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斌回來以後,得知彥宏的情況,感到很不樂觀,她深知彥宏的爲人,性格軟弱,不善交際,可爲什麼突然結識了很多陌生人,還樂此不疲,會不會惹麻煩?
她很鄭重的和彥宏談過幾次,彥宏的態度似乎不以爲然,她感到很煩惱。
如果堅決制止,又恐耽誤了彥宏的發展,因此感到左右爲難。
從生活方面,智斌也沒有感到他有太大的變化,所以也只能在背地裡觀察和留意,希望他一切安好。
這一天,彥宏很晚纔回來,按照往常,智斌早已睡下,但今天不然,她一直在耐心的等待彥宏的歸來。
今天的彥宏在智斌的眼裡似乎沒有任何的變化,依舊笑呵呵的,對智斌也是很溫情。
然而,越是這樣看不出變化,智斌越覺得不放心,越是千方百計想從彥宏的身上發現點什麼。
智斌溫情的看着彥宏說道:“給您打點洗腳水?還是喂您一個水果?總之,我現在特別想爲您做點什麼。”
彥宏瞪着一雙驚恐的眼睛望向智斌:“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我不會又是忘記了什麼吧?”
智斌說道:“您的確忘記點什麼,您好像把我給忘記了。”
彥宏來到智斌的身邊,將智斌摟在懷裡說道:“在這個世界上,我可以忘記所有,唯獨不會忘記你,爲什麼我們的思想有些陰差陽錯,在我最高興,最得意的時候,你卻一反常態的有些悲觀呢?”
人生在世其實有很多事情要做,有些事情又只能做一次,比如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選擇人生的另一半。
我,方彥宏已經做出了選擇,選擇對象就是林智斌,我發自內心,最喜歡的一個胖姑娘。
選擇好了,就無法更改,更何況,我們還有了豆豆,這就更加證明,我們已經走完了一段路無法回頭的路。
現在的我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儘快和你結婚,說實話,我做夢都想,這件事一直困擾我的心,只是我不願意總是掛在嘴邊而已。
智斌笑了笑說道:“這番說辭的確很精闢,我都被你感動了,如果是在過去,我可能會留下幾滴淚。”
“但是,今天我不會,相反我覺得你變了,變得有點突然,讓我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就是方彥宏。”
“時代變了,我們都知道,領取一張結婚證很容易,舉行婚禮也很簡單,但是這些不能說明什麼,只能在法律的層面證明我們是夫妻。”
“兩個人的心理距離最重要,彼此擁有底線思維,你知道我都會做些什麼,做到什麼程度,而你也同樣,瞭解我的心理狀況,熟知我的處事底線,那種默契和感應是兩個人最需要的保護傘。”
“現在我似乎缺少了這份安全感,你認爲是不是很可怕呢?至少我現在感到一個怕字,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彥宏說道:“怕字從你的嘴裡說出來,的確讓我感到意外,但凡事都有兩種不同的結論,在於從哪個角度去衡量,在我看來,你心裡產生了恐懼,足以證明你很在乎我,愛我,否則把我看成微不足道,還談什麼怕呢?”
同樣道理,如果我一直庸庸碌碌,像從前那樣,對任何事都置之不理,你認爲我懶惰,不思進取;我現在勤勤懇懇管理公司,努力工作,你認爲我辦事出了格,甚至說不認識我了,這又怎麼去理解呢?
說你胡攪蠻纏不講道理?還是說你杞人憂天,不解風情呢?其實說什麼都不對,只有一個解釋:你都是爲了我好,爲了家好,更爲了豆豆好。
三國演義中的呂布,在刺殺董卓之前說過一句話:“大丈夫生居天地間,豈能鬱郁久居人下!”
方彥宏不彪不傻,一米八幾的大個,又有太多優厚的先決條件,爲什麼不去做一番事業,而要甘當啃老族呢?
如果你只是喜歡一個空有外表而無實學的方彥宏,最終你會很失望,甚至感到遺憾,因爲人都會老去,幾年以後的方彥宏將失去眼前的風華正茂,風度翩翩,那時候,我依然碌碌無爲,將如何去面對你和豆豆呢?
智斌哈哈大笑道:“打住!打住!請不要再慷慨激昂振振有詞了,我受不了這個,歸根結底一句話,良藥苦口,我還是希望你保持底線,一切只爲你自己就可以,我和豆豆不用你操心勞神。”
我們之間愛與不愛都需要行動,而不是說辭,做人無愧於心足矣!睡覺吧,明天我也去公司上班,董事長已經下達命令了。
彥宏一直賴在智斌的大腿上不起來:“阿肥,和你說句正經的,你能不能改一下稱謂?不要老是董事長,董事長的,別說外人,就是我聽到這個稱謂都感到不自在,何況我媽呢?”
