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來到宰相府,門衛進去通報後,小廝帶着他們大廳時,廳中坐着一位面目威嚴的中年男人,左手邊座位上坐着位中年美婦,而美婦身旁站着位十五、六歲的美豔少女。那位中年男人一見他們進來,馬上起座迎接:“歡迎歡迎!經過前幾日的鬧劇,老夫以爲賢侄再也不會到府上來,呵呵~~老夫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那裡話,小侄不會將這事放在心裡的。”宇文峻對中年男人抱拳作揖,他們落座,家僕上前沏茶。
淨藍暗暗打量着坐在宰相旁邊的中年美婦,從他們進來到今,中年美婦那張精緻的臉孔總帶着微笑地盯着宇文峻看,那眼神像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喜歡,她大概是宰相夫人吧。而那位少女臉帶嬌羞的神情不時偷偷地瞟向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位少女喜歡宇文峻,看她的年齡應該是婉柔的妹妹。她曾聽說婉柔說想她只有一個姐姐一個妹妹與一個弟弟,妹妹與弟弟是大夫人生的,大姐是二夫人生的,也就是上次在“觀月樓”所見那位,而婉柔的母親是三夫人,三夫人在婉柔很小的時候過世了。
客氣地噓寒問溫暖幾句,然後宇文峻轉入話題,他說:“小侄今日前來是找婉柔的,可否請她來廳中呢?”
在座的都被他的話問得愣住了,最明顯就是大夫人,她原先那抺微笑在聽到宇文峻的話時嘴角微微僵了僵。而美豔少女錯愕地擡起頭,眼睛閃過一抺憤恨。
“不知道賢侄找婉柔因何事呢?”這個小女兒,她從小就因爲失去了母親,決少管教,所以像只脫了繮繩的野馬一樣,野性難訓,他已將管教她的責任交給大夫人了。他們不是解除婚約了嗎?
“小賢是來交還東西的。”宇文峻隨便找了個藉口。
“東西呀?需要賢侄親自前來?”難道他想借此還回什麼?雖然他並不清楚宇文峻對婉柔抱着什麼態度,但從以前他三不時登門拜訪看來他對婉柔不是沒有感情的。
“是啊,什麼東西那麼重要呀?不如交給我吧,讓我拿去給她。”大夫人已回覆剛纔悠然的微笑,輕涰了口茶說。
“呃~~是這個。”宇文峻從懷中拿出一條綠翡翠長命鎖攤放在手中,眼睛去定定地看着耿宰相。“我想親自將這交還給她。”他語氣堅決地強調“親自”兩字。這條長命鎖是與婉柔每次一次見面時他撿到的,一直沒有還給她。後來才知道,這是她爹孃的訂情之物。
當耿宰相看到長命鎖,神情微微變了變,然後對立在一旁的家僕說:“你去請三小姐出來。”
“老爺!等下。”大夫人連忙出聲阻止,她對耿宰相柔柔一笑,說:“婉柔現在並不在府中,聽她丫環說她又出府去了。”
“出府?”耿宰相眉頭緊蹙,對婉柔的野馬行爲更不滿了。
“是啊!姐姐今日一早就外出了,爹你又不知道她一出府不到天黑是不回來的。”一直站在大夫人身旁的三小姐終於開口道。她討厭這個姐姐,每次宇文峻來府都是找她,從沒有正眼看過她一眼。
“賢侄,我看你就放下東西,她回來時就夫人給交她吧。”
淨藍站在宇文峻身旁,她扯扯他的衣袖,見他側頭看她時,她對他搖搖頭。
“那我就在這裡等她回來吧。”
“呃——這——”大夫人有些意外宇文峻的回答,她轉頭看着耿宰相,希望他現在就送客。
淨藍實在看不下去了,一看就知道這個大夫人一定是有問題的。她跨上前對耿宰相行了個禮,從懷裡拿出婉柔寫的紙條呈上去說:“靖藍見過宰相大人,我是婉柔的朋友,這是婉柔交給我丫環的求救紙條,而我認爲她並沒有出府,而是被人關了起來。”
“有這樣的事情?”耿宰相接過紙條看了一眼,然後側身神情嚴肅地問夫人:“這是怎麼回事?”
