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那七個新娘子就是你們殺的了?”
“不是!是我手下殺的……他們都是充軍犯,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女人了……所以……他們玩的時候有些瘋,還沒過兩天就都弄死了。”
“崩!”蜘蛛滿臉鐵青的站起身,“有區別麼?”
“沒……就……就算我們殺的吧……”李曉晨似乎真的被折磨怕了,縮着腦袋驚恐的回道。
“那宮瀟瀟呢?”
“宮瀟瀟是宮器宇帶回來的,他喝得頭湯。但宮瀟瀟不像那些弱女子那樣不經摺騰,被我們玩了兩天還能滿嘴胡話的罵。被她吵得不行了,宮器宇就親手把她掐死了……”
“然後屍體誰處理的?”
“誰帶來的誰帶走。”
“郭倩呢?”
“我們嘗過江湖女俠的滋味,確實比那些弱不禁風的新娘子好。而且宮瀟瀟好歹也是楚州有名有姓的,玩起來更加刺激。
所以我們想着,什麼時候再弄一個江湖女俠玩玩。莫南嶽提議說一般的江湖女俠有什麼意思?要玩就玩武林第一美人。雖然郭倩還不是,但在楚州已經是了。
我們讓江舒城騙邱少宇說青眉山上有山賊,邱少宇和郭倩現在一心要賺名頭,定然不會錯過這次行俠仗義的機會。
我們在青眉山上做了個假的山寨,而後等他們兩人上鉤。果然,他們來了。而後莫南嶽和蔣煙男冒充也來行俠仗義的,我的人冒充山賊。
四人上山之後,莫南嶽背後偷襲邱少宇,而後我們五人殺出,成功捕獲了郭倩而後將邱少宇打下懸崖。
郭倩是我們玩的最開心的……可惜,因爲我們玩的有些過於高興了忘記了分寸,給她灌的藥太多就……死了。”
李曉晨說的每一個字,都讓在場的人怒火高漲。尤其是李曉晨的語氣,語氣中雖然充滿着恐懼,但他的恐懼卻是對玄天府的刑罰而不是對自己犯下的罪孽。
在訴說這些罪孽的時候,他的語氣那麼的自然,沒有半點因爲劇烈心裡波動而產生結巴。這說明,他所做的這些在他看來都是無關緊要的,都是不值得害怕不值得上心的。
這是什麼樣的三觀才能造就這麼無視生命的劊子手?
陸笙輕輕的端起茶杯,慢慢的抿了一口。
他接手玄天府,遇到的窮兇極惡已經很多了。他們的實力或許有高低,但無視生命這一點和實力真的沒有半點關係。
就眼前的這個人,他的實力陸笙一巴掌能拍死一大片,但是他對生命的漠視,卻是在陸笙遇到的這麼多罪犯當衆排在前三的。
“西楚府羣山峽谷之中,那些匈奴人怎麼回事?”
“我李家馬上掙得的榮譽!”說到這裡,李曉晨傲然的擡起頭露出滿臉的驕傲。
“忠直所在,百死無悔,蒼天爲證,白馬可鑑!但是,一百年了……我白馬從軍被圈養在白馬城一百年了。
我李曉晨最大的夢想就是能效仿先祖,馬踏賀蘭山缺,殺入草原深處讓匈奴聞風喪膽不敢越我神州半步!
但是……匈奴太不經打了,一百年前被打敗之後,過了一百年都沒恢復元氣捲土從來。
從小,我父王就帶我騎馬射箭,我從小就聽他告訴我我是白馬從軍的後人,我命中註定要和草原匈奴決一死戰,我的一生,都該爲馬踏蘭山做準備。
我苦練騎術,苦練弓馬戰刀,但是……爲什麼百年四海昇平。就算南疆有戰事,卻是羣山峻嶺。我想率領大軍橫掃草原……”
“所以,你就把楚州百姓帶到峽谷中給你做練兵的靶子?”陸笙瞪圓了眼睛,徹底被李曉晨的三觀打敗了。
他是將門虎子,所以從一出生就註定要被培養成一個合格的騎兵統領。他渴望戰場,很正常,大禹的將軍都特麼渴望戰場。
但這貨竟然,竟然嫌草原恢復元氣的時間太長?盼望着草原早點恢復元氣殺進神州?去你奶奶個腿,這貨要活着陸笙都不敢保證他會不會主動挑起神州和草原的戰爭。
爲了蕩平草原不敢踏神州一步,百年前李家先輩做到了,你特麼又嫌棄埋怨?陸笙現在很想親自撬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不是都是狗屎。
“那些被你用來當靶子的百姓,是什麼身份?”
“這我哪知道……我就看到一羣人結伴要離開楚州,既然來了,那就不用走了。命人將他們拿下,而後給他們換上匈奴的衣服……”
“你真的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沒關心過。”
“那麼……你和魔宗什麼時候勾結到一起的?”
“魔宗?我不知道!陸大人,我的這些罪夠了吧?換了別人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你沒必要再給我扣屎盆子吧?”
