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鏢局私設的牢房之中,吳悔笑呵呵的坐到了段青河的對面,此時他一臉的謙和,就連給他搬運椅子的家丁,都感覺到他們這個少東家滿面春風。
段青河雙腿骨折,鼻樑塌陷,雖然臉已消腫,但仍舊不堪入目,比起老白也差不到哪裡去。
“說吧,叫我過來幹什麼?”吳悔翹着二郎腿,身後站着海武,至於那幾個家丁,早就識趣的走了出去。
“要什麼條件才能放過我?”段青河開門見山,並沒有開口求饒,顯然他這個類似軍師一樣的人物,心中算計極深。
“我說了,四萬兩黃金,折成現銀的話,應該是四十萬兩吧,現銀也行。”吳悔嘿嘿笑道。
“好,錢我出,筆墨拿來,我這就親筆寫封書信。”段青河干將利落,根本沒有討價還價。
“好,爽快。”吳悔讚歎一句後,繼續說道:“當然,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如果你的答覆讓我滿意,不必寫什麼書信,我就會親自放你出去取錢,如何?”
段青河眉頭一皺,嘆息一聲道:“十六年前流雲鏢局的血案與我無關,我天雄幫雖然參與了劫鏢,但並沒有成功,當時還有另外十幾支人馬參與此事,至於最後是誰劫走的‘劍丸’,我們並不知道。”
“哦?”吳悔驚訝起來,這段青河思維敏捷,竟然連自已想問的是什麼他都知道,此人不簡單那。
吳悔沉思片刻之後,再次問道:“那另外十幾支人馬都有誰?你可知道?”
“我只知道三家,一個是江南慕容家,一個是歐陽家,還有一個則是唐門。”段青河很老實的坐在吳悔對面,把他所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
“嗯,這次你攻打我流雲鏢局是你們大當家的意思,還是你自作主張?”
“是我自作主張,並不是大當家的命令,我本以爲你流雲鏢局不堪一擊,但是我錯了,大錯特錯了。”段青河的臉色闇然起來,顯然他爲昨日的衝動,後悔不已。
“好,我沒有什麼要問的了,你自已能走嗎?現在你可以走了。”吳悔輕描淡寫般的就放過了這個段青河,好像根本不怕他報復一般。
“噓。”段青河深吸一口氣,用着一種複雜的眼神看了吳悔一眼道:“我試試看吧,這雙老腿太不中用了。”說完後,他努力的撐起身體,然後猛的一落地。
“咯咯咯。”段青河的骨節處發出碎骨交措的聲音,而他的額頭上更是冷汗連連。
“砰”的一聲,段青河剛剛直立起身體之後,終於忍受不住那種撕心的疼痛,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呵。”段青河苦笑一聲,看了看吳悔和海武后,搖了搖頭道:“看來我是與你鏢局的牢房有緣,如果二位不介意的話,麻煩你們通傳京城天雄幫的分舵,讓他們來接我吧。”
海武自從進來後,就一直沒有說話,可是當段青河說要讓他們通知天雄幫來接人時,氣得一跺腳,指着段青河怒罵道:“蹬鼻子上臉了是吧?用不用我擡你回去呀?”
段青河灑脫一笑,眨眨眼道:“如果海二哥不閒累的話,那就麻煩了。”
“你。。。。”海武一瞪眼,當即就掄起拳向段青河打了過去。
“二哥,住手。”吳悔暗中佩服這段青河的臨危不懼,更佩服他在這種境地之下,還能談笑風生,這種人,他的經歷肯定不會平凡,也可能經歷過大風大浪。
“二當家臨危不亂,談笑風生,晚輩佩服。”吳悔抱了抱拳過後,突然蹲了下來,雙掌凝聚起一團用肉眼能看得清楚的紫色真氣。
這真氣與普通武者的先天真氣完全不同,先天武者的真氣無形無質,而他的真氣卻有形有色。
沒錯,他的這個紫色真氣,正是紫府丹田處的金丹所散發出來的,甚至與尋常的修道者都大不一樣。
海武雖然早就知道吳悔是個修道之人,但當他看到那有形有色的紫色真氣時,還是止不住的張大了嘴巴,而段青河則更是難以置信的目瞪口呆,兩隻眼睛之中再次出現了複雜的神色。
“我現在用真元將你小腿的斷裂處固定,至少一個時辰內你不會有疼痛,而且不消半月,你的骨骼將全完全癒合,與以前絕無二樣。”吳悔一邊說着,一邊將那團紫色真元分別渡進了段青河的兩隻小腿之中。
段青河只是在那真元進入時,產生了輕微的疼痛,但連一分鐘都沒過,他就開始享受起來,閉着眼睛享受起來小腿處傳來的溫暖,傳出的麻癢與火熱。
“好了,你現在可以走了,不過別忘了我那四十萬兩白銀。”吳悔輕笑一聲,甩開袖子就走了出去。
海武回過頭再次瞪了段青河一眼後,也馬上跟着吳悔走出了牢房。
段青河撲騰一下就站了起來,然後小心奕奕的活動了兩下後,心裡激動萬分,這少年難道是神仙不成?轉眼間就讓自已的小腿毫無痛覺,而且還能站立,這種奇功,天下少有。
“我真的錯了。”段青河的臉上出現了一種悔意,緊接着就跑出了牢房,當然,他也看到了牢房內的胥九和十幾個手下,只不過那些人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與廢人一樣,甚至連哀嚎之聲都沒有。
“胥九他們廢了,都是我的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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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段青河走出流雲鏢局的一個小時之後,流雲鏢局大門外再次迎來了二十幾個勁裝大漢,不過今天這些勁裝大漢全都是擡着一米見方的實木箱子來的。
“天雄幫‘周小濤’奉二當家之命,前來送貨,麻煩管家通傳一聲。”這周小濤說話客客氣氣,又是抱拳,又是鞠躬的。
“啊?又是天雄幫?”馬副管家嚇得腿一哆嗦,把大門一關,叫喊着向正廳跑去。
“你這老頭叫什麼叫?外面是不是天雄幫的人來了?”海武此時正在前院練拳,當他聽到馬管家亂叫之後,氣得一瞪眼,直接把馬副管家拎在了手裡。
“是,是,是天雄幫的人,他們說要送什麼貨。”馬管家回答道。
“啊,開門,放他們進來,奶奶的,難道他們真能送到四十萬兩銀子不成?”
