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一輛黑色的輝騰奔馳在通縣縣城的街道上。車裡坐着的,正是丁劍,開車的,則是張琪。
川田的私人別墅位於通縣的郊區,後靠一座小山,環境優雅卻又人跡罕至。當輝騰停在山後的時候,丁劍不禁爲川田選擇的這個位置兒嘖嘖讚歎:“媽的,孤零零的就一座小別墅,卻佔了這麼大的一塊地方,還這麼僻靜,真實和搞點見不得人的東西啊!”
“大哥,我陪你進去吧?”張琪停下車問道。丁劍搖搖頭:“我自己去就行了,又不是去打架,人多了沒意思。”
張琪也知道自己那兩下子,要是真跟着進去,只怕會成爲老大的拖累。不過這話他不能不問,就算不是出於義氣,但是現在他明天就成了武秀娟的助理,這份提攜的恩情情,他也必須要有所表示。丁劍的拒絕讓他沒有絲毫的難堪,不過他想起了剛纔大堂裡的接待,不由問道:“大哥,你真的讓小花做大堂經理?”
“小花?誰呀?”丁劍被張琪這冷不丁的一句話弄得有些迷糊,真沒想起小花是哪一位來。
“就是大堂裡的那個接待員,您不是說讓她……”
“哦……想起來了。”丁劍拍拍腦袋,這纔想起自己剛纔所過的話,看了看張琪問道:“你問這個啥意思?”
“我……”張琪有些心虛的低下頭去。丁劍坐在車裡收拾着身上的行頭,淡淡的說道:“張琪,那個女孩子跟你一樣,那就是在工作上比較認真,這就是我想讓他做大堂經理的真正原因。還有武秀娟,她對凌雲集團很有責任心,對於這樣的人,凌雲集團是絕對不會虧待的。”
“是!我明白了大哥。”張琪鄭重的點點頭。他本以爲丁劍提拔那個小花是因爲那小花長得比較清秀,是看上了呢,聽到丁劍的話他才明白這正原因,不由爲自己心裡的猜測感到羞愧。
“好了!你回去吧。”丁劍說着推開車門下車。張琪也不多問,發動汽車徑直向前駛去。
看着輝騰漸漸消失在山道的拐角處,丁劍不由微微一笑。張琪的心思他怎能不明白,那小花長得的確有點資本,可是又怎能和伍瓊等人相比,就是剛剛認識的毛曉雯,也勝過那小花太多。他又怎麼會因爲一個人的相貌而去刻意提拔一個人,他看中的是那個小花所具備的警惕性罷了。
搖了搖頭,丁劍拋開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看了看山後面那燈火通明的別墅,嘴角浮出一絲冷笑。腦海中不自然的又想到了歐陽雪晴,想到了那個令人垂下欲滴的換衣場景。
“歐陽雪晴!”丁劍默默地念了遍這個名字,忽然呆住。在這一刻,他心裡忽然升起一個疑問:爲什麼這歐陽雪晴的身份沒有絲毫的可疑之處?如果她真的是島國人,那麼真正的歐陽雪晴去了哪裡?
按照咪咪調查的結果,結合歐陽雪晴在小山上使用的柔道、再到出現在川田的私人別墅裡,這讓丁劍心裡有個很可怕的推斷,而且這推斷也許正是事實。
“咯吱!”丁劍雙拳忽然攥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骨節碰撞聲。丁劍仰起臉來,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只覺得一股悶氣憋在心裡,讓他有種瘋狂的躁動。許久之後,他才長長的呼出胸中那口悶氣,再望向山後別墅的時候,他的眼裡一片冰冷。
順着盤山公路,丁劍慢慢的接近了別墅外圍。別墅外面是一圈高牆,並不是別的別墅那樣圍的是柵欄。牆高足有四米,在牆頭上每隔幾米便有一盞大燈,照的別墅院子裡亮如白晝。根據記憶,丁劍知道每隔十米,便有一個攝像頭。可以說的整個院子基本沒有死角,別說是人,就算是個蒼蠅在院子裡飛過,只怕也逃脫不了那些攝像頭的監控。
“雯雯,拜託你這個時候千萬不要耍小性子啊!”丁劍在心裡暗自禱告了一聲,然後悄悄到了圍牆下。這幾米的高度對他來說基本沒有難度,關鍵是怎麼才能避過那些攝像頭。
雖然丁劍曾經讓毛曉雯通過網絡控制監控室,可是他放了毛曉雯的鴿子,誰知道這小丫頭會不會一怒之下不管自己了。這個險丁劍還真就不敢冒!
