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頓,蘇白還是邁開了腳步,踏上了最後一座吊橋。
和之前有所不同,在他的身體進入了橋面上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在逐漸的褪去,展現在眼前的,是一片無盡的黑暗。
這是一種最爲深邃的黑暗,身處其中,不要說是外界了,蘇白將自己的手伸在了眼前,也依舊什麼都沒有感覺到,甚至,就連物體從眼前劃過時的那種感覺,也完全不見。
除了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身體之外,他完全沒有了其它任何的外部感知。
蘇白微微地一頓。
這是怎麼回事?
如果按照他記憶之中的設想,那麼這個時候應該面對的,是一個只有他一人的存在的地獄邊境,或許是無盡的烈火,或許是利器穿插,或許是寒冰凍結等等酷刑,但是他唯獨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會什麼也沒有看見。
蘇白低沉着頭,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也許,這個地宮的主人對於鎮魂歌也並不是毫無改進,至少,現在面前的這個幻境,就和蘇白認知之中的完全不同。
這個時候,蘇白不由得有些佩服這地宮的主人了。
這鎮魂歌的難度不低,在他看來,或許因爲創造者本身對於地獄的執念的關係,導致這格局並不是完全的完美無缺,但這依舊是一個極其高難度的格局。
雖然蘇白可以破解這個格局,但是想要讓他對於這格局進行改正的話,恐怕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那麼,現在他將要面對的,是什麼東西。
蘇白邁開了腳步,向前走着,眼神朝着周圍警惕着,即使現在他什麼也看不見。
蘇白的腳踩在地面上,甚至感覺不到落在實處,也完全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就好像這些來自外部的聲音,就這麼完全被吞噬了一般。
照明術。
這是一個低級的法術,唯一的作用就是用來照明瞭,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麼用處了。
蘇白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氣息的自己的體內流動,然後又
到達了手部的爲。
按照正常的程序,在這之後,就是一團光球從手心升起,然後會附着在蘇白的身上,緊接着就會一直的跟着他前進,爲他提供光亮。
然而這一切並沒有發生。
蘇白能夠感覺到氣息從他的手裡離開的那一刻,但是之後便一無所覺了,更不要提有什麼光亮了。
蘇白抿了抿嘴,神色一凜。
好像,現在他唯一能夠感知到的,就只有他自己本身了,而任何物體只要離開了他的體內,就會和他完全失去感應了。
這裡所說的感應,並不是只是單純的精神感應,還包括視覺、聽覺、觸覺等等,應該說,所有蘇白與外界所連通的能力,都完全消失無蹤了。
這是怎麼造成的?
蘇白微微地一頓,又將手伸了出來。
劇烈躁動的氣息在體內翻涌着,然後極速地衝了出來,如同山洪爆發一般,噴涌而出,然後在出來的一瞬間,又消失無蹤了。
蘇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他剛剛使用的,是龍息術。
這是一種極爲強大的法術,或許對於更強大的人,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是蘇白很難想象它會就這麼直接消失不見蹤影了。
然而世界上的事情從來不會因爲人的意志而發生轉移,雖然蘇白在之前那麼確信龍息術不會受到影響,但是依舊出現了意外。
與之前同樣的事情發生了,就在那躁動的氣息從體內涌出的那一瞬間,蘇白與這個法術之間的聯繫就直接斷掉了。
蘇白停息了涌動不息的氣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如果就連龍息術這樣的法術都起不到作用的話,那麼在他的手裡還有多少的法術可以起到作用?
蘇白的大腦在瘋狂地運轉着,尋找其中的可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然而這個世界依舊是在一片黑暗之中。
蘇白伸出了手,又是一股平和而堅韌的氣息,從他的體內涌出,從手掌心的位置出去。
然而這一回總算是出現了一些不同的情況。
在氣息從他體內涌出的那一剎那,在他的手掌心上,突然迸射出了一道耀眼的火花,如同電閃雷鳴一般,噼裡啪啦的作響。
這是蘇白在進入這一片空間之後,所遇見的第一縷光明,也是他聽到的一聲聲音。
僅僅只是片刻之後,這到火花又熄滅了。
可是這個時候的蘇白,卻露出了一絲笑意。
他大致明白了這個空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心靈之火,這個在鎮魂歌之中給予蘇白極大幫助的法術,在這一刻,又起到了極大的作用。
這周圍的一片黑暗,只是因爲蘇白的心靈受到了格局的禁錮罷了,依照心學所說,你眼之所見,耳之所聽,身之所感,皆是心之所向。
意思就是說,你所感覺到的,就是你心裡想要知道的,如果你的心靈受到了禁錮,那麼你的一切對於外界的感知,就將會全部消失了。
這是一種唯心主義的說法,在一般人看來,的確顯得有些不是那麼的嚴謹,但是風水相學等等,本就以唯心爲主,正常的科學,又哪裡會有這些東西?
所以答案很明顯了,蘇白的感知全部消失,也只不過是因爲自己的心靈受到了格局的禁錮,在這樣的情況下,那些法術,在心靈的層面之上,自然也就起不到什麼作用了。
而心靈之火作爲作用在心靈的法術,效果自然也就有所不同了。
在用出心靈之火的一瞬間,他的心靈變得堅韌而強大,強大到足以影響到禁錮的程度,只不過剛纔的輸出沒有持續,所以在出現了一絲異象之後,又重新恢復了原樣。
這一切,也只不過是自己的心靈在格局捲土重來之後,又重新受到了禁錮罷了。
不過,既然這一招有所效果,那麼自己也只要持續施放出來,恐怕就可以直接打破這一片黑暗的禁錮了。
蘇白眨了眨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垂下的手又重新舉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