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讓人側目的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家居然像年輕人一樣,在大街飛奔着,而緊追在後面的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路人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看着這一老一少。
穿過大街,來到一條沒有接口的小巷,咦~~人呢?怎麼一下子不見了?明明看到他走來這裡的。耿婉柔停下追趕的腳步,觀察四周,除了剛纔閃過一隻貓外,沒有什麼發現。
淨藍追上來,她喘着氣問道:“怎麼啦,追上人沒有?”
耿婉柔搖頭,“也許他發現我跟在後面,才甩掉我,看來他根本不想見到我。”她低垂眼瞼,黯然說着。
“哎呀——你怎麼這麼笨啊,你現在這個樣子誰會認出你呀。”淨藍翻翻白眼,以一副你很笨的表情看着耿婉柔。
“是哦,怎麼我沒有想到呢。”耿婉柔搔搔頭髮,才驚覺自己現在頂着一頭白髮。
“他到底是誰呀?對你很重要嗎?”淨藍忍不住再好奇地問道。
“他是我大哥啦,呃,我是說他就是似雲來客棧的幕後老闆。”耿婉柔神情有點不自然地說:“他只是一個大哥哥,並不生重要。”
“不重要?你幹嘛跑這麼快去追他呀?你不會是喜歡他吧?”淨藍揚起一抺戲謔的笑意,盯着耿婉柔的眼睛說。由於耿婉柔是改裝易容的,看眼睛是最不會說謊的。
“呃——這——”耿婉柔躲避着她的眼神,吱唔半晌才道:“沒有啦,只不過不討厭罷了。我要他收我爲徒,你知道嗎?我的變裝術是他教的,但他就是不肯收我爲徒。”
“哦——原來如此。看來他早就走了,我們也走吧,紅兒還在原來的地方等着我們。”淨藍說完,瞧了眼身後靠牆邊那堆垃圾,蹙蹙眉,直覺告訴她那堆東西不對勁。還是算吧,反正她不想惹什麼麻煩事,拉着耿婉柔的手就要轉身時,眼角正好瞄到有隻血手從垃圾堆裡伸出來,媽啊!暈——不會遇上什麼殺人血案吧?
耿婉柔也感覺到身後不對勁,與淨藍相互對望,眼神就是說:過去看看嗎?(去看看嗎?)
她倆同時慢慢轉過身,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在垃圾堆裡站了起來,渾身是都血,而那個人也慢慢轉過身來看着她們,吃力的拖着腿想跨出一步,卻力不從心,慢慢又要軟下身來。她們快步跑過去,同時接住他要墜落的身軀。
她們扶正他的身軀,而對方的臉孔剛好對着淨藍,她不敢想相信擦擦眼睛,驚呼起來:“怎麼是你?你還沒有死呀?”
男人聽到淨藍的語氣,似乎他還沒有死滿驚訝,他緊擰着眉心,看着眼前這張清秀的臉孔,這個少年認識他?但自己卻對他一點印像也沒有。
“藍,你認識他?”耿婉柔見淨藍看到這個男人滿是驚愕的神情不由得問道。
“不,我只與他有一面之緣。”淨藍心理不禁暗暗叫苦了,怎麼這麼倒楣啊,兩次遇到他都是在小巷裡,小巷一定與她犯衝了,一定要記住,下一次絕不會走小巷了。
沒錯,這個男人正是上次淨藍偷溜出王府去天下第一樓時在小巷子遇到的那位受傷男人。這個男人爲什麼每次讓她遇上都是受重傷呢?淨藍不由得好奇他的身份了,她知道這個男人是三皇子的人,只是,他在執行什麼任務呢?看來他這次所受比上次還重哦。
“你怎麼了,要不要我們扶你去找大夫或什麼的?”淨藍語氣有點漠然,其實她很想撇下這個男人不管,因爲她怕這一來會招來惡魔,只要一想起龍翊寒那身陰邪氣息,不由得渾身打冷顫。
“不用,我——”男人想站起來,一提力,一股撕心之痛從胸口傳來,讓他呼吸困難,眼一黑,頭一垂,墜落無邊的昏暗中……
“天哪!他是不是已死啦,現在怎麼辦呀?”耿婉柔有些驚慌了,小心伸出手在男人的鼻孔下探測下,接着她拍拍胸口,大大呼了口氣,“還好,還好,還有一口氣在。”
淨藍現在的心情十分混亂,救與不救只是一念之差,唉——女人的心是最的,雖然她討厭龍翊寒,但人命關天,天生的善良讓她不能棄這個男人不顧。只是,她們倆個都是弱小女子呀,怎麼把這具高大的身軀帶去找大夫呢?而且倆個女人,不,是一老一少拖着一具男人走在街上很引人注目,萬一遇到追殺這個男人的人怎麼辦?她盯着耿婉柔看,嘴角揚起陰笑,哈!有了,怎麼沒有想到呢?
