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來的如此突然,我卻沒有做好準備。
這句話就是厲傾城此時最真實最貼切的心理寫照,她沒想到能夠從秦洛的嘴裡聽到這三個字。
想未曾想,夢所未夢。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位置,無論是先來後到的認識順序,還是彼此雙方的感情基礎,她知道自己都是不如林浣溪的。
所以,她經常在秦洛面前笑言林浣溪是正宮,自己是二奶。
而她也遵守遊戲的規則,從不逾越,更不會主動去爭取什麼。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她能夠擺正自己的位置。
我愛你!
多麼爛俗的三個字啊,所有的小說電影音樂話劇以及現實中的情侶都會用到的臺詞,卻給厲傾城帶來了心靈的顫動。
因爲她清楚,秦洛不是一個善於表現情感整天把‘愛’掛在嘴邊的男人。他花心,但不花哨。他善談,但不善變。
他是一個更注重實際,做的遠遠要比說的漂亮的男人。
這也是她喜歡他的原因。她以爲,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永遠只能停留在‘喜歡’這個階段。
可是,她今天聽到了‘我愛你’。
他是由感而發。這是最真切的感情。
她哭了。掩面痛哭。
不是委屈不是氣憤,而是幸福的宣泄。
“你這個小混蛋,你爲什麼要對我說這些?難道非要讓我爲你死了才甘心嗎?”厲傾城緊緊抱着秦洛的脖子罵道。
“想到了,就說了。”秦洛笑着說道。任由厲傾城的眼淚流敞在他的身上,灼熱的液體彷彿能夠燙傷他的皮膚。
這幾天,她格外的敏感脆弱。
厲傾城很快就恢復了鎮定,她抽了紙巾擦拭乾淨臉上的淚漬,說道:“以後不許對我這麼好了。知道嗎?”
“爲什麼?”秦洛笑着問道。
“這樣的話,我就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厲傾城說道。“我這麼兇殘狡詐的女人,也不配聽到你說的這三個字。”
“你是說鍾子給我打電話的事情?”秦洛笑着問道。
“這只是其中一件。”厲傾城點頭。“爲了報仇,我也不知道以後還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
秦洛又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說道:“下次有什麼需要直接打電話告訴我,不要再用這些小手段。”
“我不想讓你爲難。”厲傾城臉色黯然的說道。“我知道我讓鍾子去準備車子,他一定會偷偷打電話告訴你——如果我打電話請你幫忙,你一定沒有辦法拒絕,只能被迫的加入這場對你來說莫名其妙的紛爭。仇家那麼強大,你沒必要要承受這樣的損失。”
“如果是他們打電話通知你的話,你完全可以假裝不知道這件事情,而我也可以假裝不知道鍾子打過這個電話——我們的關係還和以前一樣。你來,我歡迎。你走,我不癡纏。”
“這樣,我們之間就有了一個緩衝帶。人和人之間,不就是靠一個個這樣的緩衝帶和假裝來維持關係的嗎?”
“可是你是我的女人。我有責任保護你不受傷害。”秦洛說道。“你一個人去找仇家的麻煩,我能放下心嗎?”
厲傾城笑笑,說道:“你知道我爲什麼要去仇家嗎?”
