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雄文雖然剛正不阿,可是他識事。
要不是楚天機的幾次出手,化解危機,那幾次事件海州警方會很難堪。這樣的人,他怎麼能得罪?更重要的是,他李雄文能從千年副局轉成正局,這也是人家楚天機的功勞!
他又怎麼好意思去重罰楚天機?
隨後,在李雄文局長的監視下,楚某人道歉道,“魏榮賢同志,雖然你未經我的同意睡在我的牀位上,但是我也不該把你的鋪蓋扔在地上。雖然你用紙杯和掃帚砸我,但是我也不該狠狠地揍你。總之是我錯了,以後對你這樣的人我儘量不動手,請你原諒我。”
魏榮賢聽了幾乎要吐血,道歉?這算是什麼道歉?這是挑釁,公然的挑釁!!
他還想說什麼,卻被李雄文一把拉住說道,“魏榮賢同志,楚天機這個年輕人雖然缺點很多,不過他也有很多優點。比如這個及時承認錯誤,他還是做得不錯的。既然他如此誠懇的道歉了,那你就大度一點,原諒他!”
“如此誠懇的道歉!”在場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楚天機那些話,就算是道歉吧,那也很誠懇不沾邊兒!
魏榮賢心說你這個局長你也太護短了,我算是看出來了,楚天機是海州局的寵兒,李雄文是海州的局長,這兩人就是一個鼻孔出氣。
“好吧,我接受你的誠懇道歉,希望你這個同志改過自新,重新做人。”魏榮賢也夠缺的,把重新做人都說出來了。他心裡有句話,“我好漢不吃眼前虧!姓楚的,如果有一天去東平,我弄死你!”
楚天機的事情不過是個小插曲,李雄文本來是和大家說幾句話,現在培訓班學員都在,他乾脆就當場給大家說道,“各位學員們,和警校的其他學警們不一樣,你們早就是一名警務探員了,那麼就要用警務探員的要求嚴格自己!爲什麼辦這個培訓班,就是因爲我們的學歷和水平跟不上形勢了!這個社會在進步,這個國家的進步,我們作爲新時代的警務探員,也要與時俱進!”
李雄文頓了一下又道,“落後就要捱打,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就好像這位魏榮賢同學,在警校捱打不要緊,如果回到工作崗位繼續不前進,就要挨犯罪分子的打,挨刑事犯罪的打,挨人民百姓的打!”
魏榮賢心說,好嘛,敢情我成反面教材了。
李雄文又道,“大家都是老同志,可是不能倚老賣老,要人老心紅,要跟上這個大時代的步伐!聽說你們還有人不會用電腦,這可不行,時代不一樣啦同志們,希望你們回去以後,把這次培訓學到的理論聯繫到實踐當中,成爲一個滿足人民百姓日益增長需要的好探員!”
衆人都嘩嘩的鼓掌,雖然李雄文說話沒有袁野那麼暖人心,可也是說到位了,見面會這樣就算是過了。
李雄文講話過後,視察了學院宿舍,時間差不多到中午了。
警校這邊安排了接待宴,李雄文不忘把楚天機給叫上,一路走向食堂小廳說道,“你小子總是這麼不消停,不爲了一個事,也能跟人家打起來。”
楚天機委屈道,“這不怪我,是他先挑釁我。李局,他看他名字就不是好東西,魏榮賢,不小心還以爲魏忠賢大太監。”
李雄文失笑,道:“不準給人家起外號,名字象可是人品不一樣。”
楚天機道,“李局,你這就外行了。從相命的來說,名字是一個很重要的符號,所謂天地人三格,就代表着他的後天性格和走向。”
警校的校長議長都跟在後邊,聽見楚天機跟李雄文這樣說話,都是心中暗歎,人家這關係才叫鐵。
李雄文不想跟他說這些封建迷信的事情,剛巧走進小廳,他坐下笑道,“你小子上次可是當着許市長面說我喜歡蹭飯,今天可不是蹭飯了啊,以後你可不能亂說。”
楚天機笑道,“今天是我蹭飯。”
“什麼蹭不蹭的,大家都做。”校長和議長招呼衆人坐下,他們都是快要退二線的老警務領導,說話倒也並不是很拘謹,既然李雄文說到許市長,就有人開口道,“許市長啊,我可是聽說一個消息。說許市長很快要到江城工作了,袁野也要調到省裡,升副廳了!”
