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一甲子的時間眨眼即逝,中原道門依舊穩步發展,不過數量卻也極度銳減,同時魔門也取代了道門在凡人世界的位置,傳說中現在的女皇大帝武則天的背後,就是魔門在支持着。
六十年前幻天之境一行後,各方勢力也都沉寂下來,天下間少有紛爭。
不過那一役之後,天下間的二十二個八劫高手,卻也全都陸續飛昇九天之外。
後輩弟子中不知道六十年前那一役,也不知道六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六十前各方勢力齊聚陰山時,明明去了近六千人,但最後出來時,卻也不過百人而已。
肖雲厚,吳悔修道的第一個引路人,當年是魔門安排在隋煬帝的執事,現如今已魔門二長老,修爲也是渡過了六劫,此時他正坐在洛陽皇宮之內,對着一個年過七旬的老太太講着天道。
“那最後呢?只出來不到百人?爲什麼?”老太太驚訝的問道。
肖雲厚搖了搖頭:“傳說當時我那弟子生死不明後,各方勢力全部想奪舍他的破天弓,只不過他們還沒有近身我那弟子時,天地之間就完全黑了下來,狂風呼嘯不止,空間風暴的能量活流也突然出現,電閃雷鳴,你要知道那空間亂流的撕扯可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了的,就算是五劫高手都不行,所以短短半盞茶時間沒到,六劫以下高手全部身死,而六劫以上的人卻被那空間亂流撕扯出來,並且個個身受重傷,連八劫高手也不例外。”肖雲厚說這話時,語氣忽高忽低,大有他當時在場的意味,講得條條是道。
“那你那弟子是生是死呢?”老太太疑問道。
肖雲後嘆息一聲,再次搖了搖頭道:“生死不明,不過所有人都認爲他死了,因爲只有他沒出來,在那種情況下,沒出來的人,想不死都不行啊……”
“哦,那可惜了。”老太太瞥瞥嘴,似乎聽到六千人身死時,她都沒說可惜。
“是啊,可惜了。”
“那再後來呢?”老太太好奇得像個小孩子一樣,目光銳利的看着肖雲厚。
“後來就沒有什麼了,天下間八劫高手全部飛昇九天之外,七劫高手也銷聲匿跡,傳說有不少七劫和六劫高手在最近幾十年內渡劫時,都未渡過,身死道消,所以現如今天下間的修道高手少之又少,就連我魔門也只不過有兩個六劫高手罷了,而且那一役之後,但凡渡過六劫的人,都會去天外世界,不在地球逗留。”
“爲什麼?可是你不是還在這裡嗎?爲什麼渡過六劫後就要走啊?”老太太繼續問道。
“不走不行啊,那一役之後,三天之內,這顆星球的靈氣似乎被抽空了一樣,本來天地靈氣就淡薄稀少,再加上那次事故,所以這裡根本不適合修煉之道,即便有少數的大宗派可以用陣法聚集靈氣,但也微呼其微。所以但凡有人渡過六劫後,就會馬上去天外世界,因爲天外世界有萬千之多,傳說中有的星球之中的靈氣比咱們這裡濃郁百倍,連普通百姓都是修道之人,六劫想渡七劫何其難?所以必須走啊,找靈山靈地,否則永遠也窺不得天機了。”
“哦,我倒是沒感覺到什麼靈氣。”老太太笑道。
肖雲厚白了老太太一眼,心想:“你能感覺個屁啊,你普通人一個,就算是當皇帝了,還不是我們的支持?”
“好了,今天就談到這裡吧,我過幾日也要走了……”肖雲厚說完就站了起來,揮揮手後,直接向着深宮走去,只留下老太太一人坐在那裡怔怔發神。
陰山之處,高山連纏不絕,鳥獸奔走,晴空日照,一個衣衫盡破,混身是血的少年從天際劃過,落下雲頭,撤去幻術禁制,胸口劇烈起伏的站在了六十年前幻天之境的開啓處。
也就在少年剛剛站定一剎那,天空中又閃過三道青色光芒,緊接着三個黑衣高手逞品字形,向着少年圍了過來。
“跑啊,再跑啊,我看你往哪裡跑……”這三個黑衣人,全都牛高馬大,兩米之多,顴骨突出,長髮披肩,雖然也是道士打扮,但怎麼看怎麼像魔道中人。
“魔頭,有種你們就殺了我,只要我皺下眉頭,就不是好漢。”少年雖然臉上帶着鮮血,但卻也眉清目秀,英姿勃勃。
“哈哈哈。”三個魔頭聽到少年不畏生死的話後,全都張狂的笑了起來,並且其中一人繼續說道:“中原,你婆娑天神教已經被滅,如果你乖乖把那穴竅之法交出來,爺爺給你個痛快如何?”
