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九很是重視這次的比賽。還沒等吃中午飯,就開始張羅起來。
先是吩咐秀兒將自己的那套戰袍拿出來。
因爲薛家兄弟都有自己的戰袍,福九看着特別帥氣,便求着蘇舞月也給做了一套女款的。
年年做,年年都穿不上,終於,今天算是派上用場了,所以,趕緊讓秀兒給拿出來撣撣灰。
然後將幾個哥哥都叫過來,挨個看看,摸着下巴子琢磨都放在什麼位置上。
薛英等人看福九想的認真,也不打擾她,由着她去折騰,別人該幹什麼幹什麼,讀書的讀書,下棋的下棋。
福九看了半天,才發現人數不夠。
“七哥呢?七哥去哪了?”福九轉頭開始找薛冰。
“約會!”薛鋒懶懶的說了一句。
福九立時恍然大悟,對了!薛冰被扔出去和襲月約會去了。
想到約會,福九就鬧心,爲什麼連襲月都可以和七哥出去約會,她卻連見蕭韌熙一面都不可以,果然是同人不同命,她的命就最苦!
正在這煩心,忽然襲月和薛冰兩個一前一後都氣呼呼的走了進來。
福九趕緊走上去,一把拉住襲月,特別八卦的問道:“怎麼樣?怎麼樣?約會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你問他!”襲月說着,生氣的坐到一邊,雙手環胸,生氣的撅着小嘴不理薛冰。
“哥,你是不是又欺負襲月了?”福九立時開始做定性審判。
“我欺負她?”薛冰立時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指着襲月說道:“你怎麼不問問她?一會要摘花,一會要抓魚的!抓到的魚又說嘴裡沒珠子,自己沒抓住的放跑了還說我的不是!就沒見過這麼難伺候的大小姐!”
“你見過很多大小姐嗎?”襲月立時瞪着薛冰,一副要深究的樣子。
“見你一個就夠了!見兩個就沒命了!”說完,薛冰氣呼呼的坐到一旁。
“你還生氣了?”襲月立時站起來,走到薛冰跟前,開始和他理論,“讓你摘花,你看看你摘的那都是什麼花?!不但小的跟看不見似的,還放兩根狗尾巴草充數!你當本郡主沒見過花呢?”
薛冰立時瞪着眼睛開始反駁:“那好看的花都在院子裡呢,在幼詩房子的外頭。那地方現在都戒嚴封鎖了,你還讓我去偷啊?我就問你,那地上開的油菜花是不是花?那一大把黃花裡頭是不是得放兩根綠葉?要不能好看啊!”
“狗尾巴草是綠葉啊?”襲月眼睛瞪的比薛冰還大的在怒吼,“還有,今天人家都說燕子湖裡的魚嘴裡都含着明珠,是大大的吉兆。我讓你抓幾個吉兆怎麼了?還不是希望你能當好官,過好日子,有前途?!你可倒好,你看看你抓的那魚,比蝦米還小呢?別說嘴裡有明珠了,簡直連砂礫都沒有!”
薛冰一聽,立時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對着襲月吼道:“你讓我穿着衣服去跳河抓魚啊,還是脫了衣服去跳河抓魚啊?能在岸邊給你逮到兩條小魚就算是不錯了!我本來是想給你抓蝌蚪來着!再說,你要了那帶珠子的魚,我就能升官發財啊!哼!”
說完,薛冰又氣哄哄的坐下了。
襲月氣得啊,臉都紅了,恨不得上去咬薛冰兩口,控制不住的大吼道:“我是不是連魚竿帶漁網的都給你準備了?!你都沒說用那個試一試給我弄個好點的!薛冰,你就是敷衍我!”
薛冰也感覺自己的肺子要氣炸了,轉過頭吼道:“你見過誰家魚竿沒有魚鉤的?你讓我姜太公釣魚的在那坐死啊?還有,你那個網,是抓魚的網嗎?那是你們大小姐用來抓蜻蜓的網好嗎?那東西放在水裡,別說抓魚,抓個蝦米都得弄破了!”
襲月被薛冰說的反駁不上來,立時抓着福九跺着腳說道:“你聽聽,你聽聽,他都說的是什麼話!他就是想故意氣死我,然後好賴着不用娶我!”
