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雙一進客廳就看到李靈樞了,畢竟滿屋子就他一個陌生人,而且他的臉色一看就是病人。
聽到葉子烯的介紹,吳雙上前笑道:“李大夫,你好,歡迎你到鳳尾縣來做客!葉教授是我們的好朋友,你是葉教授帶來的,以後就也是朋友啦。我看你面白脣乾,恐是內熱之症,不如你先喝點水,然後我再把脈試試?”
其實吳雙對李靈樞的病情打眼一瞧就差不多有數了,李靈樞持續高燒不退,卻又能一直保持清醒,也沒有脫水,那就不是什麼溫症,而是他有心病!
他心裡恐怕有什麼事非常着急,一直辦不成,就急得上火發熱了。至於他現在面色蒼白,大概是因爲他心火上升後,迫不及待地想用冰浴來降火,結果就導致體外受寒,身體虛弱了。
吳雙是誠心的診斷,但李靈樞卻一點兒也沒聽進去。
他一見吳雙小小年紀就覺得不靠譜了,再加上他從不肯承認自己對家傳玉佩的迫切之心,他又怎能發覺自己是着急上火的呢?
李靈樞先入爲主就對吳雙的年齡感到不滿了,再加上對她的醫術有置疑,李靈樞就直接搖頭道:“不用了,吳姑娘這裡如果有藥,那就麻煩你幫我配幾副當歸六黃湯吧。我的病,我自己有數。”
當歸六黃湯是主治虛熱之症的,李靈樞張口就定了這副藥,自然是既不認同葉子烯的觀點,也不認同吳雙的觀點了。
吳雙早在陶然介紹他時,就猜到這人肯定是個極自負的傢伙。
如今見他果然如此,吳雙也沒有多計較,只是轉向葉子烯笑道:“葉教授,這可不是我不給李先生把脈哦,而是李先生覺得用不着了!既然這樣,那我就不看啦。不過當歸六黃湯我可不能提供,否則吃出麻煩來算誰的?”
葉子烯本來就和李靈樞的關係就一般般,這次若不是李靈樞求到他面前,他根本不會給李靈樞看病,更不會把李靈樞帶到吳雙這裡來!
要知道,同行相忌,大家在生意上本來就有競爭。若不是交情深厚的話,誰會隨便出手給同行看病呢?看得好了是本分,看得不好那就要被人笑話了。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沒人願意去做。
葉子烯當然也不想給李靈樞看病,只是李靈樞已經靦着老臉請求他了,他只好認真的把把脈。誰知,李靈樞求了他卻又不信他!爲了辯明症狀,葉子烯這才把李靈樞帶到吳雙這裡來。
哪知道,他好心好意爲李靈樞着想,李靈樞卻又是這幅死樣子!
眼見李靈樞根本不相信別人,葉子烯的心裡不禁有些惱火,他冷哼一聲問道:“李老弟,如果你已經確診了自己的病情,那你又何必來找我呢?就算你不相信我的診斷,總要給吳雙一個說明病理的機會吧?你可知道吳雙是師從何人?”
李靈樞來找葉子烯,實際上主要是爲了讓葉子烯幫他找人。
這些天他在雲水市找遍了大街小巷,也沒有找到弟弟所說的那個女子。爲了儘快尋回祖傳玉佩,他不得不向葉子烯求助了,至少葉子烯在皖省的人脈比他強啊!
只是他一時不好意思說出弟弟當年的風流事,這才藉口求醫的。
此時見葉子烯有點生氣了,李靈樞連忙笑道:“葉老哥,其實我不是不相信你們,只是我實在燒得難受,就想先喝幾副六黃湯去去火啊!還沒請教葉老哥,這位吳姑娘到底是誰家的高徒?”
“哼,說出來只怕你要後悔了!不要以爲人家年紀小就不如你!”葉子烯指着吳雙介紹道:“李老弟,吳雙乃是長風先生的高徒,已經師從長風先生八年了!你覺得長風先生教導的弟子會不如你嗎?”
李靈樞一直對吳雙小小年紀很不屑的,但此時一聽說她是葛長風的徒弟,他不由大吃一驚:“什麼?吳姑娘竟是長風先生的門下?”
國內的杏林世家裡,有誰沒聽過長風先生的大名呢?
幾乎每一個醫家繼承人,在繼承本門家業之前,都會遭到上一代家主的告誡,那就是不能招惹長風先生!因爲長風先生不僅醫術爲當今翹楚,玄術更是出神入化!
有很多人想拜長風先生爲師,但卻極少有人能找到他。
近三十年來,關於葛長風的傳說越來越少,李靈樞還以爲葛長風已經去世了,沒想到他竟然在皖省收了個這麼小的徒弟!
聽到葛長風的大名,李靈樞不敢再小瞧吳雙了。
不過吳雙的年齡真的太小了,所以他雖然收起了輕視之心,卻仍然對吳雙不抱什麼希望的。
因此李靈樞只是拱手道:“原來吳姑娘竟是長風先生的高徒,幸會幸會!不知長風先生近來可好?晚輩能否去拜見他?剛纔吳姑娘說我是內熱之症,不知從何說起?還請吳姑娘給我們講講吧?”
“呵呵,我師父近來出門採藥了,恐怕你無緣見到他了。”
吳雙知道他還沒有真正看得起自己,於是她也不繞彎子,直言說道:“如果我猜得沒錯,李先生此行應該有心焦難解之事吧?因爲事情比較困難,李先生你前幾天應該還失眠了吧?”
李靈樞本來對吳雙還有些不以爲然的,但聽到這兩句他不禁震驚了!
他不由自主的脫口問道:“吳姑娘怎麼知道這些?”
他這樣的反應,自然就證實吳雙說對了。
吳雙笑了笑繼續道:“你因爲心焦而上火,但你卻沒發現自己着急了,於是這心火一點點上升,由內而外的發散,自然會表現爲持續高熱。可你爲了讓自己舒服點,恐怕又接連衝了冷水澡吧?如此一激,你自然會體表受寒,但體內的高熱卻依然存在的……”
聽到如此入情入微的病理分析,李靈樞不得不歎服:“吳姑娘果然不愧爲長風先生的高徒,李某佩服!”
被人猜透心事,他這才向葉子烯說了實話:“葉老哥,實不相瞞,其實我這次來找你,不是爲求醫,而是另有要事相求。我想請你幫我在皖省找個女人,但我沒有她的具體信息,只知道她15年前曾在雲水市打工,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幫我找到她?”
他給的信息實在太簡略了,葉子烯聽了不由皺眉道:“你連她的姓名也不知道嗎?如果名有姓倒還好找些。無名無姓的去找,那真是太難了!不過你爲什麼要找這個人呢?難道她和你有什麼關係?”
“呃……”李靈樞被問得尷尬,半晌才答道:“我不知道她大名叫什麼,只知道她的小名叫雪兒,這樣能找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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