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水局這玩意兒對普通人來說,不會有什麼影響。但是對於奇門相師,卻是會起到非常的作用。
相師哪怕只是牽引動風水局中的一絲元氣,整個風水局便會像跗骨之蛆一般,纏着勾動元氣的相師不放。所以康斯坦丁他們那羣人可以安然無恙,但是林白卻是感覺肅殺之氣鋪天蓋地,心神受到嚴重的侵擾,必須費盡全力將陣法破去。
林白也着實沒有想到,這已經殘破不堪的羅馬鬥獸場居然會蘊藏這麼多的西方庚金肅殺之氣。若非如此,之前他小心一點兒,肯定能夠躲得過元氣的反噬。
但是現在後悔已經晚了。以林白的相術修爲去解決這陣法,難度其實不大,但是鬥獸場這塊乃是公共場所,遊人頗多,還可以替自己遮掩片刻,但是如果自己做出一些詭異無比的動作,那必然會引來他們的關注,說不準風水局還沒吃透,人就先捱了一梭子。
但是如果此時強行離去的話,那西方庚金肅殺之氣,恐怕對心神造成巨大傷害。
而且能夠佈置下這聚金成煞陣法風水局的自然是一個先古時期的風水高手,這樣的陣法手段和如今很多相師所使用的手段都不一樣,如果潛心去研究的話,應該會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東西。
這風水局的秘密強烈的吸引着林白,就像是一個吸毒成癮的癮君子面對着一盤毒品,明知道這些東西有可能會要了自己命,但卻還是無法按捺的住心底的衝動。
想了好一會兒,林白最好還是咬了咬牙,喃喃自語道:“拼一把,幹他孃的,想來老天爺也不會把我怎麼樣!”
說幹就幹,林白也沒再猶豫,按照先天洛書上記載破除西方庚金煞氣的辦法,在身前擺佈下了一個反八卦陣法,通過陣法拘束出來一點兒西方庚金煞氣研究。陣法甫一擺佈成功,瞬間便籠罩上了一層黑黑的霧氣,如搶如刀,狠戾異常。
此時天色陰霾無比,天空中的雨絲淅淅瀝瀝,夾雜着?
?聲穿行在羅馬鬥獸場中,雨點和地面相擊發出輕微的滴答之聲,顯得飄渺無比。
低頭蹲下身審視着從鬥獸場側門進入的那羣人,林白神色凝重無比,調整着呼吸和心境。左手微微在腰側掐動一個印訣,右手則是緩緩從腹部擡起至胸前,雙脣翕動念誦咒語不停。
隨着他的動作,先天洛書開始在腦海內緩緩轉動,一股神妙難明的氣息從林白體內緩緩騰出。而身前的反八卦陣如同感受到他身上的這股氣息一般,開始緩緩運作起來,瞬間讓鬥獸場內陰霾的空氣變得愈發粘稠混雜起來,天上的光亮越來越暗淡。
雨水大作,風勢大漲。鳴號不停的風聲在鬥獸場周圍相鳴不已,又似乎是被圍在了鬥獸場中的困獸一般,正在橫衝直撞。
反八卦陣法,所謀劃的便是倒轉八卦運行,讓五行及天地元氣產生顛倒。鬥獸場建築數土,方位數金,從天而降的雨水數水,三者原本是土克水,土生金;但是反八卦陣法運轉之後,便將局勢改成了土生水,水生木,金克木!