“風襲月!你說話有沒有良心?你讓我做的我是不是都做了?!還有,我什麼時候說不娶你了?你少在這編排我!”薛冰一點也不相讓的又吼了一句。
從兩個人剛纔進來開始,所有人就隨着他們兩個的對吵,開始不停的左看看右看看。此時,等兩個人吵了有個空擋的時候,福九才長長嘆口氣,“這個,我覺得吧,你們兩個下次不用培養感情了,現在就挺好,挺好的!真的!”
說着,福九默默的走到二哥的身邊,打算離這兩個打是親罵是愛的神經病遠一點,免得最後濺到一身吐沫星子。
“好了,好了!你們兩,我看怎麼處也都是這樣了!薛冰,下午,福九要去和那個老道決鬥,你趕緊準備準備!”
薛鋒也實在不好意思看着自己弟弟和未婚妻用這種方式打情罵俏的,便將福九要參加決鬥的事和薛冰簡單的說了一遍。
薛冰還沒表態,襲月立時興奮的對福九說道:“太棒了,福九!這次,你一定要狠狠的滅一滅那個瘋老道的威風,徹底將他打敗!我支持你!”
說着,襲月用力的舉起了拳頭,以示支持。
薛冰沒好氣的瞪了襲月一眼,然後才正色對福九說道:“這事咱們既然辦了,就一定要把他徹底打敗。咱們老薛家在決鬥上還從來沒輸過陣。不過,咱們現在只有八個人,還差七個,怎麼辦啊?”
薛英從容的說道:“這沒問題,從咱們帶過來的人裡面隨便挑幾個就可以了!這點人咱們還是有的!”
“可是我想讓漂亮哥哥來當我的車,大哥,你說怎麼樣?”福九有點討好的對薛英笑着問道。
“不怎麼樣!”
薛英還沒說話,薛鋒倒是把話接了過去,端着茶水,薛鋒不緊不慢的說道:“蕭韌熙第一不是武將,不符合規定,第二,這是我們薛家的事,你找他幹嘛?別忘了,現在他和咱們家可還沒有關係呢!你乖乖的,不要多惹出事端!”
福九立時撅了一下小嘴,表示自己很不滿。
“誒?那我哥行不行?他可是一心一意要給福九出點力呢!”襲月立時見縫插針的推薦自己的哥哥。
“他就更不行了!”薛冰立刻反對,“你大哥現在是三皇子那邊的人,如果明着就和福九去和那個老道對着幹,你讓瑤塵怎麼想?一天天的也不出個好主意。消停的,哪涼快哪呆着去!”
“誒呦,不錯嘛!我們七少爺都會分析朝局了!”
薛文立時沒個正經的將手搭在薛冰的肩膀上,一副調戲的樣子。
薛冰沒好氣的將他的手扔下去,哼了一聲,表示不搭理他。
“行!那這次我們就誰也不用,就用咱們自己家人!”福九立刻嚴肅的做下決定,然後走到大家的面前,態度非常認真的說道:“那現在我就來安排一下位置。五個小兵和兩個士的位置就用二爺爺帶回來的那幾個副將就可以……”
“不行!士的位置其中一個必須是我們當中的一個,這樣危機時刻還能保護你!”
福九剛說了一句話,薛鋒就打斷了,直接給予否定。
福九皺了眉頭想了一下,“好吧!那就讓四哥代替其中的一個士,站在我左側的位置。……”
“四哥不行!四哥擅長進攻,不適合防守,不如讓六哥去!”這次反對的是薛文。
福九立時不高興了,挺胸擡頭的說道:“到底誰是元帥?我!我纔是元帥!我說誰在哪誰就在哪!要是你們都反對說自己的意見,那咱們家豈不是出了九個元帥?!”
說完,福九特別嚴肅的看着對面的哥哥們,弄的薛英等人面面相覷,卻不得不承認,福九說的確實很有道理。
“好!好!我們小九說的最對!”薛鋒趕緊走過來安撫的拍了拍妹妹的肩膀,然後轉過頭對其他人說道:“你們都挺好了,現在咱們都得聽小九的,人家現在是大元帥嘛!”
