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韌熙和風祭夜帶着大批人悄悄的潛到院子周圍。一大部分守在外面,他和風祭夜帶着兩批人先潛進去。
此時,院子裡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但是小院子裡的去是鍋盆狼藉,麪粉等東西撒的到處都是,還有被人大肆凌虐過的跡象。因爲很多的盤子、碗一看就是被人砸碎的。
屋子裡顯然也因爲某些人的盛怒而被弄的亂七八糟的,但是,人卻沒有一個。
蕭韌熙摸了一下桌上的茶壺,竟然還是溫熱的,顯然這裡的人是得知福九跑了,匆忙之間只能倉惶撤退。
風祭夜在屋子裡轉了一圈,然後走到蕭韌熙的身邊說道:“你確定這次是蘇緹乾的?怎麼這屋子裡全都是女人的胭脂味?!而且,你看看這屋子裡的擺設,不是粉色就是紅色,最差也是白色,明亮鮮豔的,一看就是女人住的屋子。蘇緹那個傢伙雖然我看着也有點陰陽怪氣的,但是卻絕對不會這麼女人。”
蕭韌熙沒好氣的看了風祭夜一眼,順便從上到下將他鄙視一下:“你一個大男人還不是每天都是穿着粉色到處在招搖撞騙!”
“你懂什麼!我這樣高雅的品位絕對不是你這種凡夫俗子能理解上去的。而且,我更相信,蘇緹也肯定不會有我這樣的品位,更沒有本侯爺這樣的花容月貌能配得起這個顏色。所以,我和你打賭斷定,這一定是一個女人的房間。還有花園,花園裡那些東西一看就是做飯用的,除了女人,你覺得還有誰會做這樣的東西嗎?”
蕭韌熙覺得風祭夜說的有些道理,他的腦袋開始快速的運轉,指着外面的東西說道:“院子裡的東西是兩套。兩個油鍋,兩個蒸鍋,四個爐子,所以是有兩個人在做東西。而且她們做的東西是一模一樣的,因爲準備的材料是一模一樣的。可是,剛纔我看了那些掉在地上的肉,那根本就不是一個廚子能做出來的東西,而且其中一個還都炸糊了,正在那漂呢。地上的腳印也說明當時的情景是分開的,按照這個推算,你覺得這像不像是兩個不會做飯的女人在比試……”
風祭夜眼前頓時一亮,看着蕭韌熙鬼鬼的說道:“你說的是兩個女人。其中一個是福九,另一個就一定是——蘇青勉!只有她有這個能耐將秀兒輕而易舉的打倒,也只有她這麼無聊的會和福九比做飯。因爲這麼不靠譜的事只有這些閒的蛋疼的大小姐纔會做。”
“對!蘇青勉!一定是蘇青勉!雖然我不知道她爲什麼要綁架福九,但是無論從房間的佈置,還是周圍的一切,都顯示這個人一定是蘇青勉。這就能解釋通了,爲什麼我們始終也找不到蘇緹。因爲這棟房子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買下來了,蘇緹從來沒來過,而且房主很可能是蘇青勉這個女人,這就讓我們從頭上就找錯了方向。而且你當時滿城的找蘇青勉都沒有找到就是因爲人家是個良家婦女早就在京城裡買好了房子地皮,根本就不會去旅店。所以,你才一直沒有找到蘇青勉。這就解釋的通了!”
想到這,蕭韌熙覺得內心中興奮開始蠢蠢欲動。他已經很接近了,只要再努力點,一定會將福九救回來。
“等一等,”風祭夜覺得還有個問題需要確認,他擡起頭,看着蕭韌熙,臉上疑惑重重,“假如綁架的是蘇青勉,那說明蘇緹一定是和她在一起的。對吧?”
“對!”蕭韌熙點點頭,“他現在除了和蘇青勉在一起,根本就沒有別的辦法。至少在防衛上,他需要蘇青勉來保護他。”
“那就對了!蘇緹都需要蘇青勉的保護,可是在蘇青勉的眼皮子底下,福九怎麼能跑到門口呢?”風祭夜指着外面,“從房間到門口是絕對有段距離的。中間隔了不少假山樓臺的,還有好幾個角門。蘇青勉既然將福九抓了來,就絕不會這麼輕易的再讓她跑了,那你告訴我,福九是怎麼跑到門口的?”
蕭韌熙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對!福九憑着自己是跑不到門口的,那這中間到底有什麼貓膩呢?!
