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就活該奉獻一輩子嗎？”秦桑閉上眼睛，吸了一口氣才睜開，“奶奶，有句話叫‘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姑姑小產了，誰知道以後會怎麼樣呢？”
“你、你胡說什麼！”李春花想起楊雲流掉的那兩個孩子，心裡有些慌張起來。
現在雖然不迷信了，但是這種東西越是虧心的人，越容易害怕，秦桑彎起嘴角，“我是關心姑姑，聽說她精神狀態不太好，萬一再出什麼事……”
說到這裡，秦桑就不再繼續了，留着讓對方自己想象，李春花年紀大了，最聽不得這些，臉色不由得變了變。
她往地上啐了一口，“你姑姑已經夠可憐了，你還有臉落井下石？小蹄子，你會遭雷劈的！”
“等哪天奶奶能像對姑姑那樣對我們的時候，再來講這些吧。”秦桑說完，頭也不回地進了店裡。
李春花站在原地，胸前起伏了一陣，這才轉身往回走，每走一步，她就想起未分家之前，秦志貴和楊雲在身邊伺候的光景，現在家裡的活都得她自己幹，還有一個秦月要自己伺候着，不看好的大兒子賺了錢，輕視的孫女開了鋪子，找了個好丈夫，一家人紅紅火火的，唯獨沒有她的份……
她搖搖頭，越想越覺得後悔，李春花也想着去找秦志康，可他們自身都難保，變着法地找藉口推辭，如今贍養費都不給了，只靠着大兒子的接濟，秦月又斷了活計，眼看生活愈發艱難起來，頭髮絲都白了不少。
現在自己都這麼低聲下氣地來求秦桑了，她還是不答應，李春花輕輕嘆着氣，自己是老了，如今心裡頭就是放不下秦月，這丫頭不讓人省心啊！
“小月，你要這樣躺到什麼時候？”李春花回到家，就看到秦月還窩在牀上，心裡又是一陣苦楚。
“我難受，你別管我……”秦月說完又想到下午都沒見到李春花，心裡咯噔一下，利索地從牀上爬起來，“媽，你剛纔上哪去了？”
這些天秦月比以前敏感了不少，一有什麼不對勁的，就神經兮兮的。
“我……我就是出去走走。”
“你騙我，你是不是去找大哥要錢了？錢呢？”秦月說着，就在李春花的口袋裡找了起來，卻什麼也沒找到。
“沒有……我去找秦桑了。”李春花看她又要耍性子，心裡躊躇了一下，還是說道，“小月，我想讓你去她店裡做事，那個店生意好，不愁沒錢……”
還沒等她說完，秦月立馬尖叫道，“你去找她幹什麼！讓她看我的笑話嗎？”
“小月，你別這樣，你別這樣……”李春花連忙按住她，想到剛纔的事，鼻頭一陣酸楚。
“我不去！我不去！”秦月發瘋似的扯着被單，之前她還嘲笑秦桑生不出孩子，現在怎麼可能答應去秦桑的店裡做事？
“好，咱不去，不去……”李春花安撫着自己的女兒，一時間心力交瘁，這難道真的是她的報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