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九着急去宮裡見蕭韌熙,風祭夜現在卻十分不想見到瑤塵。
側着身子,將身體的大部分重量都靠在把手上,風祭夜滿臉不耐煩的等着瑤塵。
當瑤塵緩步走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副風祭夜如此彆扭的坐姿。
噗嗤一笑,瑤塵笑着走到風祭夜的身邊,竟然主動給他斟上一杯茶,看着他笑着說道:“小侯爺辛苦了!這娶妻路漫漫,看來這薛家人的棍子下的是真不輕啊!”
風祭夜沒好氣的將茶杯接過來,看着瑤塵一臉無奈的說道:“現在這件事是不是滿城皆知了?老頭老太太笑的都得去鑲金牙了?”
瑤塵一聽,立時哈哈大笑起來,逗着風祭夜說道:“你放心,看在這麼多年的兄弟情,我一定會給你保密!哈哈哈哈!”
風祭夜沒好氣的切了一聲,喝了一口茶,纔看着瑤塵說道:“找我來什麼事啊?”
瑤塵聽見風祭夜問起,才緩緩收起臉上的笑容,和他隔桌而坐的說道:“嗯,一是想問問你福九那邊的事辦得怎麼樣了,二是我想讓你幫我去辦件事。”
風祭夜嘲弄的笑了一下,看着瑤塵說道:“我就知道!說吧,什麼事?”
瑤塵皺了一下眉頭,不滿的說道:“什麼叫你就知道?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你找我就沒有什麼好事。如果是你能辦的事,怎麼會找我來幫忙。說吧,到底是什麼事?”
瑤塵瞪了風祭夜一眼,然後才低聲說道:“我想你幫我去把明心大師找來!”
風祭夜一下子將眉頭皺了起來,不解的看着瑤塵問道:“好好的,找明心大師幹什麼?再說了,那老爺子都神龍見首不見尾多少年了?連他自己廟裡的和尚都不知道,我去哪找?!”
“就是因爲不好找,我才讓你去!我要是能找到,還找你幹什麼?!”瑤塵沒好氣的說了一句,然後才臉色有些陰沉的說道:“我也不用瞞你。其實,我找明心大師是因爲父皇想去找到他!”
風祭夜越聽越迷糊,不由得靠近瑤塵困惑的看着他:“好好的,皇上找老和尚幹什麼啊?再說,這事就算是你想討好皇上,也大可以自己去找。這也不算是什麼犯忌諱的事,幹嘛弄的神神秘秘的?”
瑤塵目光深沉的盯着風祭夜好一會,纔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似的長嘆一聲說道:“要是我能自己去找,還說什麼了。實在是有我不能去的理由。
這事我只和你一個人說。
最近皇上身體不好,吃了多少藥了也是不見效。皇上本來的意思是想找明心大師給看看。至於看什麼,只有皇上心裡清楚。可是,你也說了,這老爺子多少年都沒出現過了,哪找去?所以呢,我外祖父就也給皇上找了一個道士,說是能治百病,給皇上看病!”
“皇上信了?”風祭夜吃驚的瞪大狐狸眼,“以前皇上可是最忌諱這些江湖術士的?!”
瑤塵無奈的皺了下眉頭,“病急亂投醫!皇上那邊身體這幾天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說完,還惆悵的嘆息了一聲。
“那也不能相信這些東西啊!”風祭夜沒好氣的說道,想了想才忽然又轉頭完全不明白的看着瑤塵問道:“不對啊!既然是宋大人找的道士,說不定還真就有點道行呢!這要是真的把皇上的病治好了,那對你來說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你怎麼是這幅表情?擔心的要死,到底你怎麼回事啊?”
瑤塵頭疼的摸了一下眉角,沒好氣的加重語氣說道:“這些東西你信嗎?”
風祭夜立時搖頭!
“那不就得了,你都不信,你覺得我能信嗎?!我告訴你,除了明心大師是真的有幾分道行,其他人我根本就不信。這些人不過是投其所好的騙子而已!更何況,這個什麼恕空法師不過是在民間有些名號,具體怎麼樣,誰也不知道!?這要是給皇上看好了,算是皆大歡喜,這要是看的不好,你覺得會是什麼後果!”