婉柔感覺到淨藍看她的眼神有些怪異,不會把注意打到她的身上吧?
“你把白髮拿下來,給他戴上,然後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給他穿上。”
“爲什麼要穿我的衣服?你是現在是男人,應該是穿你的吧。”耿婉柔嘟嘟,不滿地說。
“快些啦,一會追殺他的人回來,我們想撇清都難了,而且我們帶着一個老人家總比帶着一個男人方便吧。”淨藍真的很怕會遇上這個男人的敵人,她們倆個弱女子又不懂豢腳功夫。
“哦!”耿婉柔三兩下把衣服脫下給這個男人穿上,好在當時爲了裝成佝僂的樣子,在背後塞了件外衣,不然她現在只有穿着內衫走在大街上,如果碰到熟人,回府又一陣責備。
她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個男人帶回“似雲來客棧”,在路上遇到紅兒,紅兒大驚小怪,在淨藍耳邊囉哩囉嗦着,淨藍爲了耳根清靜,叫她找大夫去。她們把這個男人身上的衣服換掉,抺去臉上與手上的血債。
“嘖嘖~~想不到把他臉上的血債抺掉後,原來長得還不錯。”耿婉柔邊抺着他的臉邊讚歎,“如果這樣死翹翹了,真的很可惜哦。”
“強差人意,比他帥的人大有人在啦,他這種只能算過得去。”淨藍不以爲然說道。
“帥?什麼是帥呀?”婉柔停下手中動作,不解地看着淨藍。這兩天的接觸,她覺得淨藍真的很特別,易靜易動的個性讓人很討喜,她很有思想,卻不愛出風頭,有時常常彈出一兩句她們聽不太懂的話語來,難道這就是紅兒所說的“失憶後遺證”。
“帥的意思是很很英俊瀟灑,一表人才,玉樹臨風,風度翩翩。”
“帥原來包含這麼多的形容詞呀。嗯~這個帥字我喜歡!”耿婉柔笑意泫然的繼續爲這個男人抺臉。
這時,紅兒帶大夫走了進來,坐到牀邊幫男人把脈,良久,大夫擰緊眉頭,一會沉思一會搖頭。看着淨藍她們心都慌,她們很有默契地對看了一眼:有問題。
“大夫,他怎麼啦?”耿婉柔較爲沉不住氣,擔憂地問道。
“實不相瞞,這位壯士外傷是沒有大礙,幾天就可以癒合,但他卻中了劇毒,如果二天內沒有找到解藥,只怕到時神仙也難救活了。”大夫小心小心翼翼地說着。
“大夫,他中的是什麼毒呀?你能解這毒嗎?”淨藍輕輕蹙着眉心,淡然問道。
“他中的是“無上心”,這種毒讓人的心會痛不欲生,只要不提力,不深吸呼心是不會痛的,就像他現在這樣子,死不了,但卻不能動,只能躺在牀上等死神的來臨。老夫只是一名小小的醫師,解毒並不在行,恕老夫不能幫助兩位,請另尋他人吧。”大夫緊鎖眉,捋着脣邊的鬍子說。
“那請問下,你知道有誰可以解這毒嗎?”
“有是有,不過對方行蹤飄忽,而且這人個性古怪,找到他也不一定肯來醫治。”大夫將醫藥箱打開,爲病人清理傷口。
“他是誰?”這世上冷血的還真多,學醫不就是要救人嗎?如果不救人,那幹嘛去學呀。耿婉柔不屑這些人的清高作風。
“他是江湖上人稱“邪醫”的雪痕。”
“雪痕?”耿婉柔驚呼。
“你認識?”淨藍見她聽到雪痕兩個字反應如此的大。
“我大哥就是叫雪痕,就是不知道我認識的雪痕與那個江湖有名的“邪醫”是不是同一個人?但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他懂醫術,認識他這麼長時間,只知道他是這間客棧的老闆,其他的我一概不清楚。而且他的行蹤很神秘,剛剛我不就爲了追他嗎?可惜的又讓他跑掉了。”說着,耿婉柔有些切齒了,想不到大哥原來是這麼小氣的,懂一點醫術有什麼了不起,對她隱瞞着自己的身份,哼~~她只不過纏着他叫他教她武功,居然給她失蹤大半年。
“難道真的要去找他嗎?”唉——就知道爲個男人是一個麻煩,原本以爲他只是外傷,只要找個大夫爲他治傷就行了,無須驚動那位仁兄,從現在的情況看來,找他是必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