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一陣陣如滾雷般的聲響在四合院內不斷滾蕩,彷彿在這一刻,這小小的院落,已經成了雷電的源頭,那震顫的雷音此起彼伏,甚至叫地面都顫抖不止。
“該死,難不成真是人老了,記性不行了,明明記得這一筆是要利利落落的往下劃的,怎麼還是筆鋒還是揚了起來!不行啊,老夫春秋正盛,絕不能服老,不然真就要被你們這些年輕人給甩到後面吃土去了!老當益壯,我得好好給你們證明證明這個道理!”
“靠!這雷紋還真是不好弄,我看勾畫的時候,心裡邊得有着一股殺氣才行,不然的話,就弄不出來那種大開大闔,滌盪天宇的豪情壯志!陳老,你還別不服氣,這種睥睨天下的氣魄,除了瘋子我之外,你和沈老弟都不行!這最先弄好符籙的,絕對非我莫屬!”
“開什麼玩笑!就你這天天盯着人家大姑娘小媳婦兒屁股看的脾性,也敢妄談什麼霸氣!咱們這些人裡面,真正霸氣十足的,絕對非我莫屬,就算林白比我都有些不如!靠,怎麼又爆了一張!我還就不信這個邪了,再來一張!不管你們信不信,這一張絕對能成!”
毫無疑問,這霸氣十足的話語,乃是陳白庵、張三瘋和沈凌風所呼喊出口的。
就在林白給他講完了雷紋的繪製手段後,他便沒有任何遲疑的開始勾勒起來,只是畫了那麼多年的符籙,早已經習慣了覆文和雲篆。一時間讓他們改變以前的思路,用雷紋來繪製符籙,着實有些艱難。只是以雷紋繪製的符籙,威能可說是恐怖無比,只是一筆一劃的錯漏,符籙頃刻間便會爆炸。雖然被符籙爆裂開的劇烈威力弄得灰頭土臉,但他們還是樂此不疲。
甚至於在這三人之間,都開始展開了誰能第一個完美勾勒出符籙的競賽,那股子興奮勁頭,怎一個熱火朝天,一個個埋頭勾勒不已,幹勁那叫個十足!只可惜在多年的習慣下,想要以雷紋完美的勾勒出一道符籙,卻遠不是想象中那麼簡單的一件事情。
只是他們這麼一弄,卻是苦了林白!需知道這些符籙的威力可說是恐怖無比,中間出現一點兒差錯,便是一個驚天動地的爆裂!剛開始的時候,林白還沒把這當回事兒,但要把整個院子給拆了,而且還在樂此不疲的時候,心裡這才發了慌,然後便以河圖洛書和青蓮勾勒出法則領域,將他們幾人籠罩在其中,儘可能小的讓符籙的威力波及開來。
不過雖然有些心疼自己的庭院被弄得千瘡百孔,但在林白的心裡邊,還是興奮佔了多數。因爲如今陳白庵、張三瘋和沈凌風他們,雖然還沒有完美的勾勒出符籙,但即便是這些中途爆裂的半成品符籙,威力卻已是極其不凡,比起往昔符籙的威力,提升了百倍不止!
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了林白之前的推測的確是一點兒都沒錯,這隱世之中的符術,就是爲相師專門而量身打造的,只是因爲某種原因,被淹沒在歷史長河中罷了。
“不可思議,實在是不可思議。師尊,他們爲什麼也能把符術施展的如此強悍,難道就是因爲他們也是相師嗎?”從進入四合院之後,一直都在默不作聲,打量事情種種進展的冷展顏,在看到這一幕後,也終於再無法按捺得住心中的好奇,疑惑無比的向着林白問道。
“沒錯,就因爲他們是相師!展顏,符籙這東西遠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那些符紋的每一筆每一劃,都是道的體現,它們都是有生命的。想要讓它們發揮出最大的效力,你就只能去仔細體味這些東西。雖然你這些年臨摹符籙應該也臨摹了不少,但我想,你應該只是把它們看做了死物,看做了簡單提升實力的工具,而沒有思考其中更多的東西。”
“這世間的一切,都不能簡簡單單的去看待,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草一木,它們之所以能夠存在,都是經過了無數年的演變,無數年的適應。而這些演變的過程,適應的過程,便是道的變幻。這些符籙上的符紋也是一樣,只有明悟了它們的真義,才能發揮出最強的效力。”
“之所以我會說這符術乃是爲相師所量身打造的,便是因爲只要你身爲相師,就要去體察這世間的一切,去明悟這世間的一切,去推演,去揣摩。在你眼中毫無生氣的崇山峻嶺,在我們這些相師眼中,它卻是活的,哪怕外表相似,但道韻卻決然不同。”
“你可以按照我所說的這些東西,去體味一下,也許會有不一樣的收穫。”微笑着向冷展顏解釋了幾句後,林白雙眼直視若有所思的冷展顏,緩緩接着道:“我要你看的事情,你都已經看到眼中了,做好決定了嗎,是留下,還是回隱世?你放心,我不會勉強你的,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不會攔你,也不會對你的決定有任何的不滿!”