薛武等人看着薛鋒像模像樣的力挺妹妹,不由得都覺得好笑,但是卻也把態度擺的認真了些。
福九看哥哥們終於能好好聽自己說話了,不由的點了點頭,顯得很是安慰,然後又重新開始佈置。
“好!那現在我就安排一下大家的位置。”說着,福九揹着手一副在思考的樣子,便看着哥哥們,邊開始在地上轉圈,“大哥你爲左相,二哥你爲左馬,三哥你爲右相,二爺爺身邊那個孫副將爲右馬,五哥你當左炮,六哥你當右炮,七哥你爲左車,八個你爲右車。剩下其餘的人都是小卒子。四哥,你給我當左士。這樣安排就差不多了!”
福九說着,點了點頭。
薛文立時舉起手來,“大元帥,我能問個問題嗎?”
福九立時覺得自己高大上起來,大元帥啊!
高傲的點了點頭,“右車,你問吧?”
一聽右車這兩個字,所有人都沒忍住低頭偷笑了起來。
“元帥,我能問問您是怎麼做的這個安排的呢?”薛文痞痞的問道。
“這個是有根據的,”福九立時伸出一個手指非常有邏輯的開始說:“先說八哥和七哥。你們兩個特別善於進攻,而且武功又好,這樣我就得把你們放在一個特別靈活的位置,這樣你們過了河,可左可右,非常善於靈活作戰。
大哥和三哥善於防守,所以只要留在這邊看家就可以了。而且,大哥和三哥最是沉穩老練,留他們在我跟前,我心裡有底。
二哥最是聰明,腦袋靈活還很會讀兵法,所以我要用他給我當個八面威風的駿馬。而且,二哥的武功是能攻能守,很是全面,過了河也不會吃虧。
四哥爲人忠厚,打人都不帶疼的,所以,只好和我一起呆在元帥府裡。反正別人也打不到他,要是有人打我,估計他一心疼,就能爆發了。
五哥和六哥平日裡就配合很是默契,我就要用這雙響炮打到對岸去,嚇死那個壞老道!”
“好!”
福九的話剛落音,薛鋒卻提前鼓起掌來,走上前,非常欣喜和欣慰的抱了抱妹妹,“我們小九原來真的是當大元帥的料,不但佈局絲絲入扣,而且合情合理。善於發揮個人特長的時候,還能兼顧大局,果然是我薛家的福寶!比哥哥們可厲害多了!”
“哥,那我是不是就真的可以當大元帥了?”福九立時擡起頭,期待的看着哥哥。
“那是必須的!你當大元帥,哥哥們給你衝鋒陷陣,咱們薛家就讓他們所有人都瞧瞧,什麼叫巾幗不讓鬚眉!”
“好!那就這麼定了!”福九立時大聲說道,“下午我們就去一起把那個臭老道打回姥姥家去!”
說着,福九就想讓大家散了,各自回去準備。
“等一等!”薛冰忽然開口說道,側着頭問福九:“我說大元帥,所有出征的隊伍可都是有監軍的!咱們這誰是監軍啊?”
福九愣了一下,“監軍?”
“就是專門監督不聽大元帥指揮的!不老實就抓出去打屁股那人!”薛冰解釋的簡單粗暴。
“我來!我來!”襲月立時自告奮勇的往前衝。
“風襲月!你能不能消停點?一天天事事的,哪都有你?一大羣老爺們在那站着,你一個小姑娘去幹什麼?!在家呆着!”
薛冰罵的特別霸氣,襲月竟然只是嘟着嘴做個鬼臉很奇怪的竟然沒有反駁回去。顯然是覺得薛冰說的很對:一個有婆家的小姑娘確實不適合在一大羣老爺們面前拋頭露面,這麼想沒錯吧?!
福九倒是沒注意襲月和薛冰之間的微妙變化,摸着下巴想了一會,忽然靈犀一閃的說道:“鴛鴦姐姐!要鴛鴦姐姐當監軍!”
“不——要——啊!”
第一個要死要活的就是薛文。
薛文對鴛鴦有發射性心裡抗拒障礙,實在是小時候被鴛鴦收拾的要死要活的,所以,只要一提鴛鴦的名字,就自動產生恐懼防備心裡。
福九一看薛文的反應,立時決定:“不用說了!就讓鴛鴦姐姐做監軍!退堂!”