“這——哪有這回事呀?我怎麼可能關上她呢。”大夫人矢口否認。
“哼~~有沒有那要找過才知道。”淨藍嗤之以鼻地說。
這時,大廳中突然跑出一個丫環,她哭喊着撲在耿宰相身前跪下說:“相爺,你要爲小姐做主呀。”
“你是……”
“回相爺,奴婢是二小姐的丫環蓮兒,小姐根本沒有出府,是被夫人關在暗房裡已有幾天了。”蓮兒憤憤不平地說。她剛好經過這裡,聽到有人來找四小姐,於是她好奇走過看,卻看到前未來姑爺在,伏在門外偷聽了會兒就跑出來。
“這是回事?”宰相怒氣極了,他“啪”聲拍了下側跟的茶機,倏地站了起來,瞪視着大夫人。
“老爺,我——我——”大夫人嚇着臉色發白了。
“你起來吧,帶我去看看。”耿宰相對跪在地上的蓮兒說完,率先走出大廳。
當一行來到關禁婉柔的暗房時,看到婉柔捲曲着身子躺在地上一張地毯上,全身打着冷顫。淨藍與宇文峻慌張地衝去,而宇文峻一手抱起她,感覺到她全身發熱,不由得蹙緊眉心,他大聲命令說:“快去請大夫。”然後急轉身抱着她離開暗房。淨藍也跟着他跑出了暗房。
耿宰相連忙命人去找大夫,他看也沒有看大夫人一眼,大步地踏出暗房往婉柔住的樓閣走去。
大夫來看過婉柔,說她受了點風寒,再加上幾天滴水未進,纔會昏迷的。
宇文峻臉色陰鬱地坐在牀沿,動作極溫柔地爲她蓋好被子,然後伸手輕輕地探了下她的額頭。
淨藍坐在大廳中,聽蓮兒講述着婉柔在府中怎樣受大夫人的欺負與虐待,聽得她的心都揪起來了。
原來,婉柔從小就沒有母親,耿宰相將她交給大夫人教育,大夫人她在人前對婉柔很好,人後卻總拿來出氣,在耿宰相面前常說婉柔野蠻難教,像只野猴子一樣,常往外跑。耿宰相心裡只有朝政的事,對於家裡的一切都交給大夫人打理,而他也相信了大夫人的話,對婉柔很失望,平時父女兩見過也不多說兩句。因此大夫人就變本加勵,如果發現婉柔頂撞她,就採用體罰或關起來不給飯吃,由於家裡的一切都是大夫人在管理,爲了名節保身,做下人的當然不敢多口啦,而二夫人是個膽小怕事的人更不敢在宰相面前多說一句,只有大小姐耿婉珞在暗處默默地關心她。
難怪婉柔常常往外跑,呆地府裡就等於待在地獄裡,如果是她早就反擊啦,那會還傻傻在這時被人欺負。
這時,宇文峻踏進來,淨藍迎上去問:“她怎麼啦?睡着了?”
“嗯!”他點點頭,臉上的擔憂很明顯,呵呵~~他也不是對婉柔無動於衷嘛,但是他們爲什麼會解除婚約呢?看來所有問題是出於婉柔身上。找個時間問問婉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上次不是說好了要與宇文峻和解嗎?怎麼再次見面卻是分手呢?
“那就好了,看來經過這次後,大夫人再也不敢虐待婉柔了。好了,我也要回去了,很有可能又是一場大革命了。”淨藍說是輕鬆,但心裡其實也沒有個底。
“大革命?”宇文峻側頭疑惑地看着他問。
“呵呵~~沒有什麼意思。”
“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啦,又不是那麼嬌嬌女,你留下來陪着她吧。”這個媒婆她做定啦,女主生病,男主當然要留在女主身邊細心照顧,這是獵心必要步驟之一。
“那——”
“就這樣,拜拜!蓮兒,請帶路,送我出去。”當然要將電燈泡一起帶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