“四十萬兩啊?我的天,皇帝現在有這麼多現銀嗎?他媽的,不愧爲天下第一黑幫,比朝廷都有錢啊。。。。。”海武極其誇張的張了張嘴巴後,馬上帶着馬副總管去開門。
二十幾個彪形大漢足足擡了十幾口一米見方的木箱,當每個木箱落地的時候,都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甚至連地面上的灰塵都蕩了起來。
吳悔此時端坐在正廳,一邊喝着茶水,一邊看着那十幾口木箱擺放成了一排。
段青河並沒有來,而是委派了他的一個得力手下‘周小濤’,當所有木箱擺放完畢後,周小濤單膝一跪,對着吳悔抱拳道:“吳總鏢頭,這十三口木箱內都是現銀,但還是沒有湊齊四十萬兩,我家二當家說,那些沒有湊齊的現銀,用銀票補上,請吳總鏢頭過目。”周小濤一揮手,十幾個木箱就被打了開來。
“譁”整個房廳內的光線一亮,十幾口木箱內那白花花的銀子竟然把在場之人的眼睛刺得生疼。
“噓!~”除了吳悔之外,包括兩個管家,以及海武在內的所有人都深吸一口氣,這麼多的現銀,整個天下也只有他天雄幫出得起吧?
“嗯,數目不用點了,回去告訴你們二當家,就說我謝謝他了,還有就是,告訴他,我不想再發生類似之事,讓他好字爲之。”吳悔看到那些白花花的銀子後,並沒有像其它人一樣,眼睛變得雪亮,而是依舊在喝着茶水,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那小的就告退了。”周小濤等人一鞠躬,身體是倒退着走出的正廳。
“三弟,三弟,咱們發達了,發達了啊,這麼多銀子,買一座城都能買下來了,發達了啊。。。。”海武看到周小濤等人沒了影之後,激動得趴在了一口木箱上面,手裡捧着白花花的銀子又是親又是抱的。
吳悔苦笑的搖了搖頭,他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早就把身外之物看得淡了,雖然敲詐了一笑鉅額財富,但他的心裡卻並沒有一絲貪慾。
“馬管家。”吳悔放下茶杯後,輕聲的喚了一句雙腿還有打着顫的馬副管家。
“老奴在,東家有什麼吩咐?”馬管家躬身道。
“拿出一箱銀子,把府內所有下人,包括錦鄉綢緞莊還有回春堂的所有家丁下人,每人分發五百兩,你們每個管家掌櫃,每人分發一千兩,其餘現銀擡到後宅妥善保管。”
“這。。。。”馬副管家全身一個激靈,用着一種感激與興奮的眼神看了吳悔一眼。
“按我說的去做吧。”吳悔笑着揮了揮手後,馬上又囑咐道:“下午你和我一起去奴隸市場一趟,買一些身體強壯,最好是有功夫在身奴隸回來,充當護院。”
“知道了東家。”馬副總管一溜煙的小跑出去,不大一會就帶來了幾十家丁,將那十幾口木箱一起擡到了後院。
“三弟,這些銀子放在後院不安全吧?就怕有家賊呀。”海武看着一箱箱現銀被擡走後,擔憂的提醒了吳悔一句。
“沒事兒,過幾天我就會把銀子送走。”正在吳悔剛剛說完的時候,突然之間一股恐怖的精神壓力掃過了他的身體,緊接着一道流光般的身影就出現在他府宅的院子之中。
“不好,修道高手。。。。”吳悔面色鉅變,‘騰’的一下就消失在原地,快速的向着宅院中的身影掠去。