說完,福九也不管哥哥們樂意不樂意,抓着襲月就去找鴛鴦了。
鴛鴦倒是對這件事一點反對意見都沒有,非常痛快的就答應了下來,下午一定準時出現給福九做監軍。
福九想了想,事情好像準備的也差不多了,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剩下點時間,福九立時開始在屋裡翻起兵書來,中午連飯都沒顧得上去吃。
金羽西親自來叫了兩遍,福九卻只是讓二奶奶把飯送過來一些就夠了,她現在要當大元帥,實在沒時間。
Wωω⊙ ttKan⊙ c o “那沒時間也得吃飯啊?你看看咱們家哪個大元帥不吃飯來着?!”說着,金羽西就將福九手裡的書一把搶過去,拉着她就要去吃飯。
福九卻又把金羽西給拉了回來,非常認真並且有點小焦急的說道:“二奶奶!正所謂臨陣磨槍不快也光!我是第一次當大元帥,而且哥哥們都去聽我指揮了。要是我一炷香的時間就敗下來,那會丟死人的!難道您希望我帶着全家人出去丟人嗎?”
說着,福九還有點小怨念外加小誘惑的看着金羽西。
“呸,呸,誰說我們薛家是出去丟人的!二奶奶相信你,一定會贏的!”金羽西趕緊拍了拍福九的手說道。
“我也相信我會贏的!可是爹爹說,世界上可沒有什麼東西是輕而易舉就會贏的。更何況,圍棋雖然我還有點研究,但是這象棋,我卻只能算是瞭解,實在談不上拿手。所以,現在必須臨時抱佛腳了,啊——二奶奶,我要去看書了!”
想到象棋的佈局複雜,福九立時又把書抓起來,趕緊去啃兩口,這個時候真是學多少算多少了,早知道就應該和哥哥們一樣,早早的就將所有的兵法都背下來就對了。
金羽西沒辦法就只好嘆着氣自己回去了。
薛鼎天在那等福九等的脖子都要抻長了,卻還不見自己的大寶貝進來。
看見金羽西進來,趕緊着急的問道:“怎麼樣?人呢?過來吃飯沒?”
“爹!您還是別等了。今天您孫女是要發憤圖強了。在那正看兵法呢,死活也不過來,您還是趕緊先吃吧。我這就去給她拾掇拾掇端過去點。”
說着,金羽西站在一邊指着桌上福九愛吃的菜小聲的鴛鴦嘀咕着,讓她再去準備一份給福九端過去。
薛鼎天一聽福九不來吃飯,立時不高興,拄着柺棍顫巍巍的站起來生氣的說道:“一定是你沒好好說,要不怎麼好好的小九就不吃飯了!哼,還是我親自去看看她!”
金羽西一看,趕緊走過來又把薛鼎天給扶着坐下來,“爹,您還是別去了。您孫女這次真的很認真。您去了也得碰一鼻子灰,不如您這次就成全她的這份心,讓她折騰去吧。等有了結果,心裡也就踏實了!”
薛鼎天想了想,便又坐下了,“也對!既然咱們小九想要好好表現一次,那咱們也都得支持支持!行,那就讓她看書去。不過,這飯菜可不能差一口,順便再給多端點核桃酥什麼的,這孩子,還小,用腦呢!可不能累着!”
金羽西噗嗤一聲就樂了,“爹,您孫女就只看了一會的書就得補腦啊?那蘇大學士一天算下來,得吃多少核桃啊!?”
“你到底送不送?”薛鼎天特別不樂意的瞪了兒媳婦一眼。
“送!馬上就送!鴛鴦,趕緊給大小姐再多加一份核桃酥!”
“是!夫人!”
金羽西吩咐完鴛鴦,轉頭,又看見一羣都低着頭吃飯的孩紙們,不由得吩咐道:“一會你們跟着妹妹去練武場,一定要多幫着妹妹點,要聽她的指揮。不許和她犟嘴,否則回來了,讓妹妹受了委屈,我可饒不了你們!”
“是!二奶奶!”薛文擡起頭,懶洋洋的說了一句:“剛纔爺爺們都已經吩咐過了!”