風祭夜咬着嘴脣還是有點不能理解的說道:“這按理說宋大人推薦的,也不會差到哪去吧?!”
瑤塵冷笑了一下,轉過頭,看着遠處的薰香,冰冷冷的說道:“這樣的事我們能靠運氣嗎?!我相信外公,但是卻絕對不相信那個江湖術士。所以,我才一定要找到明心大師,如果一旦出現什麼問題,我好做兩手準備,這樣,父皇即使會怪罪,但是因爲有明心大師,也會將龍庭震怒降到最低。我們做事,總要有兩手準備的。
這件事我是不方便出去做的。因爲第一我要挨着我外公那邊的面子。畢竟這個術士是他找來的,如果我冒然的大張旗鼓去找明心大師,我外祖父面子上不好看,皇上那邊就更是會心生疑慮,我都不相信我外祖父帶過來的人,皇上又怎麼會相信呢?第二,要是我亂動,也會引起太子的懷疑。
我相信,現在瑤華也一定知道這件事了。他一定會派人去查,所以,我要做的謹慎點。萬般無奈之下,我只好找你這個小諸葛出面來幫我完成了。”
“別,別!”風祭夜趕緊搖手,“別說小諸葛,就是小周瑜,我也是抵不上的!行,既然如此,那我就去找一找。不過,能不能找到我可就不知道了!要是找不到,到時候你別怪我就行!”
“我怎麼會怪你?謝你還來不及呢!”瑤塵聽風祭夜答應下來,才笑着放鬆了臉上的神色。
兩個人一起端起茶喝了一口,瑤塵啜了一口才想起來的說道:“對了,那個原來的盛京府尹、現在戶部候補的尹照你知不知道?”
風祭夜一愣,立時轉頭問道:“知道!怎麼了?”
“你不知道嗎?皇上前兩天下旨將他關進天牢了,秋後處斬。他那個兒子眼看要斬立決了!”瑤塵說着搖了搖頭,“這個尹照我只見過一面,在我外祖父那!看着還是個會說話辦事的人,怎麼養的兒子就這麼不濟呢!聽說,在下面很是不像話。又被蕭韌熙給抓到了把柄,那還有個好?!這次,看來是徹底完了。”
風祭夜聽了,暗暗一笑,可不是完了,竟然得罪薛家,那還能不完?!
但是,這話,風祭夜卻絲毫也沒提。也跟着笑道:“這樣的人落在蕭韌熙的手裡,能死個痛快就算是撿便宜了。只可惜了,這尹照在盛京當府尹,想必也是中飽私囊了不少,這把這萬貫家財可算是花不出去嘍!”
瑤塵卻搖了搖頭,低頭看着茶盞不經意的說道:“那可未必。聽我外公的意思是要留尹照一命,我看他這銀子也不算是白攢,到了關鍵時候,還是銀子好使啊!”
風祭夜立時心裡一冷,臉上不動聲色的笑着輕鬆問道:“這宋大人還真是神通廣大,皇上要秋後處斬的人也能撈出來?果然不愧是當朝元老,這到底是樹大根深好辦事啊!”
“哪有那麼容易?”瑤塵嘲弄的笑着說道:“這尹照的仕途是再也別想了,能保他一條狗命就算是不錯了。不過呢,雖說是把他弄出來不容易。但是現在事情主要還是集中在他兒子身上。蕭韌熙雖然手上有不少的東西,可是能實打實的落到尹照腦袋上的還不算多,否則皇上怎麼會秋後處斬呢?
尹照有銀子,只要把這些銀子用到實處,救他一條老命還是可以的!再說,尹照只有一個兒子,皇上已經殺了,他尹家已經斷子絕孫了,皇上看在這一點上,也會放尹照一馬。趕盡殺絕不是皇上的做法,所以,我外公再去活動活動,也就出來了!”
風祭夜邊聽邊點頭,“這倒也是!只不過我倒是覺得宋大人多此一舉,敲打尹照幾筆銀子也就是了。怎麼還真的動了要救他的念頭?不但是個麻煩,而且根本就沒有價值!”
瑤塵撇着嘴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只是說,這個尹照留着還有用。現在還不是他死的時候!誰知道了!外祖父做事一向都不是外人隨意猜度的!”
