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遜不是白癡。他能成爲副總統,能夠成爲下一屆總統的競選者,證明他有着與此相匹配的智慧。
聽了富蘭克林的問題後,他便知道他要做些什麼了。
“富蘭克林,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可我不能這麼做。”傑克遜說道。“她是我的母親。我不能這麼對待她。她醒過來了,我應該高興纔對-她把我養大,她是那麼的愛我。她應該清醒過來睜開眼睛看看這世界。她應該爲我現在擁有的一切而驕傲自豪。”
“可她也是你的敵人。你的對手。”富蘭克林說道。“如果瑪瑞太太醒過來,你就得在媒體面前宣佈他們勝利的消息,秦洛贏了,中醫贏了-----不僅僅是安特萬會生氣,所有的西醫集團都會生氣。他們會認爲是你爲他們帶來了麻煩,帶來了災難,他們會把這筆債全都記在你的身上----先生,你得罪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行業系統。你知道他們有着多麼恐怖的影響力,他們控制着多少張選票,他們和多少位議員保持着親密的關係。先生,你必須要慎重。”
“不。我要想想。我要想想。”傑克遜煩躁的揉#搓着腦袋上的頭髮,說道。
“先生,沒有別的選擇。”富蘭克林蠱惑着說道:“如果那小子說的是事實的話,那麼,等到瑪瑞太太醒過來他們就會召開新聞發佈會----外面就守着那麼多記者,他們隨時都有可能把消息發佈出去。如果瑪瑞太太甦醒的消息傳出去的話,無論我們再做任何努力都是多餘的-中醫將會席捲美國。哦,你能想象嗎?到時候紐約街頭到處都是穿着長袍的美國人,他們會把華夏醫生的診所給擠滿-----你不能忽略他的影響力。他將會是他們的表率。”
傑克遜終於擡起了頭,眼睛血紅地盯着富蘭克林,問道:“我們要怎麼做?”
“我們不需要做什麼。”富蘭克林說道。“只需要讓瑪瑞太太繼續睡着就行了。”
“你想過沒有。”傑克遜說道:“那個小子那麼狡猾,難道他就不擔心我們會做手腳?”
“是的。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富蘭克林說道。“他如果當真治療了瑪瑞太太,應該會要求留下人來照顧纔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就像是故意給我們機會一樣。”
“是的。”傑克遜點頭。“這不符合他的性格。我們都和他打過交道,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狡猾、刻薄,而且不講禮儀道德,徹頭徹尾地利益主義者-----爲什麼華夏人會把這樣一個人捧爲偶像?”
“先生,真相只掌握在少數人手裡。大部份人並不像我們這樣能夠那麼清楚的看清他的真實面目。”富蘭克林說道:“但是,我們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現在時間很緊迫,必須要做出一個決定了-假如他不派人來照顧瑪瑞太太是故意麻痹我們的呢?他擔心我們做手腳,所以施出這樣一招讓我們起疑心的計劃-----不管最終的結果如何,無論他有沒有治療好瑪瑞太太-----瑪瑞太太都不能醒過來。西醫不能做到的事情,中醫也不能做到。”
“我再想想。我再想想。”傑克遜喃喃自語。
“先生-”
“富蘭克林,我想靜一靜。”
“好吧。”富蘭克林看了一眼傑克遜低垂的腦袋,轉身走出了書房。
秦洛成了凱旋的英雄,受到了別墅所有人的熱烈歡迎。歡聲笑語,香檳美酒,每個人都笑得合不攏嘴。
自從林子的屍體被人送過來後,別墅裡幾乎沒有了笑聲。所有人都沉溺在林浣溪的哀傷中,和她一起感受親人逝世的痛苦。沒有人笑,沒有人大聲說話,就連話蔞子耶穌也不再去講他自編的那些有關上帝和信徒的小笑話-----
今天,大家終於從那沉重壓抑的氣氛中走出來。他們盡情的歡笑,暢快的喝酒,比升職加薪還要高興。
就連林浣溪也下樓陪着大家喝了一杯酒,聊了幾句後纔再次回去。
別墅的反常情緒被外面的記者看在眼裡,他們想要闖進來看個究竟,可惜被那幾個黑衣黑臉的保鏢給擋了下來。
直到這個時候,秦洛才知道自己在施展‘入神之境’的時候‘入了癡’。
何謂入神之境?就是心神俱備,抱元守一。摒棄所有雜念,幻想出那片新天地。
這對精神的專注度要求極高,耗費的精力也很大。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秦洛的情緒受到激烈的衝擊時不慎入癡,差點兒成爲‘傻子’。
想到自己英俊瀟灑一小生風流倜儻美男子,本世紀最年輕的醫王有可能變成眼斜嘴歪口水滴滴嗒嗒流個不停的白癡,秦洛同學就驚出一身冷汗-----如果自己當真變成傻子,中醫誰來拯救?財產誰來繼承?最重要的是-----林浣溪厲傾城王九九蘇子她們怎麼辦?
