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進!”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院中響起。
易成輕輕推開院門,這院落的擺設極其簡單,只有一株菩提樹栽在院中,正對着院門則是三件木質結構的簡陋屋舍,左邊是幾件小屋,似乎是廚房。
而此時菩提樹下的一張藤椅上,一名精神矍鑠的老人證饒有興趣的看着手中的一卷紙質書頁,對於易成的到來似乎並沒有在意。
“請問這裡是崑山的家嗎?”易成開口問道。
那老者聞言,擡頭看了易成一眼,笑道:“年輕人,坐,我等你很久了!”
這老者頭髮已經蒼白,臉上也有深深的皺紋,只是精神還好,眼中沒有絲毫的老態,明亮如夜空的星。
“您知道我要來?”對於一名長者,即便是一個凡人,易成也保留着那份尊敬。
“是啊,崑山那天將他遇到你的事情說給我之後,我就想見一見你,只是年紀大了,不比你們這些修真者,所以只能在此恭候了。”這老爺子神情自然,沒有絲毫因爲易成是修真者就侷促不安。
“老爺子如何稱呼,我應該稱呼您昆老還是司馬先生?”易成問道,雖然易成知道崑山是此人的孫子,但是憑着感覺易成知道這老爺子和崑山絕對不是親生的,反倒是與自己見到的司馬如風有幾分神似。
“我叫司馬天,只是司馬家一個不能修煉的老古董罷了,崑山是我收留的一個孤兒,前幾天如龍和如風那兩個小子過來看我,還提起你,能讓如龍如此推崇的年輕人可不多了!”司馬天笑着對易成道。
但是此時易成心中卻翻出了驚天駭浪,崑山的修爲只有結丹初期,但是易成知道崑山的年齡也就是在五十歲之內,雖然沒有細看,不知道他的骨齡到底是多少,但是易成卻知道司馬如龍和司馬如風兄弟絕對是超過兩百歲的修士,雖然對於元嬰期修士來說這樣的年齡已經算是天才了,但是這司馬天乃是一個沒有靈根不能修煉的凡人,他叫司馬如龍司馬如風小子,那豈不是說他的年紀比那兩人還要大,這實在是超出了易成的認知。
凡人不是隻有百歲的壽元嗎?怎麼會有一個超過兩百歲甚至三百歲的普通人,若是普通人可以增加數百年的壽元,易成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的道這個方法,只要自己能在五十年之內回到蒼茫山脈,那弟弟和妹妹豈不是還能再活數百年?
原本因爲弟妹沒有靈根,易成早就做好了這種心理準備,但是若是有希望讓他們獲得更加長久,易成又豈會錯過。
自己現在的實力不敢說回到蒼茫山脈就橫行無忌,但是自保絕對沒問題。
“司馬先生今年貴庚?”易成壓下驚駭,立刻問道。
司馬天搖搖頭,似乎猜中了易成的心思,“老了,老了,記不住了,我只知道這可菩提樹是我十歲時親手所種,如今也應該有四百多年的樹齡了,你是不是也對我這壽元好奇啊?”
易成得到這樣的回到,幾乎驚訝的差點站起身來大喊不可能。
但是易成心性早已磨練的堅若磐石,即便是如此,也並未失態,只是接着問道:“我本是從世俗界開始修真,也知道有俗話說長命百歲,凡人的壽元無法突破百年,我的授業恩師乃是凡俗界的武神強者,實力不再築基期修士之下,即便是我恩師天縱之資,沒有靈根無法修煉,最總也只能抱憾而終,因此今日聽聞此事,心中驚訝,還請前輩賜教。”
“呵呵,其實這也沒有什麼,我與司馬家當代家主是堂兄弟,不過我只是旁系一個沒有靈根之人罷了,所以在司馬家幾乎是被人忽略的存在,但我司馬天卻不相信天命,於是將心思都用在了改變自己靈根之上,整整三十年,從我二十歲雖開始,就跑遍了整個萬山府,對於一名修士來說這並沒有什麼,但是我卻只是一個凡人,雖然將世俗界的武功也練到了極致,但最終也不是一名結丹期修士的對手。
到了我五十歲那年,也許是命運的巧合,五十而知天命,我竟然想通了,不再刻意去尋求,轉而將自己的精力放在了教書育人之上,又是三十年時間,我倒是成爲了萬山城之中飽讀詩書的學者。
此時我已是八十高齡,也早就斷了修仙的心思,也不再教書,只是日常讀書,安度餘年罷了。
這時候我心中再無慾無求,所讀之書也不拘一格,因爲我也算是司馬家的一員,雖然不能修真,但是卻能得到一些修真的功法心得,於是也就懷着一顆平靜之心翻閱那些典籍。
而二十年的歲月過去,原本應該壽終正寢的我卻還活着,而且精神越來越好,別說是我不知道原因,就是家族之中那些長輩前來尋找原因也弄不明白。
但是我心中已無慾無求,所以活着就活着吧,依然每日樂在其中。
而後百年我漸漸的明白了原因,我雖不能修真,但是我卻悟出了道,因此這壽元才能增加。
天道不絕人之路,雖然沒有靈根不能修真,但卻能悟道,道存於天地,是比靈氣更爲神奇難明的東西,故而我活了整整五百年。”
“悟道!”易成聞言,似乎是明白了一絲,只是眼中卻露出了深深地惋惜。
一來是惋惜着奇特的長壽方式並不能適用於自己的家人,更多的是爲司馬天惋惜。
別人不知道悟道的重要性,但是作爲一名結丹期修士,易成卻接觸過化神期大能,而孫思和熬嘯告訴易成,這化神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悟道。
大道三千,得一可化神,只是天道茫茫,這化神之旅卻讓億萬修士止步於此。
悟道悟道就是在一個悟字,別人無法言明,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司馬天竟然憑藉凡人之軀悟出了一絲天道,若是其可以修真,那麼就有極大地機會成爲化神期修士,所以易成才爲他可惜。
“何爲天道?”易成不知是在問司馬天還是在喃喃自語!
“道存於天地,萬事萬物皆有其道!”司馬天輕聲對着易成道。
“道存於天地,萬事萬物皆有其道?”易成似乎是抓住了什麼,將這一句話喃喃的重複了數此,竟然就坐在這菩提樹下閉目沉思,一言不發。
道存於天地,萬事萬物皆有其道!...
道存於天地,萬事萬物皆有其道!...
道存於天地,萬事萬物皆有其道!...
道存於天地,萬事萬物皆有其道!...
一聲聲的迴響在易成的腦海之中,五十餘年的種種過望一樁接着一樁的被易成記起,一幕幕回放於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