想了半天,蕭韌熙覺得一切只有一種可能,“是蘇緹幫助福九跑出去的!我看過來時的路。那片菊花海就很有問題,雖然不是太複雜,但是裡面還有有幾處佈置了簡單的陣法。雖然沒有什麼厲害的機關,但是要想來回出入也是有點複雜。所以,福九要想走出去,肯定是有人幫忙。在這個院子裡,唯一可能出手幫福九的就是蘇緹。”
“對了!”風祭夜一拍手,看着蕭韌熙,眼光裡充滿了不解,“福九已經在他們兄妹的手上了,爲什麼蘇緹還要幫着福九跑出去?跑出去了,爲什麼又給抓走了?你覺得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還是,……”
“還是蘇緹做這一切都是爲了迷惑蘇青勉的!”蕭韌熙被風祭夜這麼一帶,立時就想到了問題的關鍵,“福九是蘇青勉抓來的。想必蘇緹對自己的這個妹妹既是瞭解,又是忌憚。我覺得蘇青勉將福九抓來,保不齊就是爲了和福九胡鬧一番。等自己折騰夠了,也就會將福九給送回來。但是蘇緹卻絕不是這麼想的。他既然將福九弄到手,就絕不會輕易的還給我。所以,他先幫着福九逃了出去。然後在門口又將福九給綁走。
所以,那些乞丐看見的是一個蒙面的黑衣人將福九給綁走的。你想想,還有哪個綁匪回家之後還蒙着面穿着黑衣服的?!所以,這都是爲了給蘇青勉看的。
蘇青勉發現福九竟然被蘇緹給帶走了,按照這位大小姐的脾氣,當然會是勃然大怒了,所以,她立時就先砸了屋子裡的東西,然後帶上人匆匆忙忙的去追蘇緹。”
風祭夜摸着下巴,聽着蕭韌熙的話,緩緩的點頭,“你說的很對。按照蘇青勉那個變態女色狼的性格,很可能就是這麼做的!那我們下一步怎麼辦?”
“我們下一步不去追蘇緹,要去追蘇青勉。咱們給他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蘇青勉和蘇緹從小在一起,而且北昭的人極其善於追蹤。所以,蘇青勉一定會很快的找到蘇緹。
這次蘇緹竟然爲了福九連妹妹都給騙了,所以,他只會隱藏的更深。我們肯定是找不到的。只能讓蘇青勉去找。而對於咱們來說,去追那滑的和泥鰍似的蘇緹,還不如直接去追走到哪都會被人注目的蘇青勉。當然,蘇緹我們也不能錯過。要一起抓到他們,不能錯過絲毫的線索!”
說着,蕭韌熙趕緊讓手下滿城尋找三個非常漂亮,而且會騎馬的姑娘。這三個女子脾氣不會太好,但是卻都很漂亮。她們在到處打聽消息。如果成立有這樣的出現,必須立時來稟報,不得有誤。
這一場對決纔剛剛開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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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韌熙猜的一點都沒有錯。福九確實是被蘇緹給劫走的。
而原因,蕭韌熙就更是猜的很準確。蘇緹之所以這麼大費周章的將福九帶走,就是因爲他那個寶貝妹妹實在是誰也得罪不起。
福九是蘇青勉新找來的大玩具,正自己玩的高興呢。如果這個時候,蘇緹去和蘇青勉討要,那絕對只能是碰一鼻子灰的命。
更要命的是蘇青勉從來也不聽道理。她覺得自己的世界自己就是道理,別人說什麼都沒用。所以,在她藝高人膽大的信心作祟之下,她絕對會在這個要命的時候就因爲沒和福九玩夠,就敢死活都不回北昭。這樣危險的事蘇青勉可以不想,但是蘇緹卻必須要想。
而且,這次既然是福九送到了他的門口上,他就絕對不會在放手。他一定要把福九帶到北昭去。他相中的東西就不允許別人得到。
