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請跟我來,這邊展示的五架鋼琴,就是大師杯專用琴。 如果有需要熟悉鋼琴的,可以和工作人員聯繫試奏。講解員將衆人領到一個二百多平方米的由有機玻璃構成的展臺前,臺上,五架純黑色的斯坦威頂級型號小加三角鋼琴靜靜地擺在那裡,外面的四架,如同衆星拱月一般,將最中間的一架看上去稍大些的圍在那裡。
這五架琴全部都是刀4的,不過中央的那架是特製的,比外面的四架在尺寸上稍稍大一些,另外在選材方面,也是優中選優,製造他的手工師傅,全部都是經驗最豐富的老技師,可以說,這是在這個展廳裡最出色,也是最好的一架琴,我們將他命名爲藝術之光。說到這裡,講解員頓了頓,看到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中央那架琴上,才繼續說道:值得一提的是,這架藝術之光將會成爲本屆大師杯冠軍的獎品,屆時,將會同斯坦威藝術家的獎盃一同頒發給比賽的冠軍。
這話一出口,饒是衆多鋼琴家經歷豐富,也不禁暗自激動了一把。
作爲鋼琴家,他們比誰都清楚那架藝術之光的價值,要知道,能夠被命名的斯坦威鋼琴,全部都是收藏級的精品,刀4本來就是斯坦威鋼琴的頂級型號,基於這個型號精心製作出來的琴,藝術之光的價值,怕是要超過百萬美金
我的眼中,也露出了渴望的神色,望着那一排光潔的琴鍵,我很想上前演奏一番。
不過,接下來解說員的一番話。卻聽得他有些泄氣。
由於藝術之光的特殊性,這架琴今天不參加試奏,它只會出現在決賽的舞臺上,在此之前的預賽。只會用外圍的這些普通的加4,這一點,請各位諒解。說是諒解,口氣裡卻一絲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藝術之光,一看就是好東西啊。朗朗有些羨慕地說道,眼裡有着毫不掩飾的渴望。這種眼神直接透露出了他內心的想法,奪得冠軍,擁有它。
我要是能得到它,就像霍洛維茨那樣,帶着它滿世界跑。
朗朗輕輕地說道,像是和身邊的的人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不,你不會得到他,他是我的。一聲熟悉的英語響起。
瓦洛多斯我和朗朗的口中,同時蹦出這個名字。
嗨,李利,你好,好久不見,上次在我的音樂會上,你的表現真的很令人難忘。瓦洛多斯如同見到一個老朋友一樣,熱情地和我打着招呼。
你過獎了,瓦洛多斯先生,你的演奏同樣很出色。我禮貌地笑道。
瓦洛多斯先生,剛剛你說。勝利之光是你的,難道,你就這麼有信心贏得比賽不知怎的,雖然剛剛瓦洛多斯這話有些開玩笑的成分,朗朗聽着卻有些不舒服。
呵呵,朗朗先生,你的演奏我聽過,很出色,或許過幾年,你的水平會超過我,不過很遺憾不是現在,那架藝術之光,是我的。瓦洛多斯說完,笑着和兩人打了聲招呼,轉身走了。
他可真夠自大的。看着瓦洛多斯離去的背影,朗朗笑着搖了搖頭,顯然是沒拿他的話當回事。
或許,他真的有些手段也不一定。我卻並不這樣認爲,我曾經和瓦洛多斯接觸過,自然對他比較瞭解,雖然那次邀請我參加音樂會,瓦洛多斯的動機有些不純,不過從表現上看,瓦洛多斯並不是一個狂妄的人。他今天既然這麼說,而且還一副很有把握的樣子,估計是近期內一定在什麼方面有了突破。
看着有幾個鋼琴家已經去工作人員那裡申請試奏,瓦洛多斯一個人慢慢離開了展廳。試奏的時間又不是隻有今天下午,明天還有一天的時間,這個時候過早地暴露了自己的實力,可不是個好主意。
離開展廳,瓦洛多斯轉身透過寬大的玻璃窗看了裡面一眼,雖然人很多,他卻只是朝我和朗朗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他的脣邊蕩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朗朗,李利,比賽的時候。我會給你們一個驚喜的。
怎麼樣,試試手感看到許多鋼琴家都到工作人員那裡報名,我忍不住向孔祥東問道。
別急,正式比賽後天才開始。明天有的是時間試,現在還是不要太早暴露自己的特點,這對比賽有利。劉震還沒說,陳一山倒是先一步說了出來。
