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珍鐵內，炎奴剛被關起來，就撕咬起張闢疆的黑甲。
他當然咬不動，無論他的牙齒多硬，神珍鐵都絕對不可能受損。
“別走！”
只見張闢疆的黑甲迅速向後貼上黑球內側，如水波一般就融入進去。
那圓潤的內壁，是完全的凹面，沒有任何凸起。
炎奴想將其吞進腸胃也做不到，繼而也無法觸發絕對消化。
但這沒關係，只見炎奴的蟲軀一陣組合，胸膛裂開來，好似盛放的刀鋒之花。
“你不是看到了嗎？這東西已經困不住我了。”
如果是過去人族形態，他只能用笨辦法，就像當初破開世外之地一樣，剖開肚子。
但他現在是蟲族，各種生物器官可以編譯重構。
“順天不過是個立場，而非一種信念。”
甚至當時很排斥，稱其爲‘異化’。
夷？”
這麼近的距離，宏偉的太陽真火充斥狹小空間，威力恐怖。
張闢疆見他終於平復，攤手道：“天道爲了封印你，可是出了一大筆功德，不要白不要。”
張闢疆顯出頂上之花，說道：“關中之地爲羌渠氏肆虐，昔日漢都長安，滿目腥羶，化爲丘墟，就連陵墓都被掘墳。”
儘管威能浩大，但張闢疆硬實力完全碾壓炎奴，所在之處如同淨土，立在那裡紋絲不動，萬千能量盡皆擋下。
“咦？”
“不過，我確實不是你們的敵人，也確實是在保護大家。”
也就是自己，原初自我寄託於意境，真靈不滅，這才無懼。
然而這大黑球，還是沒有被穿透，其被人操控，向外延展。
可現在，張闢疆似乎完全無所謂了，爲了能面對面與炎奴對話，仙人之力肆無忌憚地使用。
炎奴衝向哪，哪裡就躲開，完美避開了接觸面。
天道根據人心而豐富異化體系，最初連正常地生活，都等於是在修煉，陶器做得好、雕刻雕得好，甚至烤肉烤得好都能‘成仙’，也即是變成山海國民。
乃至要求異化者遠居山海，不可與俗世混同。
且這般強行以力防禦，就是在純粹給炎奴送能量。
炎奴震驚：“仙道革命？”
“哈哈哈……”張闢疆朗聲道：“你道誰都有你這般重要？我殺了八萬天命勢力，逆天之舉比你當年更甚！”
只見從他胸前，長出一層胃壁，炎奴向前一撞，好似肉掌一般，拍在神珍鐵上。
“嗡！”他二話不說就是一拳。
“就算你的深度不如神珍鐵，我最終也會將你放出來的。”
“是嗎？一拳不行就兩拳，兩拳不夠就三拳！看誰耗得過誰！”炎奴雙拳狂砸，把黑球內攪得天翻地覆。
“我爲漢家子，焉能視而不見？拔劍斬胡一日夜，血流成河八百里，仙人道行盡失卻，頭頂三花蒙鏽塵。”
“誒？只是八百年前的人，爲何說他是古往今來第一仙？明明上古有仙啊。”炎奴不解道。
“你這仙人奸詐，之前說好一起打蟲，暗中用神通害我。想說什麼，進我意境再說。”炎奴的攻勢依舊沒有停下。
“若非始皇帝陵墓有大陣保護，恐怕也難逃厄運。”
炎奴歪頭，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你只要爲天道辦事，哪怕逆天也無妨？”
“請等一等，刑天……”身旁有黑甲展開，張闢疆顯出身形。
“玄尊……”炎奴聽過這個名號，說道：“他到底是誰啊？他在上古可有其他名字？”
找回之後，就是他隨意可以變化的形態，而且當初是光明神以神性轉化，不是移花接木可以剝離的。
“順帶手，還能斬殺蠻夷，以泄我心頭之憤。”
其渾身都是發光物質，唯有一對牛角烏黑。
看到這東西，炎奴罷手了：“雪兒怎會將此物給你？”
“你可知玄學的來歷？”張闢疆問道。
張闢疆笑道：“上古之仙，與當今之仙，怎會是一回事？”
炎奴點頭，經過山海國民的講述，他了解上古時期，還沒有修仙體系。
張闢疆嚴肅道：“當今之仙路，世人皆以爲自古有之，實則大部分修仙概念，爲八百年前春秋時期，猛然間如大爆發般出現的。”
張闢疆似乎不想再躲進神珍鐵的完全包裹中，於是爆發不可思議的仙力，強行斥開了真火。
炎奴好奇道：“哦？咋成形的？”
炎奴一愣，看到張闢疆拿出一卷琴絃，赫然是妙寒母親的遺物。
頓時印按的地方消失，洞出一個大坑。
炎奴其實也奇怪這一點，妙寒等人雖然有帝器，又人多勢衆，打着打着可以反殺強敵，但歸根結底，他們也是會死的。
歷代炎帝爲此堅定地反天，要刑殺蒼天，此意志代代相傳，留下刑天傳說。
等人皇體系斷代，天子體系出現，文明徹底落入天道的掌控中。
仙人強橫，硬實力在那，即便是蟲族，也除掉了好幾支。
不僅如此，戰場那般恐怖，也波及不到他們，那神秘邊界隔絕一切，連凋零之牆的效果都沒影響內部，足以說明其‘安全性’。
“我這裡有朱顏雪的信物，你可認得？”
