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爲民騰地從地上站起來撲到了冰牆上,瞪大了眼睛往裡面看,頓時嚇了一跳,裡面的那個人好像也是在看着自己一樣,瞪大了眼睛,雙手也撲向前面。
只是他的動作,好像是在逃!臉上還帶着驚恐的表情,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快要掉出來了一樣,嘴巴也是圓張着,像是在求救地大聲喊。
“巧兒!巧兒!”趙爲民一面看着冰牆裡面,另一隻手揮動着叫着巧兒,連叫了好幾聲也沒反應,回過頭去,看到巧兒正有氣無力地擡起頭看着自己,趙爲民一下急了,激動地把巧兒拽起來,指着冰牆裡面,“你看!”
被趙爲民的反應嚇了一跳,再聽說裡面有人,巧兒乾淨衝了上去,“在哪兒呢?”
“就在這兒,”趙爲民把巧兒拽到了自己剛剛能夠看到人影的地方,“你看看你認得不?”
巧兒把臉都貼在了冰牆上,焦急地向裡面看着,恨不得自己都鑽進去一樣,仔細看了半天,“這是黑子,是跟着我爹一起進去的人!最後就剩下黑子和小四兒了。”
“你肯定這個就是黑子?”
“沒錯,”巧兒點點頭,“你看他的腳,黑子生下來身子就有毛病,兩隻腳都是往左邊兒撇着的。”
經過巧兒這麼一說,趙爲民確實是想到了,跟着劉壯其中的一個人走路很奇怪,啪嘰啪嘰得,像鴨子。
“我估計其他人還在裡面!沒錯!”
趙爲民只是這麼隨口一說,幾乎就是一句沒動腦子的話,巧兒立刻拿起了手邊兒的長槍,用槍把對着冰牆就是一通亂鑿。
可是現在已經不再是昨天那個時候了,牆壁厚的像是長城磚,根本砸不動,不管使多大勁兒就是一點兒效果也沒有。
再說了,巧兒是沒有進去過,但是趙爲民有,裡面那麼大那麼深,不可能把整個冰牆都掏空了去找人吧?
想想看就是一個根本不實際的辦法,趙爲民趕緊拉住了巧兒,讓她別再白費力氣。
“你知道什麼啊!”巧兒一邊兒哭着一邊兒不泄氣兒地用力砸着。
“我怎麼不知道,我就是從裡面……”趙爲民說着,話剛說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兒,“巧兒,你給我說,你知不知道當時是從哪兒發現我們的?”
“知道!”巧兒頓時點頭,雖然她沒有去過那個地方,但是曾經聽她爹說過。
“走,帶我過去!”
兩人商量好了之後,趙爲民推醒了白九龍告訴他自己的去處。
巧兒從懷裡掏出了一塊兒羊皮帕子,上面彎彎曲曲地畫着線,那是劉壯他們用的地圖,和喬晟用的方法不同,他們只是很單純地把要走的路線畫出來,雖然看起來比較簡陋粗糙,也不如喬晟的方法方便,但是雖然不好用,至少不會迷路。
喬晟把那塊兒羊皮帕子要來看了看,之後沒有說話,臉上一點兒表情都沒有,一幅波瀾不驚,“地圖是沒錯,但是有些地方還是沒有標出來,不過如果像是你爹那樣只是單純想要找到女媧石的話倒是足夠了,”說着喬晟指着兩條平行線之間的地方,“從這裡,有一條近路,在頭頂,你知道是什麼近路吧?”
趙爲民點點頭,之前喬晟帶着自己走過那樣的通道,趙爲民和巧兒點頭對視之後就直奔靠近冰崖的地方第三個洞口鑽了進去。
就在兩個人的身影剛消失不久的時候,本來閉目養神的喬晟突然坐了起來,“糟了!”
再說趙爲民和巧兒,兩個人看着地圖,再加上喬晟給標識的捷徑,很快就走到了路的一半,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周圍越來越冷,手腳都快麻木了。
巧兒實在是受不了了,想要休息一會兒,趙爲民拽着她,“實在是走不動了我就揹着你,前面就要到捷徑了,到時候走得更快。”
說着他張開了胳膊,表示要揹着巧兒,她卻拒絕了,“沒事兒,我自己歇歇就行了,不用人揹着。”
“你這個丫頭是不是傻呢,又不是沒在山裡待過,這樣的地方能歇麼?越歇就越走不了了,趁着現在一直動彈着還能暖和一點兒,你要是想要歇着的話,人不動彈馬上就要凍僵了。”
兩個人爭執不下,最後決定由趙爲民扶着巧兒往前走。
周圍沒有風,確實一陣乾燥的陰冷,很快趙爲民也體力不支了,想要扶着牆走,可是隻要手沾到牆上立刻就會粘住,就像是舌頭突然沾到冰棍兒上一樣。
“不……不對……啊……太冷……”巧兒的
嘴都凍僵了,說話也不利索起來。
趙爲民點點頭,感覺自己就像是走到了冰庫裡一樣,不僅如此,好像越來越冷了。
難道說越往裡面走就會越冷麼?他不敢想象下去了,拉着巧兒,“我看咱們還是往回走,不如換條路吧,這麼下去早晚就要被凍死了。”
“不行,說不定我爹就在那邊兒等着呢,我得快點兒過去。”
“你怎麼比驢還倔呢,說不聽了,繼續這麼下去的話還有好?萬一裡面越來越冷呢?”