蘇緹利用人習慣的意識指引福九很輕鬆的走出了菊花海。雖然院子裡確實多少佈置了下,但是卻並不怎麼厲害,他提點一句福九,是不想讓福九那麼輕易就觸動了機關,太過不小心。
福九果然不負所望,在他稍微的指引下就走了出來。只要出了那個大門,他就可以動手了。因爲無論以後蘇青勉如何找他算賬,那都和他沒關係。因爲在大門裡,是蘇青勉自己沒有看住福九,讓她跑了。而一旦出了大門,蘇青勉可就怪不得他出手綁架了。
這樣的性質問題也就只有蘇家的兩兄妹非常在意,掰扯半天,就是福九最後歸屬權的問題。
現在福九在自己手裡,他不但要防範蕭家和薛家這些人,更要防範那位肯定已經勃然大怒的蘇大將軍。估計任誰被自己的哥哥這樣算計一下,心情都不會太好的。
蘇緹抓到福九之後,立時讓手下的人將暈倒的福九先帶去自己一個秘密的據點。然後,將自己花錢請來的那些江湖中人都放了出去。
這些人本來是他準備在蕭韌熙和福九結婚那天派出去將福九劫走的。可是,沒想到蕭韌熙竟然提前下手,不但打亂了他的計劃,還讓他吃了一個啞巴虧的受了傷。
現在,他手下的人雖然已經不多了。但是精明能幹的卻還都在,足夠他調派人手了。
蘇緹不用想就知道現在城門一定已經被薛家和蕭家給嚴密看住了,要想出城絕不會是那麼容易的。
微微笑了一下,蘇緹轉頭看了看躺在身邊還處於昏迷的福九,輕輕將她小臉上的一絲亂髮整理好,“福九!又到了下棋的時間了!你看看我這次的這局棋下得怎麼樣,好不好?我發誓,等你醒了的時候,一定是已經到了城外。我要把你帶到北昭去,看看那裡的大漠黃沙,長河落日。你一定會喜歡的!”
看着福九,蘇緹心裡充滿了憐惜。輕輕將旁邊的一碗迷藥端起來,舀了一勺溫柔的放在福九的嘴邊,“你喝點藥。好好睡一覺。等我贏了,我就喚醒你!”
說完,一手捏着福九的下頜,一手舉着藥,輕輕一擡,就將藥喂進了福九的嘴裡。
弄完之後,還溫柔的將福九嘴角邊的藥汁弄乾淨。
忙乎完這一切,蘇緹才低頭看了看已經被擺好的棋盤,將黑子舉了起來。
“來人!讓第一隊開始發喪!”說完,棋子落了下去。
京城南門,薛文在這坐鎮,正一個個仔細的檢查出城的所有人。
正在這時,一隊哭的天昏地暗的發喪隊伍舉着白帆走了過來。幾個臉上帶着刀疤的大漢走在旁邊,一看就極其不好惹。
薛文一看,立時帶着人策馬就飛奔了過來。
他知道,這是江湖上管用的手段,將人藏在棺材裡,就能輕鬆的帶出城去。畢竟死人爲大。誰也不想觸碰開棺驗屍這個眉頭。可惜,他們碰到薛家的最小的少爺,薛文。
八少爺可不管那些,只要和他妹妹有關,就沒有什麼好忌諱的。
策馬飛奔過去,也不管下面人的阻攔,長槍一挑,在馬上就將棺材蓋給直接挑飛起來。
呼啦啦的,立時棺材落地,差一點裡面的死人都滾出來。
薛文低頭一看。那是一個果然已經死的透透的老頭,看那腐爛的樣子,想必也死了七天以上了,裡面發出陣陣難聞的氣味。
薛文眉頭一皺,立時用長槍挑了挑屍體下面的黃布。依然什麼也沒有。
薛文雖然沒怎麼樣,但是人家家屬不幹了。幾個夫人立時衝過來,披頭散髮的就和下面的士兵撕扯起來。而那幾個大漢也是目露兇光,橫着膀子就要往外衝。
立時城門口一陣混亂。
蘇緹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不由得微微一下,蘇緹又下了一顆白子,然後轉頭去看福九,“你看,我們的第一步棋成功了。他們都以爲我會這麼將你送出去。可是,我怎麼會那麼笨呢。竟然會用這種誰都會想到的辦法帶你出去。這不過是個引子。希望他們能聰明點,要不這場遊戲就一點都不好玩了!”
說完,蘇緹,又給福九掖了掖被子,對下面的人說了第二個佈局:“告訴下面的人,將剩下的出殯隊伍都發出去!”
“是!”屬下趕緊答應了一聲,然後又擡起頭看了蘇緹一眼,“主子,咱們都從南門出去嗎?”
