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天吶,看看是誰來了,呵呵,李利,你可真守時啊,但爲什麼來之前沒和我打個招呼呢,那樣的話我起碼可以去接你。 格拉夫曼起身,邊笑着說着,邊熱情地擁抱了一下我。
格拉夫曼院長,您太客氣了。我說着,臉上也綻放出了開心的笑容,格拉夫曼的熱情,使我剛來時的那股陌生感消除了不少。
李,你先在我這裡坐一下,我讓瓊斯女士幫你安排一下住宿的地方,過一會兒剛剛有一個學校的董事會,我順便會將你的事在會上說一聲。格拉夫曼笑着說道。
好的,那就麻煩您了,格拉夫曼先生。我笑着說道。
不要客氣。格拉夫曼說着,打了一個電話。不多會兒,一位穿着職業套裝,盤着一頭金的個子高挑的美女走了進來,雖然我一米八多的個子也不算低了,但站在這位美女旁邊,也只能是比她稍微高那麼一點兒,美國人的身高優勢可見一斑。
瓊斯小姐,這位是我們學校新來的鋼琴系的學生,他叫李利,麻煩你給他安排一間學生公寓。格拉夫曼笑着對那位金美女說着,態度和藹,絲毫沒有那種做爲領導的居高臨下的神情。那種自然的表情讓我覺得,那絕不是裝出來的,心下不免暗暗感嘆着東西方體制的差別。
聽到格拉夫曼的話,瓊斯的臉上很顯然露出了些許驚訝的神情,扶了扶鼻樑上的窄框眼鏡,瓊斯那極富磁性的女性嗓音響了起來:
格拉夫曼先生,我們這學期的160名新生,不是已經全部招滿了嗎
哦,瓊斯小姐,李利是我前段時間去華夏國擔任國際鋼琴比賽評委的時候遇到的,他地鋼琴彈得真的很不錯,所以我以學院的名義邀請了他。格拉夫曼笑着解釋道,絲毫沒有責怪瓊斯的意思。
可是格拉夫曼先生,這恐怕不太符合學院的規定吧。瓊斯有些擔心的問道。
雖然勉強能夠聽得懂兩人地對話,我還是有些明白了,心下也不禁感嘆着國外學院管理的嚴格。這要是在國內的某些學院,恐怕一把手的一句話,就是聖旨了,如果下屬對領導的命令這麼置疑,恐怕早就引得領導龍顏大怒了。
不用擔心,瓊斯小姐,一會兒召開的學校董事會上。我會向校董們說明這件事的,我想他們會很樂意看到李利成爲我們學校的新生地。格拉夫曼說着。
那好吧,我馬上給他安排。瓊斯說着,對我善意地笑了笑。說道:請隨我來吧,李利同學。
和格拉夫曼告別之後,我跟在瓊斯小姐地身後。走了大約有二十多分鐘,纔來到了學生的公寓樓。一路上,我看到了各種造型別致地教學樓和音樂廳,都掩映在蒼翠的樹木之間,看得人心情十分舒暢。
公寓樓由一棟棟黃白相間的六層小樓組成,樓前是一大片修整得十分整潔的草坪,看上去極其賞心悅目。不過此刻估計應該是上課時間,公寓樓內顯得很安靜。
李利同學,我剛剛查了一下,這棟的5樓剛好還有一個單間,你就住這兒吧,這是你地房間卡片,上面標有房間的名稱。你將它插到房間地卡槽裡就可以了。瓊斯說着,將房卡遞了過去。
謝謝。我說着,將房卡接了過去。
李利同學,這是我的電話號碼,如果你在生活上有什麼需要,儘管給我打電話,請千萬不要客氣,祝你在柯蒂斯過得愉快。金髮美女瓊斯笑着說道,隨即遞給我一張印着電話號碼的卡片。
好地,麻煩你了,瓊斯老師。不知道對方在學校是什麼職務,我也只得稱呼對方一句老師,只是那不是很規範的英文音,卻讓瓊斯輕輕地笑了一下。
告別了瓊斯,我提着行李走上了這棟公寓樓,來到房間前,我掏出房卡插了進去,門上立刻傳來了一聲輕微的喀嗒聲,我隨即輕輕一擰門把手,便打開了門。
這是一間大約有四十平方米左右的小房間,一室一廳,還有一個帶着獨立浴室的衛生間,看上去和賓館裡的房間差不多,然而僅僅一張牀,卻表明了這只是一個單人間。想到自己在昌黎師範時那八個人擠在一個宿舍的情形,我心裡自然又是一陣感慨。
簡單地安放好自己的行李後,我這纔想起自己還沒有給家人和冷秋霜打電話。掏出手機一看,卻現屏幕上顯示網絡無法使用,這纔想起目前移動還沒將業務擴展到外國。看看時間,也快要臨近中午了,我決定先出去辦張當地的手機卡,再去吃點飯犒勞一下自己有些餓的肚子。
且不說我這邊獨自一個人悠閒地在學校裡逛着,柯蒂斯音樂學院的一間會議室內,卻正傳出一陣激烈的爭吵之聲:
