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沒事吧?”容色推了推寧王,但寧王卻一動不動,
見狀,容色便知不好了,仔細檢查了一下短箭卻發現箭頭上有劇毒,看樣子有人要將寧王置於死地。
行醫多年,容色很鎮定,即便這個男人是小包子的父親,她一樣沒有慌亂。
有條不紊的處理了他身上的短箭,在拔箭的時候才覺得有些棘手。
寧王悶哼了幾聲,容色立即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短箭在皮肉中拔不出來,容色大概也知道是什麼原因。帶着劇毒,箭頭上肯定帶着倒刺,只要往外拔,那些倒刺就會深深的嵌入到皮肉中。
殺手的目的是絕不留下活口,所以在暗器方面極爲下功夫。
容色揉着太陽穴,覺着一切都變得麻煩起來。在寧王身上搜了搜,終於在他的靴子裡找到一把短匕首,匕首鋒利,散發着寒光。
“那個啥,麻藥呢我現在肯定是沒有,你只能忍一忍。這些短箭得儘快從你身體里弄出來,時間一旦拖久了你的小命就不保了。”容色嘴裡唸叨着,但是失去神智的寧王並沒有理會他。
“沉默就是同意,那我就動手了。”
容色也等不到寧王同意,現在這個狀況真是拖不得。衣服是沒有辦法脫下來了,只能小心的繞開傷口,直接撕開。
雖然是堂堂的親王,但是衣食住行並不奢華,就連穿的衣服也不是什麼名貴的衣料。容色砸吧着嘴琢磨着,一旦寧王醒了,發現衣服被自己毀的差不多,要賠償的話應該是能賠得起的。
背上有五支短箭,手臂上有兩支,這貨將她護在懷裡,自己倒是成了箭靶子。想到這裡容色還是稍微有些感動的,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在救治別人,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被保護的一天。
不知道爲什麼,容色覺得鼻尖有些發酸,大概是自己撐的太久,久的都快忘記自己也是一個需要別人保護的女人。
沒有消毒的工具,容色只能簡易的處理一下匕首,用匕首劃開了寧王的皮肉,悶哼的聲音不斷傳出,容色卻沒有心情理會。神情專注的將皮肉撕開,將嵌入到肉裡的短箭分離開來。
容色額上冷汗直冒,一連忙了一盞茶的功夫才扒出三支帶着倒刺的箭來。寧王的臉色越來越不好,隱隱有些發青,雖然偶爾有悶哼聲溢出,隨即又緊緊的咬住了牙齒。
容色有些着急,就怕拔着拔着人就死了,連忙加快手上的動作。
所有的短箭挖了出來,將傷口裡的毒吸出來。因爲出來的匆忙,根本就沒有帶太齊全的東西,但是一般急用的便於攜帶的藥粉還是有帶。做了緊急處理後寧王的表情稍微舒緩一些,撒上金瘡藥的傷口不能暴露在空氣裡,只能將內衣撕成條狀將傷口裹起來。
天色越來越晚,想要從這裡爬到山崖上幾乎是沒有可能。
這裡什麼都沒有,要生火更是不可能。一旦入夜,氣溫就會降低,寧王依舊是昏迷中,若是着了涼發起高燒,傷口惡化,只能等死。再加上那羣殺手已經去崖下尋找屍體,沒有找到屍體肯定會折回來,到時候自己與寧王肯定是凶多吉少。
思來想去,容色急的直撓頭。
“寧王殿下,你能聽到我說話麼?”容色趴在寧王耳邊低聲叫着,生怕聲音大了將那些殺手引回來。
要說不怕死,那是
騙鬼呢!
容色一連叫了好幾聲,寧王終於有了點動靜,卻不是醒來的跡象,而是要水。
中毒之後身體會缺水,但是這個鬼地方怎麼可能會有水!但是寧王不醒,自己就得困在這裡,思索再三,容色終於狠了狠心,用頭上的釵劃破了掌心,擠出點鮮血來灌進寧王的口中。
大概是嚐到了點頭,寧王不住的吸允,大抵還想要更多。容色無奈,只能更多的擠出血來供給他。
直到寧王的脣不在動了,容色才匆匆的將傷口包紮起來,伸手去探了探寧王的額頭這才稍微放心下來。暫時沒有發燒都是好現象,一旦開始發燒又沒有醫藥的情況下準得完犢子。
容色瞅了瞅地上的短箭,所有的短箭都帶着倒刺兒,上面的血都已經發黑了。看着呼吸有些微弱的寧王,容色有些後怕。
“容兒?”寧王低聲叫着,容色耳朵一動,立即附上去道,“寧王?”
“別怕……”
呼吸微弱,卻仍舊惦記着容色還不害怕。容色鬆了一口氣,靠在後面的石壁上,瞥眼看了一眼寧王,只見他臉上的青黑色慢慢的褪下了,這才微微放心。
天色越來越暗,容色將身上的外衣脫下來蓋在他的身上。
迷迷糊糊到半夜的時候,容色被一陣響聲吵醒了,黑暗中容色連忙摸過去,所摸到的地方燙的嚇人。
“寧王?”容色心裡罵着,沒想到傷口還是感染了,要是不盡快解決,命可能保不住。
就在容色慌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手臂突然被人緊緊的抓住,隨後抓着她手臂的人一用勁,整個人跌了出去。炙熱的氣息噴在容色的臉上,容色連忙伸手去摸他的額頭,他的額頭燙的嚇人。
“寧王,您醒了?”
