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不是師兄我說你,你平日做人實在是太低調了一些。你看看你身邊這位,大魚大‘肉’吃着,小姑娘陪着,一圈人把他哄着,沒人敢欺負他,小日子要多爽有多爽。你要是稍微高調一點兒誰還能不知道你的身份!”張三瘋笑眯眯的對林白說道。
話糙理不糙,但是這話從張三瘋啃着‘雞’‘腿’的嘴裡說出來總有些不對味,尤其是一邊的劉經天聽這話就更不是滋味了,什麼叫一圈人把自己哄着,難不成自己是個傻‘『逼』’?!
“王八蛋,你再說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劉經天轉頭怒視張三瘋,道。
張三瘋恍若沒有聽到劉經天話裡的怒氣,轉頭直視劉經天的眼睛,咬了口‘雞’‘腿’之後,笑眯眯道:“有本事你來咬我啊,要不我給你調調風水,讓你桃‘花’更少一點兒?”
“牛鼻子,有本事你就來撒!”劉經天不服氣的頂牛道。
“你們倆安靜點兒行不?!”林白無可奈何的對二人說道:“要吵架找個僻靜地兒,你們倆就是嚎破嗓子也沒人管,可你們也看看現在車裡多少人,而且帶壞小孩子怎麼辦?!”
夏小青聽到林白這話,下意識的扭頭看着車窗外,假裝沒有看到這兩人吵架,但嘴角卻是翹起了一抹笑意。
她心裡邊既有些震撼,又覺得好玩。一個是四九城裡的大紈絝,一個是茅山上的老道士,兩個人卻能像倆孩子一樣無視一切吵鬧,卻又都是如此重視林白的話,這事情若說出去,恐怕信的人還真不多。
“小丫頭,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家到底在哪裡了吧?”林白眉頭緊皺,轉頭盯着小姑娘囡囡輕聲道。
林白這話一說出來,張三瘋差點兒沒把自己嘴裡嚼着的‘雞’‘肉’給吐出來,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林白,問道:“師弟,這小丫頭不是你和趙寡‘『婦』’的閨‘女’?”
“……”林白無語,轉頭看着張三瘋如同看着一個死人一般,輕聲道:“師兄,你是不是覺得,我必須要和趙寡‘『婦』’生個孩子,你才安心?!”
張三瘋嘿然乾笑幾聲,轉頭掃了眼夏小青,尷尬沒再敢做聲。
“我要跟着爸爸,爸爸不回家,我就不告訴你媽媽和家在哪裡!”小姑娘嘴一撇,看着林白哭喪着臉,顫聲道。
“……”林白再次無語,一個張三瘋,一個這個小丫頭,這是要徹底把自己給搞瘋啊!
劉經天笑眯眯湊了過來,盯着小姑娘,嘿然笑道:“小丫頭,跟叔叔回家好不好,叔叔帶你去吃好吃的。”
“跟道爺回山吧,道爺天天帶你在山上玩!”張三瘋眼中閃爍光芒,盯着小姑娘說道。
小姑娘看看張三瘋,再看看劉經天,大眼睛裡寫滿了恐懼,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轉身鑽到林白背後,攥着林白衣角,哭道:“你們都是壞人,囡囡不要和你們一起,我要和爸爸在一起!”
……
……
“爺爺,那相師真的那麼神異?!”黃宗澤聽完黃老爺子講述的他當年跟隨李天元時候發生的事情的時候,不禁感慨道。
黃老爺子嘆了口氣,點點頭,說道:“既然能有五千年之傳承,必然就有其神異之處。剛纔那林白有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沒……不對,我讓那些保安上陣的時候,那些人走到半途,突然倒地……”黃宗澤顫聲道。
聽完黃老爺子講述的關於李天元的事情,再想到自己剛纔經歷的一切,黃宗澤突然生出了一種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感覺。渾身顫抖不止,額頭往下滴汗,心中更是冰冷一片。
黃老爺子看了看黃宗澤臉上的表情,嘆了口氣,輕聲道:“在家好好養傷,不要再拋頭‘『露』’面。咱們黃家人丁單薄,第三代也就你一個人,以後遇事收斂一些。千萬別聽別人的挑撥,再和那林白爲敵。”
黃宗澤默然點頭。直到此時他才明白,爲什麼之前林白對於發生的一切一直都淡然自若,是因爲林白知道他和自己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如同是上帝俯瞰地上的芸芸衆生一般,你可以選擇不相信我,但不能忤逆我。我可以創造,我同樣可以毀滅。
而且就算是現在嘴角依舊淌血,眉梢雖然用冰袋敷過,但是還是一片淤青,可是這些‘肉’體上的傷痛總好過死亡的恐怖吧。能夠解出林白對黃家的憤怒,自己就算是再多挨幾耳光又算得了什麼?