“沙沙……”一陣腳步聲自遠處傳來,丁劍眉梢一挑,知道這是那些負責員外巡邏的保安過來了。左右一瞧,迅速閃到了一株灌木叢後。
時間不長,三個保安拎着橡膠棒。躲在灌木叢後面的丁劍忽然眼睛一亮,目光緊緊地盯在了最後那個保安身上。這個保安身材偏瘦,長得和現在的丁劍有些相仿,不同的,就是那保安沒有小鬍子,臉型也稍微狹長了些。
“奶奶的,正愁不知道該怎麼進去呢,這就給送菜來了,看來老子的人品真的很好啊!”丁劍在心裡自我陶醉了一番,伸手一捏,在他手邊的那根拇指粗細的冬青無聲地斷爲兩截。
“嗖!”丁劍一甩手,那半截冬青枝條嗖的一聲飛入一叢灌木後面,發出噗的一聲悶響。聲音不大,但是在這寂靜的夜裡,三個保安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誰?”三個保安的喝問聲倒是同時發出,但可惜他們的目光卻不是望向一處。看來他們只是聽到了動靜,卻沒有發現聲音響起的源頭。
“小張,你去那邊看看……”走在前面的那個保安說了一聲,站在第二位的保安立刻答應一聲,握着橡膠棒小心翼翼的向一叢灌木摸了過去。
“小李,你去那邊。”隨着命令,和丁劍長相仿的青年也貓着腰走向一叢灌木。剩下的那人卻是走向另一方向。
丁劍的目光緊緊盯着最後面的那一個,看到那人離着自己越來越遠,丁劍心裡不由咒罵了一聲,看看另外兩個,隨後悄悄地挪動腳步,慢慢的接近了那個青年。
“小李,你那邊有情況嗎?”已經走到一叢灌木後的小張吆喝了一聲。叫小李的這個保安用手裡的橡膠棒撥了撥灌木,喊道:“沒有……”
“看仔細點……”這是剛纔發號施令的那人聲音:“川田先生交代了,這三天必須要提高警惕,否則沒咱們好果子吃。再去別處看看,一點可疑的地方都不能放過。”
“是!”兩個保安答應了一聲,叫小李的保安拎着橡膠棒有走向一叢灌木,嘴裡嘟囔道:“媽的,有什麼好緊張的,不加班還他媽不行……咦?”
驚叫聲剛起,丁劍已經迅速撲出,那保安只覺眼前一花,接着脖子就被人勒住了,那聲音立刻就卡了殼。
丁劍拇指在那保安頸動脈上一按,保安當時就暈了過去。丁劍雖然動作很輕微,可依然還是發出了一點響聲。正在看一叢灌木的倆保安聽到動靜回頭望來,一看同伴失去蹤跡,不由高聲叫道:“小李,你在哪兒?”
“別吵!媽的,晚上不知道吃了什麼東西,我這肚子疼……”丁劍模仿着小李的聲音回答,但他卻已經脫下了身上的休閒服,開始剝那保安的衣服。
倆保安不疑有他,叫小張的那個保安罵道:“誰他媽讓你搶包子來着,這下好了吧,拉死你個狗日的……”
丁劍把那保安裡裡外外扒了個乾淨,除了條內褲,這保安算是清潔溜溜了。丁劍一邊換衣服,一邊罵道:“老子要是不餓能搶嗎?你還有臉說我,你不也搶了……”
“行了,你倆別吵了,要是被內院那夥人知道,我也保不住你們。”另一個保安明顯是個小頭頭,聽他說話的口氣,好像對那個什麼內院的人很畏懼:“小李,你快點的,別誤了交班。”
“就是啊,你小子不能回去再拉啊,這都馬上交班了,真是他媽懶驢上磨屎尿多……”
“滾你奶奶的……”丁劍已經換好了保安的全部衣服,就連襪子都換上了,拎着褲子在灌木後面站起身來,嘟嘟囔囔的開始繫腰帶,然後拎着橡膠棒向那倆保安走去。
保安頭頭看看丁劍,說道:“趕緊走吧,遛這一圈咱們該回去睡覺了……”
“睡什麼覺啊?仨小時以後還得出來接着巡邏。你說着小鬼子是不是都他媽有病啊,大半夜的海巡邏,這不折騰人嘛?”小張氣呼呼的罵道。保安頭頭嘆口氣:‘行了,嘮叨管個屁用,誰讓咱們拿人家的工資呢……”
“別提這工資!”小張好像更氣憤了:“咱們一個月才一千多點,可內院那幫小子呢?一個月一萬多,這他媽擦的也太多了吧?”
“唉!人家是島國人,能跟咱們一樣?”保安頭頭說着帶頭向前走。丁劍也不多話,只是聽着這倆人抱怨。
三個人圍着別墅外圍轉了一圈,到了別墅正門的時候,三個和他們同樣打扮的保安正從門裡向外走。其中一個向着保安頭頭敬了個禮:“隊長,該交班了。”
“嗯!我們會在三個小時候回來。”保安頭頭說着走進院子。
丁劍跟着這倆人走進大院,正大光明的四處看了幾眼,發現這院子裡倒是簡單,除了草地就是鮮花,一座寬大的小樓孤零零的在夜幕中杵着,就跟個大蛤蟆似的。
三個人正在草坪間的小路上往前走,迎面又碰上了兩個穿着黑色西裝的人。兩人身材都不高,戴着耳麥,手拎的也是橡膠棒。
“小野先生。”領頭的保安趕緊閃到了路邊,對着迎面來的那倆人笑嘻嘻地打招呼。那倆人看看丁劍三人,從鼻子裡哼哼了兩聲,然後朝着丁劍等人的來路走去。
“草!不就是小鬼子嗎?牛逼什麼呀?等老子那天有錢不吃這碗飯了,非得好好整整這幫龜孫子不可。”等那倆人過去之後,小張嘴裡狠狠的罵了一句。
爲了避免這倆人起疑,丁劍也含含糊糊的附和了幾聲,然後跟着兩人進了別墅。
別墅一層看來是保安和傭人們的專屬樓層,丁劍不知道這些保安是不是住在一起,正在猶豫是否繼續跟着兩人的時候,那小張叫道:“小李,一會兒你要是再打呼嚕,老子非那臭襪子薰死你不可……”
“滾你奶奶的蛋,老子纔沒打呼嚕呢!”丁劍嘴裡叫罵着,跟着小張進了一個房間。裡面沒人,只有六張行軍牀。進門以後,小張也不脫衣服,縱身就上了小鐵牀,四仰八叉的往牀上一趟,舒服的呻吟起來:“媽的,還是這牀舒服啊!”
“唉呀媽呀!”丁劍忽然一捂肚子。小張立刻坐了起來:“我擦,你不會又要拉吧?趕緊去洗手間啊,別在這裡薰着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