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那些螻蟻出頭,爲那些螻蟻鳴不公,你不覺得這件事情太可笑了嗎?”
聽到林白的話,羽訥言先是一愣,而後猶如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般,仰頭大笑出聲,旋即眸光森寒的望着林白,一字一頓,淡淡道:“你覺得就算是你能滅了我清徽宗,還能滅得了天下人心嗎,你覺得僅憑你一人之力,能護住那億萬螻蟻嗎?狂妄!”
“就算是明知不可爲,但我也要爲之!時間最終會證明一切,不過你們清徽宗,卻只能化作歷史中的一片塵埃,被人踐踏入萬丈深淵之下!”林白淡漠輕笑出聲,輕彈手中錚然長劍,旋即緩緩擡頭,眸中‘精’光恍若清泉,淡淡道:“你若不信,儘管來試!”
“好!原本我以爲你只是狂妄而已,但如今看來,你不是狂妄,而是瘋了!”羽訥言聞言之後,大笑出聲,而後面‘色’‘陰’沉的向着四下掃視了一眼,緩緩道:“以你的修爲,以你的手段,完全可以凌駕在一切之上!如果你我能夠聯手,這清徽宗我也可以不要,過往的仇怨,我也可以既往不咎,傾你我之力,定可重建比清徽宗強大百倍的宗‘門’,你覺得如何?”
“你覺得現在你還有跟我談條件的資格嗎?”聽到羽訥言竟然賊心不死的想要跟自己談條件,商量什麼聯手創建宗‘門’的事情,林白不禁訝異的輕笑出聲,旋即向着羽訥言淡淡掃了眼,輕笑道:“一個將死之人,卻賊心不死,你不覺得這實在是可笑嗎?”
“裝‘逼’……”羽訥言聞言,眸中寒光頓時大作,知曉此時此刻,再沒有任何多言的必要,手掌緩緩虛握,而後變幻印訣,向着林白便緩緩推了過去!
一掌擊出,龐大的勁氣登時化作了一道白虹,向着林白便橫擊而去!
而就在這一掌發出後,林白的神念登時發現,在羽訥言發出的此掌中,不但蘊藏着龐大的氣勁,甚至於還隱隱然有無數狂暴的雷元之力,只是那些雷元之力隱藏得極好,就像是一層看不見的漣漪,猶如是平靜水面下隱藏的洪流,只要一旦‘激’發,便是萬丈‘波’濤!
這清徽宗之所以能笑傲羣雄,而羽訥言能夠領袖羣倫,果然不是僅憑嘴皮子上的功夫,而是在他們的手上,還真是有兩把刷子!能夠將狂暴的雷元之力,如此‘精’妙入微的修煉入體內,和法力完美的契合在一起,這種手段,可謂是林白所僅見的!
這種‘精’妙入微的手段,如果能夠用在正途,未嘗不能有驚人的修爲,只可惜這羽訥言走錯了路,而這‘門’‘精’妙入微的法子,如今也必然要被自己從天地間抹除。-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如果不是自己種下的因,又怎會去品嚐這惡果!望着羽訥言的模樣,林白的心中,突然沒來由的生出一種憐憫之意,但這絲憐憫只是碰觸到羽訥言那癲狂的雙眸,旋即便被冷冽所取代,而後腳下微微用力,身軀登時朝前疾奔而出!
“以‘肉’身來接我手段,我真不知道該說你太自信,還是太愚蠢了!”看到林白的動作,羽訥言眸中光華大作,而後狂笑出聲,雙手連連翻動,沉聲道:“雷元如‘潮’,捲動天地!”
話音落下,那一絲絲隱藏於他法力隱匿下的那狂暴雷元之力,陡然撕開了僞裝的溫和外表,開始‘露’出森然的獠牙,無窮無盡的雷元之力,開始向着林白衝襲而去!
而且在此時此刻,在羽訥言的心中,更是生出了一絲僥倖之意。在如今的態勢之下,他施展出的本就是壓箱底的招數,而且一出手就是那種要把對方置於死地的手段!
在法力之下,隱藏得雷元之力有多洶涌,也只有他自己最爲心知肚明,原本對林白的飛劍,他還有着幾分忌憚!但如今看到林白竟然以‘肉’身來迎擊,這如何能不叫他覺得可笑!
雷元之力最爲狂暴,不管是金屬,還是血‘肉’之軀,都是它的載體!而且一旦強橫的雷元之力,席捲這個載體,便會釋放出滔天的威能,將載體盡數破壞!從擁有了此種手段之後,不知道已有多少冤魂,枉死在他的這一手之下,雷元之下,身軀化作焦炭!
而如今林白竟然膽敢以‘肉’身迎擊,這不能不讓他覺得,林白實在是自信到了自大的愚蠢地步,而在那強大的雷元之下,林白的‘肉’身,也將如此前的無數人一樣,被雷元所擊潰!
轟!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羽訥言心中充滿了期冀,在幻想着在雷元鼓‘蕩’下,林白的身軀只要碰觸到分毫,就會迅速被雷火所佔據,燃燒成灰燼時,林白的雙手,已然跟他所調動出的那些狂暴雷元之力碰觸到了一起,兩者相觸,登時發出劇烈的沉悶響聲!
