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藍從容嬤嬤那裡趕回昭和殿,由宮女帶領下,走到屬於她的座位坐下,隨意思打量下四周環境,發現這裡裝修得富麗豪華,寬敞氣派。殿的屋頂很高,廳很寬很長,可以容納千人的宴席。而大廳都由白玉堆砌、大理石鋪就,牆壁掛滿各式各樣的字畫詩詞,天花板上雕刻着雲彩、雷紋和翻騰的龍,有些龍還加上兩個只會飛的翅膀,擡頭往上看,讓人有種飛龍在天的感覺。
座位安排也很有秩序,中央主席位置擺金龍寶座,左右兩邊各擺着兩副座。底下兩邊各擺了六位,依次下去,當然,除了正席位置是皇帝妃子坐外,最前面兩邊坐位都是依官職大小排列,家屬前面坐着是朝中的官員,城主與各國的大使們。
她是皇室子弟,當然是坐在家眷中最前面,她左兩邊坐着龍靖玥與林婉然,右邊是太子妃。她側目看了眼太子妃,見她繃緊臉,幽怨地瞪着前方,淨藍順目光看去,見到龍翊寒坐在前面,而他身側卻坐着兩位美人,其中一位是凌兒,另一位看她的衣着有別天朝服式,應該是東越公主吧。她蹙眉,心想,這位公主不是在賓客那邊嗎?怎麼會在這裡,難道龍翊寒做了選擇?難怪太子妃會露出這樣的失落的神情,她的心現在很痛苦吧。唉~~想那麼多幹嘛,這已不是她關心的範疇了。
她閉上眼睛,深吸口氣,將心底的鬱悶壓下,睜開眼睛時,映入她眸中的是一位笑容可掬的宮女,她對淨藍福了福身,遞上一張紙條,恭敬地說:“九小姐,奴婢是受西域國大使軒轅公子所託,將這紙條交給小姐您的。”
“謝謝!”淨藍接過紙條,待宮女退下後,她打開來一看,“噗哧”一笑,紙條上畫着一個女人,捂着胸口,神情哀怨地低下心不知道在想什麼,而下面寫着一行小字“別心不在焉,請彎起你嘴角,往左邊看來”。她擡起頭,往左下方看去,見到穿着華麗錦袍的軒轅翼對她眨眼,看着他,不由得她輕笑起來。天吶!這個軒轅翼原來也有幽默的一面。
她不經間的動作卻讓一直注意她的龍翊寒火冒三丈,妒嫉之火在他體內猛烈竄起,他不自覺地握緊拳頭,冰寒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淨藍背脊驀地泛起一陣寒慄,感覺到一道凜冽的寒光似要刺穿她靈魂,她順着看過去,龍翊寒陰惻惻的瞪着她,似乎無聲地遣責她。她忿忿想,哼!他憑什麼這樣看她?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她側頭,不想理會他那駭人的目光,卻不小心與太子妃若有所思的目光對上。她心一慌,想移開視線,但又一想,她爲什麼用這樣的眼神看她呢?難道她看出什麼還是剛剛在“沁和宮”時,她還沒有走?不,她否定這個答案,龍翊寒絕對不會在她還在的情況下對她說出那樣的話來。
想通後,她嘴角一掀,對太子妃微笑,語帶抱怨說:“堂嫂,剛纔你去了哪裡?害得我剛纔幾乎迷路了。”
太子妃微怔,然後抱歉地笑說:“不好意思,因爲我那時候想事情,也沒有注意到你,幸好你現在沒事。”
“呵呵~~對啊!我剛好遇到一個朋友,她把我帶到這裡來的。”淨藍停頓,微眯眼眸,故作神秘問道:“你呢?剛纔去了哪裡?是不是偷偷約會去啦?”
太子妃神色有點不自然,垂瞼,不讓淨藍看出自己眼底的痛苦,她抿抿脣,輕搖頭回道:“沒有。”
乍聽她與龍翊寒以前的關係,淨藍曾深深的妒嫉,但現在,她深深的同情她了。爲了這麼可笑的理由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而這個男人還是自己深愛的人的大哥,現在又要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愛的男人將要娶別的女人爲妻,她的心應該在滴血吧。
忽地,一把洪亮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太后駕到!”
