但出乎所有人預料,這一擊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指尖一交即過,兩人動作隨即定住,保持着出招之後的盡勢,再無動作。
房間內安靜得要命,衆人無不屏氣靜息。
過了足足三四秒,王升才先動作,收了勢恢復普通立姿,同時把右手指尖拿起,放在眼前。
衆人瞳孔瞬間收縮。
在他指尖處,赫然出了一道血痕,一粒血珠,正從他指尖血痕內滲出!
別的人仍沒看明白,但何令羣學的血刀三式乃是最貼近兩人這一招的招數,登時醒悟過來,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指勁交擊,你已經輸了一籌,還有什麼話好說!”
王升甩了甩手指,沒跟他說話,指了指索軍長腳下。
其它人無不一愣,順着他指處看去,剎那間,所有人無不劇震。
查述更是直接失聲叫出來:“首長!你的手!”便要大步過去。
索軍長身形不動,直接比了個“不要動”的手勢,彎下了腰,將地上一物撿了起來。
赫然是他一小片皮肉!
剛纔一擊,他成功削破王升的指尖,可是自己手指頂端的皮肉卻被削下來了,高下之別,不問也知!
鮮血這時才從他指上滴下,落在地上,變成點點殷紅,看得觸目驚心。
“這……這不可能的,他的招明明……”何令羣是這裡除了索、王二人之外,對這一招最爲了解之人,也更加清楚這個結果是多麼不可思議,一時不禁懵了,眼內全是不能置信。
索軍長左手捏着從自己右手中指指尖處掉落的皮肉,緩緩轉頭看向王升,目露奇光:“沒想到,確實沒想到啊!”
王升輕籲一口氣,道:“哪一招纔是真正的原招,現在相信不用我說,索軍長也該清楚了。”
假如是動手打一場,憑現在的他,就算拼得內傷加劇,也未必能贏得過對方。
但是,只是比劃招式,點到爲止,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剛纔這一擊試招,他並沒有花太多力氣,因此內傷絲毫無礙。
索軍長忽然露出一記苦笑,道:“我輸了!我以爲自己所學的這一招已經
足夠精妙,所以長久以來,一直孜孜以求,可是現在才知道,原來招外有招,我學的,竟然不是正宗《六合刀》!但……真的沒想到,你那些細小的變化,竟然對威力影響如此之大!”
王升等的就是他這幾句,道:“力發於微,一點一點的小變化,最終便會變成令人驚異的大變化,索軍長該明白這道理。我就不廢話了,這次就以這招來和索軍長交易,該沒問題吧?”
索軍長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眼神卻轉爲灼烈,道:“不行。”
這回答大出王升意料之外,他錯愕道:“不行?你想換一招?”
索軍長雙手負至身後,站得筆直,道:“六招,我全部都要!在留下之前,王醫生就請暫時在我這裡休息吧!”
王升登時一震,目光瞬間轉厲,冷冷道:“你想軟禁我?”
索軍長莞爾道:“我還以爲王醫生從血蝠那裡,已經對我索某人的做法有一定的瞭解,原來竟是一無所知。當初我爲了刀招留他在這,現在爲了刀招,爲何不能留你?”
一旁的何令羣這時回過神來,冷笑道:“跟索家的人講君子交易,這不是瞎了眼嗎?”
王升忽地長吁一口氣,將胸中濁氣盡皆吐出,臉上的震驚神情卻消失了。
事到如今,再憤怒也無濟於事,唯有冷靜下來,找到解決的辦法。
索軍長含笑道:“看來王醫生也是識時務之人,你願意留下來,是我索某之幸。你放心,我不會太爲難你,你在這裡,衣食安全無憂,只要說了六招原招,我不但放了你,而且從此你我便是朋友,將來若有什麼用得到的地方,索某也自當回報。”
王升不禁搖頭輕笑:“呵,恩威並施,索軍長倒是玩得挺溜。”
查述怒喝道:“你敢對我們軍長不敬!”
索軍長擡手止住他,道:“不要緊,王醫生現在的心情我能理解,畢竟無論是誰落到困境,都難免心情受到影響。這樣吧,今天晚上先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再來找王醫生詳談。”
查述哪會不會意,大步走到王升面前,沉聲道:“王醫生請吧!”
王升看了索軍長一眼
,忽然啞然一笑:“索軍長似乎覺得我王升就是這麼好留的。”
索軍長似笑非笑地道:“王醫生要是想憑你一身本事硬闖出去,請便吧,你要是能逃到軍區外,就當做老天爺不成全我好了,我保證以後再不去找你。”
旁邊何令羣幸災樂禍地道:“活該!這下自己也陷進來了吧!”
王升笑容斂了起來,緩緩道:“看來這事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但留下我,索軍長想過那後果嗎?”
索軍長訝然道:“我還真不知道留下一個在醫院就職的醫生,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退一萬步說,即使有人要來查這事,就憑我手上這傷,估計也足夠解釋爲什麼留你在這了。”
王升也不禁心中大怒。
這傢伙居然都考慮到這一步了!到時候就跟別人說他王升襲擊軍方要員,誰還敢說什麼?
看來,自己是有點太大意了。原本以爲對方貴爲軍長,該是自重身份、言而有信的人物,現在才知道,自己太高估對方了!
查述再次喝道:“王醫生!請吧!”
王升拳頭緩緩握緊,隨即鬆開,轉身朝着門口走去。
小不忍則亂大謀,他要是再在翻臉,因爲內傷的關係,必定吃虧。還是先暫時隱忍,回頭再想對策。
查述帶四個士兵,跟上了王升,出了房間。
房間內,索軍長這時才轉頭看向被押住的何令羣。
何令羣頓時色變:“你……你想幹什麼!”
索軍長微微一笑,道:“別緊張,我沒打算簡單處置你,你對我,還有點價值。”
何令羣鬆了口氣,但隨即心中一緊,試探道:“什麼價值?”
索軍長漫聲道:“我和你沒有私人恩怨,你卻來殺我,證明你背後一定還有指使者。在藉你挖出這些幕後的老鼠前,怎能輕易殺你呢?帶他下去吧,送到軍務區,先關起來!”
次日一早,王升從牀上醒來,坐起身時,只見旁邊站着一個英姿颯爽的年輕女孩。
她約在二十四五歲,一頭齊耳短髮,模樣清爽端麗,一身緊身軍官服,將她嬌美的身材線條清晰地襯托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