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葛長風也對袁鬆的病情束手無策,吳雙不由懷疑:昨晚白澤是不是騙了她?
因爲替大師兄感到難過,吳雙禁不住在識海里疑問道:“白澤前輩,你在嗎?你昨晚不是說,只要我大師兄見了師父就能夠好起來嗎?爲什麼現在變成這樣了?”
“……”
白澤是以神魂之體依附在吳雙的識海里的,所以,吳雙的所思所想,他全都能第一時間知道。
見吳雙對他懷疑,白澤微微沉吟了一會,這才答道:“就算你師父再厲害,想要救人,那也需要一個過程啊!你師父現在束手無策,只是暫時還沒想到辦法而已。等他想到辦法了,自然就能夠救活那小子了!”
“是嗎?只是我師父暫時沒想到辦法?前輩不是說,這種情況只有洛神丹可解嗎?難道你的意思是……我師父能在一個月內找齊洛神丹的材料?”
聽了白澤的回答,吳雙還是有點疑惑。
昨晚她向白澤追問洛神丹的藥材分佈情況時,白澤曾大義凜然地告訴她“不能透露天機”!
既然他不肯透露天機,那麼,單憑他們,能在一個月內找齊洛神丹的材料嗎?
吳雙覺得,恐怕她傾盡雙然堂的財力,也很難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湊齊那四種珍稀的藥物。
“小娃娃,我可沒說只有這一種方法哦!”
被吳雙連連追問,白澤那半透明的臉上隱隱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
他停頓了一會才搖頭說道:“小娃娃,我昨晚只告訴你,以你的修爲,只能用洛神丹救人,但是你師父的修爲可和你不同哦!”
“哦,那前輩的意思是,以我師父的修爲,即便不用洛神丹,也能有辦法清除魔氣?”吳雙聽到這個回答不由感到驚喜。
不過,轉瞬一想,她又疑惑了。
假如師父真能有別的辦法,那去年醫治陸衡的時候,師父怎麼沒想到呢?難道是因爲那個方法很偏僻、很古老,所以師父才一時沒有想起來?
“前輩,既然你都說到這樣了,那你就直接告訴我到底是什麼方法唄?省得我師父再去冥思苦想了啊!”吳雙還想要再問,但白澤卻說什麼都不肯回答了。
“小娃娃,我剛剛收服白虎之靈的力量,近期內也要好好修煉了,你不要再打擾我。”
在吳雙的識海里,白澤的虛影慢慢淡去,他直接找了一個藉口遁了。
其實不論他現在說不說,葛長風早晚都會給袁鬆醫治的,所以,就算他說起這件事,也並不算透露天機。
只是白澤不想告訴吳雙,因爲,那個救人的方法並不是一個好方法!那是以命換命的悲重!
假如吳雙知道了那樣的方法,她還會任由葛長風救人嗎?
而葛長風如此救治徒弟,則是他命中註定要走的路數!
吳雙全然不知白澤的所思所想,見他隱匿了,她只好把心神轉回室內了。
室內,自從葛長風說出那個驚人的推斷後,大家全都沉默了。
誰也不敢在這時候先開口,屋裡的氣氛沉甸甸的,壓得幾個小輩的心頭都有點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看着大家全都愁眉苦臉的樣子,吳雙不由暗暗嘆息。
但是,她不想讓師父太難過,也不想讓師父太費腦筋。畢竟,因爲袁鬆受傷的事,葛長風已經受到了牽累。
如今事情纔剛剛過去兩三天,葛長風氣機受損所導致的內傷還沒有恢復呢!
現在,不僅袁鬆是重症病人,其實葛長風也是個病人啊!
想到師父氣機受損的事,吳雙立即看向葛長風寬慰道:“師父,您先彆着急。我們自己去找藥材可能有點難,但如果高價懸賞的話,或許很快就能湊齊了呢?”
葛長風長嘆一口氣,搖搖頭:“哎,洛神丹的材料個個都非同凡響,哪是那麼容易找到的?就算你高價懸賞,恐怕也很難啊!你可知道,單單攀登雪山去採摘雪蓮花,就是一件極難的事?更別說醉仙芙和靈脂蘭那些東西了。”
吳雙不想讓師父絕望,連忙又勸道:“師父,雖然這些藥材是有點難找,但事在人爲嘛!而且,大師兄遠隔萬里都能被我們救回來,這就證明大師兄命不該絕!所以,我們不妨盡力試試吧?也許事情會有轉機呢?”
葛長風黯然點頭:“哎,目前我們人力稀少,也只能這麼辦了。這件事就交由陶然去辦吧,以雙然堂的名義,儘快在世界範圍內收集這四樣藥材!同時,再多多收集一些補氣養血類的上品藥材。鬆兒的身體,也需要好好的調理。”
“是,師祖!”陶然恭聲答應,立刻出門去辦了。
現在不論什麼辦法,不論花多少錢,他都要努力把袁鬆救回來。否則,他作爲袁鬆唯一的弟子,該如何迎接師母和師弟的到來?