風祭夜點了點頭,狐狸眼轉啊轉的,一看就是心裡又在想鬼主意。
只是,卻不過多在瑤塵面前表現。
將手裡的茶一口喝完,小心的站起身,風祭夜笑着對瑤塵說道:“好了,你沒事我也就走了!繼續回家養傷,順便去安排一下下面的人去找老和尚。你放心,一旦我有消息,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
說完,也不等瑤塵說話,一瘸一拐的呲牙咧嘴的往外走。
瑤塵看着風祭夜的背影,不由得搖搖頭:爲了一個薛福九,這些人到底值不值得?!
風祭夜的笑容從泰仁殿裡出來之後立時消失不見,輕聲對着身邊的隨從低聲吩咐道:“給我派人看住尹照,一定不能錯過任何一個細節。要每天向我報告!”
“是!”
屬下立時小聲答應。
風祭夜吩咐完後,不由得冷冷一笑:被宋清仰留着命還稱爲重要的人基本最後都是一顆死棋,只是不知道這顆死棋最後到底要用在哪。要是用來對付他和蕭韌熙,那倒是無所謂,反正他們兩也不差多這一個死敵!就怕最後是要留下對付薛家的。宋清仰老奸巨猾,什麼事都做的出來,不可不防!
安排好,風祭夜又和沒事人一樣,扯着嘴角,扶着腰,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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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舞秋雖然不想讓福九進宮,但是架不住福九和襲月時時在耳邊墨跡,最後老祖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讓她們兩趕緊進宮,免得在家和小蜜蜂一樣嗡嗡的唸叨個不停。
終於,福九和襲月大搖大擺的進宮了。
既然打着看三公主的牌子,當然就得先把這件事幹了。
當幼詩看見她們兩個手拉手進來的時候,不由得一愣,轉而興奮的說道:“你們怎麼知道我想你們了?難道是蕭大人告訴你們的?”
想到蕭韌熙如此記得自己的話,幼詩內心一陣欣喜。
福九一愣:“你也知道我要去見漂亮哥哥嗎?他告訴你了?”
幼詩也愣住了,走到兩人跟前,不解的看着福九:“什麼意思?你要去見蕭大人嗎?什麼時候?”
襲月左看看右看看,聽了半天也沒聽懂兩人的意思,不由得皺眉說道:“誒呀,你們兩個在說什麼啊?亂七八糟的!蕭韌熙說讓我們打着來看三公主的名頭進宮,然後福九一會去見蕭韌熙。至於幼詩你說的什麼意思,我就沒明白。還有,三公主,你能不能不一口一個蕭大人的叫着,我會有概念錯誤噠!一不小心要是想到蕭大丞相怎麼辦?”
福九聽襲月如此說,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襲月卻只是莞爾一笑,內心瞬間的瀰漫起失落來:原來蕭韌熙是讓福九打着進宮的名頭卻要去見他。他們兩個根本就沒有一個是想到過她的。
幼詩看着福九那燦爛的笑容立時感覺分外刺眼,甚至連看都不想再看一眼了!
忍着內心中參雜着嫉妒和失落的感覺,幼詩臉上絲毫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情緒,微笑着牽着兩人的手一起走到裡面,坐到桌前親密的說道:“福九就想着見蕭——蕭韌熙,也不說來見見我,真是沒義氣!”
福九立時搖手,瞪大眼睛說道:“我也是很想來見你的!可是我老祖這兩天又是大壽又是病了,所以就沒來上!”
“薛老太爺病了嗎?怎麼了?爲什麼病了啊?”幼詩看着福九,略帶驚訝的問道。
沒等福九張口,襲月立時巴拉巴拉的將這幾天薛家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尤其是蕭韌熙和風祭夜被打屁股的事,和兩人爭搶要娶福九把老太爺氣病的事,說道最後因爲想到兩個人被打的呲牙咧嘴的樣子,不由得哈哈哈大笑。
福九也是和襲月兩個說的起勁,而且說到老祖竟然答應她和蕭韌熙的親事,就更是甜蜜的可愛到爆。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幸福的光暈來。
幼詩卻越聽心裡越是發涼:他要娶她了嗎?不顧一切的娶她嗎?那她的心事要怎麼辦?這麼多年來,難道他一直都沒有感覺到她的目光始終在追隨着他嗎?
