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是我命。”陸野盤坐在一個屋檐上,手裡拿着他的寶刀,仰頭望月,這次他來到的是一個奇幻的世界,這裡沒有修行,只有凡人之力,但是陸野依舊用着他最愛的刀,刀,即是他在亂世波濤中的唯一支柱。
“我這一生要好好活。”
還是少年的陸野,就開始苦練刀法,而且隨着師父遊蕩四方,他師父是一個劍仙,但是他們之間和別的師徒沒什麼兩樣,該教的教,該尊敬的尊敬,關係也很融洽。
“徒兒,你尚還年輕,師父能教你的也有很多,但是爲師自己也有事情要做,只能把最重要的傳授給你,你領悟幾分,就看你的造化了。”蒼老的師父說道。
“弟子必定不辱使命,竭力參悟。”陸野立即說道。
“嗯,我以前也是少年的時候,我師父沒有教我劍法,而是給了我一首小詩。”那師父的聲音深遠,彷彿冥冥之中傳出“你可記好!”
陸野自然仔細聆聽。
“此詩名叫《仙劍喻》!
屋檐望月,劍懾敵寇。
盛世大唐,騎馬任遊。
晨起舞劍,佳人溫酒。
馳名天下,人在鄉樓。”
師父說完,就默默離去,留下陸野一人在紅塵歷練已久,陸野把此詩謹記一生,今晚才慢慢悟透。
“不管是練劍,還是練刀,練的不僅是熟練和刀法劍法,練的更是心!”
“屋檐望月,劍懾敵寇,此乃立足之本,是實力也!”
“盛世大唐,騎馬任遊,是自由。”
“晨起舞劍,佳人溫酒,是進步和感情相支撐。”
“馳名天下,人在鄉樓,是心境。”
如此一人,心境,感情,自由,實力都不存在缺漏,劍法才能更加隨性,也才能更加圓滿無缺。心也能時刻安寧,可以在紅塵中堅持。
“原來如此。”
陸野心中興奮,跳下屋檐。
少年雖然豪情萬丈,懂得了真正含義,但真正做出來,還是需要很多的時間和努力。
十年後,爲實力而努力,刻苦練刀法,爲自由而拼搏,獨自一人蒙面流浪,爲愛情而盛怒,怒斬千人血,等功成名就,名震四方之時,陸野卻和他所愛之人獨自回到了家鄉,在湖泊之上建起一個竹樓,自稱“竹刀仙人”,因爲自此以後,他用的武器只是竹子做的刀,而非鋼刀。
體會人生的圓滿,體會刀法隨之的圓滿,陸野淡薄一生,卻比常人得到太多太多,得到許多遠非物質可比的東西,等刀法大成之日,陸野也乘鶴西去。
只留不遠的竹山之上一個墓碑,上刻一首小詩,正是那《劍仙喻。》
...
夢境結束,如同上次一樣,陸野醒悟過來之時,只感覺自己如同蒼老的老人一般,已經度過了一生。
又一次醒來,陸野這次沒有猶豫,先是直接回到了現實中,然後從牀榻上坐了起來,在心中問老龍:“老龍,我這次花了多長時間?”
陸野這樣問的時候,心中也在感悟和積累,他剛剛度過那一夢,似乎主人公是他自己,似乎也不是他自己,說不清,道不明,不過那種情懷,還有那小詩,以及那人生智慧,陸野可都是記住了。
而老龍此時也認真道:“你又度過了一場夢嗎?可是現實中幾乎沒有過多長時間,也就五十個呼吸左右,這還是連帶你睡覺和甦醒的時間。”
“五十個呼吸?”陸野驚訝,同時也驚喜,他剛剛感覺自己已經度過了一生,但是現實中卻只過了五十個呼吸不到,這說明什麼?說明這五十個呼吸很有可能還是他進入夢境世界,選擇一個夢境,以及出來時,這些加起來的時間,換句話說,在陸野沉浸在夢中的時候,似乎時間是靜止的。
“好,這次我多進去參悟參悟,我覺得現在我的道心,甚至刀法,都有了新的體悟,新的方向!”