陶然出門去收集藥材了,賀青和閻麗平兩人也在室內呆不下去了。尤其是閻麗平,她真的不喜歡這種悲傷壓抑的氣氛啊!
見陶然出去了,她連忙拉拉賀青的袖子,小聲向葛長風說道:“師祖,我們也去給陶師兄幫忙吧?雙然堂在國內名聲不小,但在國際上還沒什麼名氣呢,恐怕不容易收集東西。不如,我去找驚夏來幫忙吧?他們封氏在好多國家都有賭場,如果以他們的名義在國外收購,應該能容易一點。”
“好,好孩子,你考慮的很好,你們去吧。如果封家小子答應幫忙,你代師祖先好好謝謝他。改天讓他過來,師祖再給他好東西。”葛長風聽了這個建議,立即同意了。
閻麗平說的很有道理,就算陶然高價收購,別人不知道他是誰,也未必賣給他呢。可封氏就不一樣了,封氏在東南亞一帶,絕對是響噹噹的大佬!說不定,以封氏的名義收購時,有人願意不要錢也把藥材送來呢。
“師祖,不需要您給他東西,他能給我們幫忙,是他的榮幸!”閻麗平難得被葛長風誇讚一次,立即高高興興地拉着賀青出去了。
室內只剩下葛長風、吳雙和袁鬆師徒三人。
袁鬆自來到賀家後,就因爲心神輕鬆而一覺睡去了。所以,剛纔葛長風才能那麼直言不諱地評論他的病症。
他一直在睡着,那實際上,室內就只剩下吳雙和葛長風而已。
看到小輩們都出去了,葛長風突然肅容站起來,對吳雙說道:“雙兒,你隨我到正堂來!”
“……師父,怎麼了?”吳雙有點疑惑,師父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嚴肅了?
葛長風沒有回答,只是大步走向了正堂。
吳雙疑惑又好奇,連忙快步跟上去。
前幾天她來到澳城時,因爲急着去救人,她並沒有來得及好好看一眼賀氏天機館,她還不知道正堂在哪裡,更不知道這裡的正堂是什麼樣子的。
此時跟隨師父進來她才知道,原來賀氏天機館的正堂,不是待客的客廳,也不是賀家人居住的地方,而是師門歷代祖師的牌位擺放處!
最大、最光明、風水最好、戶型最佳的一間正房,賀顯竟然用來擺放歷代祖師的牌位和畫像了!這所謂的正堂,簡直就像祠堂一樣了!
吳雙進門一看到這樣的格局,她不禁有點愣神。
她從來沒想到,原來二師兄對師門的歸屬感那麼強。她還以爲,歷經三十多年的分離,二師兄早把師門的過去都淡忘了呢,沒想到,二師兄比她記得還牢固!
吳雙正在觀察室內的擺設和佈局,突聽葛長風在她前面沉聲說道:“雙兒,在歷代祖師面前,你且跪下!”
“啊?”
吳雙微微一愣,師父的表情實在讓她太奇怪了,難道她無意中做錯了什麼事,讓師父不高興了嗎?
師父的語氣,怎麼有點像要處罰她的節奏?
吳雙雖然想不通,但對師父的命令她還是乖乖地執行了。
在歷代祖師的畫像前,整整齊齊地擺放着三排乾淨的蒲團,一看就是賀顯平時帶領門下弟子跪拜的。
吳雙連忙在葛長風身後挑了一個跪下,這才向葛長風問道:“師父?”
見她認真跪下了,葛長風沒有答理她,反而在她前面一個蒲團上同樣跪下了。
吳雙越來越疑惑:難道師父不是來罰她的?難道師父是帶她來向歷代先祖們祈求祝福的?傳說門下弟子有難時,如果虔誠地向已經登踏仙途的先祖們跪拜乞求,就很有可能得到成神的祖師們賜下的力量。
她正在胡思亂想着,突見葛長風從身上摘下一塊血紅色的玉佩,鄭重放在袁天罡和李淳風兩位祖師爺的畫像前面。
吳雙微微一驚,那塊血紅色的玉佩不是別的,乃是葛長風在望仙門的身份代表!
在望仙門中,凡親傳以上的弟子,都是一個自己的身份門諜。諸如吳雙這樣的嫡傳女性弟子,她就有一枚血紅色的戒指門諜。而像陶然那樣的親傳男性弟子,則是一枚碧綠色的玉佩門諜。
每個人門諜上的身份標識都不同,而且,每個人的門諜在師門中都獨一無二的,因爲那唯一代表了他們在師門的地位!
葛長風在望仙門中的地位是什麼?他是望仙門現存的掌門啊!
雖然如今的望仙門人丁稀少,但是這枚掌門的印鑑,還是非常厲害的!因爲,掌門印鑑是一代傳一代的,它上面保存着歷代祖師的法力!
這麼重要的東西,平時葛長風都是隨身攜帶,絕不拿下的。可是現在,葛長風卻當着歷代祖師的面前把它取下來了,這意味着什麼?
吳雙驀然想到一種可能,她不禁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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