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星期六,整個宿舍區還沉浸在昨天晚上的“狂歡”之中,機械廠的工人們,這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大的場面。
打那天以後,金綵鳳出門買菜,菜市場上的商販都不敢跟她多收錢。
不過這件事也帶來大量的副作用,周家嬸子家的親戚犯事兒了想要撈人,要不就是李家舅子被人打了想要找幾個人報復……反正一大堆爛事兒,都找上門來求幫忙,後來也是弄得楚敗類感覺焦頭爛額。
到了週一一上班,剛到警探所,就接到機械廠老陸的電話。
“楚所啊,東子那小子是不太上道,可是有他在,機械廠盜竊的風頭確實被壓制了!我看關他個幾天,給他個教訓,就算了吧。”
楚天機道,“陸廠長,你要早點來這個電話,我還能賣你個面子,可現在不成了。”
陸廠長道,“怎麼了?”
楚天機道,“要案組那邊一審,把他們長期盜竊機械廠材料的事情都供述了,昨天已經把你們廠子門口的廢品收購站的老闆給抓了,這事兒消不了。”
“怎麼這樣……”陸廠長也是剛上班聽說,一下愣了。
楚天機道,“陸廠長,該不會是你和東子有經濟來往吧?”
“沒有沒有。”陸廠長連忙否認道,“這些人不能招惹,我就是爲了壓制盜竊工廠材料的風頭。”
“沒有經濟來往最好,有經濟來往你早點做點防備,實在不行我幫你。”楚天機能跟陸廠長這樣說,真的是很給力了。
爲什麼這麼給力,還不是因爲自己老爹在人家那上班?
其實陸廠長跟管小東還真的沒太大經濟來往,他擔心管小東被抓以後,廠子裡偷材料的風氣又盛行起來。
要知道,就算是管小東等人偷點材料,也趕不上全廠職工一起偷吧?
楚天機道,“陸廠長你這就落後了不是?現在一個工廠或者一個企業,都把一些部門外包給有相關資質的公司,比如食堂承包給別人啊,你也可以把保衛科給發包了,我這邊倒是認識些好人。”
天海沙廠的保安很多,謝強把他們那些當兵都找了過來,可是現在跟他們搶沙都已經打跑了,這些保安就都閒着。楚天機是投資人,萬惡的資本家,心說我不能白養你們,就想着給他們聯繫業務了。
陸廠長猶豫了一下,說實話他不太願意跟探員打交道,也不喜歡探員介紹來的生意。大家都知道,探員這行一般都是吃人不吐骨頭,陸廠長不願招惹。
“那我跟我們領導層商量一下。”陸廠長推脫了一句,又道,“楚所啊,馬上過了元旦我們電動車分廠就正式投入生產了,我和李爵士都想請你賞光呀。”
楚天機聽說這事,想到集資入股的事了。
“李青松跟職工收錢入股的事情後來怎麼樣了?”
“哦,後來他改主意了,據說有個大老闆給他投資了一筆,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楚天機心說也不知道哪個冤大頭上當了。
陸廠長又道,“楚所,市裡情況到底怎麼樣,外邊傳言很多啊,到時候陳議長方不方便也來參加一下我們的儀式?我們這市直企業也是市裡的親兒子吧,總要給個面子。”
楚天機心裡明白,陸廠長這是藉着這個事打聽陳明志的近況呢。如果陳明志真的要倒臺了,那他肯定不會參加這種儀式。
楚天機笑道,“市裡情況怎麼樣,咱們做好自己的工作就是,不過陸廠長我給你打一個包票,陳議長肯定會參加你們的投產儀式!”
“這樣啊,那敢情好!”陸廠長的聲音頓時響亮了起來。
“我這還有點事,回聊。”
放下電話,陸廠長心裡暗道,看來陳明志沒大事,又或者還有沒打出來的牌。人家都說陳明志京城有人,看來是真的!
