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爲前幾天的事件,夏荷酒吧的名氣突然間就大了起來。
不過在這期間,趙本初卻接到了兵子的電話。
兵子是他以前帶過的兵,河北人,後來退伍時候,同樣找不到工作,聽說老班長趙本初在京城做了保安,他也跟了過來,但是驟然間,父母接連病倒,父親是出了車禍,母親在醫院照料的時候被查出得了尿毒症,這一下子就打垮了這個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鉅額的醫療費,沉重的心理壓力,壓得兵子喘不過氣來。
沒辦法,兵子只能辭職回家照料父母。
在上火車前,是趙本初請的兵子在那家老炸醬麪館吃的飯,順便也塞給兵子自己攢下的一萬塊錢。
也就是在那個餐館,趙本初認識了吳子煜,吳子煜也是在那個餐館,丟失了乾坤戒。
趙本初雖然跟兵子說,讓他沒錢給自己打電話,但是自己卻沒有積蓄,他抽空請假回了趟老家,在父母那拿了自己以前寄回來的一萬塊錢,打給了兵子。
不過面對自家的情況,他也知道,這一萬塊錢是家裡最後的錢了,也是父母替他保管,準備讓他以後娶媳婦用的。
趙本初請假回家的這兩天,夏曉荷還沒等想好怎麼處理吳子煜,就接到了保安組組長姜峰的辭職請求,暫時還沒找到合適人選的夏曉荷,也沒辦法辭退吳子煜,而且吳子煜跟趙本初和兵子一起,全部參與了打架。再說吳子煜那時候也的確是爲了酒吧利益,纔出手,雖然手段有些激烈,但是卻無可厚非。
還有一件事,是讓夏曉荷最終決定不辭退吳子煜的原因所在。
這一帶的酒吧,雖然鬧事的並不多,但是卻也是有黑社會收保護費的。
在後海這一條酒吧街,是劉漢的把兄弟楊老三的地盤。
楊老三在京城的勢力很大,而且是那種純靠武力發展起來的黑社會典範。別的很多黑社會發展起來後,都轉向商業經營,積極向白道靠攏,但是楊老三不,他是個一條道走到黑的人物。
夏荷酒吧的保護費是一年兩萬,年交優惠,二十萬。當然也不是每家店鋪都要交保護費,除非是在白道有十分強硬的關係,這是不用交的。
昨晚劉東帶人過來,一來是因爲這一帶是叔叔楊老三的地盤,不算跨過界。二來最主要是因爲葉少有招。
昨天是一號,是楊老三收保護費的日子,但是左右兩家都收了,卻單單避過了夏荷酒吧。
這很讓夏曉荷驚訝,她本以爲自從吳子煜打了劉東後,馬上就會有人來找回場子,但是這都一連五天了,酒吧是風平浪靜,不但如此,連來收保護費的都繞着走。
夏曉荷是個精明的女人,她聽說過楊老三的爲人,知道楊老三是個狠辣的人,不過人雖然狠辣,但是在對待給他交保護費的人上面,卻很是護短。
但是那天事後,夏曉荷卻得知姜峰給楊老三的小弟打過電話,那小弟支支吾吾沒敢來,說是在喝酒,卻還是讓夏曉荷把握到了什麼。
這幾天酒吧很安靜,馬亮在停車場指揮泊車,吳子煜坐在酒吧角落裡,看着酒吧裡的形形色色的男女。
也許是聽說了夏荷酒吧三個保安打跑一百多黑社會成員的事情,很多人都會來夏荷酒吧坐坐,看看這個能抵抗黑社會的酒吧的小保安。
“哈嘍,帥哥,可以請我喝杯酒嗎?”一個打扮的妖冶的女子,不請自來,坐在吳子煜旁邊,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吳子煜朝離他最近的侍應生招招手,“來兩瓶黑啤!”
“帥哥,你就請女人喝啤酒啊?”女子一隻手勾起吳子煜的下巴,細長的指尖從他發硬的胡茬處滑過。
吳子煜對於這樣的誘惑,視而不見,兩眼眼神很散,就坐在那,一動不動。
“呵呵,啤酒就啤酒吧,我不挑食,嘎嘎。”
女子拿起酒瓶,仰頭就喝,一瓶酒很快見底,“好了,喝完酒,可以進行下一項活動了,帥哥,你不帶我走嗎?”
