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人,你是怎麼知道當年有人屠龍的?是不是你有這羣人的消息?”
“消息確實有,唯一的倖存者就是前段時間鬧出剖腹取胎案子的人,此人已被我正法了。”
“那……陸大人可有斬龍劍的下落?”姒恩似乎強忍着激動問道。
“沒有!他也沒說。據他所說,他當初是手執斬龍劍的,可惜在決戰之時被打暈了,等再次醒來被衝到了海灘邊上,斬龍劍……可能已經沉入海底了吧。”
“這樣麼……”姒恩臉上失落之色一閃而逝。
遠處的吵嚷之聲突然響起,陸笙和姒恩都收回話語向那望去。似乎是一個男學生和一個女學生在爭執一般。
而在人羣中,手臂上綁着繃帶的小南,很是扎眼。
突然,那個男學生抄起腰間的彎腰,一刀朝着女同學的腦門上砍去。姒恩臉色大變,正要出手。突然,人羣中小南身形一閃擋在了女同學的面前。
伸出手指,捏住了男同學手中的彎刀。
“託木安林,同學之間吵架是常事,但是你竟敢拔刀殺人?你是當這裡是你的鐵力谷,可以無法無天麼?”
託木安林想要把刀抽回去,但彎刀彷彿長在小南手中的一樣,紋絲不動。
“鬆手!”託木安林兇厲的喝道,“她一個賤民也敢與我頂嘴,本王殺了她也是她自尋死路。我知道你後臺硬,別多管閒事。”
“本王?你是王爺?”
“本王難鐵力部落的郡王,未來的鐵力王!”說着,託木安林驕傲擡起頭,一副目空一切的姿態。
“呵?”小南不屑的癟了癟嘴,“在蘭州,最不缺的就是郡王,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就衝你這麼囂張跋扈……你未來成不了鐵力部落的王,我說的!”
說着,小南手中微微用盡,彎刀瞬間崩斷。看着崩斷的彎刀,託木安林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對他們部落的勇士來說,彎刀就是他們的勇氣和尊嚴,彎刀被毀,是對他們極大的侮辱。
可是……
想要發作的託木安林深深的看了眼小南,忍氣吞聲的轉身離開。
“在蘭州,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現象太普遍了。”姒恩輕笑的搖了搖頭說道。
“普遍麼?如果這次這一刀真的砍下去,我一定會讓他明白什麼叫國法無情。”
“當年勸降各大部落氏族,朝廷承諾他們自治。”
“自治的前提是隻在他們的部落之內吧?跑到本官的管轄之內行兇……當年白馬城少城主就是前車之鑑。”
“我倒是忘了,陸大人可是鐵面無私的陸青天。”
“王爺,窺一斑以見全豹,看來蘭州的部落氏族……是時候該管管了。”
“暫時還是別!”姒恩連忙搖頭想打消陸笙這個念頭。
“蘭州地處西陲,爲我大禹門戶,雖然玉門關外有二十萬大軍常年駐守。但如果蘭州氏族內亂,給草原匈奴看到可乘之機而舉兵來犯,無論他們能否得逞,這起因之罪你我擔待不起。”
聽到這裡,陸笙也收起了一時的衝動,“王爺說的是,我們本就有更好的辦法穩紮穩打,等到蘭州的主體百姓不再是蘭州氏族部落,那時候他們就算想鬧騰也有心無力了。”
“陸大人明白就好,走吧,去看看他們玩什麼?”
雖然都是一個書院的學生,但涇渭分明。女學生和男學生隔了至少十幾丈。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按理說這個年紀的青年男女正是躁動不安的時候。不是應該巴不得彼此靠近麼?
“啊,小南,你的手上流血啦。”突然,一個女子指着小南的手臂驚叫道。
小南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繃帶,鮮紅的血跡溢出。但臉上卻滿不在乎。
“沒事,應該是剛纔運功的時候不小心震開傷口了。我去河邊洗洗。”說着,身形一閃人已離去。
陸笙和逍遙王的靠近引起了子衿學院學生的頻頻側目,逍遙王穿着還算普通,但陸笙卻是穿着一身玄天府官服。這麼一靠近,卻是給他們很大的壓力。
無奈,陸笙頓住了腳步,“算了吧,我若過去,他們怕是連話都不敢說了。”
“啊——”
突然,一聲慘叫響起。
之前拿刀砍人的託木安林猛的擡起腳抱着腿跳了起來,而他的腳背上,赫然趴着一隻漆黑色渾身閃動着星星點點的蠍子。
託木安林甩了好幾次,纔將腳背上的蠍子給甩掉。而蠍子被甩飛出去之後,悠悠的挖起洞眨眼間消失在海灘之上。
“星紋蠍……”託木安林的臉色頓時白了,驚恐的看着自己發青發紫的腳背。瞬息叫,臉色鐵青的衝向女子這一片。
看着他氣勢匆匆的衝來,幾個女子連忙擋住了託木安林的去路。
“託木安林,你想做什麼?”
“左古雅,是你……你竟敢放星紋蠍來咬我?你……你快給我解藥,否則……否則我把毒王谷夷爲平地!”