想到這裡,陸廠長有點後悔,如果陳明志不會倒臺,那麼自己得好好抓牢楚天機這個紅人啊!楚天機給自己推薦保安公司,自己爲什麼不接着呢?那大家以後就算是有一個溝通聯繫的理由了!
當下,陸廠長開口道,“小秦啊,去通知一下幾個副廠長,我們開個會,談談保衛科的事情。”
風情街警探所裡,楚天機放下電話,心裡卻是在嘀咕,陳明志的這個忙怎麼幫呢?
在陳明志和許邵陽的鬥爭之中,陳明志明顯落於下風。
許邵陽這個人相當的精明,雖然他身邊的很多人都已經出事,可是依然沒有牽出他的直接證據!而陳明志最大的弱點,就是顧長春,這次是被顧長春害苦了!
楚天機思考的沒錯,又過了兩天,更加不好的消息傳來。
說顧長春已經把陳明志咬出來了,說陳明志跟他的生活服務員有關係!陳明志這樣的領導幹部,到外地工作,又沒有帶家眷,一般都會由當地派一個外形相貌不錯的妹紙給他打掃打掃衛生、洗洗衣物、做做飯,這就是生活服務員。
說陳明志跟她有關係。
其實在楚天機看來,這難免的,陳明志老婆女兒在外國,孤家寡人一個,眼前一個漂亮妹紙整天轉來轉去,陳明志不想那個,除非他是瞎子,不對,除非他是太監。
雖然沒查出貪污受賄,可是查出這種事情,也夠噁心人的。何況陳明志是顧家女婿,相信顧家人的心裡也都膈應得很。
11月了,秋風瑟瑟,黃葉飄滿的街邊,站着一位穿着黑色風衣的高貴少婦,她烏黑的頭髮高高盤起,一雙動人的大眼來回觀看來往的車輛。
這時一輛警用塗裝的三菱越野車緩緩駛了過來,她雪白的臉蛋這才浮出笑容,拉開車門上了車。
在這裡等楚天機是顧婉蓉,奔馳車修好了,他這是帶着顧婉蓉去拿車。
顧婉蓉上了車,楚天機一邊開車,一邊就伸手放在了顧婉蓉的大腿上。她今天穿的是一條很薄的黑色毛料褲子,楚天機的手掌按在上邊,清楚的可以感覺她大腿的熱度和彈手。
“不學好,一見面就這樣,你最近餓極想吃了吧。”顧婉蓉鄙視他道。
“不是我想吃,是我想給你吃。”楚敗類很無恥的回了一句。
顧婉蓉俏臉浮出好看的紅雲,啐道,“下流。”她又問道,“拿了奔馳車,你準備開哪輛車?”
楚天機道,“我算是知道現在那些領導幹部爲什麼都喜歡開suv了。”不待顧婉蓉問,他就又道,“這種車寬寬大大,尤其是後座,別說來個車震,就算是個三屁,也輕輕鬆鬆啊。”
“是呀,你最近跟誰在這車上車震了?”顧婉蓉注視他,審問道。
“我就是說說,這別人的車,我不可能。”楚敗類就算幹了,也不可能承認。
兩人說着,開車來到了汽修廠。
“都是朋友,收個成本價。”汽修廠老闆客氣的迎上來,要說這車玻璃分真貨假貨,真貨裡還分國產和進口,價格相差巨大,蒙人也是輕輕鬆鬆。
顧婉蓉和汽修廠老闆是朋友,相信不會蒙她。
正在那說話,楚天機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一看,來電不是手機,竟然是一個陌生的外地長途座機。
“喂?”楚天機接通電話走到一邊。
對面傳來一個年輕男人壓抑的聲音,“是楚天機所長吧,你想不想要許邵陽貪污受賄和殺人的證據?”
楚天機心裡猛然一個咯噔,如果有了許邵陽的證據,弄倒許邵陽,陳明志的所有麻煩就會立即解除!
“你是誰?”楚天機沉聲問道。
“方子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