趙爲民掏出了地圖,現在離捷徑還不近,至少還得再走二十分鐘。
聽起來容易,短短的二十分鐘,周圍的溫度幾乎在零下四十度,真正走過去的時候會不會給凍成冰雕都是兩說,然而看着巧兒那麼倔強,趙爲民也沒有辦法,總不能把她一個人扔下吧?
巧兒越走越沒勁兒了,速度也越來越慢,趙爲民想要揹着她走,她死活就是不同意,眼看着連腿都擡不起來的時候,巧兒靠着牆邊坐了下去,“爲民哥啊,你走吧,往回走,我是不行了,太冷了……”
趙爲民已經沒精力罵她了,早早就這麼說了她不聽,非要把自己折騰死了纔算是甘心了,趙爲民二話不說把巧兒扛到了肩膀上,看看地圖,現在走到了三分之二,要是往回走的話凍死人的可能性更大。
不管怎麼說自己揹負的是兩條命,自己和巧兒誰都不能死,這樣想到,趙爲民感覺身上有勁兒多了,背起巧兒就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他手上還拿着手電,是巧兒的,想想看自己都覺得自己愚蠢,用什麼破手電,亮不亮的都沒用,只要能看見地上就行了唄,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拿火把了呢。
趙爲民感覺自己的腿上越來越用不上勁兒了,不知道是因爲揹着巧兒太累還是因爲太冷了,冷到無法支配自己的腿了,總之他長吁短嘆了一會兒,總是覺得自己要是這麼死了可不值得。
要是這會兒有火把多好啊。
可惜地上只有慘白的手電光。
就在趙爲民不經意回過頭的時候,身後亮起了兩團亮光,正向着自己過來,亮光之中能看到兩個人,膀大腰圓,幾乎都成個圓球了,走起路來樣子也十分的奇怪。
不會是又碰到什麼嚇人的東西了吧,趙爲民揉了揉眼睛再定神往那邊看,那兩個東西走路的時候好像特別的費勁,腿都邁不開,身形簡直有自己兩個寬,兩個傢伙就佔據了一整個通道。
趙爲民越想越害怕,背起巧兒就往前跑,然而自己剛跑起來,後面那兩個東西也加快了速度,嘴裡還唔哩哇啦地發出了奇怪的聲音,趙爲民腿上使不上勁兒,頓時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趙爲民甚至能感覺到地面上的晃動,隨即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醒醒哎!我走不動了把你扔這兒了啊!”說話間有人拍自己的臉,趙爲民這纔算是醒過來了,自己面前的是白九龍,他正笑着看着自己,把一個水壺遞給了自己。
趙爲民抓起水壺就是咕咚咕咚兩口,頓時辣到了,“怎麼是白酒啊?”
“廢話,凍壞了不喝點兒熱酒能緩過來麼。”
“白老爹,我給你說,剛纔可算是嚇死我了,碰到兩個東西,那麼寬,那麼大!”趙爲民語無倫次地說着,緊接着就看着喬晟和白九龍看着自己嘿嘿地笑,“你們笑什麼啊,對了,咱們這是在哪兒呢,你們怎麼來的?”
“你說的是廢話,我就是那個‘那麼寬、那麼大’的東西,沒有我的話你小子不凍死了。”
“啊?”趙爲民像是丈二的和尚,“咋能呢?那麼寬的!你以爲我說胡話呢?”
白九龍頓時哈哈笑了起來,“那是我和喬晟。”
原來趙爲民和巧兒剛離開沒一會兒,喬晟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那就是地圖,巧兒的地圖上只標記了路線,不像是自己看的地圖那麼詳細,哪裡有危險都會被標註出來。所以當他們離開之後喬晟纔想起來他們要走的路中間有段是冰窟,最冷的地方,而且還不短。
想到這裡,喬晟和白九龍趕緊裝備了一下就去追他們。
趙爲民所看到的那個又寬又大的東西就是白九龍和喬晟不假,因爲害怕凍着,兩個人除了點了火把還把巧兒那兒呆着的衣服全都套在了身上,所以才把趙爲民給嚇成了那個樣子。
“對了,巧兒呢?”
“在旁邊兒睡着呢,沒事兒,睡一會兒就好了。”
“那咱們現在是在哪兒啊?”
