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頓時大喜道：“我就知道爺爺最疼小夢啦！”
哪知道柳重陽卻笑眯眯地接了一句：“只要你能用柳氏九針的第六針，治好任何一個由外邪傷寒引起的感冒，我就逐他出師門！”
治感冒？這似乎太簡單了點……王升一下子聽得有點懵。
不料那女孩玉容卻是一變，失聲道：“這怎麼可能！爺爺你明明是在爲難人家！”
柳重陽笑呵呵地道：“爺爺這個人最講道理，定了條件，只要你辦得到，爺爺就一定答應你。但是你辦不到，你就不能瞎來。”
那女孩玉容不斷變化，忽地一跺腳，嗔道：“爺爺最討厭啦！”一轉身，又風也似地跑出了回春居。
王升不禁看傻了眼。
這來去如風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唉，我這個孫女，任性慣了，小升你不會介意吧？”柳重陽忽然嘆了口氣。
“沒有沒有，師父，她是您的孫女？爲什麼要讓您逐我出師門？”王升好奇地問。
“有些事，現在說了你也不會明白，將來你自然會懂。”柳重陽卻沒正面回答，只淡淡地來了一句。
“哦，徒弟明白了。”王升不好追問，只得把疑問壓到心底。
反正，只要柳重陽不逐他就好！
柳重陽看了他兩眼，忽然又嘆了口氣：“我柳家針術，一向不外傳，想必你也很奇怪我爲什麼突然要收徒。其實，不只是小夢，柳家上上下下，幾乎沒人同意我開門收徒，所以未來的時日，你可能會吃不少苦。”
王升一挺胸：“我不怕吃苦！”這個時候，正是表態度的時候！
柳重陽莞爾一笑，說道：“那就好，以後你就跟着我，睡客房吧。從明天開始，爲師正式教你柳氏九針。”
王升一顆心頓時活躍起來。
柳氏九針！
這在外人眼中神乎其技的針術，到底是什麼樣的？
第二天一早，天剛矇矇亮，王升就被柳重陽叫了起來。
到了院子裡，王升揉着惺鬆睡眼道：“師父，天還沒亮呢……”
柳重
陽換了一身輕便的灰色褂服，正色道：“業精於勤，你只有七天時間學習，要睡覺，七天之後多的是睡覺時間！”
王升心中一懍，完全清醒過來，立時肅容道：“是，徒弟懂了！”
柳重陽滿意地點點頭，說道：“來，今天第一課，是我柳氏九針的總綱。”
王升不禁振奮起來。
但旋即一個昨晚睡覺時涌起的疑問又涌入腦海，他張了張嘴，遲疑了一下。
這表情被柳重陽注意到，這老者問道：“有問題？”
王升遲疑道：“師父，您不先考考我基礎針術之類的嗎？”
柳氏九針，一聽就是高級針術，高級針術肯定是建立在良好的針術基礎上的，現在柳重陽竟然不先考他的基礎，就直接教柳氏九針，似乎有點不妥當的感覺。
柳重陽露出欣賞神情，道：“你這麼快能留意到這一點，心思還算慎密。這和我要教你的九針總綱有關係，便先解了你這疑惑吧。昨天，你曾以‘炁’來破解我設下的考驗，你可知道‘炁’既然這麼厲害，爲什麼一般中醫，卻沒辦法針對它來進行治療和養生嗎？”
王升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撓撓頭：“這個……可能是因爲不是誰都能看到‘炁’吧？”
柳重陽失笑道：“看到？‘炁’乃是無形之物，哪有可能看到？不過你說的也是大體不錯，一般醫者，根本察覺不到‘炁’的存在，這是‘炁’之應用無法普及的根本原因。”
王升愣了一下，遲疑道：“師父，難道你也沒辦法看到‘炁’？”
這下輪到柳重陽沒想到他會這麼問，愕然道：“難道你能看到？”
王升心中一緊。
透視眼的秘密，實在太過重大，就算是師父，也絕不能泄露！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想到這，他立刻道：“我也看不到，但我能感覺得到。”
柳重陽笑道：“這就是了。‘炁’原本就是無形無影，只能憑感覺來確認其存在，就算是現代醫學先進的醫療檢測器械，也無法察知其蹤影。爲此，一切以‘炁’爲基礎進行治療的醫法醫術，都根本沒有
辦法普及。而柳氏九針，正是這樣一門針術！”
王升仍不太明白：“這和基礎針術有什麼關係？”
柳重陽從容道：“現代中醫所學的針術，一切全部依託在經脈學之上，可是‘炁’的傳導流動，和傳統經脈學根本不搭邊。想必，你在使用針術以‘炁’來治療病人時，也有感覺。”
王升不由點頭。
的確，這一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因此，以經脈學爲基礎的基礎針術，對於柳氏針術來說，便再沒意義。事實上這門針術，乃是千百年前，我柳氏一位先祖，在偶然堪破‘炁’之存在後，放棄了所有舊時所學，才創出的奇異針術。只可惜，後代一直無人能夠完全學透這門針術，即使是我，也只能說學到了這門針術的皮毛而已，所發揮出的威力有限。”柳重陽不遠遺憾地輕嘆着。
“但師父已是別人眼中的針神！”王升眼睛都亮了起來。
只學到皮毛，便已是世間針神，要是學透，豈不是更加厲害！
“不過虛名罷了。現在你已明白爲何不需要你有針術基礎了吧？爲師便正式開始教你九針總綱，首先，是以‘炁’之形成、衍化和推算開始……”
柳重陽沒有耽擱，開始一點一點講解起來。
這部分內容，雖然不波及實際的操作，但王升這以前並沒有太系統地學習過“炁”的中醫實習生，仍聽得津津有味。
加上他原本悟性就不差，不時還能提出幾個有見地的看法和問題，讓柳重陽更是確定了自己並沒有選錯繼承者。
就這樣，一天時間，匆匆過去。
中間除了吃飯時間，一師一徒，就在回春居的院內，一個教一個學，將柳氏九針的總綱，全數傳遞。
王升只覺有種“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感覺，這一天的學習，比之前看幾百本醫書都來得有用。總綱中的內容，讓他對“炁”有了完整的認知，也更加明白該如何使用“炁”。
尤其是，當他聽柳重陽說，當初創立柳氏九針的先人，在記載中稱其是能夠“看”到炁的存在時，他更是心中怦然一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