“門在那邊!”吳子煜已經儘量在忍耐自己的脾氣了,要不是看在這是酒吧顧客的情況下,這種氣息混亂的女人,他早就一腳踹走了。
吳子煜由於習練先天真氣的原因,他對氣息的感應特別敏感,這個坐在他旁邊的女子,身上的氣息混雜不堪。
每個人都有氣場,這氣場有大有小,身體強壯的人氣場強,疾病纏身的人氣場弱。上位者的氣場強,平民百姓的氣場弱,這是由於人的身體和精神強弱造成的氣場強弱,氣場強的人,身體周圍都會被一層光圈籠罩,在特殊的頻譜儀器下,可以看到這種光圈。
像徐傲君這種修煉古武的人,氣場比之單純自信的人氣場強的多的多,古武的修煉是對於人體從肉體到精氣神的全面提升,如果用儀器來看,徐傲君的氣場又大又強,彷彿猶如實質。
像吳子煜這種修煉先天真氣的人,氣場更強,而且他還能看出別人的氣場強弱,而且還能感應出人體的氣息。
像這女子的體內,至少混合了幾十種男人的氣息,這說明她跟這幾十人都有過關係,當然這只是能辨別有過肌膚之親的,實際上,按照氣息來看,這女子至少跟上百的男人上過牀。
“帥哥,你也太不解風情了吧!這麼一個大美女跟你自薦枕蓆,你竟然讓她出去,哼!”
面對美女的佯怒,吳子煜一言不發,只是默默喝酒。
那美女大概是看吳子煜太不解風情,站起身來,走到另外一個看起來高大帥氣的男人身邊,低聲耳語,很快那男人就跟她打成一片,兩人勾肩搭背。
“吳哥,有人在外面找你!”
吳子煜這一瓶黑啤剛喝完,馬亮跑了過來,附在他耳邊說道。
“誰啊?”
“楊老三。”
“楊老三是誰?”
馬亮把楊老三是何許人簡單的跟吳子煜說了,“吳哥,用不用帶傢伙?”
吳子煜搖搖頭,“先出去看看。”
楊老三找吳子煜並沒有在露天的場合,而是在他那寬大的奔馳車裡。
吳子煜沒有猶豫,直接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楊老三的奔馳是奔馳600型轎車,裡面空間巨大,尤其是後排座椅,更是舒適,楊老三一手持雪茄,一手駐在膝蓋上,歪頭看着吳子煜。
吳子煜進來後,也沒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看着楊老三。
楊老三長的並不特別強壯,肥肉稍微有點多,不過卻絕不臃腫,他面色紅潤,顯然是剛喝了酒,在能夠露出手臂的地方,爬滿了紋身。
在楊老三奔馳車的前座,副駕駛也坐了人,當然旁邊還有個司機,這兩人都一臉精悍,顯然包括司機在內,兩人都是楊老三的保鏢。
楊老三故意以一副輕蔑的姿態見他,而且不說話,就是爲了給他增添心理壓力。
不過吳子煜有的是時間,他不急,就等着楊老三說話。
等了足足十分鐘,最後還是楊老三先沉不住氣了,“我仇家多,我這個奔馳車是特別定做的,消音和防彈都做的非常好,只要不是威力巨大的軍用手雷,抵擋一般的子彈絕沒有問題。”
吳子煜看看楊老三沒說話,他不懂楊老三跟自己說這個幹什麼。這是要給自己送車的節奏嗎?就算他送了,自己也不能要。
“呵呵,兄弟好身手,三個人打一百多個,就是拿槍都不能打的這麼幹脆利落。”
“主要是傢伙趁手,給我一支槍,我也許連一個都打不死。”
楊老三哈哈大笑,“好膽量,在京城,有錢的人多,官大的人多,但是就是有膽量的人少,我多少年沒見過你這樣的年輕人了。”
“你也不用給我戴高帽,有話直說。”
吳子煜一點不給楊老三面子。
“劉東是我的侄子,葉少是貴人,這兩人你都不能打,今天我要來要個交代。”楊老三吐出一口菸圈,悠然說道。
“打了都打了,本事不行,被打是讓他們長長記性。如果再來一次,我還要打的他們連他媽都不認識。”
“你真不怕死?”楊老三提高音量,冷冷的看着吳子煜。
“我死過好多次,死有什麼可怕的!”
吳子煜淡淡說道。
“我對你的身手很佩服,劉東就算了,如果你能跟葉少跪着認個錯,我保你平安。”
“跪着?呵呵。”
“葉少是這麼說的。”
“我剛剛聽錯了,我還以爲姓葉的要跟我跪着認錯,如果他給我跪下,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楊老三看着吳子煜的臉,想透過他的臉,看看他腦子是不是被漿糊塗滿了。是自己說的不夠清楚,還是他腦子被車門擠了,這話都聽不明白?葉少被打斷兩個手指,現在還在醫院,而且葉少是將門之後,在京城,能跟葉家抗衡的家族也不過三五個,他竟然要葉少跟他認錯?還得跪着?
楊老三感覺自己看不透這個世界,看不透現在這些年輕人了,難道年輕就可以不珍惜父母給的這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