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天機在明珠大酒店周旋的時候,市警務局小會議室裡還是燈火通明。局長李雄文在這裡召開了一個簡單的工作會議,出席的有警務局政委、3個副局長,還有政治部主任、新城分局局長石紹暉。
會上,李雄文簡單對近期工作進行了一個總結和安排,對其中一些表現突出的個人和單位給予了表揚,隨後又對最近比較重點的水岸人家械鬥案件進行了一個通報。
“剛纔得到最新消息,說張寶昆已經醒了。他說可以原諒小黑的工程質量給他帶來的傷害,可是無法原諒周楓派人砍殺他的弟子。”
說到這裡,陶政委奇道,“張寶昆以前和黑疤走得不是很近嘛?”
政治部趙主任道,“張寶昆這個人出名的護短,把自己弟子都當成寶貝一樣,現在被人砍殺砍死,就算是多年的老朋友也可以不認。”
陶政委點頭嘆道,“這下黑疤的罪名更加的坐實了。”
新城分局新任的局長石紹暉道,“這個人真是愚蠢,他不知道這是殺頭大罪嘛?一般的罪行,幫人頂缸就算了,他這是自尋死路!”
李雄文道,“具體怎麼判,我看就交給法院吧,我們偵破階段已經告一段落,回頭由檢察院那些人操心吧。”
他說完,喝了一口茶,突然開口道,“蘇言這個人怎麼樣?”
他這一說,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愣。
蘇言是新城分局轄下的風情街警探所的所長,比較文靜,工作魄力略有不足,不過好在他懂外語,這是風情街工作的一個便利條件。
大家都沒明白李雄文的用意,沒人開口。
頓了一下,陶政委道,“據我瞭解,蘇言這個同志還是很不錯的,這些年在風情街工作,兢兢業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些情況石局長比較有發言權。”
陶政委說的是和稀泥的話,把話頭推給了石紹暉。石紹暉開口道,“我覺得蘇言這個同志不錯,斯文,是一名儒將。人家都說我們警探所的所長個個跟土匪一樣,說實話我們有些所長確實是有些簡單粗暴,可是蘇言不一樣,是我們所有警探所裡邊比較有特點的一個。”
李雄文立即跟着說道,“既然如此,我覺得可以動一動,你們新城分局不是一直要增加一位管外事工作的副局長嘛?隨着市議會市政府通過望海廣場的項目,以後你們新城分局遇到的外商外事問題也會日益增多,我覺得這個建議很好,蘇言很適合。”
衆人心裡更加的疑惑,李雄文這就是要提升蘇言做新城分局的副局長嘛?不過話說,這個管外事的副局長沒什麼權力,也沒什麼油水,難道蘇言得罪了李雄文?
不過在場也有腦子靈活的。
石紹暉心念一轉,就想到望海廣場。想到望海廣場就想到今天早晨的簽字會。想到簽字會,就想到陳明志,進而想到……
石紹暉心說完了,難道李雄文要把惹事精弄到我這裡?
說實話,石紹暉是感謝楚天機的。整不倒左江龍,哪有他石紹暉的局長做?可是石紹暉又怕楚天機,外間都說楚天機是惹事精,是瘟神!
尤其是新城分局,被瘟神瘟倒的有局長、副局長、資深探員。現在瘟神好不容易回到市局了,難道再讓他瘟回去?
石紹暉感覺背後生寒,連忙道,“李局,我覺得這個問題還要斟酌。風情街警探所雖然只是一個派出機構,可是在我們海州市卻是一個對外的窗口,代表了我們海州的形象,也代表了我們海州警方的形象。蘇言這個同志雖然有缺點,可是他有一個巨大的優勢,那就是他懂英日韓三國語言,這是其他同志沒法比擬的。”
李雄文笑着道,“不會可以學嘛,我們有誰是天生會破案的呢?還不是學來的。再說了,蘇言做了副局長就離開新城區了嘛?他還是可以處理風情街這邊有關外商的案件,這些都不是問題。”
石紹暉發現蘇言的事情已經定調了,他只有趕緊又道,“那麼這樣,我覺得風情街警探所的副所長張立志不錯,這個人很有魄力,在風情街有些威信,可以接任……”
不過他還沒說完,李雄文就搖頭,“這個人我聽說過,確實不錯,可就是太年輕,資歷還缺一點,沒有做一把手的經驗。”
石紹暉差點脫口說一句,惹事精不是更年輕?資歷更不夠?
他們的對話說到現在,屋裡其他人也都明白意思了。陶政委心說李局說了半天蘇言,原來是給楚天機在鋪路。不過想想,今天陳議長當衆點出楚天機,市警務局如果不作點表示,這就不正常了。
想到能把這個惹事精給送走,陶政委心說謝天謝地了,連忙開口道,“咳,風情街那邊主持工作,我這裡倒是有個人。”
衆人的目光都望過去,陶政委才慢慢悠悠道,“非務科的楚天機,這個年輕人不錯,雖然是年輕一些,不過以他的功勞來說,我們很多探員都沒法比!最重要的是,他和望海廣場的投資商關係都很密切,有利於我們工作的開展。”
其他3個副局長此刻也明白過來,他們都是和陶政委一樣的送瘟神的想法,紛紛開口道,“哈哈,我們都和陶政委想到一塊去了,楚天機這個同志最適合了,石局長,你手下又添一名精兵強將啊。”
石紹暉都要吐血了,心說精兵強將你們都不要?
李雄文見他不說話,點頭道,“既然大家一致同意,那麼就這樣決定了。”
石紹暉還要說什麼,李雄文已經說道,“明天請趙主任和楚天機談談吧,我們散會。”
石紹暉心說,果然會無好會,惹事精又回來了。
楚天機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是第二天一早,他正在海州市人醫陪着王思穎來探望張寶昆。
張寶昆醒了,他也知道自己下半輩子都無法再上舞臺,甚至走路都很費勁。看上去心情很不好,看見楚天機就拉着他道,“小楚啊,我算是知道錯了,我真的後悔啊!壘上白虎臺,家破人亡來,這句話說的真是沒錯啊。”
這個時候總不能再怪張寶昆不聽勸,楚天機道,“寶昆師傅,其實人有時候反過來想想挺好。雖然你腿殘了,可是你沒死啊;雖然你以後不能上舞臺,可是你還能走路啊。還別說,我又給你看了一個相,你經歷了這次大難,以後前途一片坦途。”
“還坦途。”張寶昆苦笑道,“小楚你就別安慰我了,面前是坦途我也走不了啊。就我這樣,我以後不能走,都只能爬行了。”
說到這裡,楚天機還是要幫黑疤說幾句,看在李海燕的份上。
“爬行也不錯啊,可是有得人卻可能掉腦袋。”楚天機道,“寶昆師父,你和黑疤多少年的朋友,是知道黑疤的爲人,你真的覺得黑疤會派人砍你的弟子?”
張寶昆聽說黑疤,臉上不好看,道:“弟子犯錯,當然要師父帶災,誰叫他不好好教導,哼,這是他的責任!不管是不是他下的命令,砍我的都是他的小弟沒錯吧?”
楚天機道,“是沒錯,可是你就真的能看着他判死刑嘛?”
張寶昆恨死黑疤了,一點通融餘地沒有,“我徒弟還是了呢,他們向誰喊冤?”
楚天機算是沒轍了,安慰了幾句,剛好電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