喬晟指着前面,“那面牆後面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
白九龍走上前去,敲了敲那堵牆,聲音清亮,彷彿還有回聲,感覺上牆裡面好像有空洞,但又不只是兩個夾層之間有堵牆那麼簡單。
正在他們忙活的時候,巧兒醒了,“這是哪兒啊?”
“不就是地圖上你說發現我們的地方麼,”趙爲民說着扶起她,“對了,咱們怎麼過去啊?”
“上一次來的時候不是從這個地方進來的,”巧兒面露難色,“說實話,我只知道那個地方在哪兒,但是怎麼去我卻不知道。”
“那怎麼辦?把這堵牆拆了?”趙爲民說完這話回過頭去,白九龍似乎正在進行那道拆牆的工序。
他從地上摸到了一根草棍兒,在牆上磚縫之間劃來劃去,很快就把磚和磚之間之間分開了,然後手指頭摳着磚使勁兒往外撬着。
“那費事死了,”趙爲民說着從旁邊兒找了塊大石頭,“不就是拆牆麼,我來,您啊,那跟做繡花活兒似的。”
白九龍看到趙爲民那副魯莽的架勢,“慢着!閃到一邊兒去,你那個粗辦法能把命都要了!”
這下趙爲民就不明白白九龍的意思了,“這話怎麼說?”
“這個牆是空心牆,兩面牆之間有夾層,這樣的牆都不怎麼結實,要是單純地爲了做分隔牆的話根本沒必要,兩個空心牆的效果和一面牆幾乎沒區別。”
“那還砌兩層幹嘛啊?”
“所以就說這牆有蹊蹺麼,中間的夾層很可能是機關。”白九龍說着,一塊兒磚已經被他從裡面給拔了出來,“看見了吧。”
從磚縫之間有顆粒物質從裡面迅速流了出來,掉到地上竟然分散開來。
“這是水銀!”喬晟指着地上的那些銀白色的小東西說道。
“沒錯,不愧是在外面上過學的人麼,”白九龍指着在水銀裡面有一層白色的東西,“這個呢?”
喬晟搖搖頭。
“這個是蠟,一層蠟膜,在蠟膜裡面還有別的東西,一般都是硝石、屍磷還有別的東西,一旦有人把牆推到,硝石和屍磷一碰到空氣就會燃燒,到時候燃燒散熱,水銀被加熱之後就會放出毒氣,這樣就不能盜墓了。”
“這麼麻煩!”
“那當然,”白九龍要來了地圖看看四周,“這個地方的風水也很好,在龍額,沒錯的話墓主人是打算把這裡當成是一個小的虛冢,先幹掉一批盜墓賊再說。”
“虛冢?”
“對,曹操七十二虛冢,聽說過麼?每個都是機關重重,爲的就是不讓別人來打擾死人的安寧。”
“那要是後來想要祭拜或者遷祖墳呢?”
“那辦法就多了,有在墓旁邊留下標誌物的,比如說是在墓旁邊栽樹什麼的,這都是笨方法,我曾經聽說過一種方法,確實是厲害,”白九龍暗暗點頭,心裡的佩服之情還是無法沖淡,“是在大漠裡,要知道大漠裡到處都是黃沙,什麼都沒有,稍微有一些有標誌性的東西都會引人注目,所以在大漠裡面想要維護先人的平靜那就難了。”白九龍一邊兒說着一邊沿着自己剛剛摳出來的那塊兒磚開始下手,不消片刻就撥開了一人大的洞口,裡面的水銀很快撒了滿地,看起來像是銀珠鋪地,煞是喜人。
“是哦,”趙爲民沉思起來,要是立個墓碑的話百八十里地就能看到,“那怎麼辦?”
“大漠人家幾乎都有駱駝,下葬的時候把小駱駝和母駱駝都帶到下葬的地方,把墓封好了之後就把小駱駝殺死在墓地,讓血都流乾,而駱駝可以根據血氣尋找方位,母駱駝哀嚎思念小駱駝,而想要祭奠的時候只需要把母駱駝帶到沙漠之中,它就可以根據血氣尋找到自己孩子當年死去的地方,自然也就找到了下葬的地方。”
“哎,還得一命賠一命啊。”
“這都算不了什麼,要說成吉思汗墓,八千鐵騎直接踩平了,什麼都看不到了,誰知道以後會不會被人找到呢。”白九龍說着回過頭看了看牆裡,“嗯,差不多了,水銀都快流乾淨了。”
“那現在怎麼辦呢?”
白九龍把衣服扯成了一條一條的,共分成了五六條,遞給趙爲民和喬晟,“撒尿去。”
“啊?”兩個人登時就愣住了,“幹嘛?”
“這東西等一下大概會燒起來,如果燒起來的話也許會放出毒氣,童子尿解毒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