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聖主親臨
低沉的嗓音在血手耳邊炸響,說話之人,彷彿就在身前。
“你便是幽冥殿第一長老,血手?”
血手心神大震!
他一直在此處守禦,八方戰況都在眼底,竟然沒能發現說話之人!
甚至連近在眼前的人,都保不住。
這代表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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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來人修爲之高,遠在他血手之上!
很有可能,是超出天王境,達到半帝的強者!
“來者何人!"
血手脫口而出。
話音剛落,天邊異像驟顯。
震聲雷鳴下,血霧如受驚般散開,現出頭頂滾滾烏雲。
傳遍血霧山谷的喊殺聲突然停止,就像是被人突兀的喊了暫停。
無論自願亦或不自願,雙方戰將皆不由自主雙膝跪地向九天之上的強者獻上敬意。
地府戰將皆目露驚喜之意,幽冥殿衆人,則心驚膽戰,不知遭遇何事。
來人修爲之高,已不是這些或半聖或真聖,亦或天地封王之輩能夠探測!
只覺磅礴靈氣如浩瀚星空般深不可測,連稍加查探都是褻瀆,是決不被容忍的罪行。
仔細看去,但見濃厚烏雲當中九爪浮現,金龍之身若影若現。
龍身之上卻是個人首,面色威嚴,雙眼緊閉。
隨之天光大亮,彷彿天上憑空多出一個太陽,總壇小世界溫度急劇上升。
除開有所守護的地府戰將,其餘諸人無不汗流浹背,皮膚灼熱疼痛,彷彿直面烈陽!
見到這一切的血手,也不禁冷汗涔涔。
來人雖未應答,血手就已將其認出來,竟是那將玄陰天王一口吞下,狠狠扇了當時不可一世的幽冥殿耳光之人。
“燭龍!"血手駭然。
此時,燭龍威嚴的嗓音響起,字字句句都如重錘般,敲在血手心頭。
“血手,本尊只問一次。”
“你可願降?”
血手嚥了口唾沫,半天沒敢言語。
然而從始至終,都不曾確實說出“投降”二字。
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敢!
他們十三個長老,爲了得到這個位置,可都是發過血誓,並被天道認可的!
如若背叛,光是天道反噬,就能讓血手頃刻間湮滅!
何況還有魂魄刻印,就算肉體泯滅,在他們魂魄中刻下印記的寒妃燕,也儘可以無窮無盡的向背叛之人施加折磨。
到時就算燭龍是半帝,也不可能保住自己!
不敢降,血手卻也不想戰。
半帝強者硬碰硬,那不是開玩笑麼?
以對於燭龍問話,血手也不敢不答,冷汗涔涔落下,腳下的土地。
眼看燭龍即將耐心耗盡,血手靈光一閃,突然大喊:“晚輩不願與前輩爲敵,若前輩能將晚輩靈魂中刻印除去......"
自己好歹也是個天王,就算地府陰司強者如雲,也是願意花精力招降我的吧?
若真能擺脫那女人的操控,再投入地府這等更強之處......
血手期盼不已:“前輩意下如何?"
燭龍笑了。
笑意冰寒刺骨,每吐出一個字,連日月都爲止顫動。
“你,也配與我講條件?!"
血手驟然變色,心頭涌起不詳預感,當即就要施展遁術遠逃。
然而遲了。
燭龍輕輕搖擺龍尾,地動山搖。
“吼--!"
粗狂的龍嘯響起,燭龍全身金光大盛,渾身散發出浩瀚無垠的恐怖力量。
血霧山谷自中線裂開,硬生生震出裂痕,直至地底。
九爪金龍盤旋於九天之上,不怒而威。
凜冽的殺意朝血手無情壓下,血手“砰”的跪倒在地,膝蓋發出骨裂的脆響。
鑽心的恐懼之下,他甚至無心感受劇痛,只能抱有最後一絲希望,嘶聲嚎叫:“前輩息怒,晚輩並無冒犯之意啊!!!"
“呵。”
燭龍不屑在與此等宵小多言,直接張開巨口。
“砰!"
山谷巨石盡數爆裂,碎末片片揚起,血手被籠罩其中,駭然發現連任何術法都放不出來。
本應堅比金剛的肉體,竟被小小碎石片切割出道道血痕!
而血手,竟無半點反抗之力!