金羽西一聽薛朗和薛昆已經說完了,纔算是滿意的坐下來吃飯。
福九簡單的吃了口飯,這中午的時光就算是過去了。
穿上白色的虎紋戰袍,外面罩上銀色的軟甲,將頭上所有的裝飾取下,福九簡單的將頭髮編成大辮子束在腦後,整個人竟然說不出來的英姿煞爽,精神百倍。
“小九,你這身戰袍實在是太好看了,我也要做一套。不過我要做一套紅色的!”襲月圍着福九左看看右看看的,簡直要羨慕死了。
“好啊!我也覺得紅色更適合你!”福九說着,還轉過身,看看後面,孃親做的東西果然很合身。
“你看看,你這軟甲上的白虎標誌竟然印在了肩膀上,和你哥哥們的那些都不一樣,我看見薛冰和薛文的似乎都是印在了前胸上。”襲月越看越是喜歡這套衣服,恨不得現在自己就回去做一套出來。
“嗯,娘說,女孩子的東西一定要比男孩子的精細些,所以就給我印在了肩膀上!”說完,福九跺了跺腳,覺得渾身一點問題都沒有之後,才轉過身來,對襲月說道:“我一會就要去了。到時候你就坐在四娘身邊,一起給我加油!”
“好噠!我是最支持你的,這次你一定會打敗那個臭老道的!”
說着,襲月信心百倍的朝着福九揚起手掌。
福九立時上去拍了一下,“等我好消息!”
和襲月互相鼓勵完了,福九轉頭對秀兒說道:“秀兒,把我那副白玉的棋子給我帶着,我有用!”
秀兒也是穿了一身戎裝,此時見福九還要帶棋子,不由得問道:“小姐,咱們是去下象棋,您還帶着自己的棋子幹嘛啊?”
“摸!”
福九邊說邊往外走,頭都沒有回一下。
秀兒無奈的嘆口氣,轉身回屋將福九的棋子小心的捧了起來。
福九帶着薛家人走進去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已經到齊了。只等晏澈來了。
地上也用白堊粉畫好了棋盤,只等着一會比試開始呢。
蕭韌熙本來正在和瑤華說話,此時看見福九走進來,立時眼睛一亮趕緊就跑了過來。
“怎麼樣?準備好了嗎?”蕭韌熙一過來就拉着福九的手極其關切的問道。
福九立時充滿信心的點點頭,“準備好了!剛纔還看兵法來着!漂亮哥哥,一會,你一定要給我搖旗吶喊,看我怎麼收拾那個臭老道。”
“好!一會我一定大聲給你鼓掌加油!”
蕭韌熙真是覺得福九穿上這身戎裝之後,簡直整個人都不一樣了,那種薛家人獨有的氣質立時就顯現了出來。英姿煞爽中帶着嬌俏和可愛,讓他恨不得立時就親一口。
“福九,你,你今天穿這身真好看!”蕭韌熙本來不太擅長說女孩子好看,但是今天卻忍不住誇誇自己的小媳婦,可不是所有女孩子都能穿出這個效果來的。
“真的?”福九立時甜甜一笑,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我也覺得很好看!”
然後又想了想了,踮着腳尖在蕭韌熙的耳邊輕聲說道:“你要是喜歡,回頭我就天天穿給你看!”
蕭韌熙立時柔柔的笑了,臉上還有點微微的紅潤。一看就是小兩口正在鬧騰粉紅色。
“我說大元帥,咱們是不是該入場了?”薛文在旁邊懶洋洋的說道,順便將自己的妹妹從蕭韌熙這個大色狼身邊給拉了回來。
福九點了點頭,看了看場地,“是該入場了。我們也要去提前適應一下!”
說完了,轉頭笑着對蕭韌熙說道:“漂亮哥哥,我們先去了,回頭我贏了再來找你!”
“好!我就在旁邊等着你!”說着,蕭韌熙對福九搖了搖手,讓她放心的去比賽。
正在這時候風祭夜擺着風騷的姿態,搖着扇子慢悠悠的走了過來,“誒呀,我們福九今天穿的可真好看啊!這英姿颯爽的樣子真是能愛死個人!”
蕭韌熙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轉身就往回走,順便將風祭夜也一把給扯回來。
“恕空那邊要用誰?打聽出來點消息沒有?”
