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藍藥也想說點什麼,可被小藍藥這麼一哭,想說的話全部裝在了肚裡。看另一個自己的肆意的大哭,她卻只能默默流淚,這時候她竟然嫉妒童年的自己,可以什麼都不管嚎啕大哭。
聖女伸手將小藍藥攬在懷裡,“對不起,對不起,媽媽不是有意的。”
“媽媽……嗚嗚嗚……同學們都笑我沒有媽媽,沒有爸爸,我只能揍他們,嗚嗚嗚……你爲什麼不在,爲什麼我沒有爸爸媽媽?”
“孩子,對不起,媽媽不是有意缺席的,爸爸也是不得已,媽媽……”
“爸爸呢,他在哪裡?是不是他拋棄了你?”
小腦袋瓜子就是跟別人不一樣,不知道被誰教壞了。
聖女帶着絲絲悲涼,語氣盡量溫柔的說:“你想什麼呢,當然不是,爸爸不知道多麼疼愛你,只是他已經沒有能力給你愛,因爲……他已經不在。”
小藍藥猛的擡起頭:“不在了?爲什麼?”
聖女垂下眼簾,淒涼的笑。
藍藥有氣:“不在了就是不在了,有什麼好問的。”
“不,我就要問,爸爸又不老,爲什麼會不在,我不信。”
“去問鳳王。”
“鳳王是誰?”
聖女幽幽嘆口氣:“不要怨恨你的舅舅,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的。”
藍藥哼了聲:“狗屁命中註定,誰又沒逼他殺人。”
小藍藥跳起來:“殺?爸爸是被舅舅殺了?”
這個她反應的真快。藍藥扭臉故意不看小丫頭,她知道以自己當年的敏感心理肯定會立馬反應過來。
“舅舅在哪裡,我要找他算賬。”
聖女無奈的苦笑:“別鬧了,不要怪任何人,一切都成過去,我們生活在現在,你要往前面看。看,沒有爸爸媽媽,你不是也長成了那般優秀的人麼。”
小藍藥嫌棄的瞟了一眼藍藥:“就她那德行,一點都不可愛,動不動就說要打我,我纔不要成爲她。”
聖女輕笑:“你和她是一個人,你不喜歡她就是不喜歡自己,有跟自己過不去的麼?”
“我將來要長的跟她不一樣,就她那臭脾氣,實在討厭,我要做媽媽這樣溫柔的人。”
“嗤”藍藥忍不住笑出聲,“就你,脾氣暴躁,動不動就打人,你還想成爲淑女,你不要笑死我了。”
“你……都怪你,都是你害的我成不了優雅淑女的,你的脾氣該改改。”
“要改也是從你改起,哼!”
“我還小,你跟我計較,真沒風度,哼!”
聖女微笑着拉過兩個人的手:“你們是一個人,雖然來自不同的時空,卻實實在在是一個人。不要彼此嫌棄,人無完人,若覺得自己不夠完美,就要一起努力,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完美,對不對?”
小藍藥大眼睛轉了幾圈,又撲進聖女懷中,仰着小臉,笑着說:“我知道她嫉妒我,嫉妒我能躺在你懷中,而她不能,所以她很生氣。我就氣死她。”
臭丫頭真是氣死人了,“壞丫頭,你就是欠揍。”
聖女用力一拉,將藍藥拉到身邊,緊靠着自己:“你們終是一個人,我還會偏誰向誰麼?傻孩子。”
“不離開不行麼?”
聖女微笑搖頭:“你都大了,不用再讓媽媽安慰了吧。”
“可是我們今天才相見,不能多給我們一點時間麼?”
面對藍藥的懇求,聖女憂傷的垂下眼簾:“我的時間不多,如果再不涅槃就會消散,沒有時間了。”
涅槃,這意思就是還會再回來,就是時間太長了。
“千年後我也許就不在了。”藍藥傷心的說。
聖女輕柔的笑:“不會,你已經是神體又是我火鳳族血脈,不會死的,一定還會再見面。”
小藍藥把頭埋在聖女胸前,“我要記住媽媽的味道。”
淚突然控制不住的滾了下來。黑暗中鳳王默默的轉身離開。他後悔了,有生以來第一次生出了悔意。
小藍藥用力的吸氣,努力的記住聖女的味道。就在這一刻藍藥的記憶力突然出現了媽媽的味道,就好像親自聞到的一般。
三人對着垂淚,半晌後。
“好了,你們也該回去了,每一個人都不能離開自己的空間太久。”
聖女取出一隻幾斤透明的玉鐲,交給藍藥:“找一個喜歡又喜歡你的人,這是媽媽給你的嫁妝。”
小藍藥伸着脖子,不開心的叫起來:“爲什麼不交給我?”
聖女俯身在她頭上親了親:“這是送給你的,你長大了自己就有了。”
“嗚嗚嗚,我媽媽偏心。”
聖女笑的如水般溫柔:“她有的將來都會有。”
“好吧,反正我還不需要嫁妝,就便宜你了。”
聖女點點頭:“開啓傳送之門,走吧。我知道你一定急着要去見一個人。”
小藍藥鄙夷的哼了聲:“她的眼光有問題,喜歡一隻殭屍。”
聖女的眼神變了變,但很快她就釋然的笑笑:“只要你喜歡什麼都可以。”
藍藥氣的照小藍藥腦門就是一巴掌:“叫你亂說話。”
小藍藥捂着腦門告狀:“你看,她就是這樣欺負我的。”
“呵呵呵……”聖女笑起來,笑的最後眼底又溢滿了淚,這種快樂的時光就一轉眼,太短暫,剩下的日子她只能在夢中回憶今天的點點滴滴。
“我說的是實話,那個殭屍除了比封墨寒年輕,就沒看到他比封墨寒好。”
聖女猛的擡起眼簾,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封墨寒?你認識封墨寒?”
“認識,很溫柔的男人,我覺得他纔是理想的老公,可是她告訴我那傢伙太老了。”
聽到這裡聖女嗤的笑了,“他確實不適合,不要去想他了。”
“媽知道封墨寒是什麼人?”
“一個近乎仙的人,只是……算了,他會成爲你很好的朋友,其他的人不要想了。”
藍藥橫了小藍藥一眼:“是她小沒見識,我沒有把他當成未來人選,因爲,我已經……”
“有了那隻殭屍。”小藍藥沒好氣的接話。
藍藥忍不住又要舉手,被聖女擡手阻止,“別爭了,可以走了,去吧。”
她忍了心痛才說出這句話的。兩個藍藥不說話,也不動,都看着她。
“唉,總是要分別的,走吧,去到你們該去的地方。”
“媽……”兩個人同時喊出,然後一個人撲進懷裡,一個緊緊抱住一隻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