陸野豪情萬丈的說完,直接又躺下,進入了夢境世界。
“刀。”
陸野沒有管其他,只是去千千萬萬的夢境中尋求刀的影子,刀的氣息,一次次的體悟。
或是成爲一個爲了報仇而練刀的刺客。或是成爲一個練刀世家的少爺,或只是一個遊蕩的孤兒,整天抱着一把刀在街頭入睡。
陸野經歷的大多是凡人,因爲這時間也是凡人的夢最多。陸野甚至有時候感覺自己過的不是什麼真實的世界,只是在經歷一段故事,瞭解一段感情,因爲這些人陸野是控制不了的,只是隨着他的心思去感受,而且世界也是虛幻和荒謬的居多,但是那種情懷,那種體悟,陸野卻瞭解的一清二楚,他想要了解的也就是這些。
一年,十年,一百年,兩百年。
陸野不知道在夢境中呆了多久,只要和刀有關的人,他通通會去體悟一下他們的夢境世界,他們在乎的東西有時候不僅有刀,也有兄弟情,有妻兒情,甚至讓陸野感受到了久違的親情,這是陸野心中一直空着的地方。
漸漸的,陸野的心也越來越圓滿,越來越深邃,彷彿星空一樣,陸野對刀的領悟也越來越多,越來越趨近圓滿。
“一覺萬年。”
陸野沒有去管其他,就算天階試煉結束陸野也不想去管,而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如今所缺的不多,但閱歷和感悟絕對是其中最爲緊要的,而在一個個人生中穿行,這種東西也會一次次補充。
“刀法,也是心法。”
“我的刀,原來還能這樣圓滿。”
陸野在夢境中,彷彿也成了夢中人,用凡人之軀一次次的揮舞刀法。
“守刃。”
陸野開始滲透之前參悟不完全的刀法,也開始一次次的使用,他用的刀太多了,不僅刀多,連用刀的人,用刀的目的,用刀的心境,陸野也都經歷了太多太多。
“刀雖然是攻伐之器,但有時候也要學會防禦。”
陸野的刀法逐漸和那守刃所說的練成靠近,也就是陸野的刀法已經和創造守刃那將軍一樣了,但是陸野還是不知足。
“還要來更多。”
繼續開始體驗人生,百個,千個,萬個,陸野彷彿脫俗的仙人,一次次遊蕩在五味雜糧的世界中,沒人阻擋得了他,也沒人認識他。
甚至陸野也做過妖族的夢,一些稀奇古怪的生物,他們也在用刀,只是理解更加大相庭徑,對陸野的刀法刺激也越深,其中陸野也夢到過許多修行者的夢。
陸野再一次從空間寶物中拿出來一個鏡子,這鏡子裡面有一個偌大的石壁,石壁中間是字,但旁邊的空白卻是一連串的數字。
“一萬年。”
陸野標記下這個數字,匆匆一閃,就又找到一個用刀者的夢境,想和往常一樣想鑽入其中的時候,忽然身體頓了一下。
“如今?已經是何時了?”陸野忽然醒悟過來,轉過頭,他甚至樣子也發生了巨大改變,他的衣衫早就不知道何時破碎,毛髮亂長,彷彿一個野人,頭髮亂糟糟的,從髮絲中隱隱可見其中一雙渾濁的眼睛。
“我...又穿梭了多久?”
陸野長時間在夢境世界內穿梭,他的思想早已改變,因此靈魂的樣子也隨着心境改變而開始改變,此時豁然醒悟,連自己都忘記過了多久。
“我是...陸野。”陸野難以想象自己記起這個名字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似乎是慶幸,也似乎是嘆息,他已經活了太久太久,自己都忘記自己是誰了,還好他是修行人,記憶力深刻,而且這春宵曲也不是混淆別人記憶的功法,反而全力保護施法者的記憶,這才得以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