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沒想起八月裡的澳城海域有什麼異常,吳雙不禁懷疑——託尼是不是說謊了?
疑慮之下,吳雙再次催動金針,逼問道:“你說八月裡的澳城海域有異常?那你能不能詳細說說,是哪片海域發生了異動?又是什麼樣的能量波動?那場異動,具體是在哪一天?最近我一直在澳城,我怎麼沒發現澳城有什麼異常呢?”
“你,你沒發現,可能是你修爲低啊……我沒騙你,我爺爺就是這樣交代我的……你快放了我,我快要疼死了……”託尼鬼哭狼嚎地連連求饒,但他說出的答案卻依然是那句話。
看到託尼的悽慘模樣,溫妮和沙琳兩人也嚇壞了。
姐妹倆雖然膽量挺大的,但託尼在丹尼爾家族中的地位可比她們高多了。她們只是旁枝末葉,而託尼卻是金貴的主家嫡孫。這次,她們之所以能來澳城,純粹是因爲託尼喜歡沙琳,所以她們才被託尼帶過來的。
如果託尼此時被重傷或死亡了,那姐妹倆回去肯定沒法向族中的長輩們交代啊!
所以,看到託尼疼痛呼救的模樣,沙琳也顧不得再扮高傲了。
她匆匆抱住託尼,急急向吳雙求饒道:“吳同學,我向你道歉!之前都是我不對,都是我沒禮貌,求你原諒我好嗎?如果你不解氣,你可以來懲罰我,只求你放過託尼,好嗎?託尼他沒騙你,我們真是因爲澳城海域的異動纔過來的!至於那異動是什麼,我們也不清楚……”
因爲擔憂託尼,溫妮也連忙向吳雙說道:“吳同學,託尼和沙琳都沒有撒謊,請你快放過託尼吧?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以上帝的名義向你發誓!我們真不清楚那股異動是什麼……如果我們知道是什麼秘寶的話,族中的長輩早就來取寶啦,哪還用我們再留在澳城查探呢?我們今年入學澳大,就是爲了能有個身份就近觀察海域啊……”
在對面的四人中,吳雙唯一對溫妮還有點好感。
這個姑娘雖然修爲不怎麼樣,但審時度勢的能力不錯,而且能屈能伸,假以時日,也許會有一番成就。
看在溫妮目光澄澈、語氣誠懇的份上,吳雙這才收回了金針。
金針離體,託尼的折磨終於結束了。
他軟軟地癱在沙琳懷裡,再也不敢對吳雙橫眉冷眼了。
溫妮、沙琳兩姐妹也不敢再招惹吳雙了,只有渡邊芳子暗暗皺眉。
現在的渡邊芳子自然也不敢再挑戰吳雙了,她只是很鬱悶——爲什麼只是點小小的肉體之痛,託尼就把他們的秘密說出去了呢?幸好託尼還算有分寸,沒有說具體是哪片海域,否則,如果秘寶被吳雙得去了,他們還來澳城幹什麼呢?
渡邊芳子心裡對夥伴們腹誹不已,但表面上,她還是很積極地去關心託尼了。
吳雙一邊冷眼旁觀她們的忙亂,一邊暗暗回憶着八月裡的事情。
因爲託尼、沙琳和溫妮三人先後強調了“八月”這個時間,吳雙隱隱覺得,她可能遺漏了什麼。
八月裡,她到底錯過了什麼事呢?
到底是多大的能量波動,竟然能驚動到遠在M國的丹尼爾族長?
要知道,能傳遞到千萬裡之外的能量波,必然會震動整個澳城。
吳雙實在想不通,就算八月裡她有段時間回了京城,那袁鬆、賀顯二人是一直留在澳城的啊,爲什麼他們也沒有發現異常呢?
“吳同學,現在我們已經認輸了,也道歉了,還把來因都告訴你了,你該放我們走了吧?你是高手,不必要因爲之前的那點小事,就跟我們這樣的花拳繡腿多計較吧?之前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還請你大人大量,儘快讓我們回去吧?時間不早了哦。”
吳雙還在回憶和思索,對面的渡邊芳子突然開口了。
渡邊芳子從中午就一直表現爲強勢和驕傲的樣子,沒想到,她現在放下身段來,竟然比溫妮還會說話!
吳雙微微驚訝。
不過,吳雙本來就沒打算要她們的性命。
現在四人全都求饒了,吳雙就順勢答應道:“好吧,看在你們有心改過的份上,我今天暫且就饒過你們。不過……你們以後在澳城可要懂事點才行!我不管你們以前在家裡是怎樣跋扈,但在澳城大學,你們最好老實點……”
吳雙狠狠警告了一番,這纔將四人從陣裡放出來。
渡邊芳子等人被她訓誡,臉上都有點不好看。但技不如人,他們也只能乖乖服軟了。
四人唯唯諾諾地答應了吳雙以後會好好做人,然後就飛快互相攙扶着跑下山了。
他們的身影消失後,吳雙不經意瞅到天邊有顆將星冉冉升起,她不由心裡一震!
她終於想明白了——八月裡,白澤和扶桑的兩次大戰,不都曾在海上掀起滔天巨浪嗎?
尤其是最後把扶桑重新關入海底的那一次!
那天海面下的靈力交錯,整整震死了方圓數百里的游魚和水草!
那強烈的能量波動,就連科學家們都以爲是外星人攻擊地球了呢!