鑽心刺骨的疼痛蔓延開去,隨着席捲而上的碎石塊越發鋒利,一次次從心臟邊緣劃過。
血手越發心驚肉跳。
對燭龍,也越發恐懼!
這位半帝強者,竟是要當着所有總壇修士的面,將他活活凌遲而死!
以天王的身體強度,只要不受到致命傷,即使被碎石片割得只剩下骨架,也不會立刻死亡!
本來引以爲傲的生命力,對此刻的血手來說,卻成了痛苦來源!
沒有比這更殘酷的死法了!
血手絕望大吼:“前輩,殺人不過頭點地,晚輩也不曾對前輩無禮過啊!"
燭龍冷眼旁觀,聞言輕哼。
竟是連解釋都不屑。
而被迫跪在原地,“觀賞”第一長老被碎石凌遲的衆總壇修士,也都驚駭欲絕。
連天王巔峰的強者,都只能落得如此下場。
他們呢?!
早知地府陰司強大,可誰知道,他們的人下手竟如此狠辣。
比幽冥殿有過之而無不及!
血手的慘叫一聲比一聲淒厲,稱得上聲聲泣血。
身上血肉片片凋落,潔白的骨骼若影若現,鮮血流了滿地。
有修士再忍受不住,哭嚎起來。
“我投降!”
“我等願降,求前輩饒命!”
那虛空之外的身影們,也都倒吸一口涼氣。
“地府陰司之人,竟如此狠辣?”
“那血手已經願意投降,只不過想講個條件而已,這也不許?”
“太過霸道了吧!”
血手意識趨漸模糊,劇痛一陣強過一陣,已經顧不得任何臉面,哭嚎得屎尿橫流。
卻並未換來強者一絲仁慈。
到最後,已是血肉模糊,不知是死是活。
燭龍自始至終冷眼旁觀,表情爲發生絲毫變化。
直到血手嚥下最後一口氣,纔將其魂魄牽扯出來,順手扔進十八層地獄,使起受罰賠罪!
血池裡,聖殿中。
寒妃燕驟然起身,“啪!"的捏碎扶手,一口銀牙幾乎咬碎。
“敢在我聖地撒野,地府欺人太甚!"
“蝕骨王,你拿此令,去後山一趟!”
唰!
一塊血色的令牌,頓時出現在了半空之中。“是,聖主!"
蝕骨王愣了愣,眼神看向了半空中的令牌,那令牌散發着一股讓他都無比心悸的氣息,彷彿有什麼可怕的東西,蘊藏其中。
......
但他壓根不敢發問,拿起飛到身前的令牌,就準備朝着後山飛去。
老傢伙們,閉關了這麼久,也是時候爲幽冥殿,出把力了吧?"
寒妃燕狹長的秀眸微眯,臉上露出了一抹決絕的意味。
轟隆隆--
伴隨着她臉色的變化,整個幽冥殿都好似復甦了一般。
蝕骨王腳步騰挪,轉眼便到了後山。
此處雲山霧繞,原是總壇豢養靈獸之地,根本看不到任何人類居所。
蝕骨王疑惑的掏出令牌,按照寒妃燕所說,灌入靈氣。“轟!"
令牌轟然炸開。
另一片景象赫然出現。
原來這塊令牌,竟是開啓一片小世界的鑰匙!
“這裡是......
蝕骨王小心邁步進入。
其中是一望無際的血池,血池底部,似乎佇立有不少洞穴。
其中有人的氣息。
蝕骨王疑惑:“看這樣子,莫非竟有人在此閉死關?"
幽冥殿創立至今,不知過了多少年月。
若真有人在此閉關至今,那他不知道,也很正常。就是不知是什麼人。
正猜測着,突然有沉厚嗓音傳來。
“何人擅闖?”
聲音中帶有磅礴氣勢,足以壓倒任何修爲不足之人。
蝕骨王卻未受到影響,反而眉心微微皺起。
“嗯?”
“這道聲音,爲何竟是如此熟悉?”
幾道創殿初期的身影自腦海閃過,一一對照後,蝕骨王脫口而出:“秦誅?!”
話音剛落。
一道虛影突然出現,慢慢化爲實體。
正和蝕骨王面面相對,鶴髮童顏,身着漆黑道袍,手持拂塵,面容冷漠。
“秦誅,居然居然真的是你!”
蝕骨王大感意外,此人他認識!
