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着小姑娘一張略顯蒼白的小臉,寧執墨古井般深邃的眼眸專注,含着如同天山皚皚白雪般的純粹之意。
時不時伸手捏一下她微涼的指節,男神面色無波。
那長嘆的一聲憐惜,卻是響在了他的心裡,她的心裡……
身無綵鳳雙飛翼,是一點而通的默契!
許時將身體輕晃兩下的溫美人攬得更緊,秦畫和寧城池的視線亦是不掩擔憂。
在沉默之中,陳姨問出了那一聲。
“疑點,是什麼?”
迎着大家各異的表情,唐明最後看着寧執墨,試探地出聲。
“按理說,藥效應該在晚上九點至九點半達到峰值,從而導致小姑娘昏迷……”他不解,“可墨墨不是說自己是九點四十左右到的嗎?那中間的十分鐘她和誰待在一起?”
頓了頓,唐明措辭選擇相當感性。
“小魂淡竟然能硬生生地撐住,用意識撐住,撐過……”
愣了一瞬,秦畫勾脣玩笑道:“可能是臭小子沒去,只有施九霄在,她不敢倒。”
吃味一秒,許大總裁妥妥反駁。
“今天晚上我才和施九霄一起吃了飯……感覺那小夥子除了穿着不靠譜,做人做事其他方面,還是很不錯的——”
“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是立即閉嘴,第二個是馬上閉嘴。”蔥指擰一把老公的胳膊,溫美人瞪得毫不留情。
這娶的還沒娶,嫁的還沒嫁……
老婆你這麼明顯地站隊真的好嗎?不怕你所謂的“女婿當半兒”驕傲嗎?
弱弱遞過去的信息慘遭眼刀劃碎,許大總裁訕訕哼個鼻音,轉而斂了神色,和唐明、寧城池幾個聯繫吩咐出去的下屬,討論情況……
查菜單的查菜單,陳姨表忠心立場在表忠心立場。
窸窣的談論聲不算突兀,統統且自動成爲酸甜間的大背景。
白皙的手指憑空掠過那精緻的五官,從秀氣的眉到緊閉的眼,從纖長的睫毛到小巧的鼻樑,從墜滴的脣瓣到玲瓏的下巴……
寧執墨將着起伏的線條深深鐫進腦海。
他心情,亦是複雜。
自家小姑娘那十分鐘究竟是怎麼熬過去的?
是給了施九霄一巴掌,還是趾高氣昂說“扯平”“以後跟着酸酸一起學路人,叫施少”……都顯得不重要!
寧執墨只知道——
在小魂淡的認識裡,他是她唯一毫不保留的信賴。
她從心底而起的依靠太具有選擇性,以至於……
不是他的懷抱,她不能倒。
削薄的脣瓣一張一合,寧執墨一遍一遍描摹着她的睡顏,款款默唸。
“可是小魂淡,你知不知道……之前你倒下去那瞬間太過突然,我的眼前空白一片,像是跟着驟停一瞬的心跳……我疼喵喵找喵喵,也只是因爲愛屋及烏……”
如玉的食指停在她粉色的櫻脣智商,近乎垂直的角度極具美學感。
牽起脣角,男神右頰的酒窩隨之逐漸凹陷下去。
他說:“屋是家,家是你……卿可知道?”
平日裡總是嫌棄矯情不肯說。
但在小魂淡昏睡的情況下,寧執墨那道“卿”字沉沉,卻是喚得悱惻、纏綿又柔意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