“放信號,不能困在這裡。”寧王的氣息粗重,一下子靠在容色的肩膀上,虛弱的道,“在腰間。”
容色哆哆嗦嗦的從他腰間摸出了信號器,趕緊朝着空中放出了信號煙花。
放完信號煙花的時候容色又縮回了洞中,寧王立即就纏了上來,虛弱的叫着:“冷……”
容色被他纏的沒有辦法,只好將他抱在懷裡,靠在這個洞裡腦子卻轉的飛快,煙火是放出去了,就是不知道最先趕來的是殺手還是寧王的人。
夜越深越冷,寧王緊緊的纏上了容色,身上的溫度越來越高,氣息也越來越炙熱。
就在容色還在擔心來的究竟是殺手還是寧王的人,崖上傳來了人聲。
“殿下!殿下!”
那是郝童的聲音,容色連忙應了一聲卻被寧王緊緊的禁錮在懷中,寧王似呢喃,“別走……”
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總覺着寧王的語氣中帶着幾分示弱與委屈。
“容夫人,您別動,我們這就下來救你們。”郝童在崖上應着。
寧王就像一個孩子一樣纏着容色,帶着幾分委屈,幾分冰雪融化後溫柔。
火光很快的照亮了這個逼仄的山洞,寧王先被救了上去,隨後容色也被救了上去。
“容夫人,這是怎麼回事啊?”郝童滿臉的焦急,此時寧王已經躺在了馬車上,容色沒有說話,立即跟了上去。
回到住處天還沒有亮,容色立即給寧王做了緊急處理,剩下的只能聽天命。
“容色姐,怎麼就遇上了殺手?”龍莎莎頭上冒着火,“我去讓我爹查出來,滅他們滿門!”
“不是衝着我來的,是衝着寧王殿下來的,他護了我。”
“給我三天時間,我定然找到兇手。”龍莎莎拍着容色的肩膀道。
容色點了點頭,“那就勞煩龍幫主了。”
“不必了。”虛弱的聲音帶着逞強,是從牀上傳過來的。
“美人爹爹,你醒啦?”小包子抹了抹臉上還沒有乾的眼淚,立即露出了笑臉,忙朝着寧王跟前又蹭了蹭。
寧王臉色蒼白,伸手摸了摸小包子的腦袋,低聲道,“傻孩子,哭什麼?”
小包子眼淚又啪嗒啪嗒的落下來,“我以爲美人爹爹不要我了……”
“傻孩子……”寧王想露出一抹笑,可卻極爲勉強,面色慘白的似乎隨時都要昏過去。
小包子見寧王能說話了,一下子就撲上去哇哇大哭起來,看的容色有些嫉妒。回來的時候就跟前跟後,連一句慰問自己的話都沒有,只跟着這個昏迷不醒的美人爹爹身後。從寧王躺到牀上就開始哭,一邊哭一邊問,“娘,美人爹爹不會是死了吧?爲什麼都不動啊。”
雖然說小包子人小,但是對於極度虛弱的寧王來說還是個不小的負擔。寧王的臉色猶如白紙一樣,在小包子撲上去的一剎那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隨即又硬生生的隱藏下去。
容色將小包子拎了起來,沉聲道,“你是想壓死他?”
小包子連忙搖頭,委屈的看着母親,帶着哭腔說,“我只是太擔心了。”
“你娘我與寧王一起失蹤,怎就不見你擔心你娘?”
包子撇了撇嘴道,“有美人爹爹在,娘是不可能受傷的,自然是要擔心受傷的美人爹爹。”
對於這個兒子,容色覺得非常的心累,上前查看了寧王以後才鬆了一口氣。郝童送來煎好的藥,服侍着寧王喝下了,寧王的臉色才稍微少一些。
“爲什麼不查兇手?”龍莎莎這個時候纔將自己的疑問問出來。
“本王知道兇手是誰。”
容色神色微動,忙道,“我們都沒有與殺手正面相對,你就知道兇手是誰了?”
寧王閉上了眼,平日裡的冰山臉因爲受傷有些柔和,但即便是閉上眼那種絕望的感覺也透露了出來。
“雖說江湖上的殺手也有下三濫的,但是暗器上帶倒刺的也少見。瞧着他們窮兇極惡的樣子,顯然是有備而來,殿下又知道誰是母后主使,莫不是皇族中人?”容色冷靜的分析,“奇石之事讓人對我們起了殺機,是不是?”
寧王低聲道,“回去之後,我會給你一個交代,近些日子都不要落單。”
容色點了點頭,小包子又委屈的撇嘴,湊到寧王耳邊道,“美人爹爹,你可千萬不要拋棄我們啊。”
寧王雖然笑的有些勉強,卻還是伸手摸了摸包子的腦袋,似許諾一樣,“此生此世,我絕不棄你們母子。”
小包子眼淚又嘩嘩的落下來,伸手扯着寧王的衣袖道,“美人爹爹,你可要記住,你是答應過我的,可不能耍賴。”
“爲父一言九鼎,絕不會食言。”寧王語氣堅定,隨即將視線落到了容色身上,容色有些狼狽的躲過了寧王的視線,有些鬧不清此時的心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