“對!都從南門!”蘇緹看着屬下困惑的表情,不由得笑了,“怎麼,想不明白了?真是白費我這麼多年對你們的教誨了。
八少爺薛文是個有些衝動和任性的人,他一定會對下面的所有出殯隊伍挨個開棺驗屍的。這勢必就會引起巨大的騷動。而且,加上我們在鬧事中的宣傳,到時候南門口的人就會越聚越多。
薛文支撐不了場面的時候一定就會將薛家的兄弟都引過去,甚至連蕭韌熙都會過去。因爲趁亂出城是眼下我們最適合的辦法。這一點所有人都會想到。
可是,蕭韌熙卻絕不會以爲我們真的會這樣出城的。他這個人做事謹慎小心,還多疑。所以,他一定是以爲我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南門,而我卻會帶着大小姐從別的門走。所以,就會對其他的城門更加防範。所以,我告訴你,其實,我們哪個門都出不去。”
“那我們爲什麼要如此大費周章?”屬下實在是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盤棋。
“因爲我們的對手不但有一個蕭韌熙,還有一個盛怒中的蘇大將軍!”想到妹妹,蘇緹忍不住長嘆口氣。都怪他,這些年雖然一直都帶在身邊,但是卻還是疏忽了,讓她養成現在這樣無法無天的性格。
“我告訴你,大小姐現在一定就在南城城門附近!她在等待機會抓到我們。我們得先想辦法將公主支開,這樣我們下面的事才能施展開手腳。公主算準了我的行事方法,她知道我一定會把人藏在棺材裡在南門出去。只要這些人出了城,她就會追上去。只要她今天出去了,再想回來就要等明天了。這樣我們的機會就來了。現在,你知道了吧?”
屬下看着蘇緹的目光裡充滿着崇拜和敬仰,“主子,您的安排可真是天衣無縫。屬下欽佩的五體投地!”
蘇緹微微一笑,轉頭目光溫柔的看着福九,喃喃的說道:“只要是能得到她,我是什麼辦法都會想出來的!”
不自覺的,蘇緹伸出手在福九的小臉上摸了摸。
果然,此時南城門口已經是沸反盈天了。
人山人海的人羣已經將周圍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原來只有一個的出殯隊伍,這時候也不知道怎麼了,竟然一下子來了十多個,而且後面還在源源不斷的趕過來。
薛文冷着臉,似乎根本就聽不見旁邊的指責和咒罵聲,只是一個個的將棺材挑開,然後用長槍將裡面搗鼓一番。弄的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咒罵聲也越來越響。
薛英等人早已收到了消息,都趕緊帶人趕了過來。一邊派人維持秩序,一邊控制住發怒的薛文。而蕭韌熙也早就知道了這面的情況,他知道這一定就是蘇緹的障眼法。他坐在東陵侯府,聽着下面的人一批批的來回稟,自己卻在盯着一副全新的京城地圖一句話不說。
風祭夜有些坐不住,已經跑出去看了一遍,發現南門竟然鬧到如此情況,不由得趕緊回來和蕭韌熙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
“……我可和你說,要是再這麼下去,那老百姓可都要造反了!薛文現在算是惹了衆怒了。薛英和薛鋒他們可有些控制不住了!你要是有辦法就趕緊想?”
蕭韌熙緊盯着面前的地圖,腦子在飛快的轉動。
隔了一會,蕭韌熙猛然轉過頭看向風祭夜。
“這是蘇緹的障眼法咱們都知道,可是,咱們現在拿不準的就是蘇緹到底是要從南門走,還是利用南門從其他幾個城門走是不是?”
“對啊!現在南門鬧成這樣,別的城門就算是想派人,也是人手有限。而且!要是其他幾個們再有幾個發喪的,咱們就是攔都不好攔了!總不能其他幾個城門也都是這樣吧!”
“絕不會!”蕭韌熙非常肯定的搖了一下,“蘇緹絕不會讓其他幾個門也亂!因爲一旦出現這種情況,那京城就立時可以作爲動亂處理,將所有城門都馬上關閉。這樣,別說蘇緹,就是蒼蠅也是飛不出的。他一定很瞭解這裡面的輕重緩急,所以,他在掌握一個度。他只會讓人在南門鬧事。
所以,我們其他門只要正常檢查和看守就可以了。如果我猜的不錯,他是絕不會從其他門出去的。因爲他根本就出不去。現在天已經快黑了,誰半夜埋人和娶媳婦啊?這樣就顯得太詭異了。一查就能查出來。就算是出去了,也都不是回北昭的路。這樣,我們隨時都能追上他。他不會做這麼笨的事。
他的貓膩一定都在南門上!如果他真要帶福九走,那就肯定是混在後面來的棺材的隊伍裡。”
蕭韌熙說的又肯定又自信,手指着南門啪的用力一敲。“如果我預料都不錯的話,現在蘇青勉一定也是在南門,緊盯着那些棺材。她一定是算準了蘇緹的做法,所以,她只要守住南門,就絕對會找到蘇緹!”
