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闖下的禍,容色只能咬着牙撐下去了。
一行人到達山腳下的時候名劍山莊的人還沒有追上來,扶桑倒是苦着臉道,“容姑娘,得罪了名劍山莊,我回去要如何跟谷主交代?”
“你現在就回去,將事情的經過告訴谷主,順便告訴谷主名劍山莊的鎮山之寶被我順來了。”
不禁扶桑愣了,就連蒼梧也呆住了,頗爲艱難的開口問道,“容兒,你方纔說了什麼?”
“你沒聽錯。”容色懶懶的道,“扶桑,你回去跟谷主說一聲,若是他要那玩意兒呢就帶上銀票來尋我,到時候我自會雙手奉上。若是不要呢,一個月後我就要出手了。”
“容姑娘,你……你怎能這樣?”扶桑急紅了眼,“若是名劍山莊的人追上來,你要如何脫身?”
“我是名震天下的神醫,還能有我搞不定的事情?去吧,路上不要耽誤,但不要走你來時的路線,走另一條路線回去,趕在名劍山莊的人堵到藥王谷門口之前回到谷中。”
扶桑略猶豫,“可是我一走,你們二人就危險了。”
容色一陣冷笑,“我武功是不如你,難道連智商都不如你嗎?快點出城,再晚一點名劍山莊就要封城了。”
扶桑看了容色一眼,隨即轉身溜進了人羣之中,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容兒,我們現在如何打算?”
容色上下打量了一下蒼梧,摸着下巴道,“或許要委屈你一下。”
當然蒼梧並沒有想到容色嘴裡的委屈竟然是讓自己變成乞丐,衣服破破爛爛,臉上抹了幾把鍋底灰,任是名劍山莊的黎千金站在他面前只怕也認不出來了。自然容色也成了小乞兒,整個人已經沒有方纔的蹤影,看起來既邋遢又不容易認出來。
“容兒……”蒼梧苦笑,從未想過有一日會淪落成今日這個模樣。
容色聯手一攤,頗爲無奈的道,“你身上有傷,現在出城逃的話肯定是逃不遠的,我身上這點三腳貓的武功根本就脫不了身。既然左右都是絕路,倒不如在這城中碰碰運氣。”
“容兒思慮周全。”
容色摸着下巴思考良久,“這裡是名劍山莊的底盤,在這個地方突然出現兩個陌生的乞丐,即便黎少莊主再笨也能發現其中的蹊蹺。”
“我們還是得離開這裡?”
“我是這麼打算的,扶桑先走一步,定然也能替我們引開名劍山莊的一些追兵,但是我們怎麼出去也是一個難題。”嘴上說着難,可是神色之中並沒有半點焦慮,“喂,我瞧你文質彬彬,想來出生一定不是貧苦人家。”
蒼梧想了片刻才道,“還行。”
“那你定然沒有爬過狗洞嘍?”
蒼梧覺得無論回答什麼都不會是個好主意,索性抿起嘴來並不說話。容色也沒有顧他的答案是什麼,只扯着他的耳朵道,“半夜三更,我們鑽狗洞離開這裡吧?”
蒼梧想拒絕來着,然而容色並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
名劍山莊的人很快就追過來了,大街小巷的貼起了懸賞啓事。容色、蒼梧以及扶桑的畫像貼滿的街頭巷尾,所有的人都
在議論名劍山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名劍山莊的人在城裡的茶樓酒肆、客棧旅館挨個的排查,稍微與三人有些相似的都被抓回了名劍山莊。
容色與蒼梧數次與名劍山莊的人擦肩而過,容色的心都要從嗓子眼飛出去了。
身在江湖,對江湖中的事情多多少少有些瞭解,對於這些名門正派蔫着壞的性子也有所耳聞。譬如這名劍山莊的少莊主看着一副名門正派的模樣,實則心理陰暗的很,對待仇敵更是兇殘的很。
黎少莊主對待仇敵的理念就是讓其生不如死,不讓死但也不讓你好好的活。歷來的十大酷刑在那陰暗的水牢裡不斷的上演着,抓進去的人再也沒有出來過,甚至是屍體都不會從名劍山莊流出來。
這樣一個可怕的地方,容色是打死也不願意進去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容色哆哆嗦嗦的帶着蒼梧從某角落的城牆下的狗洞鑽了出去,鑽出去之後又將那些活動的磚給塞的平平整整。
蒼梧目瞪口呆的道,“你怎麼知道這裡有一個洞?”
容色沒好氣的答道,“我既然想偷別人家的傳家寶,自然在來之前就將所有的退路給安排好,不然等着被黎少莊主抓進名劍山莊的水牢進行非人道折磨嗎?”
“你也知道名劍山莊的水牢?”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我可是提前做過功課的。只是我一直沒有想明白,你怎麼會跟黎少莊主稱兄道弟,黎少莊主唯一的妹妹怎麼會看上你這種人?”容色說着便將蒼梧給攙扶起來,兩人藉着月光摸着小道一直往西走去。
“爲何不會看上我?我儀表堂堂,有風度翩翩,她看上我是她三生有幸!”