蕭韌熙一邊抓着風祭夜,一邊小聲問道。看起來兩個人好像在互相撕扯的樣子,其實相處的還算是融洽。
“不知道!”風祭夜笑容不改的小聲說道:“這老東西安排的事竟然嚴密的緊,我和瑤塵誰也不知道,怕是不太好對付啊!”
“如果是正面對敵,我不怕薛家會輸,因爲這滿朝的武將當中,還沒有幾個是薛家兄弟的對手。但是這恕空行爲乖張,做事詭異,別說是福九,就是咱們也都防不勝防的。所以,我有些擔心!”
“擔心也沒用!現在就只能隨機應變了。希望小九這次腦袋能轉的快一點。也不知道她這象棋下的怎麼樣啊?”風祭夜咬着牙縫說道。
“不如圍棋!”
蕭韌熙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兩個人已經走到了觀戰臺這邊,互相怒瞪了一眼,都帶着踩了狗屎的表情各自回到瑤華和瑤塵身邊,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福九走到自己的帥位,站着往遠處一看,立時就發現了問題。轉身對着秀大喊道:“秀兒,這不對!太矮了,我看不到全局!”
秀兒趕緊過來說道:“小姐,您要幹什麼?”
“快去,給我弄個臺子來!現在這樣實在是太矮了,我根本就看不到對面的佈局,可看不清咱們這邊的走勢。趕緊,給我弄個臺子,越高越好!快去!快去!”
福九的思維完全是按照圍棋的走勢來的,她必須得站到高處,這樣才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秀兒一看,果然如此。按照福九的身高,根本就看不清對面到底是如何移動的。
想也不想,秀兒立時往後跑,和場邊維持秩序的趙炎一邊說一邊比劃,顯然是在要臺子。
趙炎想了一下,立時讓手下去旁邊把平日操練用的臺子給搬了過來。
秀兒一看,竟然有一人高,真的就是能縱觀全局那種,便趕緊讓人將臺子給搬了過去。
好在地方夠大,放了臺子也不算是出界。
福九一看那臺子,立時眼睛就亮了。
等人將臺子佈置好之後,福九才扶着秀登着臺階走了上去。
“小姐,這臺子有點高。你可一定要小心點!”秀兒擡頭看着福九,有些擔心的吩咐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把我的棋子給我拿過來!”
秀兒趕緊將棋子給福九遞上去。
福九將棋子拿在手裡,摸了摸,冰涼潤手,很是舒服。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面前擺着的令旗,覺得一切都很滿意。
現在她準備好了,就等着比賽開始了。
此時對面的恕空也走了出來,看見福九站的那麼高,倒是愣了一下。
冷冷一笑,沒說什麼。
當晏澈帶着蘇舞月走出來的時候,預示着比試馬上要開始了。
而直到這個時候,恕空的“棋子”纔算是正式亮相。
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恕空的五個小卒竟然是五個娃娃兵。大概也就五六歲的樣子,梳着沖天辮,一個個都很可愛的樣子,衝着福九借來的副將們甜甜的樂着。
而身後其他位置的人則都是一身輕裝,看起來都很兇悍的樣子。
“怎麼用的都是孩子?”福九有些疑惑,心裡隱隱升起一種不太好的警覺感。
蕭韌熙坐在場外一看,就知道恕空這一定是又在搗鬼。而那些棋子蕭韌熙竟然一個都不認識。
站到瑤華身邊,蕭韌熙輕聲問道:“這些人都是哪來的?怎麼從來都沒見過?”
瑤華往後靠了靠,小聲說道:“我也沒見過!不知道宋清仰這次又是在哪折騰出來的人!”
“我看未必!”說完,蕭韌熙轉頭去看了一眼微笑着的晏澈,一句話不說的又站好了。
此次的監理官正是將軍府的趙明遠趙大將軍,驗證完雙方的身份,他走到晏澈的面前,躬身行禮道:“回皇上!雙方將士身份已經確認,符合本次比賽規制。請皇上下令開賽!”
晏澈點了點頭,伸手將桌上的一個令牌遞給劉忠,淡淡的說了一聲:“開賽!”
“開——賽!”
趙明遠雙手接過令牌,轉身也高喊:“開賽!”
因爲福九執的是紅棋,所以是福九先走。
“開門搶先機!不錯!”福九摸着自己的棋子,鼓勵式的對自己嘟囔一句。
挺了挺胸膛,福九將手邊的令旗拿了起來,大聲說道:“兵一進七!”