風祭夜看着地圖,也連連點頭,“對!如果是我,肯定也會這麼安排的!因爲只有這樣,我才能出去。”
蕭韌熙看着地圖又不說話了。他在想,如果他是蘇緹會不會做這種明知道後面有無數追兵,同時還有一個武功高強的、極其瞭解自己的妹妹在四處圍堵,卻還要逆水行舟的事呢?
他絕不會做!因爲他就算是做了也絕對是跑不遠的,最後還很可能會遭到無情的狙殺。
所以,蘇緹也絕不會做!他絕不會這種明知山有虎的蠢事!那樣的事都是用來騙傻子的。
所以,蘇緹絕不會在屁股後面帶着一羣追兵的情況下,帶着福九四處逃跑。
這樣的結果蕭韌熙想的到,蘇緹就更是能想的到。
可是,他既然已經想到了,爲什麼還要這麼做?爲什麼?他在騙誰呢?!
蕭韌熙開始忘我的在地上畫圈,連風祭夜在旁邊說的話都沒聽見。
風祭夜開始還在和蕭韌熙說話,結果說了半天,蕭韌熙連反應都沒有。忍不住走過去,一把抓住蕭韌熙的胳膊,大聲吼道:“別走了!南城門要失火了。再不放人出去,那些人就要造反了?現在到底要怎麼辦啊?”
蕭韌熙一下子眉頭就皺了起來:“放人!當然是先放人。這些人留着也沒用,反而是些麻煩!讓他們走!”
“不早說!”風祭夜沒好氣的一甩蕭韌熙的胳膊,然後對面外的人吼道:“告訴薛家大少爺,別折騰了。趕緊讓他們放人過去。”
“不早點說!”風祭夜沒好氣的朝着蕭韌熙一嘟囔,然後衝着外面的人大吼:“去,讓他們把這些人都放過去吧。蓋棺定論,落葉歸根!趕緊的讓人間入土爲安,別瞎折騰了……”
“等一等!你剛纔說什麼?”蕭韌熙一把抓住了風祭夜的胳膊。
“我說,別瞎折騰了!”風祭夜沒好氣的一翻白眼。
“不對!前面那句話!”蕭韌熙腦海中似乎有一道閃電劃過,讓他整個人有種莫名的興奮。
“前面那句話?哦,蓋棺定論,落葉爲根……”
啪的一聲,蕭韌熙一掌拍到風祭夜的肩膀上,差點給風祭夜派岔氣了。
“有話好好說,動什麼手啊!”風祭夜要煩死蕭韌熙了。
“我知道蘇緹要怎麼將福九帶走了!”想通這個難題,蕭韌熙兩眼都開始冒光了。
“哦?怎麼出去?”風祭夜立時也感興趣的湊過來。
“別問了!你現在馬上進宮。告訴太子和三皇子,無論北昭提出什麼條件和要求,都答應他們。如果他們說今天晚上必須要出城,記住,放他們走。但是也不要做的太明顯,不要讓他們起疑!還有,立時將驛館全面圍起來,給我看住。尤其是北昭的,有一點動靜都要過來報告。最遲明天早上,我一定要將福九帶回來!”
蕭韌熙咬着牙,露出一抹篤定的殘忍的笑容。蘇緹,這一次,你是輸定了。
“誒,我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這個時候,你怎麼想到要看着北昭的驛館,你不會是以爲蘇緹會回去吧?”風祭夜覺得蕭韌熙很可能已經被蘇緹折磨瘋了,這麼瘋狂的辦法也能想得到。
“他爲什麼不能回去?”蕭韌熙斜睨着盯着風祭夜,“他不但會回去,而且還會大大方方的出城去。你想想,還有什麼辦法比以北昭王爺的身份大大方方出城更安全的辦法!要知道,他如果恢復身份,那我們別說檢查他的馬車,我們還得大大方方的好吃好喝的給人家送到邊境。”
風祭夜覺得自己腦袋有點亂,“不對,不對!你等一會!”