“臉皮夠厚,也夠自戀。”容色笑着道,“我本以爲黎千金那種女人會找一個武功很厲害的江湖中人,沒有想到會看上你這種弱雞。對了,你是怎麼受傷的?”
蒼梧抿着嘴並沒有作答,而是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難道我們就這樣逃命?你的逃跑線路里就沒有安排幾匹馬?”
“安排了,在五公里外的一個樹林裡,但是隻有一匹馬,原本就是給我自己準備的。”
“聊勝於無,勉強可行。”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怎麼受傷的?我發現你的時候你只剩半條命,若不是我你現在就已經去見閻王了。”
“我已經向你道過謝,而且也寫下了借條。”
想起身上的借條,容色抿着嘴笑了起來,隨即又催促着蒼梧加快步伐。
不過短短五里路竟然走了一個多時辰,當容色從荷包裡掏出一個雞蛋大小的夜明珠用來照明的時候,蒼梧不由的感慨了一下小小的神醫竟這麼有錢。
靠着夜明珠的照明,容色與蒼梧終於找到了藏在山洞內的白馬。
容色翻身上馬,俯瞰着蒼梧道,“誰讓你欠我錢呢?加之我更不能讓你被名劍山莊的人抓到,你已知道名劍山莊的鎮山之寶是我順走的,你若是爲了爭取寬大處理把我供出來該如何是好?思來想去,只能順帶着救了你。”容色將手伸給了蒼梧,蒼梧想都沒想,直接牽上,翻身上馬坐在容色身後。
容
色拉着繮繩一聲冷呵,白馬迅速的從山洞裡跑了出來,即便是在夜晚,這匹馬似乎也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跑。
蒼梧雙手環着容色的腰,鼻尖縈繞的都是容色的氣息,不免有些醉意。容色正專心致志的趕路,哪裡能察覺到蒼梧的心思。當天亮的時候,容色已經騎着馬奔走了二十多里路,而白馬也有些疲憊。
“好馬兒,再堅持一下,我們到達下一個城鎮就讓你休息。”容色摸着馬脖子低聲道,馬似乎能聽得懂人話,配合着嘶吼了兩聲,隨即急奔起來。
“前面是無望城,難不成我們就這模樣進城?”
容色偏過頭想看他,很顯然沒有成功,當然看得到看不到也不影響說話,“有何不可,只要身上有銀子,哪怕你身上都是蛆蟲,只要你銀子往那臺子上一放,那些人自然會將你當做大爺一樣伺候着。更何況我們身上還沒有生蛆蟲,如何進不了城了?”
蒼梧無奈的嘆道,“容兒說的是,是蒼某少見多怪。”
“多見見就不會大驚小怪了!”
晌午時分終於進入了無望城,對於牽着一匹乾淨的白馬的兩個乞丐,路上都是或是偷偷的打量或是光明正大打量的路人。容色牽着馬旁若無人,蒼梧見容色如此,也旁若無人的跟着,成爲了路人們圍觀討論的主角。
容色找到一家小客棧,小二見狀連忙揮着手:“去去去,哪裡來的小乞丐,趕緊滾蛋!”
便是聽了這樣的話,容色也不惱,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在手中晃着。小二立馬變了臉,湊上來道,“大爺是打尖還是吃飯?”
“先開兩間上房,再去打兩桶熱水讓大爺們好好洗洗。你再命廚房做點特色小菜,兩個房間都要,更重要的是要將小爺的這匹馬伺候好。”說着便將手裡的一錠銀子扔給了小二,小二連忙雙手捧着,應了一聲,“得嘞!上房兩間,熱水兩桶,特色小菜四盤!”
蒼梧湊上前道,“容色,我們可沒有換洗的衣服!”
容色白了他一眼道,“你出門的時候能帶着腦子嗎?只要有銀子還有你買不到的東西嗎?”
小二帶着兩人去了各自的房間,待蒼梧洗完澡卻發現店小二送到他房間的竟然是一套女裝。正在猶豫間,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蒼姑娘,你的衣服穿好了沒有?”
門外叫囂的不是容色又是誰?
蒼梧黑着臉打開了門,身上穿着的還是乞丐服,他冷着臉將容色讓了進來。容色跟在他身後砸吧着嘴道,“不是給你送了新衣服,爲何不穿?”
“那是女裝。”
“我們現在可是逃命,若是想糊弄過去,自然是要進行變裝的。難道你願意被名劍山莊的人抓回去關進水牢裡,餘生都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蒼梧嘆了一口氣道,“便是換上女裝,你我這張臉也糊弄不過去。”
“真是不巧,我在藥王谷的這些年一直不學無術,在藥王谷的書庫裡翻到了一本古籍。上面記載了一些關於易容術的內容,我閒來無事,便多看了幾眼。”
“你會易容之術?”
“若不然你以爲我憑什麼能得到神醫一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