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還矇矇亮的時候，包裝組的人就來到了門口，她本以爲這麼早肯定沒有人在，卻意外地看到裡頭已經開着燈，大門也沒鎖，一進去就看到秦桑正在那切東西……聽說老闆還懷着孩子呢，比她更早，可真是拼啊。
不過又一想，這家廠子是老闆開的，不拼似乎也說不過去。
“辛苦你這麼早過來，加油。”秦桑拍拍對方的肩膀，時間緊迫，便沒說什麼多餘的話。
“嗯。”
給包裝組的人安排完工作之後，她就到一旁忙自己的去了。
昨天秦桑訂了五點的鬧鐘，爲的就是能起來做三明治，重新烤過的吐司已經放涼切片，她先把洗好的生菜和西紅柿分別切好，再將火腿切片，沙拉醬加醋備用，東西就都準備好了。
去邊吐司先放一層生菜，蓋上一片，然後是一層火腿和雞蛋，蓋上一片，再是一層西紅柿，當中擠上沙拉醬，她擺了好幾個在面前一起弄，所以做得很快，不一會兒就做了二十幾個，這時候龍斌也過來了。
秦桑擡頭看了一眼，招呼道，“你來得正好，幫忙把三明治切一下。”
“好。”龍斌現在就住在附近，本以爲起的夠早了，想不到秦桑已經做了這麼多，這要幾點就起來？
三明治他也是知道的，還以爲做起來會很複雜，結果看秦桑有條不紊地鋪着，似乎簡單得不行，做完了也好看，“沿着對角線切就行了嗎？”
“嗯，切的時候小心一點，要扶一下，別散開了，刀子注意別沾水。”
“明白。”切個東西對龍斌來說還是沒什麼難度的，他很快帶着手套切了起來，然後把切好的三明治擺到盤子裡，“你這個法子好，估計做完一百份早餐，吐司還能剩下。”
“三明治只能應急，最要緊的還是解決那些謠言。”如果現在做活動或者降價的話，更會讓人覺得他們是劣質的食品，而且生產許可證那些也都還沒下來……在這個時候出問題還真是棘手啊。
所有的三明治都切完之後，秦桑拿來平時包裝的方形紙，和龍斌開始包三明治，這時秦桑纔想到一個問題，“葉正鈞還是沒來嗎？”
都多少天沒見他了，難道是不想幹了嗎？還是學校太忙？她正愁着呢，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你被車子接走的那天來過一次，聽說你不在，又匆匆地走了，這兩天沒見到人。”龍斌搖搖頭，“大概是學校的事情比較忙吧。”
秦桑總共想了幾個法子，都覺得不妥當，比如像在R市那樣找學生過來參觀，可也會被說成作秀，舉報人是誰根本無從得知……對了，在報紙上爆料的那個人會是誰呢？
爆料人肯定來過他們工廠，不然不會知道工廠裡的產品還有凍庫的情況，有些客戶在拉單子的時候，也會請他們來工廠裡參觀，要先找出這個爆料人才行！
“我記得來咱們工廠參觀的人，都是有登記的，名單在哪裡？”希望龍斌沒有敷衍了事，否則要查出誰在搗鬼可就難了。
“在你辦公室的桌上有個登記本，字是紅色的。”
“好。”
看三明治跟其他麪包都準時運出去之後，秦桑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果然找到了一本登記本，裡頭總共登了三十幾條記錄，其中還有一些名字是重複的。
秦桑排除了一些學校，還有信譽良好的合作者，很快就鎖定了幾個人，剛想從兜裡掏手機，纔想到現在廠裡還沒安電話……一家家拜訪肯定太累了，也不一定能問出結果，怎麼就沒想到先裝個電話呢？
這幾個人裡頭，有一個是來了兩次的，秦桑想了下，決定從這個人開始查起。
她找到當時負責的業務員，從對方的嘴裡得知，此人是一傢俬企的老闆，業務員卻介紹麪包的時候他表示很感興趣，只是聽完價格有些不滿意，便要求過來參觀，想知道這一塊麪包值不值得這麼多錢。
業務員只好帶他過來了，看完以後他說要回去考慮一下，之後又來了一次，都不了了之，也就默認不合作了。
難道會是因爲他嫌棄價格大高，所以打擊報復嗎？
這也太小肚雞腸了吧？
可具體情況是什麼樣的誰說的準，秦桑心說還是得先找人去試探試探。
……要找誰去呢？其他人過去不牢靠，現在業務員也都不在，她又懷着孩子，萬一發生什麼爭執，保不齊會傷害到肚子，還是讓龍斌去吧。
“現在嗎？我今天約了客戶談事情，馬上就要出發了。”龍斌也不是不想幫忙，可今天有個重要的見面，總不能不去吧。
“沒關係，我再想辦法。”現在風口浪尖的，客戶那邊還是要穩住情緒的，秦桑的嘴裡呼出一團白氣，要不回學校找葉正鈞問問？不管他再怎麼忙，也該給自己一個說法纔對。
打定了這個主意，秦桑隨後也出了門，卻冷不丁被人叫住。
“喂，上哪去？”莫展豪裹着件皮衣來到她面前，桃花眼自帶一股柔情，粉色的嘴角也微微彎了起來。
“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此時看到這個人，秦桑必然是沒什麼好臉色的……又倒黴了不是？
“這些天你都去哪了？我在工廠附近都沒看到你。”他摸着兜裡的東西，尋思着在什麼條件下拿出來比較合適，這幾天爲了找到她，都在工廠門口來回了好幾次了，就是碰不到人。
“你就當我被抓走了。”秦桑想到他愛吃甜的東西，從口袋裡拿出一顆糖出來，“這個給你，別煩我了。”
“……”莫展豪看着手裡的糖果，跟他當天在咖啡館見到的一樣，連忙擡腳追上去，“你之後還去過那家咖啡廳？”
“什麼咖啡廳？”她說完纔想起來，他指的應該是上次請客的那裡，還是搖搖頭說道，“我懷孕了不能喝咖啡。”
“不是你？”莫展豪皺起眉，還以爲被他找到了……不過他今天可是有正事的，再次攔住秦桑的去路，“住的地方找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