“你不知道?你要沒和魔宗勾結,他們會替你這麼熱切的滅口?”
“滅口?誰?你說是莫南嶽?他不是玩女人的時候被女人用金釵戳死的麼?”
“那江舒城他們呢?”
“江舒城死了?我不知道的……難怪好幾天他們沒找我來玩了……極樂宮就我一個人……好無聊啊……”
“那麼……你抓蜘蛛是爲什麼?是誰給你出的主意?”
“我自己……自己琢磨出來的。那些天手下告誡我外面風頭緊,讓我別冒頭。但是……我又想女人了。現在的新娘子都有玄天府保着,而玩過武林第一美人之後有對那些武林女俠提不起興趣了。想來想去,似乎還沒玩過女玄天衛,所有就……”
“你撒謊!那天綁架我的那些實力都不堪一擊,要不是突然出現的那個高手,你以爲我能被你抓住?”蜘蛛立刻喝道。
“那個高手我也不認識……他沒和我見過面,真的,我說的都是實話……”
陸笙眉頭皺起,陷入了沉思。李曉晨說的應該是實話,如果魔宗的目的是挑起玄天府和白馬城的矛盾,將李曉晨一步步的引入深淵是最佳的做法。
這手法很陰損,但確實有效。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李曉晨本身就是個混球,只需要稍微一引,幹下罄竹難書的事他都不帶皺一下眉頭的。
而現在,陸笙再一次不得不承認,魔宗你成功了,你不僅僅成功的挑起了玄天府和白馬城的矛盾,也成功的挑起了陸笙不得不殺李曉晨的理由。
他所做下的這些,都是天理難容。李曉晨不死,陸笙腦海中的罰惡令就是個笑話。
但是,玄天府和白馬城的矛盾卻不能爆發,一旦爆發,就會引起後續一系列不可預測的麻煩。
“大人!”正在這時,審訊室門外響起了盧劍低沉的聲音。
喚醒陸笙之後,盧劍大步來到陸笙的身邊,“白馬城城主李成助來了!”
“我爹!”頓時,李曉晨驚恐的雙眼冒出了光芒,嗖的一聲就要站起身。但可惜,被束縛在審訊椅上根本無力動彈。
“老實點!”兩名玄天衛死死的按住李曉晨。
“陸笙,我爹來了,他來接我了,你識相的把我放了,否則,老子弄死你全家!”李曉晨竭斯底裡的喝道。
“陸笙,你妻子剛剛生了孩子是吧?你要不快點把我放了,我把你兒子拿去喂狗!”
剛剛站起身的陸笙腳步微微一頓,緩緩的轉過身露出一個惡魔般的笑容。
“馮建,把你壓箱底的東西都在他身上試一遍吧,留口氣就成!”
“明白!”
不理會李曉晨討饒叫喚,陸笙大步離開審訊室。
“陸笙,你給老子出來,把我兒子放出來,否則,我讓你們玄天府片甲不留!”
李成助厲聲喝道,身後的五千白馬從軍紛紛長刀出鞘,整齊劃一,肅殺之氣升騰。
而在玄天府門外,一千玄天府整整齊齊堵在白馬從軍的面前,也是戰刀出鞘聲勢赫赫。
但一千對五千,氣勢上卻是弱了不少。哪怕玄天衛各個身懷武功,但白馬從軍千年傳承比玄天衛只強不弱。
“陸笙,你給本王出來——”
“陸笙來了!李城主,好大的火氣啊!”聲音落地,陸笙的身形來到了李成助的面前。
“陸笙,快把我兒放了,否則,老夫與你不休!”
“放了?給我個理由!”
“我兒乃白馬城少城主,獨立城自治,玄天府管不到白馬城的頭上!”李成助仰着頭大聲喝道。
“那麼……是本官去白馬城抓的人麼?”陸笙淡漠的反問道。
“你!你抓的是我兒!”
“在楚州地界犯事,玄天府皆有權抓捕!這事就算告到皇上御前,本官也是這句話。李城主是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還有,未經朝廷許可,擅自調動白馬從軍進軍楚州?白馬從軍進楚州也就算了,竟然敢挑釁玄天府。你挑釁玄天府也罷,竟然揚言要楚州玄天府片甲不留?
哈哈哈……李城主,你好大的威風啊。李城主是不知道大禹玄天府總鎮是當今陛下麼?李城主,你這是要謀反麼?”
“你……你血口噴人!”
“那敢問李城主身後的是什麼?”
李成助臉色一寒,卻也不得不擡起手。
擡手的瞬間,身後五千白馬從軍齊齊戰刀歸鞘。而後紛紛下馬。
動作整齊劃一,恍若一人。有此可見,白馬從軍的精銳程度。
“陸笙,我不想和玄天府鬧衝突,你陸笙的本事我也領教過,今天我來就是要帶走我兒,還請陸大人行個方便吧!”
李成助終究還是服軟了,微微抱拳躬身。
這一輩子,李成助可沒對幾個人如此卑躬屈膝過。在陸笙面前終於低下了老牌貴族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