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誠在大通山上喊了那一嗓子之後,也沒管會有什麼後果,一路尾隨白影下了山。他原本來大通山,就是爲了影子和白影。在漆黑而陌生的樹林裡,白影的速度不可能超過呂誠。而且,此時的白影,惶惶如喪家之犬,根本沒有意識到,她被呂誠一路追蹤。
“你跑這麼快乾什麼?”白影與影子在山下有個會合點,她趕到那裡之後,影子已經在等候了。一見到影子,她就滿腹牢騷。影子好歹也是個內勁八層中期的武者,怎麼生了個兔子膽。
“我擔心會是呂誠。”影子不停的張望着,生怕呂誠會跟在後面。他雖然是內勁八層中期,可根本感知不到已經將全身氣息都屏蔽起來的呂誠。倒是呂誠,在三十丈之外,用感應力感知着他們的一切。
“你不是說呂誠只有內勁六層後期麼?剛纔襲擊我們的人,至少是內勁七層前期。”白影搖了搖頭,很是肯定的說。
“好像還真是的。”影子好像鬆了口氣,只要不是碰到呂誠,什麼內勁七層前期,內勁八層,他都不擔心。
“剛纔那聲音是呂誠的嗎?”白影問,她沒見識過呂誠的厲害,自然對呂誠沒有畏懼感。真正令她害怕的,是剛纔那個喊出自己名字的人。那個人好像能隨時殺掉自己似的,讓她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好像不是。”影子回憶着說。他剛纔只顧着着逃命,哪會注意那個聲音呢。但當時那個聲音,並沒有讓他有一種發自心底的膽戰心驚。應該不是呂誠發出來的。
“好像?我看你是被呂誠嚇破了膽!”白影嗤之以鼻的說。一個殺手,而且還是一個內勁八層中期的殺手,竟然會害怕只有內勁六層後期的目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如果不是會主親自下的命令,我真不想再來大通縣。”影子心有餘悸的說。雖然呂誠的修爲比自己要低得多,但那無處不在的金錢鏢、突如其來的襲擊,讓他防不勝防。作爲一名優秀的殺手,他爲這樣的想法而可悲。可事實如此,他必須承認。
“下次見到他。我幫你去掉這個心魔。”白影篤定的說。她有一百種辦法毒死呂誠,當然,前提是得先找到呂誠。
白影的話還沒落音,一枚金錢鏢就突然出現在她身後。就像這枚金錢鏢,一直就停在那裡似的。快靠近她脖子的時候,金錢鏢突然加速,朝着她的脖子飛來。現在呂誠是內勁七層後期,他這樣的突襲,哪怕就是影子也是阻擋不了的,遑論只有內勁七層巔峰的白影了。
金錢鏢繞過着白影的脖子轉了一圈,她的動脈被切斷,血管裡的鮮血像決堤的洪水。猛的噴濺出來。影子就站在白影對面,猝不及防之下,被噴了滿臉的鮮血。這股又熱又腥還有點鹹的血液。讓影子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名字,嚇得他渾身顫慄,像篩糠一樣哆嗦起來。
“呂誠?!!”影子甚至都沒要反擊的念頭,今晚雖然有點星光,可是他無法確定呂誠的位置。但呂誠卻能找到他們,而且還突襲了白影。讓影月會的又一名金牌殺手鎩羽而歸。
現在的形勢對他極爲不利,他現在頭腦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可是他發現,自己雙腿很是不爭氣的哆嗦起來。影子突然覺得,自己以後恐怕再也不能幹殺手了。因爲正像白影所說,他恐怕真的是被呂誠嚇破了膽。一個沒有膽子的殺手,絕對不會是個好殺手。
“白影該死!你回去告訴你們的會主,不要再來惹我!如果影月會再敢來暗殺我,那麼我會讓影月會灰飛煙滅!”呂誠說話聲音很低,但是很有力,話中的語氣不容置疑。
甚至呂誠手裡還握着兩枚金錢鏢,他在衡量,是不是要擊殺影子。至於白影,出手這麼歹毒,死不足惜。
“我一定轉告。”影子好像突然恢復了力氣似的,撒開大腿就朝着天華城的方向狂奔。此時的影子,用上了十二成的內勁,他要讓呂誠永遠也追不上自己。
剛纔呂誠擊殺白影的時候,他感知到那枚金錢鏢的力量,應該發自內勁七層後期武者之手。這讓他更加膽寒!他上次跟呂誠交手,呂誠纔是六層後期啊,怎麼過了幾天,呂誠就竄升到了內勁七層後期?他認爲,這隻有一個解釋,呂誠之前隱藏了修爲,否則再怎麼解釋,也是解釋不通的。
內勁六層的呂誠,都讓他招架不住,遑論內勁七層的呂誠了。他很慶幸,剛纔沒有貿然出手,否則他就要落下跟白影一樣的下場了。
影子從大通山一口氣跑到了天華城,中間沒有休息,也沒有減速。這聽起來好像不太可能,但影子確實做到了。但是當他進了天寶賭坊之後,整個人立刻昏了過去。隨即,影子就被送到了地下一層,在老白的照料下,很快就醒過來了。
“我要見會主。”影子倒沒有真受傷,只是內勁使用過度,整個人虛脫了。
“會主已經在等你了。”老白說,影子一個人回來,而且整整跑了一夜,肯定是大通山發生了大事。只是這些事與他無關,對於治病之外的事,他從來不關注。
“會主,白影死了。”影子到地下第二層後,一見到黑影,就悲愴着說。
白影就死在他眼前,那個場面他至今不想回憶。白影雖然修爲比自己低,但她是金牌殺手啊。一直以來,金牌殺手就是他崇拜的對象。現在白影卻被呂誠當場擊殺,震撼了他的心靈。
“白影死了?怎麼死的?”袁鵬猛的站起來。一臉震怒着問。短短几天,他就損失了兩名金牌殺手。要是再這樣下去,影月會以後還有殺手可用麼?