“他掀起了仙道革命。”
而刑天之路漫漫，眼前的生活還得繼續，於是黃帝腳踏實地，利用天道的特性做出修正，把現實與虛構分離開，建立了玄學。
當然，無論他有多麼渾厚的仙力，也早已被炎奴免疫。
“少廢話，打死伱再談！”炎奴之前遭受圍攻，早已都到興起。
太陽真火之軀，不屬於外在的能量，而是其本體之一。
“我仙力浩蕩，不是現在的你可比的。”
所以大家認爲，如今豐富的修仙之路，就是幾千年來一步步形成的，一點點豐富的。
他怎麼說也是二星評價，曾粉碎星球，炎奴想要一力降十會，還差得遠。
張闢疆無奈，終於拿出一物：“我就知道你不會聽我講，畢竟爲了封印你，完成天道法旨，我也是煞費苦心……”
還有絕地天通和皇氣等種種修行界概念，最開始應該都是在打補丁，是歷代人皇及其追隨者在延續當初黃帝的作爲。
然而事實是，百萬刑天大軍雖然被擒拿，但也一個都沒死。困在神秘邊界中，羣仙都不會再去管他們，得以讓他們全程近距離看戲。
張闢疆解釋道：“八百年前，玄尊革了上古異化之路的命，加入了諸多概念，加大地豐富了修行體系，創新了修仙之路。”
“上古連‘仙’這個字都沒有，最初就當是異化，夏商之時稱爲神人，周朝纔有仙這個說法……”
張闢疆苦笑搖頭：“我就猜到你不會聽我說……但你難道就沒有想過，我明明已然將他們拿下，爲何還要以奇物封困？而不就勢格殺？”
炎奴奇怪道：“你也想逆天？仙人不是都要順天，視天道爲至高無上嗎？”
在此之前，羣仙都避免出現這種情況，所用的力量很有節制，只堪堪好化解炎奴的攻勢，使其就算變強，也只是一點點地提升。
“事實上，這是在保護他們，否則就算他們能給我們造成極大困擾，但以廬山大仙與毗溼奴的實力……除掉他們也是不難。”
“竟然不是慢慢出現的？一個人？誰啊？”
“而今這更是太虛羣仙公認的事實……尤其是八百年前的修仙者，他們都親眼見證了，如今的仙路，是怎樣成形的。”
張闢疆說那是保護他們，倒也不是無的放矢。
“所以現代意義的仙，玄尊確實是第一個。”
這張闢疆又是擒拿雪兒等人，又是鎮壓於他，還把他的能量都移花接木，種種手段層出不窮，現在說不打了？
張闢疆解釋道：“封印你不過是個過程，你能吞噬神珍鐵，脫困只是遲早的事。”
“甚至可以說……其最核心的部分，都是由一個人建立的。”
像紅塵火就是爲了完善黃帝要求異化者遠離世俗，而仙骨資質最開始可能也是爲了避免普通老百姓異化。
“不得不說，也就只有爲了你，值得天道做此妥協了。”
張闢疆緩緩說出一個名號：“玄尊……古往今來第一仙。”
“若不是發誓將你封印，我早已被天道抹除。”
張闢疆搖頭道：“他不是上古之人，就是八百年前的人。”
現在隨便從晉國挑個官員，其空談玄學的本領都遠超上古十倍百倍。
“我不是來消滅你的，刑天，現在是時候談談了。”張闢疆淡笑道。
這琴絃看似尋常，實則非凡品，其中本源雄厚，不亞於天材地寶，他一下子就能感應得出來。
炎奴越戰越猛，而他則不斷消耗，此消彼長，再大的差距，想要追上也只是時間問題。
只是不知不覺變質了，積重難返，畢竟天道只會留下對自己有利的設定。
張闢疆傲然道：“誰說的？別說我了，就算是站在順天陣營的廬山大仙匡仁，也照樣對天道不屑。”
“家父張良，師承上古仙人赤松子……我等都清楚，天道只是一件奇物。”
從此就有了修煉……但是那與現在的修仙之路，依舊有很大區別。
隨後問道：“你到底啥意思？之前還說封印之後，又會放我出去，你吃飽了撐的？”
把心肺腸子掏出來，洗一洗，不在話下。
炎奴深吸一大口氣，將黑球封閉空間內的狂暴能量，盡皆吸收。
張闢疆淡笑：“我請她喝了頓茶，解了體內的毒，便找她討要了此物作爲信物，只爲關鍵時刻，能讓你冷靜下來。”
“但我還是照樣活着，因爲此次行動，我是封印你最關鍵的人選。”
炎奴見狀，瞬息間化身太陽火，將大黑球內照得一片光明。
炎奴不知道他爲何要跟自己說這些，但他還是認死理：“讓你放了雪兒他們，你不聽，現在說這些，無非是技窮。”
炎奴驚愕，一個人建立的？
當初瞭解上古往事後，羅閻也談過這事，說恐怕是古之善政，今時爲惡政。
“至此纔有通靈、得道、登仙三大境界，纔有天地人三仙之分，纔有法力、仙力的存在，纔有後來的諸多法術、陣法、結界、符籙、煉丹、煉器之道……”
“境界的劃分，每個境界的能力，功法、法寶、丹藥的煉成應該貼合怎樣的理念……這些都是玄尊設計的，他當然是古往今來第一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