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抽了,你本來就只剩下半葉肺了,再抽下去,你剩下的那一半是不是不準備要了?!”
一把扯掉傅折塵指間細長的煙摁在菸灰缸中,寧譽蹙了蹙眉頭,暗沉的聲線隱約傾瀉出心裡壓抑的問題。
“我是真的不太明白你傅折塵,真的,”他思忖,“你和秦歌認識多少年?!你一路跟着她護着她又是多少年?!就喜歡兩個字而已……”
他頓了頓:“真的有這麼難說出口?!”
明明自己還千轉百回割捨不掉一個人,傅折塵真不知道寧譽哪兒來的勇氣說自己?!
關鍵是……他還一幅頭頭是道的樣子。
傅折塵削薄的脣瓣抿了抿,沒有說話:“……”
不過是單身着陪施家某位耗了五年,寧譽就覺得自己的心神已然疲累式微疼得快要麻木。
他真的不知道,傅折塵究竟要怎樣,才能做到把一個男人二十歲到三十歲的黃金十年,全都送給一個……至今沒有結果的人?!
如果秦歌不是小祖宗閨蜜,他是真的……
“要不是秦歌是小魂淡閨蜜,你鉅額人身保險的賠款單受益人不是我的名字,老子真想撬開你們的腦袋看看構造!”
一半是玩笑的成分,一半是確實想不通。
大抵是今天婚禮現場的溫情氛圍太過濃重,寧譽說着說着,仗着傅折塵垂眸不答話,索性學起了傅媽媽,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接着道:“人生苦短,及時尋歡,趁着今天兩邊的家長都在,你丫趕緊一鼓作氣和秦歌說明白!”
“秦歌對你絕對有好感,加上秦叔叔那邊助攻一拍板,指不定下個月我就要給你隨婚禮的份子錢了!”
越想與覺得可能,寧譽眼裡閃過一抹精光:“其實這樣真的挺好的……我和唐宋不熟,不用隨份子錢,和你和秦歌熟,都要隨份子錢,如果你們倆沒有在一起,我就要隨兩份,如果你們倆在一起,那我就只用——”
“我和她在一起過。”
短短几個字,成功把寧譽剩下的計劃統統堵在喉嚨。
平平靜靜飄過空中,晃起漣漪徐徐消逝。
沒有留下絲毫波紋的乾淨讓寧譽差點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你說什麼?!你給我再說一次?!”
這次傅折塵端起了茶杯,動作優雅地啜一口發出“嘶”聲……
這是他給寧譽的回答。
“你丫別裝傻啊,說話說一半比farting一半更讓人捉急好伐?!”寧譽騰身搖了搖某人身上的毫無褶皺的西裝,“快點——”
“秦歌大四畢業到出道的那一年,我是和她在一起的,不是以前的那種朋友或者哥們,是真真正正在一起過的,男女朋友。”
寧譽徹底失聲,望着菸灰缸中嫋嫋氤氳開煙霧中的傅折塵的臉,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接話。
“不要問過程,也不要問因果。”一直覺得自己忘性大會記不得,傅折塵沒想到,真正說出口時,他與她或甜蜜或溫情或平淡的一幕幕會這麼清晰,鐫刻般不放過任何細節地閃現在腦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