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大哥,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怎麼跟人解釋這一切?”
而就在林白慨嘆連連之際,金寶洪卻已是從感慨中清醒過來。但眼前所面對的現實,卻是叫他有一種暈眩感,秋韻死了,孟白死了,就連葛天也死了,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去跟玉虛宗的這些弟子講述此事,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如何向玉虛宗的門人弟子解釋,該何去何從?林白聞言,不禁啞然失笑,心道金寶洪還真是夠單純夠幼稚,此種態勢下,哪裡需要向那些人解釋什麼。
“不需要解釋,沒有解釋,就是最好的解釋。”淡淡一笑後,林白擺了擺手,道。
話音落下後,林白開始感觸自己身體的變化。如今秋韻已死,金寶洪心中桎梏盡消,而自己也算是徹徹底底的成了金寶洪命理中的貴人。
所謂貴人,便是貴不可言,功參造化。他實在是想看看,自己這一次成就了金寶洪的貴人,將會給自己帶來怎樣巨大的轉變,對自己體悟造化之能,是否會有助益。
但一番探查後,林白卻是無奈發現,雖然一切事了,但自己好像並沒有發生什麼轉變。無論是修爲境界,還是法力,抑或是血氣,都一如往昔,並未有什麼轉變。
不過雖然沒有探查出什麼,但林白冥冥中卻是有一種感覺,雖然自己沒有察覺到變化,但那種變化卻是真實存在着,只是一時間無法被自己發現,還需要時間去深究。
“不解釋?”而就在此時,金寶洪卻是訝異無比的向着林白重又發問,面上滿是疑惑之情,皺眉道:“木大哥,你確定不向他們解釋這些,真的可以?”
“相信我的話,這個世上,大部分人都根本不願去理會原因,只會面對現實!”橫豎暫時也沒有察覺到成就貴人後,給自己帶來怎樣轉變的時間,林白也懶得再去探查,索性便對金寶洪又輕笑道:“你若是不相信,與我出去走一遭,便知結果。
金寶洪聞言茫然點頭,便跟在林白的身後,向着殘破無比的大殿外走去。想要看看,一切是不是真如林白所說的一樣,沒有解釋,就是最好的解釋。
大殿內鏖戰所散發出的術法波動氣息,早已席捲了整個玉虛宗,叫所有門人弟子都察覺到了此間的異樣。林白和金寶洪 從大殿走出後,便發現在大殿門前,此時已滿是密密麻麻的人羣,所有人都面色驚惶不定的望着殿內,想要洞悉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金師兄……木前輩……”林白和金寶洪乍一走出,場內頓時有陣陣喧譁聲響起,那些玉虛宗的門人弟子,頓時輕輕抽了一陣冷氣,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而後又朝殿內觀望片刻後,見無人走出,這纔有膽子稍大些的,對金寶洪疑聲道:“金師兄,師尊他?”
看着那一張張疑惑之餘,又滿是不安的面頰,金寶洪只覺得如鯁在喉,想要向諸人解釋些什麼,但又不知該從何開口,一時間竟是呆滯在了那裡。
“葛天、孟白和秋韻,盡皆已死,你們若是不信,自往殿內探查!”不等金寶洪開腔,林白已是淡漠出言,言語冷冽,不見分毫情緒波動,如在說一件司空見慣之事。
嘶!此言乍一發出,場內頓時有陣陣倒抽冷氣之聲發出,殿外聚集的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望着林白和金寶洪,似乎在懷疑兩人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但很快,他們心中的懷疑,便因爲殿門開啓後,逸散出的淡淡血腥味,而得到了證實。
“師尊和孟白大師兄,還有秋韻師姐,真的都已經死了。我的天,這怎麼可能,一個暉陽初境,一個暉陽中境,還有一個乾元中境,怎麼會盡數敗亡……”
“怎麼會這樣,他們到底是被誰殺了,又是因爲什麼死的?”