吳雙看見天邊的將星,想起八月裡扶桑所造成的禍害,這才終於明白了渡邊家和丹尼爾家所感應到的能量波是什麼。
當初他們和扶桑的那場大戰,因爲損失慘重,吳雙一直都不願意再去回憶,所以剛剛她才忽略了。
現在想想,當時那種驚天動地的動靜,怎能不引起其他高手們的關注呢?
只可惜,那種異動是因爲兩位神君大戰才引起來的,那些想要來淘寶的人,只怕註定要失望了。
其實蒼梧境絕對是個寶地,扶桑樹哪怕傷痕累累、元神受損了,它的枝葉對普通人來說也仍是極難得的寶貝。只是……如今的扶桑之地,單憑人力是永遠也進不去了!
吳雙想通這件事之後,就知道渡邊家和丹尼爾家是白算計了,她不由鬆了一口氣。
但因爲想到扶桑,她不由自主又想起白澤。
自扶桑被禁,白澤也一直陷入沉睡。
以往白澤閉關也罷、沉睡休養也罷,吳雙都不着急。可這一次,她真的很擔心——在她有生之年,她還能再次看見白澤嗎?
白澤於她的恩情,她已無法償還,也無力償還。
吳雙不想說什麼報恩了,她只盼着,在她老去之前,她還能再聽聽白澤的教導……
因爲想念白澤,吳雙不知不覺在山頂坐下來。
四野寂靜,夜星明亮,月芽兒彎彎如鉤,悠悠的晚風從身邊吹過,空氣裡隱隱含有淡淡的花香。
一切都那麼寧靜美好,只有坐着的人心情不太好。
吳雙忍不住努力地想:她該怎麼樣才能把白澤喚醒呢?
其實她知道答案,只要白澤能有足夠的靈力,他就會再次醒過來!可能夠強勢補充靈力的東西在哪兒呢?
凡是大補的東西,都是天地間的靈寶。
靈寶不可得,靈力亦難求。
吳雙有點兒難過,她知道金、木、水、火、土五靈可以幫到白澤,可她卻不知道,這些靈物該到哪裡去尋找呢?
一個人默默坐了很久,直到夜空的星星越來越多,吳雙這才起身下山。
下山的時候,她的手機響起來。
吳雙拿出手機一看,落寞的心情立刻得到了寬解——打來電話的人,是徐曉靜。
自從吳雙到京大上學以後,她與徐曉靜就再沒見過面了。不過,兩人雖然因爲距離太遠不能碰面,但她們的聯繫卻從來沒斷過。
以前在京城時,吳雙與徐曉靜隔三岔五就要打打電話或者發發郵件。姐妹二人雖然交往的圈子不同了,但有什麼難題、或有什麼鬱悶的時候,彼此都還是對方的第一傾訴人。
像這個暑假,吳雙被種種事務纏身,可謂是煩惱多多。她從沒向師父、師兄們訴苦,但她卻曾向徐曉靜訴苦過。
雖然徐曉靜不懂修煉也不懂武功,並不能給她實質上的幫助,但有好朋友在傾聽,她的心情就會好一點。
此時看到徐曉靜的來電,雖然還沒有接聽,但吳雙已經猜到對方會說什麼事了!
這個暑假過後,吳雙進入大二了,徐曉靜也該上大學啦!
之前在八月裡時,吳雙就曾詢問過徐曉靜考了哪所大學,可惜徐曉靜那時候死死保密,就連陳鴻宇都幫她保密,弄得吳雙好奇不已。
現在算算日子,徐曉靜也該開學啦,所以,這時候可打電話來,應該就是通知她學校到底是哪一所了吧?
吳雙笑着接通電話,開門見山地問道:“小靜姐,晚上好,你是不是開學啦?是在學校宿舍裡給我打的電話嗎?快快告訴我,你到底上了什麼大學啊?”
“嘿嘿,又又,你肯定猜不到我現在離你很近吧?告訴你哦,我沒去京城,而是考來了花都!現在,我在花都農大哦!”
電話那頭,徐曉靜笑聲清脆、語音飛揚。
可聽到她的學校名字,吳雙不禁愣了:“花都?農大?!小靜姐,你爲什麼去了那裡?你怎麼想起考農大啊?”
徐曉靜笑嘻嘻回道:“又又,去年咱們市不是出土了一個千年古城嘛!我沒事天天去轉悠,就在地下古城裡發現了幾本挺有意思的古書。那幾本書都是講南疆風光的,我看得入迷,就報考到這邊啦!”
因爲幾本書就報考了偏遠的、落後的農大?這理由真夠任性的,難怪她之前死死保密!
吳雙剛剛高興的好心情,瞬間變得低沉了。她隱隱有點頭疼,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從理智上來說,她是不贊同好朋友去上什麼花都農大的!徐家富貴逼人,徐曉靜至於去學農業嗎?但……這是徐曉靜自己的選擇,她不該批評和置疑。
吳雙沉默了一會,這才違心恭喜她。
徐曉靜倒是真心歡喜,只聽她壓低聲音在那頭悄悄地說道:“又又,告訴你一個秘密哦,我在那幾本古書還發現了一個有可能藏寶的地方。這次考到花都來,一方面是因爲興趣,另一方面,我還想尋寶哦!等我找到了寶貝,我再告訴你哦!”
“什麼?你還要尋寶?你不要亂來啊!”吳雙大吃一驚!
花都是什麼地方?南疆是什麼地方?
且不說那邊的風土人情和皖省都毫不相同,單就那邊人人都會的蠱術就是個大恐怖啊!
萬一徐曉靜去尋寶時,得罪了當地人怎麼辦?
吳雙原本還只是微微頭疼的,現在,她真是頭疼的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