“這確實不是你的行事風格。”秦洛說道。“你完全可以選擇更好的報復方法。”
“確實,我可以假裝不知道仇家的矛盾,趁他們內部紛爭的時候去收購他們的股票。等到他們的爭鬥明面化,然後我開始大量的拋售以此帶動他們的股票下跌——然後再大筆吃進,間接掌控他們的公司。我完全沒必要使用這麼極端的方法親自上門去挑釁。”
“我爲什麼不這麼做?”厲傾城苦笑着說道。“因爲我不想動用傾城國際的資金,不想動用你的錢來達到自己的報復目的——我想用自己的身體來做炸彈,我自己就做那第一條衝上去撕咬他們一口的鯊魚——我希望今天的事情傳出去後,仇家的對手會站出來對他們發動攻擊。”
“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借刀殺人——借的卻不是你手裡的那把刀。我們的感情仍然是平等的,而不是以我虧欠你太多可能一輩子都沒辦法償還而結束。”
“你不虧欠我什麼。”秦洛握着厲傾城的手說道。他覺得,自己今天必須要和她把這件事情說明白。不然的話,總是讓她心裡揹負着那麼沉重的負擔的話,就是自己的罪過了。
“你忘記我們是因爲什麼走到一起的了嗎?因爲傾城國際。我是個懶人,也是個笨人。對生意上的事情一竅不通。如果沒有你來幫我打理,傾城國際不可能會有今天這樣的規模和效益。”
“如果沒有傾城國際創造的豐厚利潤,我用什麼來投資中醫公會呢?你比我更清楚,中醫公會的前期投入根本就是個無底洞——僅僅買幢辦公大樓就用了近十億。沒有錢的話,即便我有心去做這件事情,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還記得我們去巴黎的事情嗎?當時那個警察的警棍都快要敲到我腦袋上去了——我也知道我真的扛不住了。那個時候我的手已經沒有知覺了,身體卻沒辦法動彈——結果是你撲了上來。你用自己的身體把我壓在下面,結果你自己被打的骨折——”
“菲利普對你一往情深,直到現在還不願意娶妻也是爲了你。這次去瑞典,聽說他又拒絕了一個王室公主的聯姻——他那麼喜歡你,你卻拒絕了他,選擇做我的一個沒辦法見光的女人——這還不夠情深義重?”
“你不虧欠我什麼。如果要是說虧欠的話,是我虧欠你太多了。這傾城國際的錢都是你賺的,你完全可以拿它去做任何你願意做的事情——甚至我早就想過,要把我名下所有的股份全都轉到你的名下。這樣的話,你就可以更方便的操作了。”
“不用了。不用這樣。”厲傾城說道。“我很貪心,但是沒有那麼貪婪。傾城國際能夠發展起來,是因爲你給的金蛹養肌粉藥方。如果沒有這個藥方的話,我也只能繼續努力的發展美容事情,儘可能的去擴大規模——我不知道需要用多少年才能夠組建一個美容王國。但是,一定不會是兩年。或許,那個時候我報仇的心思都磨滅了。因爲那樣的增漲速度是讓人絕望看不到盡頭的——我不知道需要多少年才能夠完成這一切。”
“你給了我希望,給了我報仇的機會。這已經夠多了。這就像是一場賭博,我投注了自己所有的賭資,但是不能把你的本錢也全部都押上。”
秦洛笑了起來,說道:“那我自己押吧。我賭你贏。”
“連情況都不清楚就下注,你是最不合格的賭徒。”厲傾城笑着說道。“連我自己都不確定能贏。你怎麼就相信我會贏呢?”
“我知道你不會打沒把握的仗。”秦洛笑着說道。“再說,就算輸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輸了點兒錢嗎?大不了我們從頭再來嘛。”
“那可不是一點兒錢。”厲傾城沒好氣的說道。“那是幾十億甚至更多——可能很長時間我們都要揹負鉅額的債務。”
秦洛沒有被她的威脅嚇倒,而是出聲問道:“今天的戲已經演完了,接下來你要做什麼?”
“等待。”厲傾城說道。“我已經去揭開了大戰的序幕,那些對仇家不滿的跟仇家有仇的或者覬覦這塊大肥肉的人一定會有人出來搶食。”
“如果出現這種情況,我們就使用小額資金在後面渾水摸魚,順便把水給攪得越來越渾。”
“如果別人都不輕易嘗試呢?”秦洛問道。
“那時候,就輪到她出手了。”厲傾城說道。
“她?”
“聞人牧月。”厲傾城說道。“她會組建一個金融團體,由那個團體站出來真刀真槍的對仇家旗下產業進行強制性收購———然後我們在後面跟進。這樣的話,有兩家實力不俗的財團和仇家爲敵,難道其它人就會坐視仇家這塊大肥肉被我們吞掉?到時候大家一涌而上,仇家可能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牧月?”秦洛驚訝的說道。“她也答應幫你了?”
厲傾城笑着說道:“你當她是盞省油的燈嗎?沒有利益的事情她纔不做呢。她願意幫忙,一方面是因爲我們以前有着良好的合作基礎。另外,還有可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沒有辦法拒絕。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我會把最肥的那塊肉送到她嘴邊——她可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無慾無求。就我所見過的人來說,她是最精明的商人。”
秦洛輕輕嘆息,想到自己身邊有這麼一羣怪物真不知道是福是禍。
而且,這羣怪物還都是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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