“託木公子這話就不對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我們小姐放蠍子咬你了?在蘭州,星紋蠍到處都是又不是隻有毒王谷有。不過就衝着託木公子這態度……小姐,我們別搭理他。”
“你!”託木安林憤怒的盯着說話的女子,“別廢話,先給我解藥!”
“憑什麼?”左古雅不屑的冷哼一聲。
“沒時間跟你鬧脾氣,星紋蠍的毒半盞茶的時間就會發作,等發作了就晚了。”
“晚了就晚了,死的又不是我……”左古雅冷笑的一甩頭。
“你到底怎樣才願意給我解藥?”
“方纔你砍我一刀,要不你也被我砍一刀?”左古雅古靈精怪的眨了眨眼睛問道。
“你!我錯了還不行麼?快給我解藥,沒時間了……”到了這一刻,託木安林也不得不妥協,語氣軟了下來。
陸笙眉頭一皺,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這是要鬧咋樣?小孩子鬥氣麼?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這是在向我道歉麼?”
“是是!我道歉,道歉行不?”
“可這是道歉認錯的樣子麼?”左古雅依舊不依不饒,而周圍的女同學也是捂着嘴嬉笑了起來。
聽着這個笑聲,彷彿無數耳光扇在託木安林的臉色,火辣辣的感覺和腳上酥麻的感覺在交戰。最終,還是死亡的恐懼戰勝了尊嚴。
撲通一聲,託木安林跪倒在地,五體投地。
“我錯了,求左古雅小姐賜我解藥救我一命。”
“哼!”左古雅冷哼一聲,扭頭離去。她身邊的侍女從腰間掏出一個瓷瓶,取出一枚藥丸,彷彿投食一般扔到託木安林的面前。
“給你,以後要再敢欺負我家小姐,那就不是星紋蠍了,就是五毒斷魂蜈蚣。”
陸笙看着事情沒有往不可收拾的方向發展,苦笑的搖了搖頭,轉身打算離去。
“耶?笙哥哥?你怎麼來了?”剛剛洗完手回來的小南滿臉驚異的叫道。
陸笙微微側過臉,露出了笑容,“有公務啊,你好好玩,我先回去了。”
陸笙揮了揮手,迎着初升的太陽遠去。
“轟隆隆——”
突然,一聲巨響伴隨着大地的震動。一衆學生都滿明其妙的看着周圍,難道是……地龍翻身?
“不好,是地顫,大家快離開,會有大浪——”逍遙王臉色大變,急忙喝道。
海中地震之後會有海嘯,這在這個世界也是常事。當姒恩在呼和學生們趕緊離開海灘的時候,陸笙卻不爲所動的盯着遠處的星辰海。
星辰海雖然一片平靜,但陸笙卻感覺到一股非常強大非常可怕的氣息正在急速的逼近。
“陸大人,快點離開吧,過會兒海浪……”說到這裡,姒恩的話語也猛然間頓住。到這一刻,他也感受到星辰海之中有什麼東西急速的逼近了。
海面上,突然間波濤翻滾起來,無數水花四濺,有的甚至衝上虛空。翻涌的水浪,如火山爆發時迸射而出的岩漿一般。
“轟——”
一道巨大的水柱沖天而起,漫天的水花彷彿天空塌陷落下的天池之水一般。一個巨大的腦袋,從水中仰起,對着天空發出一陣淒厲的嘶鳴。
馬丹,奧特曼,你在哪?連怪獸這麼都出來了?陸笙的心底此刻早已剩下無數的吐槽。
怪獸嘶鳴聲驟停,突然垂下頭死死的盯着眼前驚慌失措,甚至已經嚇得不知逃跑爲何物的子衿學院的學生。
“魔……魔龍?魔龍現身了……”姒恩不知道是恐懼還是興奮,竟然發出了一聲怪異無比的尖叫聲。
“你哪隻眼睛覺得他像龍了?這特麼根本就是一條蛇啊!”陸笙也顧不得姒恩的身份了,破口喝道。
“轟——”巨蛇突然間急速的向海岸衝來,目標直指子衿書院的學生。
“不行,不能讓它上岸!”瞬間,陸笙喝道,一步踏出,周身金光閃動,銀亮色的飛蓬戰甲已經穿在了身上。背後的絕世好劍已然出鞘,在外人的眼中,陸笙化成了一道白光,瞬間,一個戰神舉劍向巨蛇衝去。
“喝——”
劍意催動,一道金光從絕世好劍之上迸射而出。一道凝實如天劍的劍氣,被陸笙舉在空中刺破蒼穹。
彷彿天神臨凡一般,陸笙狠狠的揮下劍氣。
劍氣斬破空間,彷彿將天空分成兩半,一劍不偏不倚,狠狠的斬在巨蛇的腦門之上。
凝聚天劍,先天境界的高手都能做到。但卻很少有人用凝聚劍氣殺敵。不是這一招威力不強,而是這一招很傻。
舉着把幾十米的大寶劍,迎頭砍下。速度慢不說,還命中率低。對高手來說,輕輕一劍和凝聚劍氣的一劍,只要命中都是一樣的。
但這看似雞肋的一招,卻在這一刻顯得那麼的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