…………
“什麼,林白把黃宗澤的雲華會所給鬧了?”陳北煌聽着電話,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旋即仰頭狂笑不止,“他是不是得了失心瘋了,非要把這四九城裡的紈絝得罪一個遍才心甘麼?還是他以爲劉家那個老不死的可以一手遮天擋得住這些人的怒火?”
陳北煌安靜的聽着電話,沉默了少許之後,對電話那邊輕聲道:“好,我知道了,剩下的事情我會親自去辦!”
在同事眼中一向兢兢業業的陳北煌今天破天荒的居然早早下班,開着他的車子駛出了辦公樓,前往一個地處燕京郊區的一個莊園。
莊園沒有名字,但警備卻是森嚴無比。
陳北煌的車子距離莊園還有一公里的時候,便被沿途的崗哨給攔了下來,經過嚴格的檢查,又電話詢問了莊園主人之後,這才放行。
陳北煌把車子停在停車場之後,便朝着莊園裡一棟充滿了濃郁北歐風情的別墅走了過去。
一個穿着黑‘『色』’西裝,架着一副金邊眼鏡的中年人見到陳北煌過來之後,笑眯眯迎了上來,輕笑道:“陳少你來了!”
“周叔,說了多少次讓你不要叫我陳少,叫我北煌就好了,你怎麼就是不聽。”陳北煌笑眯眯的握住周叔的手,神情態度表現的極爲溫和。
周叔沒有回答,溫聲道:“老闆在書房等你,你趕快進去吧。”
“行,又麻煩周叔了,前些天別人送我了幾件小玩意兒,估計周叔你應該會喜歡,明天我找人送你家裡。”陳北煌嘴角的笑意愈發的深重,說道。
周叔搖了搖頭,沒有作聲。
陳北煌眼角一跳,臉上依舊堆滿了笑容,但一轉過頭,剛纔臉上的笑容悉數收斂,眼中滿是‘陰’戾之氣。
不識擡舉的東西,等到我上位那天,第一個收拾的就是你!陳北煌心中暗暗道。
走進客廳之後,陳北煌在客廳的一面鏡子前趕緊收拾了一下衣服,調整了一下狀態,然後走到書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吧!”書房中傳出一個溫和但卻又充滿了權威的聲音。
陳北煌突然覺得身上的肌‘肉’一緊。不管自己在人前多麼風光,多麼跋扈,在外人眼中又是多麼富於進攻‘『性』’和擁有強大的自信,但每次推開這扇‘門’的時候,這些東西全部都會消失不見,留在心中的就只有忐忑和一絲畏懼。
陳北煌深吸了一口氣,推‘門’走了進去,一個身形削瘦的中年男人坐在藤椅上正在看着一本文件。
“老闆,這麼晚了,你還在忙,要注意身體啊!”陳北煌刻意使自己的聲音溫柔溫柔再溫柔,努力調整到一個晚輩對自己最敬重的長輩說話時的語氣。
中年男人沒有從文件中擡頭,手中的鋼筆依舊在紙上圈圈畫畫,淡淡的回了一聲:“隨便坐吧。”
陳北煌半邊屁股坐在書房刺人的藤椅上,小心翼翼的窺視了一眼中年男人手中拿着的文件,在看到文件封皮一頁上標註的紅‘『色』’字跡的時候,陳北煌心中一顫,努力的想看清上面標註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但可惜中年男人遮擋的很嚴,什麼都看不到。
陳北煌心中微微有些遺憾,又少了一個拿出去做人情的機會。中年男人手裡拿着的就是尋常老百姓常說的紅頭文件。當然這個中年男人不是在查看,而是在審閱批示。
一些有心人經常會發現,一些二代們無論是從政或者是從商,都要比普通人順暢很多,父輩的資源是其一,另外一個就是這些尋常人接觸不到的信息。二十一世紀什麼最重要,信息最重要!只要陳北煌能夠窺視到一星半點內容,拿出去定然是個天大的人情。
書房中寂靜一片,只有牆壁上掛着的一座自鳴鐘滴答滴答的聲音。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從窗口投‘『射』’進來的光芒變得昏黃起來之後,中年男人終於將手中的文件放進身邊的一個檔案袋中。
陳北煌見狀急忙起身,走到一邊的茶几上,倒了杯水遞了過去。中年男人接過水之後,抿了一口,然後靠在藤椅上,繼續不動聲‘『色』’。
陳北煌心裡邊有些發急,但是卻絲毫不敢表‘『露』’。隨着中年男人目光的注視,他只覺得身上如同是有無數條小蟲在扭動一般,瘙癢無比。
屋內的氣氛一片沉悶,陳北煌清楚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隨着自鳴鐘的秒針滴答滴答的跳動着,如同一個永不停歇的節奏,在等着一個節點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