立時,左二的士兵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楚河邊上。
“馬二進三!”恕空看福九開了棋,也趕緊跟上。
“馬八進七!”福九再次舉起令旗。
薛鋒靜靜起身,走到左“炮”薛良的旁邊。
“炮八平六!”——恕空。
“兵三進一!”——福九。
“馬八進九!”——恕空。
“炮二平五!”——福九。
……
兩人一來一往中,竟然下的旗鼓相當,而且福九已經明顯的佔據了優勢。這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
薛家大小姐是掌上明珠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而且平日裡很是天真爛漫,在大家的心中她還只是個孩子。
即使福九圍棋下的精妙,知道的人也沒有幾個。
此時看她站在高臺上,全神貫注的盯住自己的局勢,而且舉步落子之間竟然萬千氣象,進可攻退可守,防守進攻之間交替穿插進行,防守嚴密,絲毫也沒有急功近利的表現。看下去,竟然真的是大師級的手筆,然人看的嘖嘖稱奇。
有些喜歡下棋的,竟然站了起來,開始和周圍的人低聲研究此時的局勢。
連晏澈也萬萬沒想到,福九的象棋竟然也如此精妙,不由得側着身和旁邊的蘇舞月低聲說道:“咱們的福九保不齊還真是個當大元帥的料,你看看這氣勢,這手筆,要不是胸有千壑的人是下不出來的!”
蘇舞月心裡也美滋滋的,笑着說道:“那是!也不看看這是在誰的身邊長大的孩子!”
晏澈一聽,心裡更美,看着福九,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就應該是他們家的。
蘇緹顯然也是被這棋局深深的吸引了。
帶兵打仗的人都說你有什麼樣的元帥,就會有什麼樣的士兵。
看福九的棋局讓人完全想不到她不但是個女孩子,而且還是個不諳世事,純真到極致的女孩子!怪不得這薛家那她當寶貝一樣,絲毫不給別人一點機會,這薛福九竟然是薛家的精華所在,天生的元帥啊!
想到這,蘇緹對福九的喜歡就更多了一層含義。
蕭韌熙知道福九的棋局已經佔了先機,但是他還是不放心,他總覺得恕空這個架勢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似乎還有很重要的東西沒有用出來一樣。他依然很擔心。
“……相三進五!”——福九。
此時福九已經把自己的心思全部都投入到這幅棋局裡了。
她的心思在迅速的轉動着:飛相自補,固然厚實穩重,但在當前局面下,有度數遲緩之嫌。其實現在伸右炮過河(炮二進四)正是時機。恕空如果馬8進7,她就能炮二平三壓住,以下車9平8,車一平二,象7進5,車二進六。這樣她就完全能壓住恕空的進宮,直搗他的大本營。
終於,福九先恕空一步率兵過河了。
而就在薛鋒過河的一瞬間,忽然站在薛鋒身邊的小孩子將自己的眼睛蒙上,喊了一聲,“薛將軍,你看這是什麼?”
然後快速拿出一個萬花筒似的東西,猛然拉了一下。
立時一個嘭的爆炸聲響了起來。
薛鋒被小子叫了一聲後,正低下頭往下看。
而那聲爆炸聲響起後,一震紅色的煙霧將薛鋒給包圍住。
“啊——”
薛鋒大叫了一聲,一下子將自己的眼睛捂上:“辣椒粉!”
這個事情發生的毫無徵兆,所有人都愣住了。
薛鋒眼睛辣椒侵蝕,劇痛起來,捂着揉搓的時候,一不小心便踏出了格子。
這個時候站直他身側的大漢猛然出手,一拳打在了薛冰的軟肋上。
薛鋒連聲音都沒叫出來,就彎着腰往後退了幾步。
此時薛鋒已經亂了,在無法睜開眼睛的情況下簡直如同沙包一樣,被人在四處襲擊着。
福九立時大吼:“犯規!你們犯規!二哥!來人啊!來人啊!”
這個場景所有人都看到了。
趙明遠立時就要上前去救薛鋒。
那邊恕空卻陰冷冷的快速說道:“紅子出格,乃是屬於亂闖敵營,必須被亂軍打死!趙將軍,你要是進來,紅方可就輸了!”
