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她們逃走了?”龍翊寒抿着冰冷的脣瓣,微眯着雙眸,眼底有股幽暗不暝,冷冷地盯着垂首在一邊的雲空說:“她們是怎樣逃走的?”
好,很好,竟有如此膽量,敢挑戰他的,只有她一個。
“回爺,是爬窗。”
“爬窗?”雪痕先愕然,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他伸出食指點着下顎,妖魅雙眸掠過一抹促狹的神色說:“看來這次你是遇到對手了,居然敢在你眼皮底下逃走,這個姑娘我越來越欣賞了。”
龍翊寒看着窗外庭院的梧桐樹,薄脣勾起一抺殘酷的微笑,那雙邪冷的眸子卻泛着寒意,讓雪痕他們不禁打了個冷顫,他們都知道,每個他勾起這樣的笑容,看來又會有人倒楣了,但他們心裡都很清楚那個人會是誰。
“爺,剛纔接到風雪樓暗號,風樓主有要事找你。”雲空跨上前一步對龍翊寒報告。
“有說什麼事嗎?”龍翊寒皺眉,漠然地說。
“回爺,屬下並不太清楚。”
“稍晚些過去。”他下達命令後,轉頭對雪痕說:“千里堂有消息嗎?”
“還沒有,但回報兩天前紹雲曾出現在玄月城。”雪痕回道。
“紹雲失蹤了?”蕭颯原本躺在牀上的,當他聽到紹雲失蹤,他想坐起來,卻被宇文峻接住了。
“颯,你想幹嘛?”龍翊寒閃到牀邊,當看到他的傷口又溢出血來時,冷峻的臉孔閃過一抺不易覺察的關切。
“你是不是嫌躺在牀上太短時間,想再躺久些?”雪痕走過來,在他沁出血的傷口附近點了幾下。
“不,寒,如果紹雲真的失蹤了,我想我已清楚是何人所爲了。”蕭颯急聲道,此刻真的很恨自己受傷了,“在漢陽城時,我曾聽到嚴徵與尚昆交談,當時離得太遠了,只聽得模糊,隱隱約約聽到他們說綁架首領,讓軍心大亂,再派個罪名,取代之。由於我心急想趕回來,並沒有在意這件事情,紹雲真的失蹤了,那麼真的是他們爲所了。我們一定要快些找到紹雲,不然事情就很難收拾了。”蕭颯沙啞隱隱約約透着憂心。
“這事我會處理,你就別操心了。”龍翊寒淡然安撫他說,嘴角卻噙了抹冷笑道:“我不會放會敢傷害五弟的人。”
“尚昆不是劉愚親衛嗎?怎麼會到了漢陽城?”宇文峻微蹙眉,他不禁疑惑說道:“以劉愚那種謹慎的人會讓自己的親衛接觸嚴徵嗎?”
“不一定,有時聰明反被聰明誤,我們何不來個一箭雙鵰,我到要看看,他這次又能使出什麼花招來。”龍翊寒嘴角扯開一抺譏笑。
“劉愚那個老賊,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這次能除了他,真是大快人心。”宇文峻雖然與劉愚沒有什麼過節,但他大哥曾讓他參過一本,險些丟了性命。
“對了,寒,一年一度最大盛宴就在下個月舉行,到時你別忘了帶上大哥我去參觀參觀。”凡有熱鬧的地方雪痕是絕對不會錯過,這也是寒三來年第一次出席宴會,最好是所有人都聚在一起,那才熱鬧。雪痕唯恐天下不亂地想着。
“痕,你就愛鬧,別玩但過份,不然兄弟也沒有情說。”宇文峻笑笑地拍拍雪痕肩說。
他看看外面奠色,已越來越晚了,心理有點擔心那個丫頭不知道回府了沒有,他轉身看看蕭颯,他緊閉着眼瞼,好像睡着了,於是對龍翊寒說:“沒事我見走,明天第一樓見。”見龍翊寒頷首,他才走出門外。
龍翊寒靠近牀邊,臉上的寒氣淡了許多,他輕輕地爲蕭颯拉拉被子,然後交代雪痕說:“好好照顧他。”說完,帶着雲空消失門外。
雪痕對着龍翊寒漸行漸遠的背影深嘆。
是誰說龍翊寒無情呀?其實他纔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他所表現出來的冷只不過一層保護膜,他的心纔是最的。如果不是這樣,那會讓他們這些人心甘情願爲他赴湯蹈火。如果不是當年那場宮廷爭鬥,讓他一夜之間失去所有,他是不會變成現在這個冷血,陰狠的人。每個人身後都有一個故事,自己何嘗不是呢?他擡手撫着臉上那道疤痕,不禁苦笑。
由於淨藍來這裡時間並不長,對於這裡的環境全都是陌生的,所以從“似雲來客棧”逃出來後,天色也入黑了,她讓婉柔陪她回到靖王府附近的街口,就與她分手了。原想從正門走入的,想想又覺得不妥,她繞過側門,從上次紅兒帶她走過一次的狗洞溜入去。但她在這裡晃了幾圈,就是沒有看到那個洞。上次明明是有的,怎麼才過了幾天就沒有了呢?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天黑的原因讓她看漏眼。再找找看,如果真的不行,就只有走側門外了,也許剛好讓她遇上他們換班。
“你在這裡鬼鬼祟祟的找什麼呀?”
身後突然響起一道清冷的嗓音,嚇得她頓時停下彎低的身子,她慢慢轉過身,聲音帶點說:“你——你是誰?”
由於現在是天黑,這裡又沒有路燈,她根本看不清來人的長相,只感覺到對方身形很高大修長,如果他是這個時候撲過來,她一定無法抵擋,龍靖藍的身形纖弱,不像她以前的結實身體。就算她以前會空手道,但現在身體是龍靖藍的,在她弱不禁風的身子使出那些武術,那隻能算是三腳貓功夫,用來對付真正的高手,根本就是雞蛋砸石頭。上次在妓院裡使用防身術脫險只能說是意外。
怎麼辦呢?正在她想着怎麼脫身時,那個身影又行近兩步,眼看就要走過來了,她連忙擺出個打架姿勢,然後出聲喝住:“你別過來!我會空手道,跆拳道,還有佛山無影腳,到時打到你媽都認不出別怪我喔。”
管他的,輸人不輸陣,將她所想到的武術全都說出來,希望能嚇到對方的腳步,但她根本就忘記這裡並不是二十一世紀,對方哪會聽得懂她說的空手道、跆拳道是什麼鬼東西。
她背抵着牆,進退不是,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走近。
她嚇得大聲叫道:“救——”
突然,她嘴巴被一雙有力的大手封住,透過對方手掌的指縫,她聞到對方身上一陣清香,這味道她聞過,她一時想不起到底是在誰的身上聞過?
“你也真夠膽大呀?說,你是誰?”他俯身在她的耳畔輕柔的說着,但那略沉的嗓音卻透着一絲冷洌的寒氣。
淨藍驚駭得緊閉的雙眼,慢慢地睜開,透過微暗的月光,她慢慢看清了對方的尊容時,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天哪!怎麼會是他。
看來,這次水洗也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