千年之前,他還曾與其並肩作戰,覆滅了當時一個與幽冥殿針鋒相對的勢力!
也是那一戰過後,蝕骨王得到聖主賞識,被提拔回總壇。
可......
秦誅不是在那一戰中,身死道消了麼?
“哦,原來是你啊,蝕骨。”
秦誅上下打量半晌,驀地笑了。
“多年不見,你竟已到了半帝后期?”
“看來這些年,你老小子也不止是在外界瀟灑,多少還是做了點事的嘛!”
秦誅暢快大笑:“怎麼今日有心情,到後山來打擾我等修行?”
聽這意思,秦誅當初並沒有戰死,而是直接來此處閉關了千年之久?
想到外面的戰況,蝕骨王忍住疑問,急忙解釋:“是幽冥殿總壇被地府陰司圍攻,長老們盡皆戰死。
戰況緊急,聖主特地派我來請你們出山。”
“什麼?!”
秦誅震驚非常,“總殿被攻擊?"
“這怎麼可能?!”
在秦誅看來,幽冥總殿,那是一般勢力都不敢染指之地!
“到底是什麼人,敢打我幽冥殿的主意?你和那些小東西做什麼吃的,竟然能被人打上總壇!”
秦誅身影瞬間來到了蝕骨王身前。
蝕骨王苦笑:“此勢力名爲地府陰司,似乎不是中皇洲出身。
近期來到中皇洲之後,便屢屢找我幽冥殿麻煩。"
"此次他們發動了五幹半聖、真聖,還有十幾個天王、天地封王,好幾位半帝強者帶隊攻我總壇。
我們不防之下,被打了個猝不及防。"
“到如今,只有血霧山谷聖地未曾被攻破,其餘地方皆已淪陷了!"
寂靜,令人心驚的寂靜。
秦誅震撼到失去表情。
不是因爲地府陰司的強大,而是沒想到戰況竟如此誇張。
偌大的幽冥殿總壇,竟然只剩下聖地!?
沒等他繼續追問,突然只覺天崩地裂,血池捲起陣陣波濤。
“哼!”
“這些年......你們可是越活越過去了!"
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炸響之下,七道身影相繼出現。
爲首一人橫眉怒目,牛眼瞪出血絲,震得蝕骨王膝蓋發軟。
“蝕骨,你把剛剛之話,再說一遍?!”
待看清楚來人,蝕骨王心神巨震,立刻彎腰失禮。
“鎮魂王!”“諸位前輩!”
原來那爲首的黑袍老者,竟然就是幽冥殿以前的副殿主,也是現任聖主寒妃燕之師--鎮魂王!
蝕骨王腦海急速轉動。
早在他還是個小小執事時,鎮魂王就已經是總壇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強者,也是聖主最爲信任的副殿主。
同時,也是教導出現在那個強大寒妃燕的幕後之人!
蝕骨王怎麼都沒想到。
這個早在數幹年前就已經消失,被世人以爲早已死去的老傢伙,居然會出現在這裡!
而在鎮魂王身後的七人。
同樣也是消失了至少幾千年,連他們的後人都不知道經過幾代,早被放在祭壇作爲老祖祭拜之人!
他們個個氣息強悍,在蝕骨王年輕時,就已經是名震中皇洲的強者。
最差的,也如同秦誅一般,屬於蝕骨王“同期”。
這些已經成爲“傳說"的傢伙,居然全部都沒死,而是在只有聖主知曉的小世界中閉死關!
不知經過至少千年的閉關,這些人的實力,會漲至何等程度?
“你已是半帝后期了,不錯。”
鎮魂王淡淡看了蝕骨一眼,像是隨手稱讚了句小輩,接着肅然道,“既然聖主下令,那還等什麼,趕緊帶路。”
“是!”
蝕骨王低頭領命,心緒大震。
有這八位強者助陣,幽冥殿且還亡不了!
“幾千年未出去了......也不知道,變成了何樣?”
鎮魂王搖了搖頭,一臉的唏噓。
而後一衆人跟在蝕骨王身後,九道身影驟然消失,離開這片寂靜的小世界。
....
此時的幽冥殿總壇,已是血流成河。
以平等王、燭龍、楚江王三位半帝爲首。
白骨神將、豹尾鳥嘴、崔鈺、魏徵、玄城子、轉輪王、泰山王等天地封王、天王強者各領一方。
地府大軍無往而不勝。
即便幽冥殿十三長老盡出,也未曾推動戰局分毫,反送了卿卿性命!