幼詩看着面前福九,越來越不喜歡她發亮的眼睛,紅潤的小嘴,白嫩的小臉蛋。甚至福九的每一次甜美的笑容都如同針扎一樣讓她渾身都有一種刺痛感,看她甜蜜幸福的說着自己的漂亮哥哥就更如同受刑一樣讓自己每分每秒都想發瘋。
終於——
“夠了!”
幼詩猛然一拍桌子,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嚇了福九和襲月一跳,立時,都目不轉睛直直的看着她。
幼詩看着兩個人驚詫的目光,立時反應了過來,趕緊擡起頭摸了摸額頭,皺了一下眉頭顯得有些虛弱的說道:“我有點頭疼,不太舒服!你們小點聲!”
福九立時緊張起來,趕緊過去將幼詩扶住坐下,擔憂的問道:“頭疼嗎?是不是被風吹到了?要不要請太醫?”
幼詩淡淡一笑,搖了搖頭,“不用了!也不是什麼大毛病,可能是昨晚沒睡好的原因!我一會休息一下就行了!”
“哦!”福九點了點頭,但是還是很關切的看着幼詩。
襲月卻最不喜歡幼詩千金大小姐的樣子!不是腦袋疼,就是屁股疼的,一天天的沒事淨是裝柔弱的,看見就讓人討厭。
此時,看見幼詩又要故伎重演的不知道又要有什麼心思,不由得便站了起來,臉色一下子便掉了下來的說道:“既然公主嫌我們吵,不如福九,我們就去外面花園裡瞧瞧。反正時間也差不多了,走到那保不齊就能見到蕭韌熙了。公主呢,就好好的在屋裡睡覺歇息吧!走吧,福九!”
說着,襲月也不等幼詩同意,轉身就往外走。
福九一聽,覺得襲月說的還是很對,便笑着對幼詩說:“襲月說的對,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要是不舒服就趕緊叫太醫!”
說着,福九拉了拉幼詩的手,轉身就想去找襲月,往外走。
幼詩一看福九立時就要走,心念一動,便捂着額頭,誒呦一聲,緩緩就倒了下去。
福九一回頭,看見幼詩暈倒了,嚇了一跳,趕緊喊人,喊襲月。
襲月一下子又奔了進來,看見幼詩暈倒,也嚇了一跳,趕緊叫人,將幼詩一起扶到牀上。
“這怎麼好好的就暈了呢?”福九看着幼詩,緊張的說道。
幼詩輕聲呻吟,卻不說話,顯的難受至極。
襲月低下頭仔細的看着幼詩,發現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啊,臉色不紅不白的也能暈倒,這身體,真是太差了!
“叫太醫吧!趕緊叫!”說着,襲月就要安排宮女去宣太醫。
卻被幼詩給叫住了,微微睜開眼睛看着兩人說道:“其實也沒什麼事的,就是睡的不好,忽然間就感覺天旋地轉。叫了太醫也沒什麼作用。老毛病了。你們陪我在這說會話,陪陪我,一會我睡了就好了!”
“哦!這樣就行了啊?!那還好!”福九點了點頭,然後給幼詩拉了拉被子,“行!那你睡吧,我和襲月都不走!一會我去見一下漂亮哥哥就回來,時間也不長的!”
幼詩聽福九說還要去見蕭韌熙,不由得便幽幽的看着福九帶點小撒嬌的拉住她的手:“我都病了,你還要去見蕭韌熙啊?是不是朋友都不重要,只有你的漂亮哥哥最重要啊?你一會要是走了,我可是要生氣啦!”
“你生氣啦?”福九立時瞪大眼睛,長長的睫毛眨了眨:“那可不行!有病不能生氣的!再說,你當然重要啦!我沒有重色輕友哦!如果你真的不想我去的話,那行!我不去了!”
說完,福九特別講義氣的轉頭對襲月說:“襲月,你讓漂亮哥哥來這找我!我在這等他!”
想了想,似乎又覺得不妥,又補充了一句:“要是不方便的話,讓太子哥哥也來!我也好久沒見到太子哥哥了,都有點想他了!”
襲月一臉不樂意,“爲什麼是我去?那麼遠,我都不愛走!”
