捲翹纖長的睫毛在眼窩投下扇形的陰影,小魂淡望了眼斜上方的俊臉,又在那個女生面上停留一下。
轉而開口,她輕描淡寫道:“那就不用道歉吧……都是小事兒,可能是我太求全責備了……不好意思。”
同樣兩聲不好意思,前者說得敷衍,後者說得認真。
周圍的人下巴隱隱脫臼,一下子更摸不着頭腦了……
說話先衝含沙射影的,確實是那個女生!!
爲什麼不用道歉?!寧執墨這是什麼意思?!他在拆許淡淡的臺麼?!
叢生的疑雲自帶降噪功能,整個車廂詭異地安靜下來。
在這樣聽得見發動機轟鳴的環境中,上一秒再次給程曉月希望的男神開口。
音調沒有拔高沒有降低,他用一種清冷且理所當然的語氣說:“人家形容得挺對,我還真沒什麼同學情誼和紳士風度。”
落在悶悶小軟貓的目光柔和,他徐徐勾脣:“我只有你。”
在寧家三少眼中,事實就是這樣。
同學情誼和紳士風度是什麼鬼?能吃麼?
能吃的話,給自家貪嘴的小姑娘嚐嚐看……
不能吃的話,要來有什麼用?!
如果有人脫臼的下巴沒掉,一定是因爲石化了……
從校門那一站上車,到現在近一環,半個小時不到,男神要不要這樣男友力max?!
明明沒有其他小情侶“老公你愛不愛我”“老婆我心裡只有你”“寶貝我最愛你啦”“寶貝我都不會看其他女生一眼”,甚至連曖-昧的舉動都沒怎麼出現,寧執墨和許淡淡就是有一種溫情的默契感,讓人感到安(虐)逸(狗)而舒(豔)適(羨)……
之前以爲他的意思是讓自己斂好鋒芒免得落人口舌,小魂淡現在明白過來,白皙的耳垂燙了一下,柔柔地彎脣赧然,引得寧執墨脣邊弧度更大,夭夭而灼華。
同樣出衆的氣質,就連眉眼間的淡泊都如出一轍……
腦海裡不知怎的飄出了“夫妻相”三個字,程曉月三年不見未曾有過的嫉妒,就如短時間內爆發生長的野草,肆意而茂盛……
杏眸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回神整理一下臉上的表情,正準備委婉地問許淡淡要電話號碼——
“你特麼再不放手,信不信老孃打人了!!叫了你這麼多聲和聾子一樣!!你特麼打什麼壞主意!!”
“給你說了好多遍,你抓到老孃捲毛了!!不對,是頭髮了!!痛啊!!鬆手!!”
噼裡啪啦一大通,除了秦歌還能有誰,她反手“啪”的一聲打在程曉月素手上,讓她吃疼一放。
“老孃也是你小學同學,在這兒坐了這麼久怎麼不見你敘敘舊,靠!抓得好疼!!”
迎着一道道更加意味深長的視線,程曉月嬌媚的笑意瞬間僵住。
恰逢到站後門打開,電話也沒要成,她強撐清高實則灰溜溜地夾着尾巴遁了。
與小魂淡擦肩而過處,她還不忘斜勾脣角送去眼刀,而小魂淡和酸酸正玩着大眼瞪小眼的遊戲,根本沒空搭理……
氣得程曉月在目送公交車離去的過程中,不止跺了好幾下腳,更是咬碎一口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