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蓋一間皇宮?”姒崢詫異的看着陸笙,這個提議從未想過。皇宮,又被成爲皇城,其規模幾乎佔據了京城的三分之一,巍峨壯大已經不足以形容。如果以住宅院來算的話,皇宮應該是神州最大的宅院。
要蓋一座皇宮,少說也得要五百萬兩。這還只是蓋,不包括裡面的裝飾什麼的。如此龐大的經費,對於每一文錢都需要精打細算的姒崢來說完全是鋪張浪費。
“這個皇宮挺好的……朕覺得完全沒必要。”
“皇上此話說的真違心,臣都看出皇上一臉的嫌棄了。再說了,一千年的建築了,除非是當做文物保存,用來實用的話早已經不堪重用了。”
“陸卿此話不假,但是建造一座皇宮花費幾何?雖說拖陸卿的福這些年財政是寬裕了一些,但新建皇宮的話……還是等等吧。”
“如果這皇宮不需要皇上或者朝廷出一文錢呢?皇上可願意?”
“哈哈哈……陸卿說笑了。”
“臣不敢在皇上面前說笑,說笑可是欺君啊。如果皇上的皇宮,臣子們造瞭如何?”
看着陸笙臉上的笑容,姒崢也嚴肅的思考這個問題。
“陸卿打算造哪?”
陸笙輕輕的來到姒崢身後的地圖面前,手掌輕輕一拍,拍在靈境河州的一處平原之上。
“天子守國門,故而將帝都定在京州。只要在京州,都不算違背祖訓吧?此處進可鎮守京州,輻射中州,涼州。退可入河州,齊州。無論是交通還是地理,優勢都很大,水陸兩通,南北縱橫。”
姒崢看着地圖,臉上的疑惑之色更加濃郁了,“朕深知陸卿從不無的放矢,可朕依舊不明白陸卿此舉何意?”
“皇上,臣要助皇上徹底掌控天下民心,現在從東吳到西蘭,南從胡廣到蜀州,玄天府皆已完成民生掌控。百姓的衣食住行,皆在朝廷手中,朝廷居中調控,穩住百姓,商賈,門閥,鄉紳之平衡。
只要朝廷不故意失衡,天下百姓無不希望朝廷能天長地久,則大禹江山萬年永固。這麼多地方百姓已入皇上之手,但身爲天子腳下的百姓卻要依仗門閥貴勳之鼻息。
商賈無生存之地,百姓無立命之所。”
“數萬載以來,不是一直如此?”
“可已到了不得不變的地步,但臣也知,撼地方易,撼京州難,那麼皇上,您以爲京州最大的門閥是誰?”
“天波王府?都靈王府?袁明公府?”看着陸笙連連搖頭,姒崢就沒有猜測的心情了。
“皇上,陸大人指的是皇上您啊。”沈凌一邊低聲提醒道。
“朕?陸卿,你這是要連朕都辦了?”
“臣不敢!但是皇上,你有想過麼,這京城門閥貴勳扎堆,利益牽扯之深早已剪不斷理還亂了。臣要公佈法令,京城門閥貴勳沆瀣一氣的抵抗,一天之內京城的商業,工業會瞬間停止,到時候就是民亂。
這是爲何?因爲京城的周邊輻射到其他的府,各行各業都已經被門閥貴勳佔滿了。別人別說插手,就是有這想法都能被亂棍打死。
所有的商鋪背後的東家都是門閥,糧鋪,布莊,就連酒樓都無一例外。工坊,農田,莊園哪個不是?
因爲在京城的這塊區域,沒有了商人,農民,工人生存的土壤,就像皇上這千年的皇宮,經歷千年早已陳舊,縫縫補補已經無用。所以……要想改變京州,必須重建京城。
而京城之所以是京城,皇宮之所在,便是京城。”
到了這一刻,姒崢才真的明白陸笙的用心。這是破而後立的大手筆,也是姒崢從未想過也不敢想的大手筆。
他要在京州的西南一角,重新打造一個京城……
新的京城,會實行新的政令新的規則,甚至在皇上遷宮之前,新城只不過是我們幾個給皇上打造的別宮而已。等新城萬事俱備之後,皇上才遷宮,到了新都城,就得按新都城的規矩來辦。
那些頑固不化的門閥貴勳完全可以守着舊都城的規矩過活,不過我倒是以爲……那些門閥貴勳不會傻傻的守着舊都等死。”
“可是,新建皇宮甚至新建都城需要不少錢吧?就算陸卿富可敵國,你也不能自掏腰包吧?”
“所以臣厚着臉皮懇請皇上允許臣和參與新城打造計劃的人有在新宮邊上優惠購地,不要很多。等到新城建立起來,等到新的京城成型,這些地皮的溢價足以回本了。”
聽着陸笙的解說,姒崢臉上露出了笑容,“陸卿,你可真不是個合格的商人,這些話,你不應該告訴朕的。真不明白,你是怎麼掙下這富可敵國的家當的?”