福九立時說道:“那幼詩病了,要我陪着。你都聽到了,我要是去找漂亮哥哥,幼詩會說我重色輕友噠!你不能讓我重色輕友!那是不對的!”
襲月不耐煩的看了一眼幼詩,指着她說道:“幼詩臉不紅心不跳的,爲什麼要人陪?太醫都不用請,能有什麼大病!再說了,她是閉着眼睛睡覺,也不是睜着眼睛睡覺,我們兩個坐在她旁邊睜着眼睛看着她,還不能說話,木頭一樣,多難受啊!她能睡得着嗎?”
襲月說完了,還歪了歪頭問幼詩:“幼詩,旁邊坐兩人和小鬼一樣瞪大眼睛盯着你,你能睡着嗎?!”
幼詩氣得,一翻身,一下子用被子將頭整個矇住,生氣的大聲說道:“不用你們陪了!你們走吧!我自己一個人睡覺!”
“聽到沒有,她說一個人睡覺!”
襲月一點都沒有眼色的指着幼詩和福九說道。
福九晃動了一下大眼睛,便小心的出溜下地,探着頭輕聲說:“哦,幼詩,你不用人陪了?那我就走了啊!你好好睡!下次我再來看你!”
說着,福九和貓一樣,縮着手踮着腳的往外走,路過襲月的時候,將她一把拉起來,兩個人迅速的走了出去。
幼詩聽着兩個人走了出去,呼的一下掀被生氣的坐起身,看着外面已經消失的背影,咬着嘴脣,攪着被,手指都用力的泛白了。似乎都要將貝齒咬碎了。
“薛福九!你到底有什麼好!”
說着,微微喘着氣的憤恨的砸了兩下被,低頭鎖眉的又想了想,然後一下子掀開被子,迅速的走了下來。
“來人!更衣!我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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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月和福九出來,邊走邊教育人。
“你就是心太好,老是遷就幼詩!你看她,哪裡像有病的樣子?!也不是紙糊的,動不動就暈倒。吃飯的時候我怎麼沒見到暈倒?!且,就是沒事自己老把自己當寶貝,她以爲她也是天降福女啊?!”
“她本來就是身份挺好的啊,公主啊!不錯了已經!”福九一點不介意的邊走邊隨手摸着兩邊盛開的花朵。
“公主是不錯。可是人家大公主還有二公主也沒像她似的,動不動就淚眼汪汪的啊。每天都弄成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給誰看啊!哼,就因爲她老是這樣,先生才老是以爲所有壞事都是我乾的!哼!”想到這點,襲月就生氣。
“沒有!先生也以爲是我乾的了!我也被打過手板的!忘了?”說着,福九特意拍了拍自己的手板。“不過,幼詩也真是奇怪了,沒有錯的時候吧,身體也好好的。但凡有點事的時候,或者被說兩句,不是哭的梨花帶雨就是委屈的要死,真是一點都說不得碰不得的。這以後是不行噠,我老祖說了,女孩子要堅強點,不能動不動就老哭,讓人看着就不喜歡!”
“可不是!”襲月立時點頭,然後靠近福九小聲眯着狐狸眼說道:“我和你說,我哥說了,只有妓院裡的小婊砸才老是楚楚可憐的,騙大爺們的錢!”
福九一聽,趕緊將襲月的嘴捂住,皺着眉頭說:“不許胡說!這是皇宮禁地!讓人聽見,小心被嬤嬤罰跪!你哥就是一天天的不和你說好話!”
襲月費勁的將福九的手拉下來,沒好氣的說道:“罰什麼跪!誰會聽見!再說,聽見我也不害怕!反正我也沒去過妓院,找也找不到我的麻煩!哼!”
福九一聽,立時嘻嘻笑了,湊到襲月身邊說道:“我哥他們不知道去沒去過妓院?!不過,我是真的好奇,我好想看看那裡面的女孩子到底長什麼樣子的!聽說,都好看的不得了,而且琴棋書畫的什麼都會。”
“對啊,對啊,”襲月立時興奮起來,緊靠着福九身邊,眼睛都開始放光了,“而且,我聽說她們還會一種特別的技能。就是男人都喜歡,但是好女孩都不會的東西。所以,男人才一羣羣的去妓院。也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不如,等什麼時候我們也去妓院瞧瞧,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她們會咱們卻不知道的!”