趙明遠的腳步明顯就是一滯,立時擡頭去看晏澈。
此時晏澈的臉色已經完全陰沉了下來,但是卻沒有說話。
因爲恕空說的沒錯,確實是薛鋒先亂了陣腳。
福九一看沒人說話,沒人動,立時指着恕空喊道:“你卑鄙無恥!詭計害人!你的人就是犯規,那個孩子爲什麼要撒辣椒麪?”
恕空卻冷冷一笑說道:“大小姐!我們提前就已經說了,這是一場決鬥!既然是決鬥,那麼就各憑手段!我的孩子在我自己的陣營中不出格,不亂進,別說他撒了辣椒麪,他就是在那吃喝拉撒睡,你也管不着!怪只怪你太輕敵!要知道,戰場無情!決鬥更無情!”
福九聽着恕空的話,嘴脣都氣得發抖了。
看着二哥被無情擊打,眼淚一下子就掉了出來。
但是她竟然沒有哭,迅速的抹了一下眼淚,大聲喊道:“二哥!趴下!擊地認輸!快點認輸!”
此時薛家的男兒們簡直眼睛裡都要噴出火來了,但是卻沒有一個喊讓薛鋒跪地的。因爲對於他們來說,跪地認輸比死還讓他們難以接受!
“我是元帥!我說跪地認輸!”福九的喊聲裡已經帶了嘶啞的成分。
可是,薛鋒依然在堅持!
他是薛家的長房長孫,他寧可死也絕不會跪地認輸!
薛鋒的剛烈,福九的嘶喊,恕空的詭詐,讓場外靜的連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到。
此時,大家的眼裡已經不是在看一盤棋,而是在看一場真正的廝殺,一場千軍萬馬的對壘。
福九看薛鋒都快要被打死了,但是卻沒有一個人來幫助她,第一次,她感覺到原來她是那麼無助和渺小。
眼神慌亂中,忽然看見場外的鴛鴦正在拿着鞭子在緊緊的盯着薛鋒。
“監軍!監軍!把馬給我打死!快!動手!我是元帥!”
嘶喊着,福九將手裡象徵薛鋒的那個令牌狠狠折斷,將她手上還沒好的傷口劃了一個更深的烙印。
鴛鴦聽着,立時揮舞長鞭將薛鋒的腿勾住,用力之下,將薛鋒狠狠的拉了出來。
直到看到薛鋒被拖了出來,所有人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而坐在場外的薛昆已經狠狠的將手握住,似乎在極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
看薛鋒出來了,薛鳴凡和薛鳴秀等人趕緊跑過去,將薛鋒扶起來,帶他去療傷。
“壯士斷腕,好氣魄!”
看着面前慘烈的情景,蘇緹忽然淡淡的說了句,看着福九的目光又深沉了幾分。
福九看着薛鋒被拖了出去,自己纔算是放下心來。
轉過頭來盯着對面的恕空,她竟然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恨了,她是真的恨對面那個老傢伙了。
這一次她一定要贏,不爲了別的,就算是爲了二哥,她也局不能輸。
低下頭,對所有的哥哥們說:“哥,你們要小心點。那些孩子身上有貓膩。這一次他們陷害了二哥,很可能還會有其他的手段來害你們!”
“直接將那些孩子踢出去!”薛文轉過頭恨恨的說道。
“不行!那會破壞大局!”福九想都沒想的便否定了這個提議。
“那怎麼辦?這次是辣椒麪,下次可保不齊是什麼了!”薛冰看着那些人,眉頭皺的很緊。
這些人詭譎多端,想來肯定還會有其他東西的,不除了他們,簡直過河就是寸步難移啊。
福九咬着嘴脣看着對面,是的。她必須要先解決掉這些詭異的孩子,否則她可禁不起要第二次再面對薛鋒這樣的慘況。
可是怎麼辦?
哥哥身上什麼東西也沒有,她要怎麼才能保證他們不受到詭計的傷害呢!
此時鴛鴦忽然走過來,站在福九的身後,淡淡的說了句:“小姐,少爺們都披着披風呢!”
福九一愣,然後轉頭看向鴛鴦,一瞬間,她想到了辦法。
“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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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九好英勇,我的薛鋒好剛烈。
寫的好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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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謝謝還不行?!
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