而且跟羽訥言所想的不同的是,在林白雙拳的揮動下,羽訥言那以法力融匯出的雷元壁壘,竟然猶如是紙糊的一般,直接被林白所擊潰!甚至於那些狂暴無匹的雷元之力,在林白雙手的錘擊下,竟然如土‘雞’瓦狗般,直接不堪一擊的化作了烏有!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以‘肉’身之力,竟然接下了雷元之力?!望着眼前的這一幕,羽訥言的眼眸中充滿了無法置信的神情,只覺得眼前所見的一切,已經完全顛覆了認知!
人體之所會被稱爲血‘肉’之軀,便是因爲鮮血和骨‘肉’的存在,而血‘肉’之所以會流淌,原因很簡單,那便是因爲在人體之內,有無數的水液存在!
水液是什麼,那是雷電最好的載體,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人體只要碰觸到雷元之力,那狂暴的雷元,便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彌散全身,釋放出恐怖的撕裂威能!
可是眼前的這一切,卻是跟羽訥言的所想全然不同。林白的身軀明明是血‘肉’之軀,爲什麼在面對這些狂暴的雷元之力的時候,竟然能夠猶如絕緣體般的不受任何損毀,甚至於能夠將這些雷元之力,以不費吹灰之力的手段,直接摧毀成烏有?!
只是羽訥言卻是不知道,這是從恢復記憶之後,林白少之又少的以‘肉’身迎擊敵手!此前的幾次,是爲地方強大的‘肉’身能力所吸引,而這一次,則是因爲這羽訥言所施展出的乃是雷元之力,若是以飛劍迎擊,飛劍作爲金屬,本就是電流的載體,必然會落於下風!
但和飛劍不同的是,林白的身軀雖然也能導電,但他所經歷過天罰的次數,可說是如今這人世間接觸過最多的人,對於雷元之力,可說他的每個細胞中,都已是有了一種抗‘性’!
所以用‘肉’身來迎擊雷元,林白這不是自大的愚蠢,而是對自己修爲手段的相信!而且就算羽訥言對雷元之力的‘操’縱再‘精’妙入微,調動得再多,又如何能跟雷劫所相比?!
連雷劫都不畏懼,連天地的怒火都可以承受,他羽訥言的這微末手段,又算得了什麼!
轟!但還未等到羽訥言心中的驚懼落下,林白的雙拳,卻是又已衝到了他跟前,滔天的先天真罡不斷鼓‘蕩’,那狂暴的拳風,猶如是颶風般,直接橫掃羽訥言的身軀!
拳風只是接觸到身軀表層,頓時便叫羽訥言覺得自己就像是被重錘直接轟擊到了一樣,身軀如斷了線的風箏般,不受控制的開始朝後倒飛而出,甚至於在這一刻,他還清晰無比的聽到了順着自己的身軀之間,發出的那一聲聲沉悶的咔嚓之聲!
那是一種對於羽訥言而言,無比熟悉的聲音,那是人體骨骼碎裂的聲音!曾幾何時,他曾不止一次在密室之中,對清徽宗的那位大長老施以‘逼’問手段,而在那時,那位大長老身軀中的骨骼,就是在他雙手的搓動下,發出過這樣類似的咔嚓聲!
而當初在他爲了登上清徽宗‘門’主之位時,親手誅殺自己的兄長時,在自己的指尖捏動下,自己兄長喉嚨間的軟骨被捏碎時,所發出的,似乎也是相同的聲音!
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都叫羽訥言覺得這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輪迴,就是一場被延遲了無數年的復仇!甚至在這一刻,他都不禁想起了,當初當自己的兄長,在自己手掌心苟延殘喘時,那滿是怨毒的目光,對自己發出的‘終有一日,將死無葬身之地’的詛咒!
噗!越是想,羽訥言的驚懼便越深重,重重畏懼,強大的轟擊力下,順着他口中,登時有濃稠的鮮血噴出,而在其中更有許多粉‘色’碎‘肉’塊涌出,那是五臟六腑被擊碎後的碎片!
“現在,你覺得我是否有能力守護那些螻蟻?現在你覺得,你是否還是能夠凌駕於一切之上的存在?現在,你是否覺得,你清徽宗還能夠翻手爲雲,覆手爲雨,視一切爲無物!”
望着五臟六腑盡數碎裂,生機已到了瀕危邊緣的羽訥言,林白眸光冷冽,面宇上更是有一絲嘲諷笑意‘露’出,望着羽訥言,淡淡發問道。
所有的一切,不是他林白狠戾,而是清徽宗咎由自取,如果不是他們觸動了林白的底線,這宗‘門’如何會覆滅,他們又如何會承受這無妄之災?!一切,都是他羽訥言自找的!
“我……我還有希望!”望着一步步向自己‘逼’近的林白,羽訥言心中突然驚慌起來,就在此時,他的右手卻是不禁緩緩捏緊,當碰觸到那一絲溫熱後,神情更是突然有喜意生出!--55789+dsuaahhh+259376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