不,這件事絕對不行,格拉夫曼院長,這個做法是違背學校的規定的,我無法同意這樣的事情。一個一頭稀疏的褐色短,小眼睛,大鼻頭,長着一個堪比臨產的孕婦般的大肚子的中年人說着,頭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
漢斯董事,請相信我,李利絕對是一個十分出色的學生,他的才華,就如同朗朗一樣,甚至還要超過他,拒絕這樣的學生,絕對是柯蒂斯學院的一大損失。格拉夫曼毫不示弱地道,同時心下也十分鬱悶,本來以爲自己這個提議,應該會很順利地通過董事的的決議,畢竟自己在學校的威望還是很高的。沒想到的是,這個一向不怎麼愛表意見的漢斯董事,今天卻一反常態地跳出來極力反對。
其實漢斯倒也不是針對我,雖然柯蒂斯學院每年只招收160名新生,然而這個數字卻並不是固定的。每年都會有一些天賦極其出色的學生,被破格錄取到學院來,對於這樣的情況,董事會的董事們也都是默許的,畢竟都是爲了學院的未來。然而這次卻不同,在前段時間的一個費城音樂會上。柯蒂斯受邀可以派一名學院的學生同費城交響樂團合作,這對於學生來說,無疑是一次難得的鍛鍊和出名的機會。按照學院的慣例,需要從報名的學生中進行選拔,然而在競爭中,漢斯的外甥喬治卻僅僅以微弱的差距,被來自華夏國的朗朗擊敗,失去了這個資格,雖然這是公平競爭。不過漢斯卻對朗朗產生了不滿,而今天的這個董事會,聽到了格拉夫曼的這個建議。本來漢斯還沒覺得怎麼樣,但當他聽到這個叫做李利的學生,居然是來自華夏國,漢斯那股不滿立刻又涌了出來,這才跳出來極力反對這件事,而且搬出了學院的規定。
看到漢斯拿學院的規定說事兒,格拉夫曼心中雖然氣憤,卻一時找不到什麼好的說詞,要知道。他雖然是學院的院長,不過真正的決定權,還是在董事會的手中,雖然董事會一向不怎麼喜歡干涉學院的具體工作,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沒有這個權力。
格拉夫曼將目光投向了坐在最裡面的董事長萊昂納爾裡奇,旋即開口道:裡奇先生,我想聽聽您的意見。
滿頭銀的裡奇已經靜靜地坐在那裡聽兩個人爭吵了半天,這場董事會開到現在,其他人都沒怎麼表意見。彷彿成了兩個人表演的舞臺,而在柯蒂斯音樂學院的歷史上,在董事會上生這樣地爭吵的確是十分少見的。這一方面與董事會一般不干涉學院的正常工作有關,另一方面,從學校方面來說,他們做得也確實十分出色。然而不管怎麼樣,爭執的確生了,而且現在格拉夫曼院長將這個難題的決定權,交給了自己。
平心而論,裡奇是很欣賞格拉夫曼院長的,儘管柯蒂斯音樂學院成立至今,換過的院長也有數十位了。但無論是論個人能力還是責任心,格拉夫曼都做得十分出色,而格拉夫曼來到柯蒂斯音樂學院擔任院長,也已經有將近八年了,算起來可說是柯蒂斯里擔任院長時間最長的一個,但就是在這麼多年裡,他親自推薦一名學生入學這樣的情況,也是屈指可數的。由此可見,這位叫做李利的學生,一定有其過人之處,然而漢斯提出的置疑,卻也合乎情理,因爲學院的規定確實那麼寫着。
我想聽聽其他人的意見。裡奇說着,看了看座位上的其他董事,但很顯然,沒有什麼人願意就此事表明自己的立場,因爲無論支持哪一方,都必然會得罪另外一方。
既然沒有人表意見,我倒有個提議。裡奇說着,看了格拉夫曼和漢斯一眼,見兩人都在專心聽着自己的話,才繼續道:我們爲這個李利舉行一個入學考試,由我們學院最權威的鋼琴教師擔任評委,如果李利能夠達到要求,我想可以允許他破例成爲柯蒂斯地學生,你們覺得怎麼樣
我沒有意見。格拉夫曼很快說道,對於我的水平,他的心裡是很有信心的,雖然裡奇這麼決定,多少有些不給他面子,但他心裡也清楚,自己的作法,確實有些違反規定。
好吧,我也沒有意見,不過裡奇先生,我希望考試的時候,我可以旁聽。漢斯說道。
好吧,那就這麼決定了。裡奇說着,環視了衆人一眼,見沒有誰再想要言,便宣佈了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