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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843年8月15日,朱濟世、伊莎貝爾.德納芙、威爾.海明、瑪麗亞.克萊門蒂娜和白斯文一同乘坐着塞古爾家族提供的馬車,駛進了巴黎的蒂埃爾城牆上的一處城門——瑪麗亞.克萊門蒂娜本人並沒有陪着朱濟世一塊兒來巴黎,而是回杜特城堡去了,還告訴朱濟世等她準備好雙方合作的文件合同,就到巴黎來找他,讓他耐心等候幾日。
“這道城牆是1841年開始修建的,計劃修建17座城門,94座防禦堡壘和15米寬的護城河……路易.菲利普國王顯然想將巴黎變成一座真正的堡壘。可是誰都知道,奧爾良王朝的敵人不在巴黎城外,他們就在蒂埃爾城牆之內!”
說這個話的是威爾.海明,他來巴黎並不是給朱濟世當跟班的,而是作爲傑森——丘吉爾炸藥公司的代表來和法國陸軍部談生意,還攜帶了10磅銨油炸藥——就是混合了煤油的硝酸銨炸藥,以及十支**,真是有點危險,要是在馬車上面爆炸了,朱濟世他們幾個的小命兒多半就保不住了!
“斯文森,你記住威爾的話了麼?現在統治法國的奧爾良王朝對內對外都相當軟弱,根本不能和英國相提並論,所以他們不可能對清國動粗的。”朱濟世昨晚和瑪麗亞.克萊門蒂娜聊了半宿奧爾良王朝的事情,現在也不大瞧得起那位“裸國王”了,現在的奧爾良王朝其實靠着一票銀行家的錢和幾個拿破崙時代的老將軍在勉強維持局面。一場打了五六年的阿爾及利亞戰爭已經讓這位國王陛下焦頭爛額,怎麼還有餘力威脅萬里之外的中國?
……
“傑森,好像有人來迎接我們了。”
剛一進巴黎的蒂埃爾城牆,朱濟世乘坐的馬車就停了下來,接着一個塞古爾公爵家的僕役就跑來同瑪麗亞說了一大堆法語。
“他們是新任法國駐清國公使拉萼尼侯爵和法國科學院院長裡皮伯爵。”瑪麗亞笑着對朱濟世道。
“好啊,終於有人來接我們了,要不然諾大一個巴黎城,誰知道他們的科學院在哪兒啊?”朱濟世拍了拍手,笑吟吟的推開車門,一低頭就鑽了出去,才一下車,就瞧見幾個洋裝筆挺的老外正站在火辣辣的日頭低下,滿臉滿頭的都是汗,看來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您就是朱爵士吧?歡迎您來法國,我是法蘭西科學院的院子裡皮。”其中一個上了歲數滿頭白髮的老人上前一步,和朱濟世握了下手。
“裡皮伯爵,很榮幸能在巴黎和您會面。”朱濟世也客氣的還禮,說實在的,他雖然不怎麼瞧得上奧爾良王朝,但是對法國科學院的這幫院士還是挺感激的,如果沒有他們出來替自己搖旗吶喊,英國人估計也不會把自己當個寶——這就是歐洲諸國林立的好處,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不像在大清朝,只有一個去處,所以皇帝老子和朝廷就格外的不珍惜人才了,也不知道白斯文這貨能不能在大清朝的官場裡面混下去?
“朱爵士,這位是拉萼尼侯爵,新任法國駐清國大使。”老頭子滿臉堆笑,將身邊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介紹給朱濟世。
這位法國侯爵身材高大,長得也非常英挺,看上去氣質不俗,不過依然很客氣地同朱濟世握手,笑道:“朱爵士一路辛苦!此次能來巴黎做客,是王國政府的榮幸,國王陛下準備在盧浮宮(其實就是法蘭西科學院駐地)設宴款待朱爵士。”
拉萼尼侯爵說的是英語,所以跟在朱濟世身旁的白斯文都是能聽懂的——法蘭西的皇上要在宮裡面設宴款待朱濟世!看來這位爺還真不是一般人,不僅英吉利的皇夫和他稱兄道弟,連法蘭西的皇上都要和他交朋友。對了,聽那個叫威爾.海明的老爺說,朱爵爺身邊那個新來的西洋豔色還是什麼塞古爾公爵夫人,家裡面有好幾十處莊園!這些事情都要牢牢記下,回去大清都能寫本《旅歐趣聞錄》了。不過話說回來,那位公爵夫人還真是既漂亮又風騷,這等美事兒怎麼就輪不到自己呢?光是想想那個奶子,那個屁股,那個騷勁兒都回味無窮啊……
“斯文森,斯文森,在想什麼呢?”朱濟世的聲音在白斯文耳邊響了起來,活生生把他從場香豔無比的白日夢裡喚了出來。
“爺,您叫我?”白斯文忙哈着要滿臉堆笑地看着朱濟世。
“把腰桿兒挺直點兒!”朱濟世用中文斥道,“你現在代表的是中國!知道嗎?別在法國人面前點頭哈腰的讓人瞧不起!”