“嗯!行!等這幾天我不被禁足的時候,咱兩就去!到時候咱們也穿上男裝,呵呵呵,一定好看的不得了!”福九也是眉開眼笑的神情飛舞。
“好啊!好啊!然後嚇我哥一跳!”說着,襲月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福九也是嘻嘻的笑得異常開心。
“來,小娘子,先給大爺樂一個!”襲月忽然輕佻的摸了福九下巴一下。
兩個人立時哈哈的笑着鬧到了一起。絲毫也沒注意,不遠處正有一雙眼睛嫉妒的盯着她們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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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月說的很對,福九到了的時候,蕭韌熙已經站在花叢中等着她了。
“漂亮哥哥!”
福九一看見蕭韌熙,立時跑着撲了過去。
襲月立時沒好氣的翻了一下眼睛:“重色輕友!”
說着,揹着手假裝沒看見的朝着另一邊走過去。
“跑什麼?小心摔到!”
蕭韌熙一把接住福九,笑着扶住她。低頭看她鞋子上沾了兩片樹葉,立時俯下身將樹葉拿下來。
“那我看見你高興嗎?”福九笑着說道,然後不介意的拉着蕭韌熙坐到一旁的假山上,因爲有點不舒服,福九把着蕭韌熙的肩膀,用力挪了挪。
“你都不知道!這幾天爺爺給我禁足了,不但不讓我見你,還不許出來。真是憋死我了!不過,還是你聰明,知道讓我藉着幼詩的由頭進宮來看你。漂亮哥哥,你怎麼那麼聰明呢?什麼都能想到!”
蕭韌熙被福九一誇,立時心裡就甜蜜了,靠在她身邊伸着大長腿支着身體,靠在福九身邊,笑着看她說道:“我就知道大哥他們一定不會讓我見你。沒辦法,我就只好利用幼詩將你騙出來。怎麼樣?家裡有沒有人爲難你?!”
“當然沒有!”福九瞪大眼睛說道,“不過你就慘了。我這幾天就聽見我七哥八哥他們兩罵你了!有一次我還差點哭了,我不喜歡他們罵你!不過,後來大哥出來把他們兩個罵了。說技不如人就不要抵賴,不是男子漢大丈夫所爲。可棒了!我現在都好喜歡大哥的!”
蕭韌熙低頭微微一笑,長長的睫毛形成一道好看的陰影。“大哥當然不會和薛冰他們一樣沒風度!不過上次我確實有點勝之不武,不過,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堂堂正正的和他們比試一次。再也不讓他們把你氣哭了!”
福九甜甜的笑了,然後將手挎在蕭韌熙的臂彎,靠在身邊,幸福的看着蕭韌熙,“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聽了,你一定會開心死!”
“什麼消息?”蕭韌熙擡起頭好奇的看着福九。
“老祖同意我們的婚事啦!他老人家同意讓我嫁給你了!”
蕭韌熙看着福九,一下子呆住了,半天都沒有反應。
福九也不着急,笑嘻嘻的看着他,等他慢慢消化這個消息,直到後來,看他半天沒反應還緊緊盯着自己,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漂亮哥哥,你傻啦?”
“哈哈——”
蕭韌熙忽然蹦了起來,揚天長笑,然後一把將福九打橫抱了起來,一下子拋起來,然後又狠狠接住抱在懷裡,在地上興奮的轉了好幾個圈。
弄的福九連連尖叫,緊緊抱着蕭韌熙的脖子,死也不肯放手。
直到蕭韌熙慢慢平靜下來,纔將福九放到地上,卻也抱着不肯放手。
福九知道他心裡高興,便任由他抱着,靠在他肩上幸福的和他一起傻笑。
蕭韌熙真是興奮的連自己都不敢相信,只有藉着福九身上的溫暖和淡淡的甜香來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真的,並不是他在做夢。
忽然,蕭韌熙將福九拉開,拉起她的一隻手放到自己的臉上,非常認真的看着她,說道:“小九,你掐我一把!用力的!”