他不能給她們名份,但是,他也不想看到別的男人給她們名份啊。
好吧,我們承認秦洛是個自私自利死不要臉花心不爛情的傢伙,可是,這確實是人之常情啊----沒有男人願意看到自已的女人移情別戀。
聽了顧百賢講述‘入癡’的種種表徵,秦洛點頭說道:“是的。我的情況和這個一模一樣。當時我就是想醒,眼睛睜不開。想睡,入神之境又進不去----處於一種半睡半醒之間的狀態。而且身體裡面就像是燒着火一般。氣血上升,野火攻心-----就像是要把五腑六腑都烤焦了。當時我還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原來這就是入癡,前人筆記裡面有過記載-----看來我讀的醫書還是太少了。”
“以你的年紀讀過這些醫書,已經是博聞強記了。再說,世間奇書成千上萬,怎麼可能每一本全都讀過?我讀過的,你沒讀過。你讀過的,我也有沒讀的----這很正常。”顧百賢安慰着說道。“秦洛,你是怎麼從入癡之境出來的?據說入癡之境危險無比,外人難以幫忙。越幫越容易導致心神失守,魂魄丟失。必須依靠自己的意志和力量出來才行。把你的成功經驗講出來,記載成書,對後人也是一大助益-----不過,一般人也達不到這入神之境罷了。”
“我想到了一句話。”秦洛說道。
“一句話?”顧百賢和李子仁一臉疑惑地盯着秦洛。就連旁觀的小玲小雅耶穌大頭也很是莫名其妙。什麼話這麼厲害?竟然能破了這‘入癡’?
“是的。”秦洛點頭。“我有個師父是道士,他曾經在我面前拔劍斬斷一隻蒼蠅,並且對我說‘這就是道’。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想到當時他拔劍的場景,想到‘這就是道’這句話,只覺得心曠神怡,整個身體都輕鬆了起來----我這屬於誤打誤撞吧?”
“這樣啊?”顧百賢也是一臉的爲難。秦洛的這種方法過於奇特,恐怕很難向後人推廣啊?
“這是運氣。很難給後來者什麼啓示。”秦洛歉意地說道。他也很想破掉這個‘入癡’之境,可是自己破解的方法實在是----很怪異。
“這屬於精神攻擊。”李子仁突然間插嘴說道。
“什麼?”秦洛和顧百賢同時看向他。
“我雖然沒辦法進入‘入神之境’,但是我們都知道,入神之境其實是一種精神層面上的力量-----醫聖華佗能夠醫死人肉白骨甚至可以在那麼惡劣的環境下給人做外科手術,也是因爲這‘入神之境’的幫忙。既然它是精神層面出了問題,那麼,就需要精神攻擊來進行治療-----我不知道秦洛的那位道士先生是如何揮劍斬蒼蠅的,但是,就憑‘這就是道’這句話,足以證明他具備道心。”
“氣功是真實存在的,佛褐道心也並不是虛無縹緲的-----或許,他的道士師父知道秦洛後期的瓶頸所在,特意用此來點化他。不然的話,世間的事千千萬萬,每天入眼處不知凡幾。爲什麼在那種時刻,偏偏是那一劍和那一句話起了作用?”
秦洛想笑。
這老頭說得跟真地一樣,好像師父當真知道自己日後有難,所以提前贈送了一個‘救命錦囊’,以便在危險時刻使用一般。如果他能算到那麼多年後的事情,他還是人嗎?早就成神仙了。
可是,看到周圍一張張凝重思索的表情,秦洛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難道他們都相信了?
“嚴肅點兒。”耶穌對秦洛的表現很不滿,說道:“你師父會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