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趙鄉長說得對。”小河子鄉警探所王所長穿着*卻是一身匪氣。
王所長開口道,“我說幾句啊。楚探員,其實海州市說大也大,說不大到哪都能找到熟人,都知根知底。你和你姑都是警務系統的,咱們算是同事。你姑父和趙鄉長也是同事,說來說去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呢?咬着不放有意思嗎?”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又用一種前輩的口氣說道:“你可能太年輕,說起來我的警齡比你的年齡還要大,在我這個老警務的見識看來,你給別人不痛快最後帶來的很可能是大家都不痛快!”
有人唱紅臉,有人唱白臉,有人紅臉中夾着白臉,有人白臉中帶着紅臉……楚天機感覺到這是人家安排好的一個局,全針對他一個。尤其是王所長的最後一句已經大有威脅的意味。
常福海心裡爲侄兒捏了一把汗,暗說早知這種局面就不讓楚天來了。可是他又不敢得罪趙國忠,此刻不敢開口。
不過讓常福海沒想到的是,楚天機心理素質好得很,他沒事人一樣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淡淡回了一句,“王所長,雖然您警齡比我的年齡還大,不過我覺得您的見識還是差了點兒。”
他這話說出,王所長已經臉色鐵青了,楚天機說他“見識差了點兒”,已經是完全不給他臉了。
不等王所長說話,楚天機繼續慢條斯理的說道,“你說話的意思好像我楚某人咬着不放,可這兩篇報道不是我寫的。王所這樣的老警務不至於連報紙上的署名都看不清了吧?看來你不但見識差了點,連眼神也差了點!”
常福海心中暗道,自己侄兒厲害,這個臉打得夠響亮也夠巧妙。楚天機雖然是毫不客氣,不過他並沒有說錯。人家陳笑笑寫的報道,你衝着我幹什麼?
王所臉色很不好看,但卻是回不出話。
桌上再次陷入冷場。
突然,桌上唯一的女人,朱成龍的老婆開口了,這個女人原先是屠夫,眉毛跟兩條黑蟲子一樣,聲音也粗。
她跳出來道,“楚探員的意思是讓我直接去找你女朋友嘛?其實昨天我看見這報紙確實這樣想過,就想着去報社會會這個陳笑笑,看看咱們家是怎麼得罪她,要撕破逼臉跟老朱家作對,真的,我當衆撕光她衣服的心都有。可後來一聽說,想不到竟然是楚兄弟的女朋友……”
她還沒說完,她男人朱成龍就罵道,“你敢!麻痹的老孃們,我們這裡談正事呢,有你說話的份嘛?”
那女人跟潑婦一樣喊起來,“我怎麼不敢,我什麼不敢?我就是殺豬的,粗人,沒文化,逼急了,我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朱齊全眉頭一皺,一拍桌子,“老大家的,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你給我滾出去!”
“滾就滾!”女人踢開椅子,氣呼呼的衝出去。
朱齊全這纔給楚天機陪笑道,“農村娘們就這樣,她孃家都是屠戶,沒教養,不要放在心上。”
楚天機基本可以確定,這就是朱家演給他看的一齣戲!那女人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你不解決,我就跟你女朋友玩命去!
此刻紅臉白臉全部都唱完了,一場戲也就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朱齊全把楚天機面前的小叉遞過來,微笑道,“楚探員,這隻牛眼要冷了。”
楚天機知道,這就是讓他表態了。他目光掃過面前所有人,這些人雖然個個面帶微笑,可是楚天機彷彿都可以看見他們翻臉的猙獰表情。
其實,楚天機絲毫不怕跟這些人翻臉,不管是文是武,楚某人都不怕眼前這些牛鬼蛇神。再說了,陳笑笑又不是他女朋友,他更不可能害怕什麼。
不過楚某人心中卻是有另一個更絕佳的想法!
楚天機並沒有急着去吃那顆牛眼,而是突然嘿嘿一笑,“各位叔伯長輩,這事兒我明白了,我會出面協調,只是……不是說好請我來看風水的?”
他這樣一說,衆人雖然沒有完全滿意,不過桌上氣氛也好多了。趙國忠笑道,“對對對,老朱啊我看你家風水是個問題,你們聊,我就還回我們那邊!”
趙國忠帶着王所走出包廂,王所這才低聲罵道,“麻痹的小崽子,依我的性子就跟他當場翻臉,什麼東西?”
趙國忠道,“算了,這件事跟我們也沒啥關係,幫老朱盡力就可以,成不成與我們無關。”
王所道,“我就是看不慣那小崽子的嘴臉,我以爲他要死撐到底呢,誰知道最後還是尿了。”
趙國忠笑道,“其實說來說去,還是要點好處,看來老朱要小破費一下了。”
他說的還真沒錯,就在他們走後,朱成豹站了起來,對常福海道,“常叔,洗手間在哪邊,我想去方便一下?”
朱成龍也站起來,“那個敗家娘們死去哪了,我去找找。”
他們一走,包廂裡已經沒有其他人了,朱齊全這才嘿嘿一笑,從背後拿出小包,包裡邊取出一疊報紙包着的東西,笑道,“楚探員,這事兒就拜託你了,這是一點兒小意思。”
楚天機接過來一看,裡邊三疊人民幣,整整三萬。雖然他楚某人在上輩子金銀財寶見了無數,不過來到這個世界,三萬塊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屬於數額不小了。
三萬塊,別說家裡移門,就算是妹妹一年的學費都有着落了。
看見楚天機眉開眼笑,朱齊全心中鄙視,說來說去誰不是爲了錢?裝的義正詞嚴,看到錢就變了臉色。
楚天機敗類性子,喜歡的是金錢美色,看見錢哪有送回去的道理?不過他還是推脫道,“我憑空收你的錢不太好吧,你不是要看風水的?”
朱齊全連忙道,“是啊!楚探員你不要誤會,我這不是賄賂你,這是你幫我家看風水的勞務費!勞動所得,天經地義!”
楚天機這才把錢放進口袋,道,“那是當然,你家的風水真的有問題!”
朱齊全卻是笑道,“這牛眼現在可以吃了吧。”
楚天機哈哈一笑,一口將那顆小孩拳頭大的牛眼吞入口中,嚼了幾口點頭道,“味道不錯!果然好吃!”
朱齊全知道楚天機吃了牛眼,就意味着可以擺平這件事,心中終於放心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