風祭夜攔了蕭韌熙一下,“你說蘇緹會大大方方的回驛站,然後用使節的身份回去。那他今天在南門這安排的這是哪一齣啊?還有,他就不怕回去後我們繼續暗殺啊?”
“他當然不怕!如果他正大光明的提出申請回國,難道誰還能攔着不成?!你別忘了,上一次,我們是將他調出去,才秘密動手暗殺的,可不是在他的驛館。蘇緹算準了這件事我們打死也不會玩到面上,所以,他今晚一定會回驛館。
今天因爲福九的事我們已經把看着他驛館的人都撤走了,這個時候不會去,那他就是豬了。
還有,他今天在南門那弄的所有一切主要爲的都不是我們,而是蘇青勉。他必須先將蘇青勉掉出去,然後再改道,從北門離開,這樣,雖然饒了一圈,但是卻能很好的將公主甩開。
我相信,只要出了城,蘇青勉要想再追上蘇緹,那就是難上加難。
所以,他一定會今天就回去,並且大大方方的上書朝廷,最遲明早他就會帶福九離開!”
“哦!原來是這樣!”風祭夜這次纔算是恍然大悟,“蘇緹果然是壞到一定程度了,纔會有這麼多的花花腸子。還好,你這個鬼才腦袋夠用,否則我們這次就是栽到家了。行,你等着,我現在馬上就進宮!”
說完,風祭夜風風火火的進宮去了。
蕭韌熙這一次可真是等不下去了。
他帶着已經找過來的踏文,帶着一大批人趕緊悄悄的朝着驛站摸了過去。
果然,和蕭韌熙算的一樣。
因爲周圍的人都撤了回來,就在剛纔,蘇緹已經帶着人回到了驛站。
蕭韌熙暗暗咬牙,要是他早一步,也許就能半路將蘇緹攔住了,將福九救回來了。
蘇緹回到驛站,立時親筆上書太子,說明北昭皇上已經發了幾次急昭,必須立時趕回去。時間緊急,蹉跎不得,今晚就要準備離開。
期間又羅裡吧嗦的說了一堆兩國友好,多承款待的恭維話。但是主題卻只有一個,就是必須馬上回國,太子必須爲了兩國友好,大開方便之門。
風祭夜看蘇緹竟然真的來了摺子,顯然是蕭韌熙都是猜對了,不由得就趕緊照着編好的劇本上演。
瑤華先是挽留一番,又是慰問安慰一番,最後實在是無奈之下,只能大開方便之門,並熱情邀請蘇緹下次再來拜訪。
蘇緹更是虛情假意的感激了一陣。
就這樣在雙方互相的窺測中,蘇緹拿到了出城的特赦令牌。
拿着那塊令牌,蘇緹覺得這一次無論是蕭韌熙還是誰,都被他徹底打敗了。
摸着福九的那張小臉,想到很快,他就要徹底擁有福九了,興奮的整個人都要顫抖起來。
準備好一切,蘇緹看了看天色,微微一笑,低頭俯身將福九整個人抱起來,“福九,我們走吧!很快,你就會看到和這裡完全不同的風光了!你一定會喜歡的!”