禁地、聖地,各處樞紐接連陷落。
短短一刻鐘不到,長老們皆如同北天裂、血手般慘死。
靈魂被拖入地獄贖罪!
虛空結界如同虛設,地府衆將如入無人之境!
幽冥總殿都險些被踏平。
.....
血霧山谷,戰局最爲激烈之地。
楚江王與燭龍同時坐鎮此處,自血手之後,再次斬殺了三名長老。
和湖心禁地不同的是,此處護衛的長老、修士何止數千。
兩人又有意鍛鍊兵卒,並未如平等王那般清場。
是以戰鬥還未結束。
白骨神將飛馳而來,見到滿地廝殺的場景,不由得皺眉。
“太慢了。”
又看行楚江王和燭龍:“陛下正靜待我等回報,二位大人不好讓陛下久等。”
楚江王含笑頷首。
“不錯,孩兒們的歷練也已足夠,該本尊出手了。”
說着手指輕點,就要將地下還在廝殺的幽冥殿修士,盡數覆滅。
幽冥殿修士徹底絕望,兩尊半帝出手。
不論他們有多少人,都只有轉眼便消失的命運!
然而就在此時,一股令全場所有人心悸的氣勢,陡然間自幽冥殿內,如洪流長河般匍匐而出。
剛剛準備出手的楚江王,眼神頓時微微的眯起。
“看來,正主終於要登場了!"
他朝着氣息的最中心瞥了眼,一股如淵如獄的風暴,仿若天地般直接煮沸一般,從陰魂總殿的深處沖天而起亞!
紅色妖媚的身影瞬息就來到了戰場的半空。
嗤!
天地仿若在剎那間,有了一瞬間的窒息。
正在戰鬥的衆人,全都下意識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擡頭看向了那凌空站着的身影,幽冥殿殿主,寒妃燕降臨。
“寒妃燕?"
是幽冥殿主?”
“她......終於露面了?”
無數人看着虛空凌立的寒妃燕,均露出了一抹凝重。
這個女人的威名,簡直響徹整個中皇洲。
誰都沒想到,她竟然是一個這麼漂亮的女子?
“地府陰司......你們以爲,這一戰穩操勝算了嗎?”
寒妃燕猛地一揮手,斥退一衆修士後,柳眉倒豎,對着楚江王與燭龍連連冷笑:“賬,我現在跟你們一筆一筆的清算!"
轟!
屬於半帝巔峰的氣場激盪開去,所到之處,衆人無不俯首。
太陽也被血色籠罩,爲大地披上駭人的血衣。
就連寒妃燕周身雲層,也都紛紛避讓開去,彷彿不敢與聖主相接。
幽冥殿衆將欣喜的將麪皮貼在地上,山呼萬歲,千萬人歡呼聲傳開,羣山也與之相合。
寒妃燕立於九天之上,居高臨下,血色的太陽光將面容籠罩。
恍若神靈。
只有楚江王與燭龍二人,依舊面無表情。
燭龍龍尾輕擺,替麾下戰將掃開威壓,輕蔑的冷哼一聲:“寒妃燕,就憑你區區半帝,要如何扭轉戰局?”
“楚江王,不如我們一起,鎮壓這妖女?”
“也好!"
楚江王神色冷厲。
兩個人準備同時出手,速戰速決。
同等修爲之下,以一敵二,寒妃燕沒有任何勝機!
"呵呵......"
“憑你們,也想拿下我?”
寒妃燕卻悠然自得,半點沒有忌憚的模樣,居高臨下俯視二人,美目中含着輕蔑。
“無知至極,連我幽冥殿有何戰力都不曾查清,也敢口出狂言?”
一言既出,四面皆驚!
沒人知道被兩尊半帝圍攻之下,寒妃燕爲何還能淡然處之,甚至還敢出口挑釁。
這個女人,憑什麼?
但下一瞬,所有人都知道了。
唰!
一道灰暗的身影,如同死神一般,瞬間降臨在了寒妃燕的身後。
悄無聲息,誰都不知道“它”是從何時出現的,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響。
但隨着這尊身影的降臨,恐怖的威壓浩然落下,那凌厲如同實質的殺氣,竟壓制得楚江王、燭龍兩尊半帝呼吸不暢,瞬間後退了無數步。
“什麼人!”
燭龍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