“因爲臣喜歡明明白白的掙錢,堂堂正正的賺錢。隱瞞了其中的貓膩雖然能賺更多的錢,但皇上心底必定會不快。爲了一些蠅頭小利而埋下隱患,此乃不智。”
“哈哈哈……朕就喜歡你這樣的臣子,那麼,你的計劃打算用時多久?”
“七年吧,七年之後,臣要讓皇上的政令在京州暢行無阻,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撓皇上的政令推行。”
“此事爲絕密,陸笙放手去做,在不該亮劍的時候,誰也不許透露此計劃,等到計劃透露的時候,就是朕遷入新宮之時。”
在陸笙一行人暗中偷偷搞事情的時候,京州的另一幫人也在偷偷的搞事情了。
眼看五皇子冊封太子之事幾乎板上釘釘,擁立五皇子的勢力開始對其他三位皇子的勢力進行打壓,搶佔生意的,拉攏打壓的。
一時間,整個京州被搞得風聲鶴唳。也正因爲他們將京州的水攪渾了,使得也沒有誰注意到陸笙暗中的佈局,還自以爲陸笙的佈局僅僅是將京城城區擴大三倍,從而稀釋門閥貴勳的影響力。
五皇子的勢力現在春風得意,但同樣被打壓的勢力也沒有坐以待斃。正面和五皇子勢力打擂臺是打不過的,所以只能偷偷的向玄天府高黑狀了。
“大人,這是剛剛接到的舉報信,說成國舅強搶民女,販賣私鹽,侵吞田產……”
“實名舉報麼?”
“匿名!”
“匿名舉報的話暫時可以不用管。除非他舉報的時候附帶了確鑿的證據。”
“確鑿的證據倒是沒有,不過裡面詳細寫了一個強搶民女的案子倒是指名道姓,說成國舅半年前強行將一個教書先生的未婚妻搶到了府上,並逼迫女方解除了婚約。
那個教書先生現在整天借酒消愁,或是抨擊朝廷,煽動書生。”
“那個教書先生叫什麼?”
“宋蔡寧。”
“你派人去調查一下,看看是否是實情,如果是的話就派弟兄們跟進吧。”
“可是,那是成國舅,成國舅是五皇子的親舅舅。”
陸笙擡起頭,看着眼前小雨滿臉疑惑的表情。小雨摸着自己的臉頰,整理了一下鬢髮,“大人,我……怎麼了?”
“有你這種想法的弟兄多麼?”
“什麼?”
“算了,通知下去,各部門主管一炷香之後在三號會議室開會。”
陸笙似乎有些忘了,現在幾乎所有人都以爲陸笙是五皇子的左膀右臂,所有人包括玄天衛都如此。在這個節骨眼上,玄天府有沒有有意識的對五皇子的勢力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所以,陸笙需要親自明確的傳遞一下自己的意志,玄天府不是某個人的勢力,玄天府始終代表的是百姓的利益,玄天府絕不涉足黨爭。
公平,公開,公正是玄天府決不能忽視的警戒線。
這一個會議,陸笙慷慨激昂的講了一個時辰,總的來說就一句話,對事不對人。如果有百姓舉報,有證據舉報或者實名舉報,無論對方是什麼陣營什麼勢力,玄天府必須公正的對待。
就算是五皇子的親信,也是如此。
開完會議之後,小雨上前稟報。那個叫宋蔡寧的書生已經被玄天衛帶回來了,初步覈實卻有此事。
只是,在協助調查的時候卻遇到了問題,用小雨的話說,這個宋公子腦子有問題。
陸笙來到接待室,對面的宋蔡寧形象很落魄,滿頭虛汗絲毫沒有讀書人的精氣神。
陸笙曾經也是書生,但他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種酸書生。一天到晚自吹自擂,考試不中就怨社會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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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這個宋蔡寧,顯然就是這一種書生。
“宋公子是要狀告成國舅強搶你的未婚妻麼?”陸笙淡淡的問道。
“是……不是!”
“到底是還是不是?”陸笙眉頭皺起冷冷問道。
“不敢……你們玄天府和成國舅是一丘之貉,我若狀告,焉有命在?還是不告了……”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這是撤案申請書,自己填一下。”
“啊?撤案申請?爲什麼?又不是我想不告的?”
“我去?剛纔說不告的是不是你?”
“但小生是不敢告而不是不想告,此撤案申請要寫了不是成了小生不想告了?不妥,不妥……”
“你不撤案就是想告,想告的就把這份狀告申請書填寫下。你面前現在有兩張申請書,一張是撤案申請,一張是立案申請,你喜歡哪一張就填寫哪一張。”
宋蔡寧卻遲遲沒有動筆。
“怎麼?沒有你喜歡的筆?”
“大人,我能不能不寫立案申請,你們幫我把我未婚妻救回來?小生生怕你們和成國舅沆瀣一氣,到時候有反定我一個誣告之罪。”
“……”
一句MMP陸笙如鯁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