到底是政府機關裡面呆久了的人物,遇到事情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低調隱藏自己。我雖然嘴上沒說,心裡卻暗自想着。其實試奏的想法我自然也想去,不過他沒想得那麼嚴重罷了。
呵呵,陳秘書說得對,你們幾個是種子選手,的確應該保存實力。這樣,我去報名,先把幾架琴都試奏一遍,然後告訴大家手感和注意事項。陳薩笑着說道。
別,陳姐你可別這麼說,大家都是種子選手,怎麼能就你一個人試琴,再有隨意彈一下也沒關係的。又不是正式比賽,大家都不會太認真彈的,不過是練習一下而已,影響不大。我連忙說道,其他的人也紛紛附和。
陳一山卻是沒有說話,顯然他是比較認同陳薩的想法的,不過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自然是不方面將這話說出來。
呵呵,都別爭了,誰試都一樣,就讓我去吧,明天有時間等人少的時候你們再試。陳薩說着,不等衆人再說什麼,先一步走了過去。
不一會兒,參加試奏的鋼琴家已經紛紛登記完畢,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按照順序走上了展臺。
我看了看走上舞臺的那些人,大概有二三十個的樣子。大多數都不認識。參加比賽的一共有近七個位鋼琴家,其他的人看到有人試琴,都圍在了展廳旁邊,想要看一看。就算不彈,聽着琴的音色,也基本上能夠判斷出琴的一些特徵。
第之位鋼琴家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朝着外圍的一架琴走去。
比爾,看你的了,好好了解一下琴的特徵,特別是靜阻尼力和鍵程,辛苦你了。一位大鼻子山姆大叔對一個身材瘦小長着一頭濃密的褐色捲髮的鋼琴家說道。
我知道了,班傑明,只是個試奏而已,又不是正式比賽,不用那麼緊張。叫比爾的鋼琴家一臉輕鬆的笑容,對着比他自己略微高些的看上去像是領隊的美國人說道。
隨即,比爾整理了一下衣着,邁着優雅的步子輕鬆地走上了展臺。雖然那只是一個簡陋的展臺,但這麼幾步走,卻立刻顯露出比爾一股大家風範,當他坐在鋼琴前的那一刻,輕鬆自然的神態絕對不是做出來的,沒有無數遍的舞臺經驗,絕對做不到這樣的程度。
隨意地擡起雙手,在數十名世界頂級鋼琴家和斯坦威鋼琴廠工作人員的注視下,比爾奏響了這架斯坦威。
一串流水般輕快的半音階響起。比爾首先從大家二組的,也就是鋼琴的最低音開始,用右手一直上行,將所有的八十八個鍵全部演奏了一遍,隨即,又倒着演奏了一遍。
這種半音階的練習,對於在場的衆多鋼琴家來說,實在是太平常了。閉着眼睛都可以彈得很流暢。儘管比爾彈得如同鍛子一般光滑,力度十分均勻,不過看在衆多鋼琴家裡的眼裡,卻絲毫沒有覺得大驚小怪。如果這點基本功都沒有,也不會接到斯坦威的邀請。
他們更注重的,是對鋼琴音色的瞭解。雖然沒有直接演奏,通過對音色的聽辨,他們也能夠大致地瞭解這架琴的特色。
音色很亮音區很統一,應該是比較適合演奏現代作品。僅僅是聽完這遍音音階之後,我便輕輕地說出了這句話。
恩,低音部分比較渾厚飽滿。高音部分音色很透,演奏這架琴,力度的控制應該要稍微輕一些。朗朗補充道。
沒錯,如果演奏莫扎特的作品。最好不要用這架琴,力度會很難控制。這是李雲迪的聲音。
適合彈貝多芬肖邦,踏板不能太深。劉震想了想,而陳一山沒有說話,老實說他對這些專業性太強的東西實在是搞不太清。不過看幾人僅僅通過聽這一小段音樂,便能夠聽出這麼多的門道,對這幾個鋼琴家,心裡也是暗暗點頭,信心又強了幾分。
比爾的演奏還在繼續,這一次,他彈的是琶音。
隨意走了幾個大調的大三小三大七小七的琶音,同樣圓熟的技術,聽愕衆人暗暗點頭。比起音階來,琶音自然多了一些歌唱性,這樣的試奏,可以進一步對鋼琴的鍵感進行了解,只可惜這樣的感覺。只能是比爾自己清楚,別人就不能夠通過演奏,進行直觀地判斷了。
隨後,比爾又彈了幾段哈農練習。從單音雙音到和絃,從連音到頓音跳音,從強奏到弱奏,幾乎所有鋼琴的基本奏法,都嘗試了一遍。不過,卻始終沒有演奏過一首完整的曲子。
不到十分鐘,比爾便示意自己試琴完畢,起身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