“師尊,我想問您一句,您之所以進入隱世,之所以冒着那麼大的風險做這一切,都是爲了他們嗎?”冷展顏沉默片刻後,沒有正面回答林白的問題,而是岔開話題接着問道:“您吃了那麼多的苦,做了那麼多的事情,會不會覺得其實根本沒必要做這些事?”
“沒有必要?爲什麼會沒有必要?”林白聞言不禁輕笑出聲,眼眸中露出一抹緬懷之色,輕笑道:“展顏,你沒有經歷過那段時日,不知道我和他們之間的關係。但我可以告訴你,我們所說的,可以在最危險的時候,把性命交在對方手裡,這話並不只是說說而已。而且你覺得我吃了苦,但我師兄的目盲,還有陳老的傷,實際上都是爲了遵守當初給我的一個承諾。”
“我如今所做的這一切,連他們對我恩情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而且爲他們做這些事情,就算真的是吃了苦,遇到些危險,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因爲我和他們,就像是一家人,若是換做出事的是我,他們也會一樣去做的,只要有一線機會,哪怕是刀山火海,都在所不辭。”
林白的話說的雖然很溫和,每一字每一頓似乎都雲淡風輕,但傳入冷展顏的耳中,卻就像是一陣颶風吹過了她的心扉一般。在隱世中見慣了生死仇殺,見慣了爾虞我詐的她,根本就無法相信,這世界上竟然還會有這樣的事情,這樣的人存在!
甚至於她都開始覺得,也許只有這樣的人,才能真正稱之爲人吧!
“師尊,那我在您眼中是什麼?”沉默許久後,冷展顏突然鼓足勇氣,緩緩問出了心中最大的一個疑惑。從她知曉林白的身份之後,這問題便一直在心中迴盪,她不知道,林白究竟是拿她當什麼看,究竟是一個利用工具,還是說是把她看得和這些人一樣重要。
“你是我的徒弟。”聽到冷展顏的話,林白顯然有些錯愕,他沒想到冷展顏會問出這個問題,皺眉思忖片刻後,緩緩道:“雖然可能會讓你失望,但如今的你,在我心中的確是沒有他們重要,這不是因爲其他,而是因爲咱們接觸的時間長短而已。”
“原來是這樣。”聽着林白的話,冷展顏笑着點了點頭,但不知爲何,她覺得自己心裡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但她也知道,林白的話的確是沒有一點兒錯的地方。不管是什麼人,不管是誰,都不可能把一個剛認識沒多久的陌生人,看得比自己多年的好友更重要!
林白微笑着點了點頭,然後緩緩問道:“那你做好決斷了嗎,是去還是留?”
“我選擇留下。”沒有任何遲疑,冷展顏突然輕笑開腔,用那種斬釘截鐵般的語氣道。
林白聞言微微頷首,沒有多言任何話語,也沒有詢問究竟是什麼原因。有時候,有些事情,永遠不需要去追問答案究竟是什麼,只要知道結果是什麼,就足夠了。
冷展顏也沒有言語,只是輕笑着將目光重又投到了,仍在熱火朝天的勾畫符籙的陳白庵等人身上。她之所以選擇留下,不是因爲跟在林白身邊,會有一個強大的依仗,而是她所見到的的這一切,讓她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衝動,一種想要體驗體驗究竟纔是真正的人的生活!
不是往昔那些在隱世中的黑暗日子,而是陽光萬里,處處溫暖的生活,一種她已經闊別已久,已經快要想不起來的一種生活!如今的她,已經下定決心,去嘗試着擁抱這個改變。
“你們說她究竟是誰,不會是林白這一趟又拐騙的小姑娘吧?”只是林白和冷展顏所不知道的是,就在兩人交談的同時,有一批人眼眸中正帶着淡淡的敵意,正在揣摩着她和林白之間的關係。而那些人,除卻了賀嘉爾和夏小青她們之外,也再沒有旁人。
“我看有些不像,那女孩兒對林白似乎有着一種發自肺腑的崇拜。”沈小藝搖頭道。
“這可說不好,咱們這些人裡面,可也是有不少以前都是從崇拜,慢慢喜歡上這花心大蘿蔔的。”寧歡顏聞言後,冷冷一笑,眸中掠過一抹促狹之色,寒聲道:“要是這小子再敢拈花惹草的話,就看我怎麼收拾他吧!不讓他三天下不了牀,走不成路,我就不姓寧!”
幾女聞言,不禁啞然失笑,但俏臉卻是不禁有些微紅,更有種眼熱心跳的感覺悄然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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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成了!小爺終於弄成了!”就在這詭異的氣氛悄然滋生之際,場內卻是突然傳來沈凌風興奮到了極致的歡呼聲,掌中符籙光華閃爍下,那股久違的精氣神似乎重歸他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