也有人道,“真假的,袁局長不是因爲左江龍的事情上有領導責任才調離的,不降反升,這不科學啊。”
旁邊人道,“我覺得很科學,實際上袁局長的調離,許市長就是在保護他!”
楚天機心裡突然想起,之前去金盾賓館遇到袁野,袁野春光滿面,還讓自己以後去江城找他。敢情那個時候,袁野就已經得到了去省警務廳的消息!
聽到這個消息,讓楚天機挺不爽。
倒不是楚天機跟袁野有仇,而是這傢伙明明不學無術,在海州什麼都沒做好。局長都做不好,居然去做廳長了,這也太扯了。
更讓楚天機沒想到的是,警校老議長道,“據說黃省長病得不輕,很可能讓常務副省長擔任代省長,我們許市長負責全省的常務工作……”
“那就是許副省長啦!”衆人全部都震驚,“不是吧,這個跨度太大了,我聽說是許市長調去江城做市長,省議會常委……”
“不是,就是常務副省長!”
聽着兩方的爭論,李雄文哈哈一笑,在官場的酒宴上,這些誰上誰下的消息,多如牛毛,真真假假,又有誰知道?不過李雄文並不是官迷,他不太關注這個,他只想做一個好探員,守護一方的平安。相信不管誰上臺,都用得着他。
楚天機卻是比較關注這個,畢竟陳笑笑已經是他的人,陳明志就是他老丈人了,他得關心點。
就聽有人又道,“不過這次許市長雖然提拔了,可是走的不光彩,水務局的事牽扯到他,他這才離開海州,把海州讓給陳明志。”
“水務局又有什麼事?”
楚天機一打聽,才知道他不在的幾天,又有幾個領導幹部倒臺了。他去港九前海州的一場大雨,把海州變成澤國,事後統計,五死十八傷,經濟損失數以億計!
出了這種事想捂是捂不住的,很快就查到,水務局韓敬忠局長貪污受賄,河道擁堵是排水不暢的一個重要原因。同時倒黴的還有城建局,雖然沒查到太大問題,可是積水就說明你城市建設有問題,沒建設好,也下了兩個科長,一個局長受處分。
此刻,在海州市機關食堂的某個角落,陳明志端着不鏽鋼的餐盤放在桌上,隨後坐下。雖然這個大廳裡還有市議會市政府的不少工作人員吃飯,可是大家都不敢靠近這邊,這個角落儼然成爲了陳議長的專用位置。
別人不敢過來,不過市議會辦主任,陳明志的秘書尹紹傑例外,他也跟着過來,把餐盤放在陳明志對面。他又去端了兩小碗紫菜湯,把一碗放在陳明志的面前。
陳明志吃了幾口,突然問道,“韓敬忠都交代沒?”
尹紹傑沒擡頭,彷彿早就知道陳明志要問,“對貪污和受賄事實,供認不諱,數額還在確認中,應該超過八位數。”
“八位數!”陳明志震驚了一下,一個不顯山不露水的水務局長,竟然貪腐到這種令人髮指的地步。他頓了一下,又低頭吃飯,然後突然又問道,“他交代什麼人沒有?”
尹紹傑還是沒擡頭,“沒有,他嘴很嚴,其他人一個人都沒交代。”
陳明志夾了一片炒洋蔥放在嘴裡,點點頭道,“很好。”
一直沒擡頭的尹紹傑這回猛地擡起頭,不明白自己的老上司怎麼會這樣說。
在尹紹傑看來,陳明志應該覺得牽連的人越多越好,把整個海州官場都牽連進來,甚至把許邵陽牽連出來纔好!可是陳明志竟然說了一句,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