一時間,場內頓時不斷響起竊竊私語之聲,所有人都畏懼莫名的望着金寶洪和林白,那膽怯的眼神,仿若是望着兩個煞星,充滿了發自靈魂深處的畏懼。
乾元中境修爲之人,對於場內這些弟子而言,已是隻能仰望,而無法企及的強者!但就是這樣的強者,而今卻是身首異處,連神嬰都不曾留存。這個結果,叫他們如何能不去顫慄,又怎能不爲此而感到膽戰心驚。
該如何向他們解釋?!聽着殿外的竊竊私語,金寶洪愈發語塞,完全不知該如何出言。
“死得好!死得妙!我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金師兄今日所爲,乃是替我玉虛宗除了心腹大患!我等當爲金師兄賀!”但就 在此時,人羣中卻是有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話語聲中,充滿了義憤填膺的語氣,似乎他早已巴不得這三人早死早超生。
諸人聞聲望去,那正振臂高呼,言語間滿含義憤填膺味道的,除卻孔藏,又能是何人!
而就在孔藏這怒吼聲發出的一瞬間,殿外那些本在竊竊私語之人,眼眸中卻是驟然有異色閃過。孔藏是什麼人,曾經整個宗門內,就屬他喜歡在孟白和秋韻的yin威下,在葛天的默許下,百般奚落和譏諷金寶洪,並時常以此爲人生樂事。
但而今葛天、孟白和秋韻身死,孔藏臉上卻是沒有任何悲慟之色,反倒是一臉欣喜若狂的神情,那真摯的笑容,都叫人懷疑,現在的孔藏,和以往的孔藏,是不是同一個人。
而爲何會出現此種轉變,就諸人想來,原因也是簡單無比。不因爲其他,就因爲金寶洪和林白乃是最終的勝利者,歷史都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規則也是由勝利者來制定的。
孔藏往日百般譏諷金寶洪,自然是畏懼金寶洪回過頭來,找他的麻煩,所以纔會在而今,做出振臂高呼,爲金寶洪賀的舉動,想要挽回自己在金寶洪心中的形象。
“殺得好!金師兄終於能報仇雪恨,的確是我玉虛宗的幸事!”孔藏這頭一開,場內有那心思活絡之人,頓時也跟着話頭,開始振臂高呼不止,滿臉的歡欣鼓舞神情,彷彿葛天、孟白和秋韻三人的死,乃是他們平生最大的快事。
“金師兄……”與此同時,人羣中的孔藏,竟是突然擠出人羣,跪倒在金寶洪跟前,頭顱搶地,誠懇無比道:“葛天老賊已死,我玉虛宗羣龍無首,必須要選一個德高望重之人,爲我宗宗主!金師兄德高望重,宅心仁厚,我願奉金師兄爲主!”
“我等皆願奉金師兄爲主!”一言發出,登時引來萬千附和之聲,烏泱泱的人羣,幾乎在同一時刻,推金山倒玉柱般的跪倒在金寶洪跟前,叩首出聲。
從開始到而今,根本沒有任何一人問及葛天是緣何而亡,似乎他的死,無足輕重。
此情此景之下,林白嘴角漸有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出現。從一開始之時,他之所以如此篤定,便是因爲,他要比金寶洪更加清楚。不管是俗世,還是隱世,抑或是仙界,這都是一個強者爲尊的世界,無論是誰,都要遵從與強者的意志。
只看結果,不看過程,不問原因,這便是弱者的心態。而如今林白和金寶洪,殺了葛天、孟白和秋韻三人,在這些人眼裡,便是不折不扣的強者。對於這樣的強者,他們只能唯唯諾諾的尊崇,如何敢對他們有分毫的質問。
山呼海嘯之下,林白更是不禁攥緊了拳頭,心中暗暗起誓:葛天的死,只能是一個開始,今生今世,自己都要做強者中的強者,決不能變成這些磕頭蟲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