福九看着蕭韌熙,笑得如同玫瑰花開,摸着蕭韌熙的手只是輕輕在蕭韌熙的臉上畫出一道美麗的弧線,“不用掐你這也是真的!老祖同意你來娶我了。只不過,還是要你去完成那三個任務。老祖說了,到時候要是你沒被折騰死,還有一口氣,就可以來娶我了!”
蕭韌熙握着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將臉靠在她的掌心,柔情似水的看着福九輕聲說道:“別說三個任務,就是三十個、三百個,我也會心甘如怡的去完成,只要能讓我娶到你!這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好消息,實在和做夢一樣!我竟然可以娶你了!”
福九甜甜一笑,竟然伸手掐了蕭韌熙一下,調皮的湊到他跟前:“這把是真的了吧!”
蕭韌熙一咧嘴,故意的說道:“疼!”
說的福九哈哈大笑,一閃身卻又被蕭韌熙抱到懷裡。
兩個人膩膩歪歪好一會,蕭韌熙才放開福九,拉着她一起坐到旁邊,趕緊問她老祖到底是怎麼同意的。
福九將她和老祖說的話說了一遍。
蕭韌熙立時豎起大拇指,“這天下還是我們福九最聰明。竟然能說動老祖!真是佩服死了!那我明天去提親行不行?咱們先把親事定下來,到時候等我完成任務,我們直接就成親!”
福九想了想,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行不行!不過這兩天老祖還在生氣。爺爺和叔伯們也都還在生氣,哥哥們就更不用說了。我想還是等兩天吧,要是他們在生氣,我們在開心,好像也不太好。我心裡會不舒服噠!”
蕭韌熙想了想,便點點頭,然後又有點糾結的看着福九:“可是我一天都不想等了!我現在就想把你娶回去。然後誰也不讓看!”
福九一聽,立時哈哈大笑,伸手將自己的小臉捂上:“是不是就是這樣?”
蕭韌熙看了一眼,也笑了起來,站直身體說:“不是那樣,是這樣!”
說着,蕭韌熙一把將福九全部摟進自己的懷裡,然後左右來回看:“誒?福九呢?我的小九哪去了?!”
福九笑着猛然擡起頭,躥了出來:“我在這哪!”
兩個人又是一頓笑,前仰後合中自娛自樂的更見甜蜜。
良久,蕭韌熙才平復了下來,看着福九,滿臉珍惜的說:“只是,不知道下次我們什麼時候能相見。你也不能老是進宮裡來啊!我又不能去,我想你怎麼辦?”
福九想到這個,也長長嘆口氣,垮下小肩膀說道:“我也想不出來了!最近我也沒有什麼事老是要從家裡出來的啊!這可真是難辦了!”
正低頭懊惱着,福九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立時從懷裡拿出一張紙條,興奮的遞給蕭韌熙,在他耳邊說道:“對了!我想起來。上次我答應那位大師去和他下棋了。不過就是下個月的時候。你看,這是他給我批的籤文。是上上籤哦!”
蕭韌熙低頭迅速看了一眼,“那位大師都說什麼了,怎麼解釋的啊?”
福九立時將和那位大師見面的情景說了一遍,最後才搞笑的捂着嘴說道:“那位大師說起話來,都很逗的。弄的好像和我認識一樣。可是,我真的沒見過他。他的鬍子那麼長,比老祖的還長!卻沒有頭髮,你說好不好笑?!”
蕭韌熙擡起頭,眼睛微微眯起來,看着福九很是正色的說道:“小九,那位大師有沒有告訴你他的法號?”
“沒有啊!我和襲月都去問了,可是他什麼也沒說。還咻的一下就不見了。好神奇的!那個後來的小沙彌也很可愛的。好小的!”福九邊說邊想那天的場景,微微搖着小腿,一臉輕鬆的模樣。
蕭韌熙卻沒有輕鬆下來,甚至心理都有點激動了。今天怎麼全是好事啊?看來他的福九真的是個寶貝,總會給他帶來那麼多驚喜。那個要和她下棋的大師怎麼想都覺得應該是明心大師。難道這位老佛爺真的回來了?那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小九,不如我們提前去怎麼樣?”蕭韌熙眼睛發亮的問道。
福九一撅嘴,瞪着大眼睛斜睨着蕭韌熙問道:“那護國寺平時也可以讓女眷去燒香拜佛嗎?”