衆人紛紛起座跪立兩旁恭候。皇上太后妃嬪一行人依次入座後,龍座上的皇上沉聲道:“衆卿家,都起來吧。”
衆人謝禮起身回座。皇上身材高大,目光炯炯有神,渾身散着皇者霸氣,削薄的脣瓣輕扯,低沉嗓音緩緩逸出:“衆卿家,各國大使們,大家期待已久的宮宴今日終於開幕了,來,大家辛苦,朕先敬大家一杯。”說完,他拿起桌上的玉杯舉起一飲而盡。
衆人慌忙謝恩舉杯飲盡。淨藍只輕輕地淺嘗了口,放下杯子。從龍翊寒身上隱約看到皇上的影子,不愧爲父子,連聲音也瞞相似的。不知道龍翊寒到了皇上現在的年紀的時候,會不會也有這樣的風采也許更甚?她的目光不由得往前看去,見到東越公主湊近龍翊寒,在他耳際不知道說了什麼?他居然咧嘴而笑。
明明放棄了,爲什麼她還感到酸澀呢?正在發呆遊神時,她輕輕被推了下,耳邊響起龍靖玥低壓的聲音:“九妹,你在想什麼?一會首禮就要開始了,你要有心理準備。”
“嗯!我知道了。”剛剛婉柔帶她看了她爲她準備的東西,不得不佩服她的人際關係,這麼短的時間裡能將她需要的東西找到。她也很期待即將到來的表演。
今天后宮出席宮宴的除了太后,還有很多皇上的妃子與公主們。看上去太后已有四十多歲,膚若凝脂,容光明豔,不知道她是怎麼保養的呢?
“姐姐,哪一個是皇后啊?”淨藍好奇地問龍靖玥。
“聽說皇后抱恙在身,從不出席宮裡任何宴會。”
原來是這樣,真可惜,她還想一睹皇后風采。淨藍聳聳肩,把注意力集中在皇上身上,儘量不去想一些讓自己鬱悶的事情。
皇上簡單扼要的說了一些客套話,讚揚有功的大臣與領導有方的城主們,然後話題一轉回到首禮表演上。“今日主要是與大家一起同享樂這份榮耀,因此,每年一度的首禮表演即將正式開始了。”
皇上說完,揮揮手,站在他身後的程公公馬上站出來,大聲音地宣佈道:“皇上有旨,凡是今日參加表演者都賞賜,優秀者皇上更會冊封,並賜予錦花。”
接下來,程公公手裡拿着冊子,朗聲讀着着表演者的身份、編號與表演項目,淨藍聽了一大串陌生的名字後,才從程公公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當聽到表演項目居然是琴藝時,她愣住了。她皺眉想,雖然有人問過她要表演什麼?記得自己當時並沒有正面回答,是誰自作主張報上去?
“姐姐,你知道我表演的項目是誰報上去的嗎?”她忍不住問龍靖玥。
“剛纔你不在這裡,宮女過來問你要表演什麼節目?大嫂便隨意說了琴藝。”她看到淨藍臉色不太好,關心地問道:“怎麼啦?”
“沒事!沒事!”淨藍搖頭。看來她要想個辦法如何將琴藝改成她的霓裳麗影。
程公公宣讀完冊子的內容後,接下來的是表演時間。
第一位表演者是定遠將軍之女慕容秋,她以英姿颯爽,優美的身體,舞出一套細中帶柔,柔中帶強,強中帶嬌,嬌中帶媚的劍術,她開了個頭炮,贏得滿堂喝彩。當然,她的獎賞自然是少不了,皇上看她年紀輕輕居然將劍術演繹得如此嫺熟,於是,賞了她珠寶與一把寶劍。接下來衆家子弟紛紛使出自己的拿手絕技,在皇上面前舞弄,剎時間,優美的琴聲伴隨着美妙的歌聲,還有衆人的喝彩聲,從寬敞的大廳裡傳出。
淨藍坐靠地座位的椅背上,手裡抓着塊糕點,放到嘴裡,看着領侍衛內大臣之子徐定宏所表演的一手好書法,他是運用內力以手指在一塊光滑的大理石上刻畫的,光是這股內力就讓淨藍佩服得五體投地。
“哈哈~~徐卿家,正所謂虎父無犬子,想不到你兒子深得你真傳。那朕就封他爲御前帶刀侍衛。”皇上龍心大悅,興高地冊封了徐定宏。
“謝皇上!”徐侍衛內大臣與徐定宏連忙叩頭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