少年心裡一陣抽痛,他是婆娑天神教上一代教主的關門弟子,同時也是中原人士,他師父當年遊歷中原時,無意中撿到的男嬰,發現他天姿極佳,便收爲關門弟子,取名中原。
三天之前,魔門大舉來犯,他師父只是開了一千八百竅相當五劫高手而已,根本不是魔門魔頭的對手,所以臨死前將穴竅秘法全部傳給了他,製成玉簡,讓他從秘道中逃了出來。
只不過沒逃多遠,就被魔門外圍弟子發現。
這三個魔頭的修爲也不高,甚至有兩個只不過渡過了一次雷劫罷了,最高的修爲也只不過二次雷劫,而少年天姿好,現在已經開了四百五十竅,相當於二劫高手。只是三人圍攻,他力有不敵,所以只能一路飛逃。
“你們說的是它嗎?”少年一想到教門被滅,師父身死,所以萬念俱灰,聲淚俱下的將玉簡拿了出來,捏在手中。
魔門三人精光一現,流露出貪婪的嘴臉,不過三人卻沒敢有任何動作,生怕這少年將玉簡捏碎。
“中原小友,咱們好商量,難道你想把婆娑天神教的精髓毀掉嗎?如果毀掉的話,你對得起你的師門嗎?你師父讓你逃出來,是想讓你活着光大振興門派,你這麼做不是寒了你師父的心嗎?”爲首的二劫高手和言悅色,聲音縹緲不定,傳到少年的耳裡時,少年竟然一時間迷茫了。
“是啊,師父讓我活着,讓我光復門派,我卻要把師門的秘法毀掉,我該死啊,我對不起師父啊……”中原的淚水更多了,全身也顫抖起來,猶豫不決。
魔門三人看到蠱惑生效時,對視一眼後,那二劫高手繼續用着一種近乎天賴般的魔音說道:“我們並不想殺你,只要你把穴竅大法給我們抄錄一份,我們不也變成你天神教徒了嗎?有朝一日我們修煉有成,怎麼也會感恩天神教的,你說是不是?”這二劫高手一邊說話的同時,一邊用眼神示意另外二人隨時準備動手。
“是啊,你說得對啊,你們練了穴竅之法,也就是天神教徒了啊……”中原腩腩自語,眼神煥散,手中的玉簡也鬆了開來。
正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三人看到中原徹底被魔音蠱惑時,同時出手了,那二劫高手的速度最快,大手猛的一吸,那玉簡就從中原的手中飛了出來,其它二人的修爲雖不及中原,但趁着中原失神,還是將中原擊飛,全身骨骼盡碎,倒地不起,奄奄一息,眼看就要失了生機。
“哈哈哈,終於到手啦。”三人看着得到手中的玉簡後,開心的大笑起來。
中原雖然全身骨骼盡碎,內臟重創,力氣全無,但卻也有着一絲清明的意識,只不過他此時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躺在地上絕望的看着天空。
魔門二劫高手笑畢之後,寒光一現,命令道:“做了他,斬草除根!”
“好的,可惜他修練穴竅之人沒有元嬰,否則……”修爲低的兩個魔道妖人,剛說到一半的時候,突然間聲音停了下來,張起了嘴巴,卻說不出話來。
與此同時,那二劫高手也感覺到全身一緊,一道強橫無匹的力量將他完全束縛在原地,他想動,想喊,想詢問怎麼回事,但卻是連嘴都張不開。
“唉,又是殺人奪寶……”連纏千里的陰山內傳出一道滄桑的聲音,這聲音似乎很遠,又似乎很近,總之飄忽不定,找不到聲音的來源。
一個身穿青色長衫,散發披肩的青年男子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少年身邊,並且輕輕在少年的額頭上拍了一下。
“嗡!~”中原的全身一顫,骨節發出一陣陣脆響,五臟六腑內的傷痕瞬間恢復,甚至他感覺到比自已全盛時期的力量還要強,還要大。
一個鯉魚打挺,中原就站了起來,並且二話不說,當即就這青年跪了下去:“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魔門三人目瞪口呆,這中原明明是奄奄一息了,怎麼被這青年隨手一拍,就活蹦亂跳的站了起來?這青年的修爲達到了什麼境界?太恐怖了吧?
青年微微一笑,心念一動,那隻玉簡就飛到了他手中,並且迅速用神唸對着玉簡看了一遍。
只不過眨眼之間罷了,青年就將玉簡扔給了中原,道:“這玉簡我看了一遍,你不介意吧?”
中原一楞,這青年看了一遍?怎麼可能,這篇穴竅之法恐怕比你中原的黃河還要長,就算他再歷害,恐怕沒有十天半月也根本不可能讀完吧?就算讀完也根本記不住吧?所以中原搖了搖頭苦笑道:“恩人言重了。”中原沒有怪罪青年私自看他天神教的神功,也沒有再繼續讓青年觀看下去,只是收起來玉簡,再次對着青年鞠了一躬。
青年淡淡一笑,他知道這種秘法從不外傳,自已觀看恐怕已經犯了大忌了,不過看這少年沒有惱怒時,還是對少年起了一絲興致。
“殺了他們吧,我有幾十年未出來了,還想向你打聽一下世俗的情況。”青年說完就轉身向前着山峰走去,站在岩石之上,擡頭看天,說不出的仙風道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