“天地五行,由我心意,疾!”林白雙手捏成印訣,口中輕叱道、
隨着他輕叱聲落下,鬥獸場內的五行元氣愈發的紊亂起來,而且就連鬥獸場下的地氣都開始隨着林白的輕叱聲從四面八方涌來,匯聚進了鬥獸場內。瘋狂的五行元氣和地氣混淆在一起,暴戾無比的在鬥獸場內遊走不定,然後再反八卦陣法的束縛下,開始進行迴流。
“水轉木來,金氣消融!”林白右腳擡起,踩在了西北乾宮方位,厲聲呵道。
瓢潑般的雨水此時成了林白最大的助力,原本的水氣在陣法的干涉下,變成了木意,一點一點的和鬥獸場中的庚金煞氣相撞,然後緩緩消融。
當庚金煞氣漸漸開消融之後,林白心中的警兆大作,打開天眼猛然轉頭朝着側門處望去,只見側門處門處那片灰暗無比的雨雲之中血光沖天,就算是那從天而降的雨水也是帶着一抹淒涼的血色。
人都是血肉之軀,但凡是生下來便帶有血氣。身體越是強壯的人,渾身上下的血氣就愈發旺盛,就像是傳說之中的那些猛將頭頂血光如光柱直衝天際。這些血光一般人當然看不出來,只有林白這樣打開了天眼的相師,才能看出人體內血氣的多少。
鬥獸場內的那束血氣雖然沒有傳說中那般瘋狂誇張,但其中所蘊藏的肅殺冷厲之氣,卻是林白從來未曾見過的。
“終於來了!”林白嘴角冷厲一笑,雖然說這些人血光沖天,肅殺無比,而且人數頗多,應該都是殺過人的狠角色,但是,在有些人眼中,人多真不見得就強什麼。
此時鬥獸場內的反八卦陣法已經緩緩開始生效,其中的庚金煞氣也開始消解,林白也無需再呆在此地。略一思忖之後,林白身形晃動,開始在鬥獸場內穿行開來,身體輕盈無比,走動之時猶如貓咪一般,沒有任何聲息。
看着雨滴包圍中的羅馬鬥獸場,康斯坦丁總覺得這鬥獸場裡面的氣氛詭異無比。尤其是在發現林白的身影消失了之後,臉上露出一絲猶豫,心中原本的一點兒自信,現在消失的乾乾淨淨。
“隊長,那人到哪裡去了?要不咱們兄弟們分成小組,分頭開始搜尋他的下落?”奎尼爾看到康斯坦丁面色不佳,便急忙開口道,渾身上下的殺意迸發。奎尼爾和康斯坦丁又不同,他平素做得就是刀頭舔血的生意,早就習慣了這種踩刀刃的生死遊戲。
康斯坦丁沉默不語,擡頭望着羅馬鬥獸場內,他似乎已經快看到林白在鬥獸場內的某個角落盯着自己這些人,嘴角滿是嘲諷的笑容,嘴中正在輕罵自己這羣人是飯桶。
“跟他拼了!奎尼爾,你帶五個兄弟從左邊走,我帶着剩下的兄弟從右邊走,一旦出現什麼情況咱們對講機聯繫!”康斯坦丁猶豫半晌之後,咬牙做出了決斷。他明白,現在不作出決斷,拖延了戰機,那等到回去,艾薇兒必定也會將他殺掉,橫豎都是死,不如拼一把!
“兄弟們,這是咱們唯一的機會,務求一擊必殺,聽到沒有?!”康斯坦丁咬緊了牙關,捏着對講機咬牙切齒道。
這懲罰小隊的人都是習慣了刀頭舔血生活的主兒,命令發出之後,極爲配合。奎尼爾盯着康斯坦丁看了幾眼之後,大手一擺,帶着身後幾個黑衣年輕人大搖大擺的便朝着左邊包抄而去。
“居然是這傢伙!”林白看清楚康斯坦丁的相貌之後,心中咯噔一聲,康斯坦丁的相貌當初他在番禹市的時候曾經見過,正是這傢伙把陽平治都功印給偷走的,着實是沒想到他居然會出現在這裡。
“偷到陽平治都功印,現在又來追殺索菲婭,這羣人到底是想做什麼?!”林白眉頭緊皺,一邊用先天洛書中記載的秘法來感應康斯坦丁諸人的位置,一邊在心中思忖這羣人做出這麼多事情的真實原因到底是爲了什麼。
暴雨越下越大,雨點擊打在地面上噼裡啪啦作響,濺起的水霧更是幾乎將整個羅馬鬥獸場給包裹在內。鬥獸場外氣息祥和無比,誰也無法想到這鬥獸場內部,相隔近千年之後,居然重又出現瞭如此蘊含殺機的一幕。
“右翼探尋完畢,你們小心!”過了幾分鐘之後,康斯坦丁將右側勘察了一個遍,然後拿起手中的對講機對奎尼爾急聲喊話道。
聽到康斯坦丁的話,奎尼爾手一擡,跟在他身後的幾名黑衣年輕人立刻停住了腳步,雙手抱槍圍成一個圓圈,開始仔細勘察起四周的情況。而奎尼爾則是從肩膀上摘下那把裝滿了子彈的加特林,對準了身前在雨夜的輝映下顯得無比漆黑的方向。
康斯坦丁的心皺成了一團,一邊握着對講機小心翼翼聽着裡面的動靜,一邊帶着手下的人急匆匆朝奎尼爾所在的方位趕去。
但是步履匆匆的康斯坦丁卻是沒有發現,在他步子經過的一側,一雙帶着促狹眼神的眼睛正在掃視他們的動作,淒厲無比的殺機重又在鬥獸場內瀰漫起來,叫人心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