“知道了,爺。”白斯文連忙直起腰桿來,不過臉上的笑容卻怎麼看怎麼有點諂媚樣子。
“這位是白斯文先生,是中國的……貴族。”朱濟世指着白斯文對拉萼尼侯爵道,“他是中英貿易戰爭爆發前到歐洲來考察的。”
考察?拉萼尼侯爵怔了一下,心說該不會是間諜吧?這個叫白斯文的中國人一定是清朝皇帝派來歐洲刺探情報的!這下可糟糕了,法國這裡的情況豈不是都讓中國人給摸透了?
“不知道白斯文先生的爵位是什麼?在中國擔任什麼樣的官職?”拉萼尼試探着問。
“唉,哪兒有什麼爵位,就是個漢軍鑲白旗的領催,在廣州水師旗營當差……”白斯文這回說的是中國話,畢竟那個什麼漢軍鑲白旗,什麼領催,什麼水師旗營的翻譯成英文怎麼講他都不知道。
“白斯文先生說,他是中國的旗人,相當於你們歐洲這裡的騎士,是最低級的貴族,此外他還是一位海軍軍官,在廣東艦隊擔任參謀一類的官職。”朱濟世翻譯道。
拉萼尼侯爵點點頭,更確信了自己的判斷,這個白斯文就是來刺探情報的!在歐洲這種差事一般都打發下層貴族和軍官去幹,參謀和騎士正合適,要來個伯爵、侯爵的就大了。
“侯爵閣下,白斯文先生在歐洲的考察已經完成,原本就打算返回清國,現在聽聞貴國預備派使節訪華,就想搭個順風船,我想沒有什麼問題吧?”朱濟世接茬忽悠道。
“沒有問題,沒有問題,我們正好可以藉着這個機會了解一下中國方面的情況……”拉萼尼口中連連答應,心裡面卻是喜憂參半,喜的是,中國特務要和法國使團一起去大清,這說明清國方面對法國還是非常友好的。憂的是,中國對西洋形勢的關心比想象中要多得多,都已經派遣特務來歐洲刺探情報了!
……
“爺,小的不是來歐洲考察的……”
上個馬車繼續往盧浮宮而去的時候,白斯文有些心虛的低聲對朱濟世說:“小的還是戴罪之身,要是再冒充官差,讓上面知道了,可就……”
“可就什麼?掉腦袋?”朱濟世呵呵一笑,看着白斯文那顆還拖着辮子的腦袋,笑道:“我聽說清朝那裡有個什麼戴罪立功的規矩,你現在刺探了西洋各國內情,帶回去交給皇帝老子,難道還怕贖不了一點點小罪過?”
白斯文哭喪着臉兒道:“爺,您是一點不知道大清國官場上的規矩啊,小的……”
“好了,好了,別跟我訴苦了,”朱濟世懶得聽他廢話,掰着手指頭給他分析道:“你白斯文,一來是旗人,路子總歸有一點的,和皇帝老子也算是自己人,還當過官;二來是真正通曉西洋內情,全清國獨一份啊!第三呢,我給你銀子鋪路。你有路子,有本事,有銀子,看上去還挺機靈的,還怕沒有大官做?”
白斯文一怔,細細一想好像也是這麼回事兒。當下便朝朱濟世拱了拱手,“小的遇到爵爺您算是遇了貴人,來日真要有飛黃騰達的一日,爵爺您有什麼吩咐,小的赴湯蹈火也給您老人家辦下來。”
這話當然做不得數,不過朱濟世還是微笑着點點頭,說道:“行了,行了,我也不要你赴湯蹈火,你到了清國幫我做一件事情就可以了。想辦法選派一些文字功底不錯,但又考不中秀才、舉人的讀書人,就像你這樣的,到我在香港開設的書院讀書,對了,年紀不要太老,最好是十五六歲的少年。”
“這個沒問題,都包在小的身上。”白斯文自是滿口答應,至於來日能不能做到就只有天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