想要親親福九的小臉,卻覺得好像又很唐突。
如同一個初戀少年一樣,蘇緹充滿愛意的將福九抱的更緊了一些,然後大步朝着自己的馬車走去。
子時剛過,驛館的大門大開。
一隊隊身上披着黑色盔甲的勇士騎着駿馬走了出來。
蕭韌熙帶着人靜靜的看着他們。
終於,最後一輛豪華備至的馬車緩緩的走了出來。
蕭韌熙緊緊盯着那輛馬車,他知道,那車上有他思之念之的人。
蘇緹的馬隊人並不多。因爲着急出城,所有多餘的儀仗他都沒有帶。只要出了城,他立時就會脫離馬隊,帶着福九獨自繞過所有人,秘密回到北昭。
蕭韌熙也不急。他不能在城裡動手。因爲在城裡劫持北昭使臣,那就等於謀逆,是要被誅殺的。所以,他一定要把蘇緹放出城去。
只要出了城,蘇緹一定就會落入他早已安排好的包圍圈,到時候就是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了。
於是,一羣人在路上疾馳,一羣人在暗中跟隨。
終於,城門在所有人面前緩緩打開。
蘇緹的馬車忽然加速,飛快的疾馳而去。
“好了!追!”蕭韌熙忽然大聲的下了命令,然後自己率先一鞭子下去,抽打的馬匹飛的一樣跑起來。
“駕!駕!”蕭韌熙的鞭子一鞭子比一鞭子快。
蘇緹雖然是四匹馬在拉着馬車飛快的疾馳,但是到底還是比不上蕭韌熙的來的快。很快,塵土飛揚中,就被蕭韌熙給追上了。
蘇緹的護衛立時調轉過來,將蕭韌熙層層圍住。竟然連問都不問,直接刀槍劍戟的往蕭韌熙身上招呼。
蕭韌熙也不是吃素,口中一聲犀利的哨聲,立時周圍嘩啦啦的閃出層層的黑衣人,將所有北昭衛隊給圍住。
“王爺!您已經被我團團圍住了!難道真的要忍心看着您收下的人全部殉葬嗎?”蕭韌熙聲音清冷,眼神冰冷而殘酷。誰都知道,只要他舉起的手落下來,那周圍所有人都會被紮成刺蝟。
“蕭韌熙!你果然與衆不同!竟然能猜到我的心思,追到這裡來!”蘇緹低沉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來,“你猜的沒錯。福九現在就在我身邊。不過,我既然敢將福九帶走,就不怕你們追來!想要福九,得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
說着,蘇緹竟然一下子從馬車裡衝了出來,單手執劍,直接朝着蕭韌熙衝了過來。
蕭韌熙冷哼了一聲,很好!他還怕他太慫,不敢和他面對面的動手。正好,趁着這個機會,新仇舊怨一起都解決了。
蕭韌熙也將腰間的劍抽了出來,借力點力騰空而起,瞬間便和蘇緹交上了手。
風祭夜帶着人騎在馬上圍着那些護衛,給蕭韌熙坐鎮。
他冷着眼看蘇緹和蕭韌熙兩個人出手越來越狠,恨不得一劍將對方直接劈開,心裡就在邪惡的想,最好他們兩個一起把對方都劈死,這樣福九這個新鮮出爐的小寡婦就是他的了。甚至,風祭夜都在暗中算計,這個時候,他是不是甩出幾個暗器,將兩人一起殺了更痛快點。
終於,蕭韌熙的劍比受傷的蘇緹更快一點,一下子將蘇緹給逼開了,還將他的胳膊劃傷。
趁着這一個空擋,蕭韌熙一下子躥到了蘇緹的馬車上,一掀車簾,就看見福九正昏迷的被放在車上。
蕭韌熙大驚,趕緊跑過去,將福九一把緊緊抱進自己的懷裡,心疼的小聲呼喚:“福九!小九!漂亮哥哥來救你來了!”
然而,福九被餵了迷藥,此時還在昏迷中,根本就沒聽到蕭韌熙的呼聲。
也不管那麼多了,蕭韌熙一把就將福九抱起來,轉身就跳下了馬車。
蘇緹看蕭韌熙竟然將福九抱走了,立時就紅了眼。
也不管自己到底是不是受傷了,衝上來就要和蕭韌熙繼續拼命。
蕭韌熙抱着福九趕緊閃過去,“風祭夜!還不出手!小九不能受傷!”
風祭夜長嘆了一聲,擡起手,立時就要讓人將蘇緹等所有人都拿下,或者直接殺了也沒問題。
就在這時候,忽然不遠處傳來馬蹄疾馳聲。
很快,一朵紅雲快速的飄來。
風祭夜轉頭去看。
蘇緹卻還提着劍在和蕭韌熙糾纏。蕭韌熙抱着福九,利用一切機會躲過蘇緹的攻擊。
“把薛福九給我放下!”
一匹烈馬載着一朵紅雲如同天神一般衝了進來。烈鞭飛舞,所有人都被打的退後了一步。
蘇緹和蕭韌熙剛楞了一下,鞭子就抽了過來。
啪的一聲,抽中了蕭韌熙的胳膊,掃過了蘇緹的肩膀。
這鞭子身上似乎都長了倒刺一般,兩個人被打的倒抽了一口氣。
而就在這一瞬間,那朵紅雲一低頭,單手用力,烈馬長嘯,竟然一俯身就將蕭韌熙懷裡的福九給生生的搶走了。
“誰敢搶薛福九!我就抽死他!”
蘇青勉一張美豔的小臉上蒙着一層嚇死人的煞氣,舉着鞭子狠狠的瞪着對面的所有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