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久,李雄文的辦公室才徹底空閒下來,楚某人施施然走進去,把*扔在李雄文桌上,自己倒了杯水,坐在他辦公桌對面。就算是副局長也不敢對李雄文這麼隨便,把局長室當自己家一樣。
李雄文一擡頭髮現是這廝,他生不起來氣,開口道,“你不是放假的嘛?怎麼,覺得局裡工作忙,想回來幫忙?”
楚天機道,“忙也不關我的事,我一不是治安隊,二不是110,三不是要案組,我就是一個閒雜人等。”
李雄文放下手中的筆問道,“唷嚯,有情緒呀,怎麼了?”
楚天機開門見山道,“我聽黃鶯燕說,那什麼核心價值觀的採訪,把我給擼了?”
李雄文心說怪不得這廝這模樣,原來這個事兒。
他微微一笑,把自己茶杯推到楚天機面前,讓他去加水。楚天機心說你都把我給擼了,我還爲你服務個鳥!
這廝裝作沒看見,李雄文只好自己站起來,走去飲水機把茶杯續滿。走回來道,“這事兒你衝我發火可找錯人了。”他坐下又道,“本來名單上沒有你的名字,是我說了才把你加上去,可是誰知要報備到省廳,那邊可能是覺得你參加工作的時間太短,所以把你給劃了。”
“他們說劃就劃,憑什麼?”楚天機怒道。
李雄文道,“憑着他們是上級部門,是省廳。我們警務部門是一個強力部門,紀律部門,上級的命令,就必須要執行!”
楚天機道,“李局,你少給我講大道理,如果他們這樣做是出於公心,我完全沒有意見。可是我感覺這事件背後怎麼透着一股讓人不爽的味道呢?”
李雄文道,“那得你自己總結,到底是得罪誰了?”
楚天機道,“我特麼要知道是誰,我非去抽他的大嘴巴!”
“注意用詞!”李雄文冷喝一聲,又道,“你還有事嗎,我這正忙着,你別給我添亂了。”見這廝還不走,李雄文只好苦笑道,“今年年底,至少評你一個海州市先進探員,通報表彰,行了吧?”
楚天機道,“到時候不要再被人劃了。”
“那個是我們局裡的,不可能。”
李雄文本來以爲這廝說完就要走了,誰知這廝正話還沒說。楚天機道,“李局,其實我是爲了周楓來的。”
“周楓,黑疤?”李雄文頓時一凝,今天來給周楓說情的人太多了,他都聽煩了。擡手指着門口道,“你要是給他說情,就現在給我出去。”
楚天機道,“我不是說情,我是給你分析案情!”
李雄文道,“分析案情我也不聽,我比你明白!走吧走吧!”
楚天機怒道,“喂,你這個局長怎麼當的?兼聽則明偏信則暗你懂不懂?忠言逆耳利於行,良藥苦口利於病你懂不懂?三個臭皮匠抵一個諸葛亮、衆人拾柴火焰高你懂不懂……”
李雄文也不管他,拿起電話道,“小鄭,我們準備出發吧。”
小鄭是局長司機,李雄文並不習慣用秘書,都是自己安排。打完電話他站起來,道,“我要出去了,你走還是給我看門?”
楚天機沒辦法,只好站起來道,“好好好我走。”拿起帽子,這廝走了兩步,回頭又有話說,“還有啊李局,你欠我一頓啥時候還?”
李雄文想起,楚天機從江城回來,自己答應他的一頓,開口道,“隨便你,你選好地點,我掏錢!不過我跟你說明了,這頓我私人請客,你別想宰我。海鮮不行、江鮮不行、大酒店不行、會所不行、高檔餐飲不行……”
楚天機道,“得,我知道,您老就喜歡吃大排檔。”
李雄文都被逗笑了,“大排檔也太磕磣了點,八百塊錢以內。”
楚天機道,“那檔次也就是城鄉結合部。”
有些話在辦公室不好說,就必須在飯桌上說。辦公桌上,就太正式,李雄文不敢亂說,亂說就是表態,就是定性!可是酒桌上說就不一樣,說完就過,甚至第二天不承認,這也是常有的。黑疤的事最好還是在酒桌上說,所以楚天機才提起了這一頓。
請李雄文去哪呢,八百塊預算還真的很緊啊。就在楚天機還在琢磨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一個沒有見過的號碼。從大唐來到現代的楚天機其實最喜歡的發明就是電話,尤其是不認識的號碼。誰也不知道這個號碼背後是什麼人,帶着什麼樣的目的,是喜事還是喪事,每次接這樣的電話就好像是人生的一場冒險。
不過,一般情況下,都是壞事多好事少。
當然了,今天來電話的卻不是壞事。
“師父,我到海州啦。”楚天機聽見這一句先是一愣,花了整整五秒鐘纔想起這個叫他師父的是誰。他開口道,“是王大小姐啊,你爺爺怎麼樣了?”
來電話的是港九王家的王思穎,這段時間一直沒聯繫,因此楚天機一下沒想到她。
王思穎道,“爺爺還是那樣,每天都在睡覺。”
楚天機奇道,“那你不陪你爺爺,你來海州幹什麼?”
王思穎道,“我師兄受傷了,壽師父他年紀大了,讓我幫他來探望一下師兄。剛好我在港九又很悶……”
楚天機明白了,張寶昆是五臺山壽老爺子的弟子,王思穎也是。張寶昆傷勢這麼重,壽老爺子也跟關心,可是年紀大了,也受不了舟船勞頓,所以就讓王思穎來了。
楚天機道,“那好,你在哪?”
王思穎道,“我在明珠酒店,跟吳晶導演一路來的。”
楚天機心說那個拍三級片的是個大流氓,驚道,“你怎麼跟他一起來?”
“幹嘛,我跟誰來關你什麼事?”王思穎還是一副小太妹的口氣。
楚天機這纔想起自己的這個徒弟可不是省油的燈,他開口道,“好吧我不管,你就算拍三級片跟我也沒關係。”
王思穎大怒吼道,“餵你什麼意思?你說的是什麼話,有你這樣的師父嘛?”說完還比了箇中指,低聲道,“法克魷。”
楚天機剛好耳朵好,聽了鬱悶,心說你有本事真的法克我啊,來啊!不過想想自己是師父,也得有師父的樣子。爲師這就忍了,當下敷衍道,“那你在酒店先休息吧,等我下班去帶你吃飯!”
王思穎在電話裡喊道,“別別別!我纔不是來吃飯的,我要去醫院看我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