蕭韌熙立時懊惱的一拍頭,笑着說道:“完了!我高興的變成笨蛋了。我忘了平日女眷是不可以進寺廟的了!哈哈哈!”
福九立時摟住蕭韌熙的肩膀,親暱的用手颳着他的臉,笑着說他是笨蛋。
兩個人親密的在花海中盡情享受美好時光,卻絲毫沒發現在遠處的樹後一雙嫉妒的要發狂的眼睛。
爲什麼他們兩個是那麼親密,又是那麼契合?那種幸福的光芒簡直會刺瞎別人的眼睛,而那彼此眼中的濃情蜜意更是想衝上去將他們撕碎。爲什麼?爲什麼這天下所有最好的東西都是薛福九的!她到底有什麼!
幼詩已經將指甲深深的陷入手掌中,蒼白的臉色中是一種嫉妒到發狂的憎恨!
她很薛福九!對!很久很久之前就開始恨她!
恨她可以得到父親的寵愛,即使她和福九同時站在一起,晏澈第一個抱起來的也一定是福九,而不是她這個親生女兒。
恨她可以比公主更榮耀的奪得所有人的喜愛!這幽冷的皇宮裡似乎只要福九一來,便開始鮮活了起來。好吃的、好玩的、甚至連宮門口看大門的都會興奮的和所有人說,今天福九大小姐來了!是個好日子!她到底有什麼好的?
恨她可以永遠得到所有人的關注,恨她不但奪走了父皇,奪走了太子哥哥,甚至就連憎恨她的三皇子最後也是救了她。她是天賜福女,那她這個身份尊貴的公主到底算什麼?!
最恨的就是,福九竟然不給他人一點希望的就將蕭韌熙整個人、整顆心、整個靈魂都奪走。她不能讓她如此爲所欲爲,她也絕不會甘心將蕭韌熙就這樣被她奪走。否則,就算是死,她也會死不瞑目的!她一定不會讓薛福九逞心如意過日子的。
“幼詩,你站在這幹什麼?”
一聲淡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幼詩嚇得趕緊轉過身,臉色蒼白的看着身後。
原來是瑤塵。
“三,三哥!沒什麼,我只是在等着婢女給我拿帕子,有些累了。便靠在樹上休息一會!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說着,幼詩趕緊低頭,匆匆的從瑤塵的身邊經過。絲毫也沒留意她的手裡正緊緊的攥着手帕。
瑤塵皺着眉頭看幼詩慌亂中帶着點惶恐的身影,不由得走到剛纔她站的位置往外看。一眼便看到正在互相凝笑說話的蕭韌熙和福九兩人。
瑤塵的眼睛忽然如同刀鋒般閃了一下,轉過頭去看着幼詩離去的方向,慢慢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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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韌熙回到家,腳步輕鬆,神情愉悅。
晚上吃飯的時候將福九和他說的話,又和祖父和父親母親說了一遍。
這讓蕭秉承也深感意外,老太爺竟然答應了福九和韌熙的婚事,這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看來啊,別人說什麼都沒用,還得小九去說,一說準靈!
蕭秉承雖然高興,但是面上還是穩的住,神情嚴肅的教育了幾句孫子,讓他不要再惹禍,回頭卻告訴阮凝,將彩禮再多準備一些,隨時備着,只要韌熙過了三關,便立時去薛家提親。這門親事就算是定下來了。
最高興的要數阮凝。兒子竟然能達成心願的娶成福九,算是將她最大的心事了了。而且能娶到福九做兒媳婦真是心滿意足了,想到蕭家即將添丁進口,阮凝就開心的一晚上沒合攏嘴。
回頭又要去準備新的更大的院子,給小兩口當新房用。
直到睡覺的時候,蕭亦云才受不了的將妻子的嘴堵上,這一天天,總算是消停了。
好日子總算是要來了,想到即將要娶到福九,蕭韌熙第一次嘴角掛着滿意的笑容甜甜的睡去了。
------題外話------
嘿嘿,寫的好甜啊,貓貓都受不鳥了?!
感覺春天來了一樣。
週末的早晨,小懶貓們,起牀吧!
戀愛開始了哦!
趕緊,都出去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