“被呂誠的飛鏢割斷了脖子。”影子說。他說話的時候,腦海中自然而然的回想起大通山的那一幕。
“呂誠?又是呂誠!”袁鵬咬牙切齒的說,這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啊,怎麼可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呂誠還讓我帶了話,如果影月會再暗殺他,就要讓影月會灰飛煙滅。”影子如實的傳達了呂誠的原話。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袁鵬輕聲說。他聲音低沉卻差不多是在吼。
此刻,憤怒的袁鵬想喊叫。他想打人,他想摔東西,他甚至想抄起一把刀將呂誠砍成兩段,如果呂誠就在他身前的話。但現在。他卻只能把憤怒壓在心底。如果他當着影子的面發怒,那就是承認影月會的失敗。
呂誠這段時間都沒有好好的修煉,到了大通山,自然要去趟山谷。但在此之前人,他得去趟宋家莊。在宋家莊內莊會客大廳的門檻下面,還有一本宋氏內勁心法和一粒固元丹呢。
對宋氏內勁心法,他不在乎,裡面的內容他早就記在腦海裡。這是一本速成心法,呂誠並不是很感興趣。前段時間呂誠在明通城裡。看了不少四大世家的秘籍,知道像這樣的速成心法,雖然能有一時的功效。但並不是長久之計。
宋家莊的內莊,此時有些荒涼,沒有一點燈火,地面到處是坑坑窪窪。特別是會客大廳,到處都被挖掘,最深的地方達到了一丈。倒是門檻那一塊。保持了原狀。誰也沒有想到,東西會藏在那裡。而且還是藏在兩丈之下。
門檻下面的鐵箱,曾經讓呂誠很是頭疼。當時爲了感應到鐵箱內的東西,他得加緊修煉。但現在,他能輕易感應到地下四十多丈的距離。而這,僅僅過了幾個月的時間。如今物是人非,他也只能感慨萬端。
此時的宋家莊內莊幾乎沒人,呂誠很快就將鐵箱挖了出來。這個箱子不大,爲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他將箱裡用蠟封裝的固元丹拿出來之後,秘籍被他毀了。至於鐵箱,被呂誠一揉一搓,就變成一個誰也認不出來的圓球,被他換了個地方埋了起來。
路過寶慶樓的時候,呂誠躍到了丁玉的窗前,在她窗戶上輕輕敲了敲。丁玉也是武者,自然很警覺。一聽到聲音,馬上就醒來了。
“誰?”丁玉連忙坐了起來,藉着外面的星光,她看到窗戶外有一個人影。晚上來敲她窗戶的人不是沒有,但現在是非常時期,誰也不敢胡作非爲。
“丁老闆,是我,呂誠。”呂誠輕聲說。
“呂誠!”丁玉倒吸了一口冷氣,驚呼着說。
“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呂誠誠懇的說。
“什麼事?”丁玉將快跳到嗓子眼的心強行壓了下去,她畢竟是見慣世面的人,自然聽得出呂誠並沒有惡意。
“我想弄點吃的,宋家莊裡看來看去,還是你這裡的吃食最香。”呂誠微笑着說。
“呂誠,你都已經離開了宋家莊,怎麼還會回來?”丁玉親自給呂誠做了飯菜,看着呂誠狼吞虎嚥,丁玉忍不住問。
“如果我說回來只是爲了來寶慶樓吃頓飯,你相信麼?”呂誠微笑着說。
“不信,明通城裡比寶慶樓好的館子多得是。”丁玉巧笑倩兮的說。呂誠的自信與從容,讓她覺得,現在的呂誠與前幾天的呂誠,好像又有了一些不同。
“不信就算了。”呂誠這段時間經歷的事情,比很多人一輩子都要複雜。
呂誠又打包了足夠十天的吃食,用一塊大的油布包好,隨後就離開了。一直等呂誠離開之後好久,丁玉才慢慢回過神來。現在的呂誠,已經變成三大世家無法企及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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