剛纔你是一口一個“您”,咱倆幾輩子沒見面了,竟然這樣的生疏?不要總是看到別人身上的毛病,也審查一下自身問題好不好?
“方彥宏!你給我住嘴!我現在真不知道你到底是誰了!”
彥宏笑道:“不認識我不要緊,我認識你就行了,你就是鑽進號洞裡,我也認識你,而且會不惜一切把你找出來做我的胖媳婦!”
漫長的夜晚,漫長的話題,兩個人促膝交談,從彥宏那裡,絲毫沒有看出任何的毛病,但智斌依舊心有餘悸,因爲彥宏的走向有些偏離了她的希望,但想立刻扭轉,又談何容易。
多麼嚇人的抱負,多麼遠大的目標,又是多麼大的決心,我林智斌有何德何能,可以改變這一切?
現在我可以做的事情就是給予彥宏無限的溫暖,希望他念在家庭和豆豆,永遠不做違背良心和道德底線的事情,爲此,我就算付出所有都值得。
智斌的勸導,彥宏不是一點也聽不進去,但此時的他一心一意要振興公司,改變現狀,有太多事情,早已身不由己。
搞工程建設,牽扯各行各業,不拉關係,不結交朋友真是寸步難行,鄭淑麗已經用事實告訴了他:“有些事說簡單可以幾句話辦成,如果複雜化,將糾纏不清,兩敗俱傷就是最終的結局。”
此時彥宏還有兩件事急於辦成,一個是明年的項目,到目前還沒有着落,如果鄭淑麗真的有這個能力,那絕對不再依靠喬智民。
第二個問題是目前的肉價太高,工人的伙食一直提高不上來,老是吃素菜,工人不滿意,心情不好,難免影響工作效率。
想到“肉”,彥宏馬上想到了陶玲的冷庫。
可是,一想到要繼續和陶玲接觸,彥宏就感到頭疼。
如果想繼續和陶玲辦事,就要先把材料款處理掉,做到彼此扯平,然後纔可以理直氣壯的談下一項。
但如何扯平呢?只有還錢,可目前,工程款一直沒有下撥,母親那裡還有些錢,要爲工人工資做考慮,能不動儘可能不動。
一晃眼,喬麗已經很久沒有給彥宏打電話了,說來也巧,想誰就偏偏會碰到誰,這天彥宏去接出差的謝媛,正巧在車站碰到了喬麗和姚聖。
上一次三個人拍攝婚紗照,至今已經過去一個多月時間了,這次相見,情況都不一樣了,喬麗變得很穩重,而姚聖又回到了以前的趾高氣昂。
談話當中得知,他要舉辦個人畫展,此時正在着實辦理手續和租場地的事情。
一見面喬麗還是以往的神態,對彥宏投去迷戀的目光。
她對姚聖說道:“看見沒有,彥宏現在是多麼的辛苦,整個人都變了,這都是那個胖媳婦給鬧得,一切都是拜她所賜,活生生把一個闊少爺逼成了農民工。”
“整天嫌彥宏懶惰,不思進取,逼他上班工作,我堅決不這樣對你!我要好好的照顧你,把你養的胖胖的,想吃什麼就給你買什麼,想幹什麼就陪你幹什麼,錢如果都花光了,咱倆就到街上賣畫去,也樂得逍遙自在。”
一句話把彥宏笑得前仰後合,本來想提借錢的事情,早忘脖子後頭去了。
望着喬麗和姚聖嘻嘻哈哈的離去,彥宏的心中忽然感到好一陣悲涼,但願喬麗真的幸福快活,否則我一輩子都無法釋懷。
其實想想,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兒,那時候,喬麗和智斌爭鬥的如此激烈,如今好像也過去了。
想到這些,彥宏忽然聯想到一件事,這件事好像發生在鄭淑麗與陶玲的身上。
鄭淑麗親自找到了智斌,要求智斌帶着豆豆離開我,看起來好像是在爲陶玲辦事,其實仔細一想有些不對頭。
因爲鄭淑麗的做法,等於將陶玲推上了風口浪尖,她什麼都沒有得到,倒是她自己接連辦成了兩件事。
彥宏回想最後一次和鄭淑麗吃飯的情景,她口口聲聲認爲那兩個人給她增添了麻煩,然而,最終的結局是兩個人又都偷偷給她甩了兩萬塊。
真有點口是心非!我真的希望一切都能夠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